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層樓的小別墅多的是房間,而且這里還是薄氏的房產,哪有把主人趕走的道理。</br> 薄晏西本來也有留下來的意思,這里是郊區,沈音音帶著兩個孩子,再加上她懷著身孕,孤兒寡母的住在這里,薄晏西擔心她和孩子的安危。</br> 薄晏西望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水,他應下了,“好,我睡側臥。”</br> 用餐結束后,他們開始收拾起餐桌來,兩崽崽也在給他們幫忙。</br> 秦妄言站在窗戶外面,看著秦般若和沈意寒拿著抹布,跪在椅子上在擦桌子。</br> 沈音音和薄晏西則在廚房里洗碗,兩人分工合作,薄晏西將洗好的碗筷遞給沈音音,她拿著干凈的抹布,將碗筷擦拭干凈。</br> 兩人站在水槽邊有說有笑的,廚房、餐廳,一副一家五口,其樂融融的溫馨場景。</br> 雨水沿著秦妄言俊美深刻的容顏滑落,晚風吹拂,他臉上的情緒被封凍住,他這個人,比雨夜更加寒冷。</br> 秦般若抬起頭,往窗戶的方向看去。</br> “菠蘿,你在看什么呀?”</br> 沈意寒也往窗外看去。</br> 窗外一片漆黑,落下的雨水被室內的燈光照亮,猶如懸掛在窗外的珠簾。</br> 秦般若收回視線,嘟囔著,“應該是我看錯了吧。”</br> *</br> 夜深了,兩只小崽崽洗過澡后,沈音音就哄他們兩去睡覺。</br> 薄晏西換上睡衣,和她說晚安。</br> 沈音音躺在床上,望著陌生的天花板。</br> 他們現在雖然身處郊外,但以秦妄言的能力,肯定能很快找到他們的。</br> 沈音音抬起頭,注視著自己手腕上戴的金屬手環,她又抬起另一只手,兩只金屬手環,在黑暗中,閃爍出金色的光華。</br> 她在心里,罵了聲臟話。</br> 秦般若一直在研究著,如何破解定位手環的程序。</br> 如今,他們只能盡量先躲著秦妄言,等到定位手環的程序被徹底破壞了,她和兩個孩子,才能再次脫身,不被秦妄言找到。</br> 重重思緒中,困意來襲,沈音音閉上眼睛,沉沉睡去。</br>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淅淅瀝瀝的雨聲里,沈音音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舔她的臉。</br> 像一頭匍匐在她身上的獵豹,灼熱的呼吸都噴灑在她的臉上。</br> 她下意識的瞥過頭,抬手就往自己的臉頰上方扇去。</br>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回蕩在漆黑的房間里。</br> 被她打了臉的男人,將堅硬沉重的身軀壓了下來,但他又不敢觸碰到沈音音的肚子,只側過身,側躺在沈音音身旁,將她摟進自己懷里。</br> 男人伏在她的頸窩處,一邊親吻,一邊呼吸著她身上的幽香。</br> 他的動作,貪婪又充斥著濃烈的占有欲。</br> 沈音音秀眉微蹙,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她猛地睜開眼睛,睡眼迷蒙的低喃了一聲,“晏西?”</br> 別墅里的男人,除了薄晏西之外,還能有誰?</br> 她下意識的以為,是薄晏西出現在自己身邊。</br> 可這兩個字剛從口中溢出,身后男人的動作,變得更狂放兇猛起來了!</br> 真想把她的嘴咬爛!</br> 他往女人的耳垂上,狠狠咬了一口。</br> 深沉銳利的眼眸,在黑暗中暴發出猩紅的兇光!</br> 沈音音終于是清醒過來了!</br> 感受到自己被滾燙的身軀環抱住,濃烈強勢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這熟悉的氣息,不是秦妄言,又會是誰?</br> 她的心,突然慌亂起來。</br> 這男人,怎么這么快就找到她了?!</br> “秦妄言?”</br> “你放開我!放開!”</br> 懷中的人兒,開始抗拒掙扎起來。</br> 摟著她的男人,將她緊扣在自己的胸膛前。</br> “晏西?嗯?”</br> 秦妄言的聲音里,染上了森冷的怒氣,甚至多了幾分譏嘲戲謔的情緒。</br> 他要狠狠懲罰這個女人!</br> 在餐廳、廚房里,她和薄晏西其樂融融,有說有笑。</br> 可她對自己,就沒有過好臉色。</br> 晏西?</br> 薄晏西會上她的床嗎?</br> 男人手里的動作,變得放肆起來。</br> 從他鼻腔里,噴出滾燙氣息,灼燒著沈音音的臉頰。</br> “薄晏西會這么抱著你嗎?他會這樣對你嗎?”</br> 怒氣噴薄,胸膛里像被層層水泥澆灌。</br> 他暗啞的低吼出聲,熱氣鉆進沈音音的耳蝸里,令她的后頸,后背上豎起了雞皮疙瘩。</br> 沈音音真的要瘋了!</br> 秦妄言找到她就算了,要殺要剮,任他處置。可這亂動的手,是怎么回事?</br> 媽的!發情的狗!</br> “你把手放開!秦妄言!你這個瘋子!”</br> 被沈音音罵了,他仿佛低低笑出聲來,低啞的嗓音里,還真染上了變態的味道。</br> “嗯,我就是個瘋子!你給瘋子生了兩個孩子,你的肚子里還有一個小瘋子。”</br> 沈音音抬腳往男人腿上踹去,卻只撞到男人精壯如大理石的小腿。</br> “小金魚才不會像你!”她氣憤否認,折磨她也就算了,這男人怎么還盼著,自己的小孩也變成瘋子?!</br> 她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變成秦妄言這樣特質的人!</br> 男人大掌猶如熾熱的熨斗,他掌心上紋理粗糲,指尖還有薄薄的繭。</br> 撫弄之下,沈音音全身戰栗起來。</br> 秦妄言一邊啄著她的耳尖,一邊戲謔的在問她:</br> “你要把薄晏西喊來嗎?讓他進來看看這場面?”</br> 男人的語氣,明顯變得興奮,邪惡起來。</br> 他恨不得薄晏西沖進來,看到他把沈音音壓在身下的場面。</br> 他的女人,被標記上了屬于他的氣息和痕跡,任何人,都別想染指!</br> 忽的,沈音音兩只手腕上的金屬手環,又產生了巨大的磁力,相互吸在了一起。</br> 她的雙手難以動彈,秦妄言就把她的雙手,抬高至沈音音的頭頂。</br> 男人如野獸,一點一點的將她蠶食。</br> 她放棄掙扎了,全身僵硬,連身體都變得冰冷起來。</br> 在黑暗中,朦朧的夜色下,女人雪白的肌膚,如月光般,皎潔無暇。</br> 此刻的她,仿佛成了被綁在絞刑架上的祭獻者,壓制住她的男人,是貪婪邪性的惡魔!</br> 這一次,男人可不像,當時在酒店里的那樣了。</br> 那時候,在致幻劑的影響下,他如同虔誠的信徒,吻邊沈音音全身。</br> 而此刻,他的一舉一動,明顯帶著懲罰的性質。</br> 沈音音的雙手手指,向內收緊,整個人緊繃成了一張被拉滿的弓弦,甚至出現了不受控制的顫動。</br> 秦妄言其實跟她比,并好不到哪里去。</br> 沈音音放松不下來,他寸步難行,大顆大顆的汗水,沿著他的額頭不斷滾落,明明身處于室內,這個男人,卻像被雨水淋濕一般。</br> 面前的女人,安靜到了無聲無息的地步。</br> 若不是她的身體死死緊繃著,秦妄言都以為,沈音音要睡過去了。</br> 他俯下身,想讓這個女人放松下來。</br> 他去親吻女人的下巴,卻嘗到了咸濕的味道。</br> 男人一愣,瞳眸里有了震顫的余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