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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濃如汁。
靜寂的夜空被云霞遮繞,透不出半點星輝。
秀州城外百里地有一個李家村,地處山坳,地廣人稀,全村都是李姓的樸實百姓。平日里,這偏僻的小村落是半年也不會見一個生人的,然而,這一晚,村落中兩名生客,驚擾了村中人。
“村長,我們兄妹幾人途徑此處,找不到落腳之地,還想請您行個方便。”陳少煊客客氣氣地笑望著站在面前的白發老者。
這老人家便是李家村的村長,年逾六十,卻精神奕奕,此刻正謹慎地望著突然而至的一群人。
見陳少煊行為舉止中透著一股貴氣,老人眼底一抹精光閃過,心知這幾人定然不是簡單的人物,于是,他摸著胡須探問道:“不知公子此去何處?”
“我兄妹兩人去錦州經商,誰知竟然迷路了,途徑此處,還想在您這里借個宿。”陳少煊將那老人的警惕瞧在眼中,淡淡一笑,坦然地說道。
老人仔細地瞧著陳少煊,在他那坦蕩的面容上瞧不出半點貓膩,這才勉強點了頭:“我們村子一向不留外人,過了今晚就趕緊離開!”
“那就謝謝村長了!”陳少煊客氣拱手。
“阿才,給這兩位客人安排房間。”說罷,老人便徐徐轉身回了屋。
村中人稀稀拉拉地的散去。
陳少煊領著李雪煙跟在這名叫做阿才的憨厚男子身后走著。
他仔細地打量著阿才。這是一名身材魁梧,但面容憨厚的男子,看上去沒什么心眼,從之前村長叫他的態度看來,應該是村長家的孩子。
于是,陳少煊試著同他搭訕起來:“阿才兄,我和舍妹深夜造訪打擾你們休息了,實在不好意思啊!”
這阿才果然是個憨厚的人,只見他抓抓后腦,嘿嘿一笑:“哪里啊,公子客氣了,我們這窮鄉僻壤的,難得來一次貴客,你們路過也是我們的榮幸呢!”
“哦?難道你們這個村子很久不曾有人經過了?”陳少煊淡笑,狀似一臉驚訝,可心底卻微微有些發沉。
“是啊,有半年沒有外客來訪了!”那阿才沒有什么心機,見陳少煊健談,自然也掏心掏肺地說著。
“半年?”陳少煊心底“噗通”落了涼,自從他出了城門,就一路找尋不到冷嫦曦,本以為他們腳程快,走在了前面,可隨著他和李雪煙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心底也漸漸地越來越冷:“怎么會呢?這里不是去錦州的路嗎?如何半年不曾有人?”
“公子,你們有所不知,我們這里以前確實是去錦州的必經之路,不過自從幾年前,修了官道之后,我們這個山坳坳就沒人搭理了。誰還會特意繞著遠路到我們這里來呢?一般能來的,基本都是一些不能走官道的宵小。所以,我阿爹剛剛對你們也很警惕,還請你們別介意啊!”那阿才憨憨地笑著,嗓門極大,從他面上看不出一絲虛偽。
也正是因為這樣,陳少煊才更加的擔心。
終于,阿才走到一間空屋前,指了指那屋子道:“兩位就請將就一下吧,這是前幾年的一戶人家離開后空出來的屋子,我阿爹讓我打掃了,放些雜物,現在家家戶戶都沒空房,只有這里還能住人,所以就請兩位勉強一下了。我一會給兩人送點吃的東西過來。”
阿才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為陳少煊兩人推開了屋門。
出門在外,陳少煊自然沒有講究,再加上找不到冷嫦曦,他更沒有那個心思去講究,只要有住的就不錯了。
他客氣地從阿才道了謝,率先走入屋中。
阿才離去后,李雪煙這才有些嫌棄地四處打量了一下屋子,小手在鼻子前揮了揮,嬌嗔道:“亂死了!五師兄,你說這個村長怎么這么小氣呢?他家明明就可以住人,卻偏偏讓我們住這個空了多年的臟屋子!真是不懂待客之道!”
“雪煙!”陳少煊沉聲給了她一個警告眼神:“若要講究,就回山上去!”
陳少煊一句話就將李雪煙噎得紅了眼,這些師兄,一個一個警告自己都是用這個借口,著實讓她氣悶。
“我不就是說說么!”李雪煙撇著嘴嘮叨。
“現在小寶兒去向不明,你就別給我添亂了!”陳少煊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解下行囊,放在桌上:“聽剛剛那個阿才的話,似乎他們幾人并未到過這里。”
“五師兄,你說他們是怎么回事啊?事先明明就說好了,出了城門往去錦州的山道上見面的,按理來說,他們的速度絕對沒有我們快,怎么都走到李家村了,還找不到他們呢?”李雪煙有些悶悶不樂,腦中閃現出靈風那張經常氣死她的容顏,心底有點擔心。
“不知道。”對此,陳少煊也是急在心底,他心中隱隱有一種揣測,但是不敢深想。
“五師兄。”李雪煙突然很認真地望著陳少煊,滿臉擔憂,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說,他們會不會被抓走了?”
“應該不會。”陳少煊皺眉,心底一慌,但卻直覺地否認了:“如果他們遇上追兵,靈善和靈風定然不會輕易讓小寶兒被抓走,一定會拼上一場。可這一路上都很平靜,并未瞧見任何打斗的痕跡。所以,他們應該不會是遇見追兵了。”
“若沒有遇見追兵,路就這么一條,我們早就約好了,他們又能往哪走呢?莫不是迷路了?”李雪煙皺著眉頭,實在有些想不明白。
陳少煊心底越加不安起來,感覺仿佛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一般,他深吸一口氣,沉聲徐徐說道:“今晚早點休息,明日一早我們往回走,到山上找找看。”
“你意思是說他們在山上?”李雪煙抬眼望向他,仿佛帶著一絲期待。
“不知道,還要去找找看。”陳少煊口氣有些不耐,此刻他心底越發的煩亂起來。
正在此時,原本寧靜的李家村突然傳來陣陣狗吠,似乎隱約還帶著一些人聲。
陳少煊皺著眉頭,心底一沉,看了李雪煙一眼:“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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