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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的身子在冷嫦曦的手指輕輕拂過時顫抖了一下。他的薄唇輕啟,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卻保持了沉默。
手指隱藏在袖中,幾次要舉起來觸碰眼前的人,卻都放棄。那種盡在眼前,卻遠在天涯的感覺,令他感到窒息。
見他不說話,冷嫦曦這才想起來眼前的這名男子是個啞巴。于是,她沖著銀月歉意一笑:“你來了很久吧?”
光看他身上的積雪,就知道應該站了很久了。
銀月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帶著一絲貪戀,但卻很巧妙地隱藏在了面具之下。
“在我跳舞之前?”冷嫦曦挑眉問道。
銀月再次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冷嫦曦見他點頭,居然心底騰起一股氣憤,她皺著眉頭數落道:“居然來了這么久!你怎么不叫我呢?自己站在雪里這么久,難怪全身都冰涼了!”
說著,冷嫦曦竟然抓住他的手,摸了摸,果然涼如冰塊。
她蹙緊了眉頭,想也沒想地就用自己那雙柔荑緊緊地包裹住銀月的大手。驟然,那雙小手的溫度傳到他的掌心,一直到他心底。
銀月低頭瞧著那雙柔荑,心底微微顫抖,嘴唇蠕動半響,卻最終什么也沒有說。
“趕緊跟我進屋暖和一會?!闭f罷,冷嫦曦牽著他的手,拉著他往屋中走去。
“小姐……”阿麗兒瞧冷嫦曦突然牽了一名男人進屋,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
但顯然,冷嫦曦比阿麗兒要鎮靜得多。她只管將銀月拉入屋中,讓他坐在桌前。
“阿麗兒,再拿兩個火盆來。”冷嫦曦沉聲吩咐。
然而阿麗兒似有顧及,站在門口看了看冷嫦曦又看了看銀月,銀牙輕咬下唇,但腳步卻不曾偏離。
“還愣著干嘛?”冷嫦曦見她這樣,頓時冷了臉,看來完顏亮對她的盯梢真是片刻也不放松。
“可是,小姐……”阿麗兒看了看門外,似乎在找尋誰的身影。
冷嫦曦自然將她這個動作瞧在了眼底。想必現在是她一個人在監視自己吧,所以阿麗兒有些不敢擅離職守。
冷嫦曦冷笑一聲,風輕云淡地說道:“難不成你還怕我跑了?放心,我不會讓你難跟你們家王爺交代的!”
阿麗兒聽冷嫦曦這么說,頓時面色上飄過一朵紅云,于是,她急忙轉身隱入雪簾之中。
冷嫦曦起身走至門前,關上了阿麗兒故意敞開的大門,接著又關了窗戶。
在古代,為了避嫌,夫妻以外的男女相見必然會有奴婢隨身伺候。即便有特殊原因不能留人在身邊,也要敞開大門,或者打開窗戶。而冷嫦曦所做的卻恰恰相反。
因為她知道,自己并不在乎別人怎么想她,更不在乎完顏亮有什么想法。相反,若是完顏亮看不過去,可以盡管將她驅逐出府,反正正合她意。
冷嫦曦從內室拿了一個暖爐塞到銀月的手中:“暖著!這么冷的天穿這么少,還在雪地里站了這么久。你是傻子不成?都不會照顧自己一下!”
銀月抱著那暖爐,聽著她喋喋不休的嘮叨,心底突然覺得好滿足好滿足,若是一輩子都能如此,他就算做個啞巴又有何妨呢?
“你同我認識的一個人真像啊!”冷嫦曦靜靜地坐在他的身側,有些著迷地望著銀月露在面具外的薄唇和挺翹的鼻子說道。
銀月靜靜地望著她,什么也沒說,只是聽著她那如清泉般溫軟的嗓音就已經很知足了。
“銀月,你同我聊聊天吧。”冷嫦曦突然說道。
銀月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接著,冷嫦曦從書桌上取來文房四寶,鋪展在花幾上,順手幫他仔細地研磨著墨水。
那種淡淡的溫情在兩人之間延展著,溫馨卻并不曖昧,令人感到舒服。
磨好墨,冷嫦曦遞過一直毛筆,銀月伸手接住,落筆在紙上留下一行極為漂亮的小字: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一個對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崩滏详氐匦χ?,眼眸變得有些迷離起來:“只是,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br/>
銀月聞言,猛然一震,接著寫道:對你很重要的人,是你家人嗎?
“不是。”冷嫦曦眼神有些閃爍地望了銀月一眼,隨后然一笑,有著一絲苦澀,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他不是我家人,卻勝似我家人。這輩子,我估計自己最牽掛的人也就只有他了。每次我落難,都是他幫襯著。這次落入王府,不知道他會不會還傻傻地闖來。”
銀月的手抖了抖,卻被掩飾得很好:你希望他來嗎?
冷嫦曦看了一眼那行字,輕輕地搖了搖頭。
為什么?他又接著迅速留下三個字。
“因為他有事情要去做,我不希望自己再拖累他了。況且這是王府,那里那么容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冷嫦曦嘆了一口氣說道。
銀月聞言,執筆手中,停了良久,這才緩緩落筆道:你這么擔心他,是因為喜歡嗎?聽你這么說,我覺得他應該很喜歡你吧。
“是啊,他是喜歡我的,是唯一一個純粹地喜歡我的人。但是我,我又有什么資格去喜歡他呢?且不說我現在連自保都無能為力,要靠著在金人的屋檐下茍延殘喘,就我這樣一個殘敗之身,又有什么資格喜歡他呢?”冷嫦曦聲音飄渺中帶著一絲悲涼,卻令銀月為之一震。
你不要妄自菲薄。喜歡是沒有任何理由的,他若是真的純粹地喜歡著你,就不會介意這些。
銀月的話寫得又快又急,就連握筆的手都因此變得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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