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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早朝,高宗沒去垂拱殿,轉了腳跟往慈明殿走去。
正趕上韋太后正同吳才人以及趙豫一同喝茶聊天。
那趙豫別的本事沒有,一張小甜嘴將韋太后哄得樂呵呵的本領倒是高強。高宗還未走進慈明殿,便已聽聞殿內傳來陣陣歡笑,以及韋太后帶著笑意的嗔罵:“你個廝,什么都不會,就這張最甜!”
“太后奶奶,要是喜歡豫兒的嘴,那豫兒送你何妨?”說著趙豫噘著嘴湊到韋太后臉邊,親了一下,道:“太后奶奶可真香啊!”
“你個小混蛋!”韋太后笑出一臉的褶子,拍了他腦袋一下。
趙豫嬉笑著挨了這一巴掌,隨即坐回桌邊。
“母后,豫兒可是心心念念地想著母后呢,那日得了一個稀罕的果子,一直舍不得吃,這不,今日就匆匆忙忙地送來給母后了。”吳才人笑呵呵地幫著趙豫,說的都是好聽的話。
那韋太后本來就喜歡趙豫,聽吳才人這么一說,更加的心喜了:“唷,我們豫兒還有這份心思,真是不枉費哀家疼一場了!”
“那是,豫兒可是最喜歡太后奶奶了!”趙豫如同一個孩子一般,撒著嬌往韋太后身上鉆。
韋太后非但沒有責怪,還笑著縱容。
“太后奶奶,其實,豫兒最近一直覺得心神不寧,感覺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瞧韋太后高興,趙豫眼珠子轉了一圈,撅著嘴說道。
“唷,怎么了,快跟太后奶奶說說,誰惹我們家豫兒不高興了?”一聽趙豫不舒服,韋太后就緊張了起來。
“太后奶奶,我這里難受!”趙豫捶著胸口,一臉可憐的模樣望著韋太后。
“那快叫御醫!”一聽他難受,韋太后就急忙要叫御醫,卻被趙豫制止了:“太后奶奶,這個病御醫是沒法治了。”
“怎么,你還知道是什么病?”韋太后好奇地挑了挑眉,眼中帶著一抹擔憂。
“太后奶奶,豫兒就實話說了吧,自從那嫦曦姑娘走了以后,豫兒就覺得這心中少了什么東西,空落落的,吃不下也睡不著,難受得緊!”雖然韋太后早就言明,不許他們再提冷嫦曦此人,但趙豫這次是上了心了,那等絕色美人一日不在他身下承歡,他便一日覺得心癢,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所以趙豫這才又狠了心將冷嫦曦提了出來。
但顯然,那冷嫦曦同韋太后的梁子是結大了,韋太后聽他這么一提,原本面上的笑意一下淡了許多。她冷冷地瞥了趙豫一眼:“豫兒,你是將哀家的話當耳邊風了吧?哀家是不是太寵你,寵得有些無法無天了?”。
那淡然的聲音落在趙豫耳中,如同利刃一般,嚇得趙豫差點就要跪在地上。
伴君如伴虎啊!
不過,顯然那冷嫦曦的魅力大過了性命,趙豫一個咬牙,豁了出去,他“噗通”一聲跪在韋太后面前,央求道:“太后奶奶,豫兒求您了!豫兒是真喜歡嫦曦姑娘啊!您要真為豫兒著想,就把嫦曦姑娘給豫兒吧!”
“豫兒,胡鬧!”那吳才人見韋太后越來越陰沉的面容,忍不住狠狠地呵斥了他兩句:“且不是說那冷嫦曦膽大妄為居然敢戲弄母后,利用我,就說那冷嫦曦的身份,那里能入得了宮?你別被她那狐媚的樣子給迷了眼,辜負了母后對你的一番厚愛!”
“可是,我……”趙豫還想說些什么,但卻被韋太后出聲打斷了。
“可是什么可是,你就是貪她那點美色,別以為哀家不知道!”韋太后瞥了他一眼,畢竟是自己疼愛的孫子,也不好太過苛責,于是,給了一個臺階下:“這樣吧,哀家賞你兩個貌美的奴婢,那冷嫦曦的事情,從此就不要再提了!”
趙豫一聽韋太后這話,心下便知想從韋太后這里討要冷嫦曦恐怕沒有戲了,好在還有兩個奴婢安慰一下他弱小的心靈,聊勝于無啊。于是,他叩頭謝恩:“豫兒,謝太后奶奶賞賜!”
這冷嫦曦的話題算是過了,趙豫雖然沒再提,但畢竟還是心里惦記著,以至于以后差點引發了一場禍事,不過這都是后話。
現在,他依舊買著一張嘴皮子,哄得韋太后樂呵樂呵的。
正在慈明殿一片笑語時,門外突然傳來喧聲:“皇上駕到――”
接著,就見吳才人母子兩匆忙起身,向著高宗行了一個禮。
“兒臣叩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妾叩見皇上,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了,你們先退下吧!”不知道為何,這個時候高宗并不想見到他們母子倆,沖著兩人揮了揮手。
兩人退下,韋太后臉上的笑意也跟著淡了許多:“皇上如何今日有空來見哀家?”
高宗揮了揮手,退下所有在殿中的人,韋太后并未反對,僅是鳳目微微瞇了瞇。
“母后,僖王去世了。”高宗坐到韋太后身側,淡然開口。
“這事,哀家聽說了。”韋太后的口氣淡淡的,大有事不關己的態度。
天家,但凡意識分歧,就連母子都不是。這就是天家人的可悲。
高宗徑自默嘆一口氣,什么也沒說,喝了一口茶。
良久,韋太后這才徐徐開口:“皇上,接下來有何打算?是要讓趙瑗去秀州,還是……”
韋太后眼底一抹精光閃過。
高宗卻暗自皺了眉頭:“雖說當初讓瑗兒過繼是為了防止王兄造反,但既然已經過繼那便也是朕的孩子,將他貶到秀州,是否太不公平了些?”
“皇上不是還有豫兒嗎?”韋太后淡然地瞥了他一眼,那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明顯,便是要讓高宗立趙豫為太子。
“母后,事關重大,還是仔細些好。”不過顯然高宗還是另有考量,并未直接答應。
韋太后并未過多相逼,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高宗之所以來慈明殿也是因為受了僖王過世的刺激,突然想感受一些親情,但韋太后一見到他就說的這些事反而讓他更加心煩。于是,他才做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起身告辭。
回到垂拱殿的高宗,聽人傳報趙瑗求見。他微微挑眉,宣了進來。
“兒臣叩見父皇!”趙瑗恭敬地低頭叩見。
高宗徐徐走到他面前,一把將他拉了起來,拍著他的肩膀道:“孩子,你父王之事,朕深感疼痛啊!”
“父皇請保重龍體,切莫因為父王而傷心過度,這樣父王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的。”趙瑗出聲安慰。
高宗輕輕地點了點頭,望著趙瑗這張臉,就想起了自己的兄弟年輕時的模樣,不覺感慨:“瑗兒,這么多年是父皇虧待了你,現在你父王又去世了,你有什么想要的,盡管開口,父皇定當滿足!”
趙瑗聽聞這話,突然跪下,深吸一口氣,雙拳在袖中緊握,沉聲道:“兒臣又一事相求!”
“說吧!”
“兒臣想請父皇指婚,在我父王百日內完婚!”趙瑗的聲音不大,卻充滿著一種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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