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高飛從家里將自己親手熬制的雞湯帶到醫院。</br> “爸、媽喝雞湯了。”</br> 高飛給二老一人盛了一碗雞湯端到他們面前。</br> “兒子,你做生意忙不忙,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們可以照顧自己的。”高大樹說道。</br> “沒事,這幾天正好沒什么事情,我安心在這里陪著你們。”</br> 高飛搖了搖頭,自己并不著急回去。</br> 很快,二老便將雞湯喝完一家三口便開始聊起了家常。</br> 就在這時,病房的大門再次被推開,伴隨進來的是一道甜美的女聲。</br> “叔叔、阿姨你們怎么樣了?我今天剛回家就聽我爸說……”</br> 該位女子話說一半,便突然卡主了,因為她看到了病房里的高飛。</br> 高飛也順勢望了過去,居然是陳青青。</br> 當下,病房內的氣氛變的有些尷尬起來。</br> 所幸這陣尷尬并沒有持續多久,便被高翠蓮的聲音打破了。</br> “呀,青青來了啊,快過來坐。”</br> 隨即,陳青青便將一旁的高飛忽略了,直接走到高翠蓮病床前坐了下來,出聲關心道。</br> “阿姨,你現在感覺怎么樣?還痛不痛了?”</br> “沒事,醫生說再過個三五天就可以出院了。”高翠蓮看著陳青青一臉微笑道。</br> 陳青青這個孩子是高家村的異類,之所以不姓高,那是因為陳青青的父親是入贅高家村的。</br> 陳青青跟隨父親姓,在她的上面還有個哥哥跟隨母親的姓氏。</br> 高翠蓮看著半年不見的陳青青,越看越覺得水靈,心中不由暗道如果這是自己的兒媳婦該多好啊。</br> 隨后,高翠蓮看著陳青青問道“青青啊,交男朋友了沒有啊?”</br> 長輩的問話從來不拐彎抹角,這倒是讓陳青青眼角跳了跳。</br> “還沒有找男朋友,這段時間公司比較忙。”陳青青搖了搖頭。</br> 高翠蓮聽聞后,臉上出現了燦爛的笑容“那敢情好啊,你看我們家高飛怎么樣?”</br> 這~</br> 聽到高翠蓮如此說,陳青青頓時鬧了個大紅臉。</br> 想到當初自己在別墅中被高飛看光的事情,頓時覺得有些羞怒。</br> 一旁的高飛見狀,也有些無語了。</br> 自己的媽媽亂點什么鴛鴦譜啊,自己跟陳青青完全就不是一路人,怎么可能在一起。</br> 隨即,高飛為了化解陳青青的尷尬,便開口對母親說道。</br> “媽,人家青青怎么可能看上我這個窮屌絲啊,這種話你可不要瞎說了。”</br> “就是就是,就這臭小子的德行哪里配得上青青。”一旁的高大樹也點頭認同高飛的觀點。</br> 這倒是讓高飛有些難受了,自己這是謙虛,老爸那是什么眼神,好像搞得自己很差勁似的。</br> 就在這時,病房的大門再次被人打開,進來之人居然是許久未露過面的雨雯。</br> “雨雯,你怎么來了?”高飛有些詫異的看著她。</br> 不過,雨雯卻是直接將高飛忽略了,繞過高飛的身影走向高大樹夫婦。</br> “叔叔、阿姨,你們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為什么都不告訴我啊。”雨雯眼眶中含淚的看著二老說道。</br> “呵呵,妮子你怎么也來啦~是誰告訴你的?”二老有些奇怪的問道。</br> “我從我朋友那里聽到的消息,我就立馬跑過來了。”雨雯回答道。</br> 其實,雨雯之所以會知道這個事情,完全是白浩的功勞。</br> 白浩擔心葉星河一家賊心不死,想要撮合葉星河與雨雯之間的事。</br> 所以白浩便將高飛父母受傷之事告知雨雯,想從中看看雨雯的反應。</br> 如果雨雯真的前來看望高飛的父母的話,那就說明他們倆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了。</br> 那這樣自己就沒必要擔心了。</br> 一旁站著的高飛倒是有些奇怪了,這雨雯怎么看那樣子跟自己的父母很熟悉啊,這是怎么回事?</br> “爸、媽你們也認識雨雯?”高飛詫異的問道。</br> “哈哈,當然認識了,何止我們認識你也認識啊。”高大樹見到半年未見的雨雯,整個人顯得開心無比。</br> 自己也認識?</br> 高飛頓時皺了皺眉,這父親說的不是廢話嘛,雨雯是自己的大學同學能不認識嗎?</br> 不過,接下來高大樹的話,頓時讓高飛驚掉了下巴。</br> “怎么?想不起來了?這就是小時候跟在你屁股后面掏鳥窩,下河摸魚的鼻涕蟲啊。”</br> 高大樹的話,讓高飛回憶起一段封塵的往事。</br> 小時候,自己的家里曾經來過一對父女。</br> 男的與父親歲數相仿,小孩女則是跟自己一樣的年紀。</br> 只不過時間太久了,高飛也忘記他們當初為何會住進自己家中了。</br> 不過他們這一住便是半年之久,這段時間里自己的父親帶領這位男子在深山里面晃悠,也不知道在干些說明。</br> 而他則是帶領這個鼻涕蟲到處游玩。</br> “爸…你是說,雨雯就是那個鼻涕蟲!?”高飛有些不敢置信。</br> “高飛,你說誰鼻涕蟲呢。”雨雯頓時感覺有些不好意思。</br> 自己小時候真有那么不顧形象嗎,為何自己沒有印象了。</br> “哈哈,沒錯他就是那個鼻涕蟲,其實這幾年來雨雯每年都有回來看過我們,只是你剛好都不在罷了。”</br> 高大樹笑道。</br> “這未免太巧了吧,我跟雨雯還是大學同學呢,為什么大學時期她不告訴我啊?”高飛目光看向雨雯。</br> “廢話,人家怎么告訴你?告訴你她就是小時候跟你脫光光,下河摸魚險些被大水沖走的那個女孩?”</br> 高大樹頓時瞪了高飛一眼。</br> 高飛聞言后,頓時點了點頭,發出了一聲長音。</br> “啊!你要是這么說的,我還真有印象了。”</br> 這~</br> 雨雯聽到后,頓時害羞的跺了跺腳。</br> 這高飛的父親怎么什么話都往外說啊,如果他不說的話,高飛指不定都把這個事情忘記了。</br> 當下,一旁心細的高翠蓮感覺出雨雯的尷尬,急忙開口救場。</br> “我說你們兩個老爺們說的是什么話,不會說話就把嘴給我閉上!”</br> 高飛父子聽到后,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再繼續討論當初那些細節了。</br> 看到這一幕,雨雯這才松了一口氣,頓時看著高翠蓮開口說道。</br> “高阿姨,我這次來得有點著急了,并沒有給你們帶什么禮物過來,希望你們不要怪罪啊。”</br> 高翠蓮擺了擺手“哎,妮子你太客氣了,你人來了就是最好的禮物。”</br> 當下,高翠蓮一會看著雨雯,一會看著陳青青,眼睛都有些忙不過來了。</br> 這兩個女孩,都是最佳的兒媳婦人選。</br> 如果讓自己在他們中間選擇一個的話,還真是不太好挑,要是兩個都成了自己的兒媳婦的話,那該多好啊。</br> 呸呸呸~</br> 高翠蓮頓時將這個想法拋到腦后,自己這是在想什么。</br> 一旁的陳青青在看到雨雯到來之后,倒是顯得有些尷尬,好像自己一下子成了外人一般。</br> “叔叔、阿姨,要是沒什么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啊。”</br> “哎,青青,你別著急走啊,正好趁著高飛也在,你們三個小年輕就出去外面玩吧。”</br> 高翠蓮看著陳青青要走,急忙開口說道。</br> “媽,這不合適吧,我還是留在這里照顧你們吧。”高飛有些無語的看著自己的母親。</br> 高翠蓮頓時瞪了高飛一眼“不合適什么?我說合適就合適!人家兩個女孩大老遠跑過來看望我們,你不應該替我們招待一下嗎!”</br> 這~</br> 高飛瞬間被母親的話堵住,“可是……”</br> “沒什么可是的,快走,我現在看見你就有點煩。”</br> 高翠蓮繼續怒視著高飛,只不過這怒視的眼神中,居然夾雜著一些不一樣的提示在里面。</br> 高飛倒是沒有領悟到母親的意思,迫于淫威下只能妥協了。</br> “那好吧,我照做就是了,我等下中午給你們帶飯過來啊。”</br> 高翠蓮頓時擺了擺手“不用,我們自己會解決,你最好今天都不要回來了。”</br> 說完后,高翠蓮仿佛趕人一樣,直接讓高飛三人離開病房了。</br> 霎時,隨著高飛三人的離去,病房中只剩下二老了。</br> 高大樹看著自己的老伴有些奇怪的問道。</br> “老伴,你這是啥意思啊?這兩個小妮子好不容易過來一趟,干嘛不讓他們陪咱們說會話呢。”</br> “你個高大樹,真的是人如其名,跟棵樹一樣呆。”高翠蓮先是瞪了高大樹一眼,隨后繼續說道。</br> “你覺得是留下這兩個小妮子陪我們說話重要,還是讓我們擁有兒媳婦重要?”</br> “啊~”</br> 高大樹頓時反應了過來,原來是這樣啊。</br> “你要是這么說我就明白了。”</br> 高翠蓮沒好氣的看著自己的丈夫說道“笨死你得了,整天就知道抱著你那幾本破書念叨著一些我聽不懂的東西,正事一件不會干。”</br> “我那不是破書,那是老祖宗留下的瑰寶。”高大樹梗著脖子反對道。</br> 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讓著高翠蓮,唯獨這件事情不行,畢竟那是自己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瑰寶!</br> 里面學問大著呢,若不是當初自己在高飛出生時算了一卦,發現他不適合這門手藝,自己也不會讓高飛出門上學了。</br> “行,行,你那是瑰寶!正經這瑰寶在我們挨揍的時候屁用都沒有!”高翠蓮翻了翻白眼。</br> 高大樹則是更干脆,直接氣的躺在床上,只留下一個背影給高翠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