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么?”</br> 與莊良發站在一起的六人緊張的問道,哪怕不能繼續在廠子里工作了,拿到一筆年終獎金也是不錯的。</br> “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年終獎,不過你們要為你們剛才的行為向小璐姐道歉。”</br> 這時,高飛側開身子,一把牽起護在身后的莊小璐看著眾人緩緩說道。</br> “你~你個小娃子,不是存心羞辱我們嗎!小璐,我們可都是你的長輩,讓我們給你道歉,你就不怕折壽嗎!”</br> 莊良發實在氣不過,完全沒有想到今天的局面會鬧到這種地步,如果今天只是小璐自己一個人前來,那肯定被自己拿捏的死死的。</br> 原本計劃的好好的,哪曾想到半路殺出個高飛來攪局,讓自己雞飛蛋打。</br> “高飛,要不算了吧,他們的年終獎就從我以后的分紅里面扣吧。”</br> 莊良發的話讓小璐的心瞬間軟了下來,伸手拉住高飛的衣角,低聲說道。</br> “小璐姐,你不用管,我今天非要治治這幫厚顏無恥之人。”</br> 高飛說完后,閃身離開人群,從車內拿出5沓現金放在手上,再次朝眾人走了過來。</br> 這是今天高飛在前往工作室的路上取的現金,沒想到剛好派上用場。</br> “吳經理,他們這五個人的工資是多少?”</br> 高飛走回原地,將錢拿在手上掂量了起來,看著吳經理問道。</br> “高老板,他們每個人的工資是5000塊錢,6個人加起來剛好是3萬塊錢。”</br> 在剛才瞧見高飛的座駕后,吳經理此時說話都顯得無比恭敬。</br> “喏~你們6個人的年終獎金都在這里,想要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去做,給小璐姐道歉。如果你們真的拉不下臉道歉的話,也可以選擇不要。”</br> 高飛頓了頓,聲音再次提高幾個分貝,沖著莊良發等人繼續說道。</br> “當然了,你們也可以使出手段,我倒是非常期待,你們要如何讓我這個廠子開不下去嗎!”</br> 這~</br> 莊良發等人互相注視著對方,顯然都沒有拿不定主意。</br> 現場安靜的可怕,只有微弱的呼吸聲清晰可聞。</br> 突然。</br> 與莊良發一起的村民站出來了,看著小璐說道“小璐啊,實在是對不住啊,都怪我被金錢蒙蔽了雙眼,這錢我不要了,叔在這里給你道歉了。”</br> “好彩叔,我沒有怪你,你快起來。”</br> 聽到一位村民的開口道歉,小璐趕忙上前將這個彎下脊梁的村民扶了起來。</br> 看見有人開了個頭,莊良發身旁剩下的村民紛紛效仿,都開口向著小璐道歉,那場面簡直堪比大型認親現場。</br> 這一幕,高飛看的是清清楚楚,其實高飛也知曉這些村民本質淳樸、心地不壞。</br> 壞的只是小璐的二叔莊良發罷了,若是沒有他的慫恿,怎么會出現如今的局面。</br> “你們~你們怎么一點立場都沒有啊!這錢是我們應得的,干嘛不要!小娃子,他們不要我要,你把錢給我。”</br> 莊良發也被眼前的一幕搞暈了,這些人怎么都臨陣倒戈了,讓自己成了光桿司令。</br> “良發算了吧,小璐這孩子也不容易。”</br> “是啊~良發,小璐哪怕開廠都想著咱們村里,讓咱們能多有一份收入,今天這事就算了吧。”</br> ……</br> 莊良發的氣急敗壞與一眾村民的良心發現成了鮮明的對比。</br> “好了,大伙都安靜下,我說兩句。”</br> 高飛舉起一只手,向著眾人示意著,在場的二三十號人紛紛止住聲音,安靜的看著高飛。</br> “小璐姐,把這幾位大叔大嬸都帶過來吧,讓他們也加入咱們的廠子。”</br> 峰回路轉~</br> 原本站位莊良發的五人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面孔,沒想到高飛這個時候還會愿意聘請自己等人。</br> 一旁的小璐也傻眼了,高飛這是什么操作,不過并沒有多想就將眾人帶領到自己這邊過來。</br> 此刻最難受的莫過于莊良發了,本來今天是來逼宮小璐的,沒想到自己現在反而成為最尷尬的人。</br> 莊良發抬頭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鄉親們,此刻都露出笑容正低聲交談著什么一般,心里更不是滋味了。</br> 瞧見這一幕的莊良發腸子都悔青了,狠狠的咬了咬牙,心中暗自嘀咕道:丟人就丟人吧,道個歉就能繼續回廠子工作了,總比沒有的強!</br> 隨即~</br> 莊良發的眼中突然擠出兩顆淚珠,臉上充滿悔恨之色,看著小璐聲淚俱下道。</br> “小璐啊,當叔的對不起你,叔這是鬼迷心竅了才會這樣對你的,你就原諒二叔吧。”</br> 太假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莊良發的做作,不過并沒有拆穿他。</br> 唯獨心地善良的小璐當真了,正準備上前扶起莊良發時,卻被高飛阻止了。</br> “小璐姐,你站著別動。”</br> “高飛,我二叔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他吧,讓他也進廠工作吧。”</br> 被高飛抓住胳膊,小璐寸步難行,只好開口向著高飛懇求道。</br> “小璐姐,今天這一出鬧劇你還看不明白嗎!始作俑者都是你的二叔啊~這種害群之馬真的不宜留在廠子里面,這樣只會損害我們的利益!”</br> 高飛看著心地善良無比重視親情的小璐嘆氣道。</br> “可是~他是我二叔啊。”</br> 小璐聲音都顯得有點哽咽。</br> “就算他是你二大爺也不行!小璐姐,這廠子現在也有我的一半,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決定,不要被這種虛假的親情蒙蔽了雙眼!”</br> 高飛口氣無比認真,鄭重其事的看著小璐說道。</br> “可是……”</br> 小璐還說在說什么時,被高飛一把打斷了。</br> “好了,小璐姐你不必再說了,你安靜的看著吧。”</br> 高飛松開小璐的手,走向莊良發,從手中拿出一沓現金,足足有一萬塊錢。</br> “看在小璐姐的面上,這一萬塊錢就當做是你的年終獎金,你拿著離開吧,我們廠子不會聘請你這種人的。”</br> 莊良發傻眼了,沒有想到自己開口向小璐道歉了,還是不能留在廠子里工作。</br> 隨即停止了自己聲淚俱下的表演,拿起了放在自己腳下的一萬塊錢,起身惡狠狠的看著小璐說道。</br> “哼!小璐我是你的親二叔啊,別人都可以進廠子工作,唯獨不讓我進。你什么事情都聽這個外來人的,你是不是被他包養的二奶啊,真是恬不知恥,敗壞門風!”</br> “二叔~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我,我沒有被別人包養,高飛只是我的合作伙伴啊。”</br> 小璐沒有想到莊良發會說出這種話,雖然高飛沒有讓他進廠的打算,不過足足給了他一萬塊錢啊。</br> 這個數目可是遠超他的年終獎,為何他還如此出言中傷自己,難道剛才他的道歉悔恨都是假的嗎?</br> “哼~真是不要臉,剛進城沒幾年就把老莊家的臉丟干凈了,你如果沒有被人包養,哪里來的錢重新開廠,你不讓我進廠是不是怕我壞你們的好事啊!”</br> 氣急敗壞的莊良發選擇破罐破摔。</br> “我…我沒有~”</br> 善良心軟的小璐怎么可能是莊良發的對手,這都還沒有交手一回合,眼淚再次蓄滿了眼眶。</br> “我說你這老小子,怎么這么能編呢?不去寫小說真是埋沒你了啊,趕緊拿著錢給我滾蛋,不然我這一萬塊錢都不給你了。”</br> 一旁的高飛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雖然這一幕本可以避免,只要自己答應讓莊良發進廠工作就行。</br> 不過高飛考慮到日后廠子的發展將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擴大,便不想讓這種擁有親戚關系的害群之馬加入廠子中。</br> “哼~這是在我們村,我不走你能把我怎么著。”</br> 此刻莊良發丑惡的嘴臉盡顯。</br> “噢~不走就安靜的給我站著,我要給我的員工開會了。”</br> 高飛瞧見莊良發如同滾刀肉一般,也不再與之廢話,向著小璐一行人走來。</br> “小璐姐,你別動不動就哭啊,這種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現在你看清楚了吧,知道我為什么不讓他進廠了吧。”</br> 高飛先是安慰了小璐幾句,瞧見小璐仍然沉浸在傷心中,無奈的嘆道:還是先讓她自己冷靜一會吧。</br> 隨即,高飛沖著吳經理招了招手。</br> “吳經理,你讓大伙都過來一下吧,我有幾句話要跟大伙說。”</br> 聽到高飛的傳喚,眾人瞬間向著高飛靠攏過來,安靜的等待著。</br> “喂~你真不走啊,我怕你等下接受不了啊。”</br> 瞧見大伙向自己圍攏過來,高飛再次轉身看向莊良發問了一句。</br> “哼~我就不走,這是我們村,我想去哪就去哪。”</br> “那行吧~想偷聽就偷聽吧,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怕你接受不了。”</br> 高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br> “各位大叔大嬸,首先呢,歡迎你們重新加入廠子工作。現在廠子百廢待興,我就長話短說哈~”</br> “第一點:各位大叔大嬸去年的年終獎會和下個月的工資一起發放。”</br> “第二點:大伙的工資在去年的基數上上調20%。”</br> “第三點:我們的廠子日后的規模將會逐漸擴大,你們作為第一批元老級的員工,我與小璐姐將會拿出3%的股份,作為你們日后的分紅。”</br> 哇~</br> 高飛連續三句話,再次驚起一陣喧嘩聲。</br> “謝謝老板~”在吳經理的帶頭下,大伙齊齊的向著高飛與小璐道謝著。</br> “大伙好好工作,只要廠子盈利,以后的工資還會上調!”</br> 高飛的說話聲很大,讓的身后的莊良發從頭到尾聽的真真切切。</br> 聽到高飛的慷慨發言后,莊良發感覺胸口悶悶的,感覺被什么東西堵住一般,真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br> 剛才自己已經把路給堵死了,再給小璐道歉的話只會徒增笑話。</br> 隨即莊良發默默的離開人群,不敢再繼續偷聽下去,生怕高飛再說出什么語出驚人的話來,到時候指不定血壓都要飆升到200!</br> 高飛瞧見莊良發一聲不吭的離開后,嘴角微微上揚微笑不已。</br>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