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高飛起了個大早,由于自己的座位坐不下三個人,高飛來到售樓部找到陳青青。</br> “青青,你們公司那個接待車能不能借我用一下?”</br> “啊?你借他干什么?你的車壞了?”青青有些詫異,售樓部的公車只是輛很普通的七座商務車,平常接客戶用的。</br> “沒有,這不是今天高丸跟林玲嫂子要過來嘛,我的車坐不下?!备唢w解釋道。</br> 陳青青聞言后,從抽屜里拿出鑰匙交到高飛手上。</br> “喏,鑰匙給你?!?lt;/br> 高飛接過鑰匙的同時,說道“我這把鑰匙也先給你吧,萬一你們要用車也有個代步的?!?lt;/br> 高飛扔下蘭博基尼的鑰匙,直接離開了。</br> ……</br> 來到火車站,高飛在出站口等了半小時,終于看到遠處兩個肩扛兩件黃色尿素袋的身影。</br> “怎么回事,不是讓他們輕裝上陣嘛,怎么帶那么多東西過來。”</br> “嘿嘿,嫂子,沒想到這大城市這么漂亮啊,俺見都沒見過?!?lt;/br> 高丸步伐一深一淺地走著,顯然是手上的尿素袋太重了,導致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br> “好了,等下再感慨吧,這里人太多了,咱們還是走快點?!绷至崾稚咸岬臇|西也不少,咬牙吃力地向前走去。</br> 這次林玲兩人是來投奔高飛的,家里除開還在上學的壯壯外,并沒有其他人。</br> 所以,林玲這對叔嫂直接將家里的地瓜,大米等一些自家種的糧食,一股腦地帶過來了。</br> 反正來這里也是要給高飛他們做飯的,這些也能派上用場。</br> 至于壯壯的話,林玲先暫時寄養在自己父母那邊,等高飛這邊將小學的事情解決了,再接過來。</br> 站在出站口閘門處的高飛,朝他們揮手大喊。</br> “嫂子,高丸,我在這!”</br> 高丸兩人同樣聽到了高飛的呼喊,急忙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br> 不過,就在這時意外的一幕發生了。</br> 站在角落的一個小男孩突然沖向高丸,很是故意地沖撞了過去。</br> 男孩直接將高丸撞倒,肩上扛著的麻袋之物也散落一地,砸到了這位小男孩。</br> “孩子,你沒事吧。”高丸同樣因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不過反應過來的一瞬間卻是關心著孩子。</br> 小男孩約莫八九歲,此刻正跌坐在地,捂著腳哀嚎著“啊~痛,我的腳好痛啊。”</br> 一旁的林玲見狀后,急忙放下手上的東西,來到男孩身旁問道“孩子,是不是腿折了,讓阿姨看看?!?lt;/br> 林玲蹲下身子想要挽起男孩的褲子查看時,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了。</br> “啊,小達你怎么了!怎么傷成這樣了?!蹦凶右坏綀霰阕柚沽肆至崾稚系膭幼鳌?lt;/br> “你們這兩個是怎么回事!居然把我孩子腿給撞斷了!”男子并沒有第一時間查看男孩的傷勢,而是開口質問道。</br> “大哥,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是……”高丸剛想開口說話,卻是被男子打斷了。</br> “閉嘴,我兒子都被你們撞成這個樣子了,你們還想抵賴不成?!?lt;/br> 這~</br> 高丸不善言談,被打斷后直接沉默了,不過林玲卻是站出來說道。</br> “大哥,先看看孩子的傷勢吧。”</br> 男子聞言,嘴上頓時發狠道。</br> “這還用看傷勢?你沒看我兒子都痛成什么樣子嗎?肯定是腿斷了!”</br> 男子說完后,看了眼掉落四處的地瓜繼續說道。</br> “肯定是你們沒有拿穩裝有地瓜的麻袋,砸中我兒子的頭,難道你還想抵賴不成!”</br> 這~</br> 林玲這下也傻眼了,當時事發突然,他也沒有注意這邊的細節,難道真是他所說的這樣。</br> “嫂子,我沒有,真的是這個孩子自己撞上來的,不是地瓜砸的?!币慌缘母咄杓泵﹂_口解釋。</br> “還敢狡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了,你們打算不認賬了嗎?”男子再次開口呵斥道。</br> 從沒有碰到這種情況的林玲,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能繼續解釋道。</br> “大哥,你也聽到了,我小叔子說不是他的原因,他這人不會說謊的?!?lt;/br> “哼!不會說謊?你見過哪個殺人犯會承認自己殺人了,現在我兒子的腿斷了,你們必須賠償,不然我就報警了!”</br> 男子當然不會就此算了,直接開口威脅道。</br> 報警?~!</br> 林玲聽到這兩個字頓時沉默了,瞧對方說得如此信誓旦旦,難不成真是高丸的錯?</br> 如果到時候警察來了,高丸被帶走了可怎么辦。</br> 雖然林玲知道,以高飛的能量有辦法解決這種事情,不過這一來便麻煩人家有些不好啊。</br> 一旁的男子見林玲兩人沉默了,嘴角頓時一笑,道。</br> “其實不報警也行,我看你們這兩人這大包小包帶著的,應該也是來城里打工的吧?!?lt;/br> “我看你們可憐就不報警了,不過我孩子的醫藥費你們總要出吧!你們拿一萬塊錢出來,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br> 聽到這,林玲臉上浮現出了感激的神情。</br> “大哥,真的嗎?那太謝謝你了,你等下我這就給你拿錢?!?lt;/br> 隨后,林玲從斜挎在腰間的挎包里拿出兩沓嶄新的現金,赫然是高飛當初給他們留下的。</br> 一旁的男子一看,心中暗道可惜,早知道要兩萬了。</br> “大哥,來這錢你拿著,真是太感謝你了?!绷至崮闷鹨豁斥n票,準備向男子遞過去時,卻是被一只大手攔住了。</br> “嫂子,你等下。”</br> 出言之人正是高飛,本來他應該在閘門外等候的,不過里面發現了這個事情,高飛怕兩人吃虧便翻門而入了。</br> 因為從高飛剛才的視角,早已發現這對父子的不對勁了,這很明顯是一場事先排練過的預謀。</br> 男孩是從角落沖出來的,并不是如往常的行人一般,瞧那樣子好像是故意篩選目標。</br> 從這一點,高飛想到了一個詞,那就是碰瓷!</br> “高飛,你這是干嘛,快把錢給人家啊,高丸不小心將這個孩子腿給撞斷了,咱們要給人家賠醫藥費呀。”</br> 林玲看到高飛將她手里的錢搶了過去,急忙喊道。</br> 高飛搖了搖頭,“嫂子,你被騙了,這錢不能給。”</br> 男子看到突然闖入的高飛,一開始還有些擔心,不過看到高飛的穿著,也不在意了。</br> 這恐怕是這兩個鄉巴佬的老鄉吧,估計也沒見過什么世面。</br> 正好自己對剛才開價一萬還有些后悔,再趁機漲漲價。</br> “喂,你這人是什么意思?他們將我孩子的腿撞斷了,必須賠錢?!?lt;/br> 男子話音落下,朝著身旁的孩子使了個眼色,孩子立馬會意瞬間嚎啕大哭“啊,好疼啊,疼死我了?!?lt;/br> 這~</br> 一旁的林玲有些著急了“高飛,這事是咱們的不對,你快把錢給人家啊,不然人家要報警抓高丸了,”</br> 高飛看著林玲有些無奈,這么明顯的騙局看不出來嗎。</br> “嫂子,這事你別管,我來處理!”</br> 言罷,高飛直接走上前與男子面對面“不是第一次了吧?居然騙到我頭上來了?”</br> 高飛的話,讓男子眉頭微微跳了一下,心中暗道這突然闖入的小子好像不好對付啊。</br> 隨即,男子也放棄了進攻目標,將目光望向林玲。</br> “這錢你們到底賠不賠,不賠的話我可就報警了!到時候別怪我沒有給你們機會!”</br> 又是報警!</br> 林玲現在聽到報警兩字,就怕高丸被警察帶走,急忙從挎包里掏出另外一沓現金,遞了過去。</br> “大哥,這是一萬塊錢,你千萬別報警啊,不然我小叔子可就毀了?!?lt;/br> 林玲沒上過學,法律意識也比較薄弱,她怕高丸被抓后會留下案底,對他以后的生活有所影響。</br> 看到這,男子心里一松,還是這個女人好對付啊。</br> 只見男子突然冷哼一聲“哼,一萬塊錢是剛才的價錢,現在要兩萬了。”</br> “啥!兩萬塊錢,這…”林玲將目光望向高飛,眼巴巴地望著他。</br> 高飛瞧著這目光,很是無奈,自己剛才不是說讓她別管了,怎么還傻傻地往前沖。</br> “唉,嫂子,長點心吧?!备唢w無奈地嘆了口氣。</br> 高飛的嘆氣,讓男子以為高飛妥協了,心里還有些佩服自己對突發情況的應對。</br> 不過,高飛接下來做的事情卻是讓他始料未及的。</br> 高飛并沒有將錢拿給林玲,而是走到男孩身邊,伸出手在他的胳肢窩撓了幾下。</br> “哈哈哈~癢~”胳肢窩突然被觸碰,讓男孩奇癢無比,一下子站起來活蹦亂跳。</br> 瞧見這一幕,高飛頓時將目光望向男子質問道。</br> “腿斷了,還這么靈活?你這孩子打小吃恐龍肉長大的吧?”</br> 這~</br> 男子也沒有想到高飛會用這一招,瞬間傻眼了。</br> 林玲等人現在也反應過來了,男孩的腿沒有斷!他們被騙了!</br> 本來按道理事情敗露后,男子應該直接逃跑的。</br> 不過男子卻是惡向膽邊生,抬手比劃了一下,瞬間有四個人朝他們沖了過來。</br> “小子,你居然敢壞我好事,我勸你老實將兩萬塊錢拿給我,我可以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同伴的到來,讓男子底氣十足,既然騙不了那就明搶吧!</br> 這一幕,高飛也有些驚訝了,現在的騙子都這么大膽了,行騙失敗都搖身一變成為強盜了?</br> 看來事情有些麻煩了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