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疾步,趙凌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仔細看,他的體表還隱隱彌漫著一絲雷霆。</br> 就仿佛一道奔雷,手中的戰刀也順勢揮出。</br> 轟咔!</br> 刀光降下,伴有雷霆閃爍。</br> “奔雷三十六式!”</br> “我蘇家刀法秘籍中,公認的威能最強的刀法!”</br> “連體表都泛著雷霆,這趙凌絕對已經將這刀法掌握至大成了。”</br> 周圍觀戰的一些化海境強者,此刻都露出驚容。</br> 奔雷三十六式,能將這一刀法掌握至大成,那在技藝上,在化海境中也屬于頂尖的了。</br> 難怪,趙凌可以闖過真武閣第十一層。</br> 隨著趙凌不斷揮刀,一道道刀光,宛如滅世之雷直接籠罩下蘇信。</br> 蘇信則是目光似電,那揮來的刀光速度雖然奇快無比,可在他腦海當中卻不斷的放慢。</br> 這也是他覺醒至尊血脈后得到的一種獨特的能力。</br> 他能夠憑借自己修煉的劍術秘籍,從而找出秘籍中的一些不足或是瑕疵處,加以提升,甚至自行推演出更強的絕招。</br> 而同樣的,在與人交手時,對方施展的手段招式,只要不是對方實力境界超出他太多,他同樣可以找出對方招式中的薄弱點。</br> 鐺!鐺!鐺!鐺!</br> 接連的金屬撞擊聲不斷響起。</br> 蘇信揮劍的動作非常的隨意,那劍術威能看上去也并不強,然而那如奔雷般迅速斬下的恐怖刀光,卻一次次被他抵達瓦解。</br> 眨眼間,三十六刀便被蘇信盡皆抵擋下來,而他僅僅只是稍微往后退了幾步罷了。</br> “怎么可能?”趙凌氣息有些紊亂,臉上則滿是難以置信。</br> “這,這……”周圍觀戰的人也都驚呆了。</br> 特別是場上那些化海境的強者。</br> 他們深知奔雷三十六式的可怕,正常情況下要擋住這等刀法,只能施展同樣強橫無比的招式去硬抗,或者依靠速度身法躲避。</br> 可像蘇信這樣,輕描淡寫揮劍將這三十六式刀法全部抵擋下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br> “這一幕,怎么那么熟悉?”</br> 在周邊,已經回到人群中的蘇玉寧,此刻表情卻非常古怪。</br> 她可是記得當初在真武閣前,他請那位闖過真武閣第十四層‘劍一’先生指點時,那位‘劍一’先生也是風輕云淡,很隨意的出劍就把她的諸多劍術全部抵擋下來。</br> “這就是你的刀法?”蘇信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看著趙凌。</br> “混賬!”</br> 趙凌顯然也有些惱怒,就連身上的氣息也變得有些狂暴起來。</br> 轟!</br> 再度一個爆沖,趙凌體表泛著的絲絲雷霆仿佛要凝聚成實質。</br> “晝雷!”</br> 一聲厲喝,趙凌雙手握刀,兇悍斬下。</br> 仿佛劈山斷岳,可怕的一刀。</br> 這也是趙凌的最強絕招!!</br> 蘇信依舊平靜的看著,直到這劈山斷岳刀法抵達他面前時,他才閃電般出手。</br> 就那么徑直的一劍刺出,劍尖正好刺在那刀光的力量交匯處,趙凌只感覺一股特殊的力量作用在他戰刀之上,令他這一刀匯聚的恐怖威勢當場煙消云散,而隨著蘇信手腕一扭,那劍鋒更是詭異的貼著他的手臂劃過……</br> “哧!”</br> 劍鋒劃過了趙凌的肩膀,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劍痕。</br> 這道劍痕并不深,對趙凌的戰力并不會造成什么影響,可在身心上,卻是對趙凌前所未有的羞辱。</br> 要知道,就在剛剛趙凌還信誓旦旦說,蘇信能夠逼得他施展刀法,已經足以自豪了。</br> 可一眨眼……他施展的刀法蘇信輕而易舉就接下來了,連最強絕招施展同樣被瞬間瓦解,甚至他還受傷了。</br> 這個結果,讓他如何能夠接受?</br> “蘇信,你惹怒我了!!”</br> 趙凌低吼著,他的雙眸都隱隱有著怒火在燃燒。</br> 下一刻,他的身形便再度爆沖而出,強橫無比的刀法,繼續蠻橫攻向蘇信。</br> 可結果……鐺!</br> 一道交擊聲響,蘇信依舊輕易化解了他的刀法,且劍鋒順勢劃過他的腰間。</br> 鐺!</br> 一次交鋒后,蘇信又在趙凌手腕上留下一道細小劍痕。</br>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蘇信都能無比精準找到趙凌刀法中薄弱點,隨后精準出劍,順勢在趙凌身上留下劍痕。</br> 不過片刻功夫,趙凌身上便已經留下了足足十三道劍痕。</br> 且這十三道劍痕,都很小,也并不是要害關鍵處,對趙凌的實力,依舊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br> 校場周邊觀戰的人,早就驚呆了。</br> 就在剛剛,當趙凌開口說要準備施展刀法時,很多蘇家之人都在為蘇信捏把汗。</br> 畢竟趙凌是闖過真武閣第十一層的。</br> 可誰想趙凌施展刀法,真的與蘇信交起手來,結果竟然是一邊倒!</br> “差距太大了,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br> “那可是趙凌啊,真武閣闖過第十一層的,他的刀法何等恐怖,結果在蘇信面前,竟然是一邊倒?”</br> “戲謔,蘇信,完完全全就是在戲謔他!”</br> 在場的那些蘇家強者、子弟們,一個個內心振奮,激動不已。</br> 要知道,這三年,隨著蘇家沒落,以趙天雷為首,形成的門客派系,一直在蘇家內作威作福,甚至都已經騎在蘇家這個主人頭上拉屎撒尿了,連蘇家這代表年輕一輩掌權者的劍令,他們都要來爭,這明顯是要將蘇家完全架空,要自己當主人了。</br> 只可惜,蘇家外有強敵窺伺,且這一代年輕子弟也確實不怎么爭氣,竟沒有一人能與趙凌匹敵的,原本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這趙凌奪得大比第一,執掌蘇家劍令的,可誰想在他們就要絕望之際——蘇信,橫空出世。</br> 不僅展露出恐怖的實力與趙凌正面一戰,甚至到現在依靠劍術還正面蹂躪、戲謔起趙凌來。</br> 這讓在場所有蘇家的強者子弟們,都狠狠出了一口惡氣。</br> “好樣的!”</br> “蘇信!!”</br> “少公子!”</br> 校場周邊的那些蘇家子弟們,都興奮的嘶吼起來。</br> 而在看臺上,一直端坐著的三人,神色也有所不同,特別是赤龍樓的袁青。</br> “這小子,我說剛剛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覺有點眼熟,果然,他就是劍一。”袁青心底嘀咕著。</br> 半個月前闖真武閣的劍一,雖然戴著斗笠遮掩了面貌,可身形還是改變不了的,所以袁青剛剛看到蘇信的第一眼,就感覺有點熟悉,但并未多想,可隨著蘇信出手展露實力,特別是現在,竟然只是隨意的出劍,就輕松蹂躪了趙凌。</br> 這讓袁青立馬確定了蘇信的身份。</br> 畢竟,趙凌可是闖過真武閣第十一層的,他的技藝刀法絕對不弱,而蘇信能那么隨意的蹂躪他,這技藝手段最起碼也能闖過真武閣第十三層。</br> 而整個永寧郡現在記錄在案的,真武境能闖過真武閣第十三層以上的,就劍一一個,且蘇信也是用劍的,加上袁青又覺得蘇信身形熟悉,那毫無疑問蘇信就是劍一了。</br> “既然是劍一,那他靠劍術能如此輕易蹂躪趙凌,就不奇怪了,只是這小家伙到底想做什么?以他的劍術,這么多次交鋒,他完全可以隨便抓住一次機會就將趙凌重創擊敗了,根本不至于只在那趙凌身上留下一道道微不足道的劍痕。”</br> “難道,他真的只是為了給蘇家出氣?”袁青想著。</br> 戰場上。</br> 此刻的趙凌雙眸通紅,他的身上足足十三道清晰的劍痕,這些劍痕上都還在流著血,這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的凄慘。</br> “蘇信!蘇信!!”</br> “你個雜碎!!”</br> 趙凌怒吼著,他身上本就已經狂暴至極的氣息,在這一刻竟忽然以驚人的速度瘋狂暴漲起來,眨眼間竟已經攀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br> “這是……化海境!!”</br> “不!”</br> 周圍觀戰的剛剛還激動興奮不已的蘇家強者子弟們,看到這一幕,都露出驚怒之色。</br> 有的還忍不住發出怒吼。</br> “化海境?”</br> 蘇青鴻、蘇玉寧這幾位蘇家天才也一臉絕望。</br> 蘇信明明都已經勝券在握了,可在這個關頭,那趙凌竟然還突破了。</br> 修為從真武十重境,直接突破達到了化海境。</br> 這可是一個大境界的突破,那實力上也完全是質的蛻變!</br> “蘇信,你可知,我很早就能突破達到化海境了,只是我一直在刻意壓制修為。”趙凌那冰冷的聲音此刻也在校場上回蕩響起。</br> “那是因為不久前我從父親那得到了一門無比強大的功法,我想轉修這門功法,以這門功法為基礎從而突破達到化海境,這樣等我突破后,我的實力將會更強!”</br> “然而,因為你!”</br> “就因為你的出現,害的我現在不得不提前突破!!”</br> “蘇信,你真的,該死啊!”</br> 趙凌咆哮著。</br> 而他的話也讓周邊眾人立即明白,這趙凌其實早就能突破達到化海境了,只是自己壓制了修為。</br> “難怪他的實力會這么強,原來他已經是半步化海境。”蘇青鴻暗道。</br> “大哥,大哥!!”</br> “看到了嗎?這才是我的大哥真正實力!!”</br> 在另一旁那些門客的匯聚之地,趙青此刻一臉的得意,在那瘋狂叫喊著。</br> 看臺上,袁青眉頭也緊皺了起來。</br> “那小家伙……”</br> “之前明明有機會直接將那趙凌擊敗,卻偏偏要留手,放任那趙凌突破修為。”</br> “而且,在看到趙凌突破后,那小家伙神色竟然也沒多大變化,好像早在他意料之中的一樣。”</br> “難道,他還有把握對付已經突破到化海境的趙凌?”</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