葉仙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只能苦笑。
桃仙又道:“不!我不可能沒懷孕!我這幾個月,一直都沒有來癸水,那就是說我是懷了孕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胎兒沒有保住?!?br/>
葉仙卻遲疑道:“妹妹,我擔(dān)心……,是不是尤姨娘做了什么手腳。其實(shí)你根本就沒有懷孕,不然的話,肚子肯定會顯懷鼓起來的。而這幾個月,你沒有來癸水也不是因?yàn)閼言校且驗(yàn)楸茏訙袉栴},延遲了你的癸水!”
“你說什么?!”桃仙大驚,可是細(xì)想想,卻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假設(shè)她曾經(jīng)懷孕的話,那么至少前幾個月應(yīng)該大肚子啊。而且就算養(yǎng)壞了胎,那也應(yīng)該落胎,流血,掉出點(diǎn)骨肉吧!可她什么都沒有。
姐姐的分析很有可能。
她沒懷孕!從頭到尾都沒有懷孕!
一開始,就是被尤姨娘的避子湯給騙了。吃了以后,有了懷孕的假脈象,所以讓她沾沾自喜以為懷孕,進(jìn)而得罪了林映月,惹惱了霍焰!然后呢,等到現(xiàn)在她的肚子是空的,竹籃打水一場空,之前全都白損失了。
桃仙越想越是這樣,越想越恨,“尤姨娘!你不得好死!”
葉仙低聲道:“尤姨娘已經(jīng)死了?!?br/>
桃仙頓時頹然了。
是啊,尤姨娘都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就算罵個千百遍,又有何用?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怎么想處理眼下困境!再懷一個當(dāng)然不可能。
但是,也不能白白損失這么大。
桃仙思緒飛轉(zhuǎn),很快有了一個主意,咬牙冷笑道:“既然我懷不上孩子,那么,也不能讓別人風(fēng)平浪靜了!好歹,得借著這件事做點(diǎn)什么?”
葉仙驚道:“你還要做什么?”
桃仙狠狠的摔了一個茶盅,怨毒道:“我過不好,也不讓別人過好!尤姨娘死了,算是便宜她了??僧?dāng)初喬姨娘怎么作踐我的?呵呵,我也不會讓她好過的?!?br/>
葉仙的目光閃了閃。
雖然不知道妹妹的詳細(xì)打算,但大概的意思,卻是懂了。她的心往下沉了沉,妹妹的胎兒沒有了,母憑子貴的道路算是斷了。既然如此,用身孕對喬姨娘全力一擊,也算是物盡其用罷。
她輕聲嘆氣,“也好,反正尤姨娘已經(jīng)死了,再除掉喬姨娘,府里就沒有封姨娘的高等妾室了。而且,我想奶奶肯定也厭煩透了喬姨娘,只是為了賢惠名聲,暫時沒動手罷了。咱們幫她除掉喬姨娘,又沒孩子,依舊做她的一條狗罷?!?br/>
桃仙又哭又笑,“早知道如此,橫豎都是給林映月做狗奴才的,又何苦折騰?折騰了一圈兒,沒得著孩子,反倒把林映月給得罪了?!?br/>
葉仙嘆道:“除掉喬姨娘,算是我們將功贖罪吧?!?br/>
桃仙便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我真是命苦啊,嗚嗚……,命苦啊?!?br/>
葉仙勸她,“妹妹,只要咱們除掉喬姨娘,府里就幾乎沒有別的對手了。然后再把姿態(tài)放低一點(diǎn),哄好林映月,爭取等她氣消了,還能夠再讓咱們服侍世子爺。這樣的話,將來應(yīng)該還有機(jī)會懷孕的?!?br/>
這是最好的情況。
而差的,有可能林映月根本不領(lǐng)這份情。也有可能,林映月等喬姨娘一死,就在身邊丫頭里面挑一個老實(shí)的,去服侍世子爺,徹底把她們姐妹晾起來。即便是林映月仍舊用她們服侍世子爺,有了前車之鑒,豈肯再輕易讓她們懷孕?
葉仙說著,說著,自己也不是很有底氣了。
桃仙如何聽不明白?越想越是傷心,越想越是難過,撲在被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內(nèi)院里,林映月正在預(yù)備端午節(jié)事宜。
粉蝶請示道:“要說府里,現(xiàn)在左右是沒幾個人了。主子就只有世子爺和奶奶,底下喬姨娘病歪歪的,桃仙和葉仙躲在屋子里不出來,胡嬌兒不用管,根本就沒有旁人了?!?br/>
林映月笑道:“雖說如此,京城里的親戚朋友還是要走動的啊?!?br/>
她看著手上的親戚朋友冊子,落在白家上面,微微皺眉,“算了,都按照從前的舊例行事罷。雖然沒有新意,但是也好過亂改動出錯。”
粉蝶應(yīng)道:“是,奴婢記下了?!?br/>
林映月把冊子隨手放下,有些出神。
不知道素月在白家怎么樣了?這傻丫頭,哎……,也算是吃過苦頭了吧?俗話說,夜長夢多,萬一白逸之哪天把持不?。咳f一素月哪天糊涂了非要爬床呢?還是早點(diǎn),把素月的婚事安排了,才妥當(dāng)啊。
她在想妹妹,粉蝶不知情,還以為她是在惦記白逸之呢。
正巧霍焰從外面進(jìn)來,粉蝶湊著冊子剛好翻到白家的那一頁,不由手上一抖,把冊子給直接掉地上了。
林映月皺眉,“你怎么……”抬頭看見霍焰,換了笑臉,“世子爺幾時來的?坐,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币幻鎿]手,把粉蝶給攆出去了。
霍焰坐下問道:“我見你在發(fā)呆,想什么呢?”
林映月嘆了一口氣,“我在琢磨素月呢。想著她,總這么待在白家也不是個事兒,不如早點(diǎn)給她擇門親事,打發(fā)了。”
霍焰不以為然撇撇嘴,“你那妹妹,眼高手低的很。只怕見了白逸之那般俊俏的公子哥兒,又見過了白家的富貴繁華,外省親事難以看的上眼了。”
林映月皺眉,“看不上也得嫁?!?br/>
“你呀?!被粞鎿u搖頭,“你這是做姐姐的一番好意。可是卻不想想,凡事都講究一個心甘情愿,牛不吃水強(qiáng)摁頭,反倒落埋怨。你若是強(qiáng)行嫁了素月,她不但不會感激你,反而會一輩子恨你呢?!?br/>
“這……”林映月怔住了。
“所以啊?!被粞嫘α诵?,摸著她的手道:“我的意思,還是等素月自己吃夠了苦頭,在白家待不下去了,來求你,你再給她安排婚事也不遲?!?br/>
林映月有點(diǎn)擔(dān)心,“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霍焰笑道:“快了?!?br/>
“快了?為什么?”林映月一頭霧水,聽不明白。
霍焰勾起嘴角一笑,“因?yàn)榘?,白逸之馬上就要重新說親了。”
“啊?”林映月有點(diǎn)意外,不過想想,又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的事。白逸之的年紀(jì),比霍焰好像還要大一點(diǎn)兒,沒有一輩子單身的道理。既然他和自己的婚事退了,和霍媛的婚事也不成了,終究是要娶別的女子的。
霍焰看著她笑,打趣道:“你這樣,我會以為你是舍不得白逸之哦。”
“呸!”林映月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啐了一口,“都是馬上要做爹的人了,還是說話這么沒個正經(jīng),再胡說,叫肚子里的孩子聽了笑話你。”
“哈哈。”霍焰大笑起來,“敢?我是他老子?!?br/>
林映月也笑,“沒見過你這么厚臉皮的老子?!毙α艘魂嚕謫?,“白逸之娶的是哪家姑娘?厲不厲害?我怕素月會受欺負(fù)呢?!?br/>
霍焰收起臉上笑容,微微擰眉,“是昌平公主和昌平駙馬的獨(dú)生女,京城里面大名鼎鼎的嬌小姐,趙玫兒?!?br/>
林映月聽得皺眉,“什么大名鼎鼎?不會是,有一個霍媛吧?!?br/>
霍焰笑道:“比霍媛稍微強(qiáng)那么一丟丟,不過呢,也算是差不多啦?!?br/>
這話一說,林映月不免更加擔(dān)心了。
可是擔(dān)心也沒啥好辦法。
總不能跑去阻攔白逸之,跟他說,你別娶趙玫兒了,我擔(dān)心她會對我妹妹不利。別說素月根本就不是白逸之的妾室,便是,又如何?斷沒有為了一個妾室,不娶嫡妻的,所以這事兒只能壓在心里了。
“你也不必憂心忡忡,白逸之有分寸?!被粞鎰竦馈?br/>
“嗯?!绷钟吃滦χc(diǎn)點(diǎn)頭,不好多說。
畢竟她和白逸之有一段瓜葛,說太多,讓霍焰誤會她忘不了白逸之,就麻煩了。至于素月那邊,也的確不用太憂心忡忡。反正白逸之和趙玫兒訂親到成親,少說三五個月,多則一年半載,這段時間夠給素月安排了。
末了,林映月嘆了一句,“但愿趙玫兒比霍媛強(qiáng)點(diǎn)吧?!?br/>
白逸之準(zhǔn)備訂親的事,暫時沒那么快,因此風(fēng)平浪靜了一段時間。候府這幾日也算安寧和平,林映月忍不住問道:“怎地?上次桃仙偷偷溜出去,回來就沒下文了?”
粉蝶為難道:“這個不好說,反正最近她們姐妹都窩在屋子里,看著挺老實(shí)的?!?br/>
林映月冷笑起來,“都敢背著我偷偷出府了,還能老實(shí)?指不定在折騰什么,等著看吧,肯定有幺蛾子要飛呢?!?br/>
粉蝶目光謹(jǐn)慎,鄭重道:“奴婢會盯緊一點(diǎn)兒的?!?br/>
正說著,就有丫頭慌慌張張來報,“奶奶,不好了。喬姨娘和桃仙不知道怎么回事,兩人爭執(zhí)起來,喬姨娘推了桃仙一把,桃仙跌倒見紅了?!?br/>
林映月回頭看了粉蝶一眼,笑了,“看,我說有幺蛾子吧?!?br/>
粉蝶忙問,“奶奶,那現(xiàn)在要怎么辦?”
林映月靜默了片刻,然后招手,對著粉蝶吩咐道:“這樣……,你過去一趟,就說是我的意思,讓你維護(hù)現(xiàn)場秩序的。所有人等,全部封鎖在喬姨娘的院子里,不準(zhǔn)外出!另外,到時候你見機(jī)行事,就說……,趕緊去請大夫。如果桃仙或者葉仙阻攔,也不要反駁,順著她們的話行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