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對付林映月,她還有信心,可是現如今林映月躲在表哥后面,要對付的人是表哥啊!她……,贏不了表哥的。
江云曦既不甘心,又是傷心,一臉難過拖著步子回去了。
很快,府里傳出消息。
說是前段放火燒了粉蝶和玉蘭的小廝,死后還不消停,纏上江夫人了。所以,才讓江夫人有些神智不清,說出要讓江云曦做世子夫人的瘋話。其實呢,是那個小鬼作祟,故意讓江夫人和候府不和的。
現如今,世子爺已經請了法師來做法,很快就能安寧了。
下人們紛紛議論,“天吶,這是真的嗎?”
“怎么不真?一大群人親眼看見的,江夫人瘋了,辱罵奶奶不說,還親手打了世子爺一耳光呢。你們說,江夫人要是不瘋能做這種事嗎?肯定是撞邪被纏上了。”
“嘖嘖,原來如此啊。”
這番流言蜚語一傳,越發證明了粉蝶和玉蘭是江家小廝害死的,和林映月無關,----理由是小廝看上了粉蝶的美貌,欲圖不軌,事情失敗所以才放火殺人滅口。而江夫人既然是被妖邪纏上了,那么她之前的瘋話自然做不得準。
所以,江夫人從來都沒想過讓江云曦做世子夫人,之前的瘋言瘋語不可信。
一切解決的水過無痕。
鎮南侯聽說以后,皺皺眉,也沒多說什么。
他自然知道妹妹的那點心思,但是架不住世子不愿意,總不好為了妹妹,強行委屈兒子答應的。再說了,林映月已經生下四男一女,又是一個厲害人物,江云曦嫁進來,兩邊爭斗豈不是讓候府永無寧日?這事兒對候府并無好處,過去了也罷了。
至于江云曦,雍州大把的好婚事可以挑的,再找一門便是了。
這件事,霍焰處置的很高明。
鎮南侯覺得兒子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也很是滿意。雖然心疼妹妹被說成撞了邪魔,但是妹妹一來就鬧出人命,治治她也好,就讓她消停的養病去吧。
因此,對這些風波一言不發。
第二天,霍焰便讓官媒上門來說親了。
江夫人聽聞消息,不由氣得差點吐出一口老血!氣得她,聲音都是打顫的,“難道折騰了半天,屁用沒有,反而讓林映月白白看了一場笑話?呵呵,現在侯府上下都知道我是中邪了。”
江云曦皺眉道:“娘,算了吧。我早跟你說了,不要得罪表哥,可是你還是跟表哥大吵大鬧,怎么不叫他生氣?表哥惱了你,又怎么肯娶我?既然他不愿意,我就是勉強嫁到候府也沒幸福,又何苦呢?不如算了。”
“算了?你叫我算了?”江夫人大怒道:“憑什么算了?!”
江云曦也惱了,站起來道:“就憑表哥是世子,是未來的鎮南侯!表哥說了,若是我強行嫁入候府,他就讓我守一輩子的活寡!如果娘你再鬧,傷害了林映月和幾個孩子,他就遇神殺神、遇魔殺魔,全都殺個片甲不留!”
江夫人氣得杏眼圓瞪,不可置信。
江云曦一口氣道:“表哥還說了,要是娘你再沒完沒了的鬧下去,讓候府不安寧。那就讓我們母女滾回江家去!”
“反了,反了!”江夫人氣得跳腳。
“娘,我求你,就消停消停吧。”江云曦這些天也是灰了心,“本來我想著,是要跟林映月斗一斗的。可是現在,和我們斗的人不是林映月,是表哥啊!我們怎么斗得過表哥?就算真的勝算了,可是讓他記恨,將來又會有什么好下場?”
江夫人越聽越是生氣,胸口的郁氣簡直堆得快要爆炸了。
她臉色漲紅好似一只熟蝦,咬牙切齒道:“你膽小怕事,我不怕!呵呵,焰哥兒現在不過是被林映月迷惑了,所以才這樣糊涂。可是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等你嫁進了候府,服侍了他,自然就慢慢知道你的好處了。”
“到時候,他還不是像護著林映月一樣,護著你?”
“云曦,你等著,娘一定會成功的!”
江云曦見母親執迷不悟,犯了擰勁兒,實在沒耐心再勸說下去,更沒心思再這么陪她歪纏下去。也不言語,當即起身就往外間去了。
“云曦!你回來!”江夫人氣得在床上猛捶,捶的手疼,不由大罵,“反了天了!當年我在候府橫著走的時候,這些小輩們還一個都沒有呢!我就不信這個邪……”說著,抬頭朝心腹媽媽發脾氣,“去!問問那個粉蝶,嗓子到底治好了沒有?!治好趕緊問話。”
“是。”管事媽媽正怕被主子的怒火牽連,飛快的去了。
江夫人一個人在屋子里暗暗發誓。
她一定要成功!一定要讓女兒做上鎮南侯夫人!將來,整個候府就是她說了算了!這個理想,就算女兒沒興趣,她也一定要拼盡全力達成的!誓不罷休!
接下來,候府又風平浪靜了一段時間。
林映月對此很是滿意。
可惜的是,雖然叫了官媒過來提親,但是說了好幾戶人家,都被江夫人拒絕了。江云曦的婚事,全憑江夫人做主,她不答應,誰也不好強迫江云曦去出嫁。
“看來……,還得另外想辦法了。”林映月皺眉道。
霍焰對此很是不滿,冷聲道:“姑母無非就是一個拖字訣,橫豎不讓表妹出嫁!那好啊,那就等她拖過一百天熱孝,留著表妹守孝三年吧。”
林映月聽了這話,不僅沒有放輕松,反而擔心,“怕就怕,姑母著急那個啥……,急得跳墻。”她想說狗急跳墻又不合適,只好婉轉了點兒,“我看你姑母的性子,不像是一個能妥協的。她心中也明白一百天熱孝,過了,表妹就要守孝三年。所以,我擔心她會在剩下的這幾十天里,鬧出大動作來。”
“能鬧什么?”霍焰惱道:“橫豎爺不愿意!就算云曦表妹脫光了衣服爬床,爺也把她給扔出去!煩不煩啊?牛不吃水強摁頭嗎?以為爺是什么,是他們貪慕富貴融化的工具,想用就用了啊。”
林映月微笑不語。
其實,虧得江夫人這要強跋扈的性子。要是江夫人的性子和江云曦一樣柔和,慢慢的徐徐圖之,沒準兒霍焰就順水推舟接納了呢?可惜啊,江夫人性子跋扈,霍焰那更是跋扈張狂的沒邊兒,最討厭別人強迫了。
如此,反倒讓霍焰厭惡透了江夫人,連江云曦也覺得厭煩。
只不過,還是擔心江夫人會狗急跳墻啊。
如此又風平浪靜了幾天。
這日下午,問梅進來回話:“奶奶。門口來了一輛馬車,上面有個拎包袱的丫頭,說是原本跟服侍江小姐的,現如今過來投奔。”
林映月奇怪道:“單一個丫頭來投奔?”
“嗯。”問梅點點頭,“那丫頭說,她早就沒有了父母兄弟,孤身一人在江家。江夫人和江小姐走后,江家的人對她非打即罵,實在挨不住了,才過來投奔的。”
林映月覺得怪怪的。
江云曦從外面進來說話,微笑道:“表嫂,門上那丫頭是從前在我身邊端茶的,性子甚是老實。我和娘來雍州的時候,來得匆忙,再者也不好所有下人都帶著。只是現如今,這丫頭沒了去處,可憐見的,所以就先給她一口飯吃吧。”
林映月深深看了對方一眼。
自從上次江夫人大鬧,江云曦就一直做孝女的模樣,天天守著她娘,再也沒有出來溜達閑逛過。那樣子,好像已經對世子夫人的位置死了心,絕不糾纏霍焰了。
但……,真的如此嗎?難說的很。
林映月心里存著疑,面上卻是笑得一派自然,“既然是表妹用慣了的丫頭,又可憐,那就讓她進府吧。橫豎候府里也不缺這一口飯食,不過多添雙筷子的事兒。”
“多謝表嫂了。”江云曦施施然行禮告辭。
見她走遠了,林映月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眼里閃過一道伶俐的光芒。還是當著性子外向的問梅沒多說,找了機會,單獨與聽竹說道:“我覺得江云曦有點古怪。她說的那個端茶倒水丫頭,若真是活不下去了,又哪里來得錢千里迢迢來雍州?就不怕路上被人拐了?不怕遇上壞人?多不合理啊。”
“沒錯。”聽竹點點頭道:“再者說了,江氏母女來得時候都沒帶那丫頭,自然就不是很看重。那丫頭怎么知道,她來了雍州,江氏母女一定會收留她呢?”
林映月沉吟,“你也覺得不對勁兒?既如此,就派人悄悄打聽一下。”
聽竹當即領命,“是,奴婢會小心安排的。”
另一頭,江云曦將那個茶水丫頭領了回去。
進屋關門,立即鄭重問道:“你就是從前在林映月身邊服侍,后來做了姨娘,最后又成為棄子的粉蝶?有什么話,說吧。”
粉蝶臉上貼了人皮面具,易了容,嗓子雖然救好了也很沙啞,粗噶道:“奴婢粉蝶,以前的確是在林映月身邊服侍,而且好些年了。”她跪了下去,“多謝江小姐和江夫人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