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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少煊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帶著幾分欣喜望著她道:“什么辦法?”
“少煊,我先問你一句,你舍得你的芙蓉暖春嗎?”冷嫦曦定定地望著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然將這話脫口問出。
陳少煊想也沒想,當(dāng)機(jī)立斷道:“除了你,我沒有什么舍不得的。”
雖說芙蓉暖春是他的心血,但以陳家的資本而言,這芙蓉暖春實(shí)在是九牛一毛,別說舍棄一個(gè)芙蓉暖春,就算舍棄十個(gè)百個(gè),只要能救走冷嫦曦,陳少煊都絕無二話。
這話再次撼動(dòng)了冷嫦曦,令她眼底閃過一絲異動(dòng),隨即又被淡定的神色所遮掩,她微微一笑說了一句:“那就燒了吧。”
一語點(diǎn)醒夢中人!陳少煊當(dāng)即便明白了她的心思,果真是個(gè)好方法!
陳少煊嘴角向上彎翹,笑瞇了眼說道:“小寶兒,有你真好!”
當(dāng)機(jī)立斷,他命令王嬤嬤暗中疏通所有芙蓉暖春的人,又令玉楓放了一把火。
頓時(shí),后堂內(nèi)濃煙滾滾,火光沖天,姑娘們紛紛按照王嬤嬤的交代,一邊大叫著:“走水了,走水了!后堂走水了!”,一邊成群結(jié)隊(duì)地往前廳沖去,有意無意地把那些想要進(jìn)入后堂的官兵全都阻攔了下來,當(dāng)人群散去時(shí),火勢已經(jīng)蔓延到了前廳。
火勢來的兇猛且突然,逼得那些原本隱匿在后門外的追兵不得不現(xiàn)身,紛紛逃竄。
就在芙蓉暖春一片混亂之時(shí),陳少煊抱著冷嫦曦悄然坐上了停在后門的馬車,消失在一片火光之中。
西街的火勢在蔓延,宮中的喜慶也在蔓延,但卻從未能進(jìn)入趙瑗心底分毫。
他牽著紅綢的一端徐徐跨入大殿,那另一端赫然拉著的是郭婉柔。
“真是一對璧人啊!”
“簡直是天作之合啊!”
各種各樣的夸贊之詞聽入趙瑗耳中只覺得諷刺可笑,想起在西街,冷嫦曦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他的心都依舊還在顫抖。
在大殿中站定,趙瑗面無表情地向坐在高位的皇上和韋太后請了安。
高宗望著站在殿中的這名養(yǎng)子,面容帶上幾分喜色輕輕地捋著小山羊胡,出聲教導(dǎo):“瑗兒你今日大婚,可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凡事多沉穩(wěn)一些,別總是輕易地就沖動(dòng)。以后要好好對待婉柔,為我們皇室開枝散葉,明白了嗎?”
“兒臣謹(jǐn)記父皇教導(dǎo)!”趙瑗恭敬地這頭聆聽高宗的訓(xùn)誡,但心中卻是在冷笑。他如何不明白,高宗的意思就是要讓他對冷嫦曦放手,不要再心心念念地,妨礙他的計(jì)劃。
趙瑗藏在袖中的手捏成了拳頭,緊緊的泛著慘白之色。
高宗說完,又看向了韋太后,那韋太后不待見趙瑗,自然沒什么交代給他,只是礙于在大殿之上,自己好歹也是一朝太后,不能不表示兩句,于是便挑了郭婉柔耳提面授了兩句:“婉柔啊,你既然嫁入了天家,那就要好好履行你的義務(wù),相夫教子,開枝散葉,可都是你要做的事。你的一舉一動(dòng)所有人都會(huì)在看著,所以一定要端正言行舉止。婦德婦言婦容每一樣都很重要!”
“兒臣謹(jǐn)記太后娘娘的教導(dǎo)。”郭婉柔的聲音從紅蓋頭下輕輕傳來。
說罷,韋太后揮了揮手手,示意一旁的司儀可以開始儀式了。
接著便聽聞一個(gè)尖細(xì)的聲音嘶喊著:“一拜天地!――”
趙瑗的心隨著每一個(gè)字落入了冰窟,絕望將他淹沒,令他一再感到窒息。
“二拜高堂!――”
趙瑗木然地隨著口令做著動(dòng)作,眼中最后一絲光芒也漸漸暗淡下來。
就要三拜時(shí),突然高宗皺了眉頭,打斷了那人接下來要喊出口的話,指著殿外的濃煙,問道:“那邊怎么回事?”
眾人隨著高宗的手往回看去,皆感震驚。
“回稟皇上,是西街走水了。”一旁伺候的李公公恭敬地說道。
趙瑗的視線落在那漫天的濃煙上,雙眸劇烈的緊縮了一下,手顫得將那紅綢落在了地上。
大殿突然一片安靜,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轉(zhuǎn)了回來,落在趙瑗那掉落的紅綢之上,趙豫的眼中還閃爍著一絲幸災(zāi)樂禍。
成婚,落了紅綢,可是大忌啊!
一旁的李嬤嬤急的滿頭大汗,連忙將那紅綢撿起,塞入趙瑗手中,打著哈哈說道:“姑爺這是替皇上心憂百姓呢!西街走水,怕是會(huì)連累不少人吧。”
西街,他直覺就是芙蓉暖春!而冷嫦曦卻還在里面。
捏著紅綢,趙瑗卻毫無直覺,腳步悄然地往后挪了挪,早在之前郭婉柔便感覺到趙瑗的心不在焉,尤其是在西街停留之后,他更是整個(gè)人都成了一個(gè)空空的軀殼。
這樣的趙瑗令郭婉柔感到害怕,仿佛隨時(shí)都會(huì)消失一般。
她不安地輕輕扯動(dòng)了一下紅綢,趙瑗感受到那紅綢的輕動(dòng),視線這才徐徐轉(zhuǎn)向了郭婉柔。
他的眼神再次沉寂了,他轉(zhuǎn)身面對高宗,扯出一抹慘白的笑意道:“而臣失禮了,還請父皇見諒。”
在趙瑗的心底,冷嫦曦是絕對不會(huì)有事的,至少他相信陳少煊不會(huì)讓她有事,所以,他要做的便是瞞住冷嫦曦的下落,絕對不能讓高宗找到她。可他不知道是,那一舞傾城,早就驚動(dòng)了蠢蠢欲動(dòng)的秦檜,這才釀出了這場火災(zāi)。
大喜的日子走水本就不吉利了,再遇見趙瑗落了紅綢,高宗心底更加不痛快起來,但也不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什么,只得揮揮手,讓婚禮繼續(xù)。
“夫妻對拜!――”司儀繼續(xù)扯著嗓子喊到,趙瑗也就跟著按部就班的做著。
“禮成!送入洞房――”一句入洞房徹底絕了趙瑗的念頭,他最后再望了一眼西街那漫天的濃煙,徐徐閉上了雙眼:如果娶的人不是她,那么是誰都再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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