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炎皇朝,只是天神宮掌控的一個普通皇朝。</br> 這皇朝內,也有一‘百戰樓’的存在,類似于天焱皇朝的赤龍樓,監察天下(指皇朝范圍內)。</br> 一道全身被黑袍覆蓋的身影,來到了百戰樓最重要的一座分樓內。</br> 這黑袍身影雖然掩蓋了面容,但僅僅只是身上隨意散發出來的些許氣息,就令這座百戰樓內的眾多破虛境,甚至包括坐鎮的那位有一步涅槃境修為的分樓樓主內心都驚顫無比。</br> 旋即,這位分樓樓主親自接待了那黑袍身影。</br> “我來此,是為了給你們送一份情報。”</br> 那黑袍身影只是將一枚記錄情報的令符丟給了這位分樓樓主,就直接離開了。</br> 這位分樓樓主得到令符后,想要查看里邊的情報內容,結果卻發現這令符上還布下了一重禁制,他根本無法解開。</br> 沒辦法,他只能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將此事稟報了上去。</br> 最后還是冬炎皇朝皇室一位達到第四步的涅槃尊者親自出手,將禁制解開,才看到令符中的情報內容。</br> 可看到內容后,這位涅槃尊者當即就嚇了一跳,之后連忙將消息稟告給了天神宮最高層。</br> ……</br> 天神宮,作為東荒之地十七大頂尖勢力之一,擁有五位宮主,每一位都是東荒之地霸主級別的存在。</br> 而跟九圣山一樣,天神宮的這五位宮主,平日里是很少理會宮內一些事情的。</br> 天神宮大多事都是由那些超脫強者決定。</br> 此刻,就在一座普通殿宇內,天恒圣君、魔心圣君兩大超脫強者坐在一起。</br> 這兩人在天神宮內地位極高,僅次于五位宮主。</br> “已經查過了,蘇信與那個叫司徒峰的四步涅槃尊者,的確有極大仇怨存在,且他突破達到涅槃境后,立馬就去九圣山執法院申請了與司徒峰的生死戰。”</br> “而在第四界域,那司徒峰就是被同一陣營的‘劍一’所殺死,劍一手中的秘藏地圖,都是從司徒峰手中得到的。”</br> “如此看來,這情報上所說的,應該是真的。”</br> 天恒圣君、魔心圣君眉頭都緊緊皺著。</br> 作為僅次于‘宮主’‘山主’級別的頂尖存在,他們兩個也很少會因為什么事情而苦惱,可今日……</br> 沒辦法,實在是這情報上的消息,太讓人震驚了。</br> “蘇信,真龍級天才,第六山主唯一的弟子,前不久才剛突破達到涅槃境,且他突破時,還在九圣山內引發了不小的動靜,可以確定他擁有的血脈也非同一般,甚至有可能是那千年一遇的神品血脈!”</br> “劍一,一個最近才出現,且在第四界域闖蕩的二步涅槃境,卻擁有四步巔峰戰力,甚至還自創絕學,全力爆發下,甚至連怒斧尊者都吃了個小虧,同樣驚才艷艷。”</br> “這兩大絕世天才,竟然是一個人?”</br> 剛得知這個消息時,縱然是他們這兩位頂尖層次的超脫強者,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br> 蘇信跟劍一,任何一個展露出來的都堪稱匪夷所思。</br> 可兩人若是加在一起,那就不僅僅是匪夷所思了,簡直驚世駭俗!!</br> 要知道,蘇信,才剛突破達到涅槃境啊,而他竟然偽裝成一個二步涅槃境,用劍一的身份,在第四界域闖蕩那么大的名聲。</br> 明明是一步涅槃境,卻擁有四步巔峰戰力,還自創絕學,連五步涅槃尊者,都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br> 這太恐怖了!!</br> “這件事,已經不是你我二人能夠做主的了,去請宮主吧。”</br> 天恒圣君、魔心圣君相視一眼。</br> 天神宮內大多數事情他二人都能做主,可一些能夠對整個天神宮都能造成極大影響的事件,還是得由五位宮主親自決定。</br> 而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這件事,干系太大了。</br> 很快這兩人就去見了五位宮主之一的紫沉宮主,將事情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稟告。</br> “自創絕學?”</br> “一個剛突破涅槃境的小家伙,竟然自創絕學?他對劍意的感悟還遠遠沒有達到圓滿層次,怎么可能能自創絕學?”</br> “難道是……”</br> 紫沉宮主想到了一種可能,隨后立即做出了決定。</br> “殺!!”</br> “趁他還未成長起來,羽翼還未徹底豐滿,不惜一切,殺了他!”</br> 紫沉宮主命令下達。</br> “是!”</br> 天恒圣君、魔心圣君領命離去,可內心卻頗為復雜。</br> “好不容易才維持了上千年的平衡,看來,這一次要被打破了啊。”天恒圣君道。</br> “這也沒辦法,在最頂尖的‘宮主’‘山主’這一層面上,九圣山已經領先我天神宮了,我天神宮自然無法容忍九圣山再多出第七位山主來。”魔心圣君說道。</br> 他們也明白,紫沉宮主做出這個決定,是真沒辦法。</br> 九圣山跟天神宮,同為頂尖勢力之一,又都在一片疆域內,兩大頂尖勢力瘋狂廝殺爭斗,這很正常。</br> 可雙方在很多方面,還是保持著一定克制的,確切的說,是維持著一種平衡。</br> 比如在青玄戰場,也只是雙方涅槃境強者在廝殺征戰,而超脫強者,是不會參戰的,除非是有巨大利益,否則兩大勢力的超脫強者,也很少廝殺。</br> 畢竟,涅槃境強者,雙方都有很多,就算死掉一批也沒什么。</br> 可超脫強者,那可是真正的砥柱,哪怕死掉一位,對雙方而言,都是巨大損失。</br> 還有在一些天才強者上,雙方也有默契,不會去特意針對,或是暗殺,那樣對雙方都沒任何好處。</br> 頂多,只會將這位天才的名字放在懸賞名單上,任由麾下的強者在戰場內盡可能去將這位天才殺死。</br> 比如蘇信……</br> 天神宮早就通過一些情報手段知道蘇信是真龍級天才,且拜入了第六山主門下,甚至連血脈都非同一般,有可能是神品血脈,可即便如此,天神宮之前對蘇信也依舊沒有什么動作。</br> 畢竟,天才終歸只是天才。</br> 就算是真龍級,就算是千年一遇的神品血脈,也只是說明他們今后有很大可能超脫。</br> 但想要成為高高在上的‘山主’、‘宮主’,還是非常艱難的。</br> 而僅僅只是多出一位超脫強者,哪怕是超脫強者中極強的存在,他們天神宮也能接受。</br> 可現在隨著蘇信那‘劍一’的身份一暴露,那完全不同了。</br> 剛突破涅槃就自創絕學,讓五步涅槃境都無可奈何,如此逆天,只要成長起來,那幾乎板上釘釘就是‘山主’‘宮主’這一層次了。</br> 天神宮,可以容忍九圣山再多出一位實力強大的超脫強者。</br> 但絕對無法容忍九圣山再多出一位‘山主’來。</br> 所以,即便打破這種已經維持了上千年的平衡,也要將蘇信提前扼殺!</br> “既然要動手,那就絕不能給他任何機會,那蘇信如今就在第四界域內,我們可以立即安排強者過去。”天恒圣君道。</br> 魔心圣君微微點頭,也道:“我們動手后,九圣山肯定會瘋狂報復,還得通知我天神宮內的那些擁有極高天賦、潛力的強者,近段時間,暫時不用去戰場中闖蕩,已經去戰場的,也讓他們立即回來。”</br> “平衡一打破,我們與九圣山之間的廝殺將會變得更加瘋狂,且各種各樣的手段,也都會開始動用。”</br> “另外,那蘇信還是第六山主唯一的弟子,那第六山主雖然剛成為山主沒多久,可據說實力卻不弱,蘇信一死,也難保他不會鬧出什么大動靜來,我們也得提防。”</br> 天恒圣君、魔心圣君開始仔細商議并籌備起來。</br> 僅僅一天之后……</br> 青玄戰場最核心,也是強者質量最高的第一界域。</br> 一片昏暗的虛空之上,兩道身影正急速朝前方掠行著,很快就來到了一片漆黑的沼澤地當中。</br> 前方是密集的烏云,遮擋著視線,烏云內隱隱有著一道道雷霆在閃爍。</br> 兩人在這里等候了沒多久,便有一名背負著血色戰刀,整個人彌漫著沖天煞氣,猶如一尊活生生殺神的冷厲男子從那烏云當中走出。</br> 他的出現,令周邊的虛空都完全變得冰冷。</br> 那無形中彌漫的恐怖殺意,縱然是面前的這兩位五步巔峰尊者,都心驚膽顫。</br> “見過血刀王!”</br> 在這等候的這兩位五步巔峰尊者立即行禮,帶著恭敬。</br> 血刀王,天神宮陣營,那些已經創出絕學的六步尊者當中,都足以排進前三的頂尖存在!</br> 別說在青玄域內,就算是在整個東荒之地內,這血刀王都有著極大的名氣。</br> 據說,這位血刀王,可是有資格名列傳說中那份尊者榜單的。</br> 他的強橫,令無數五步巔峰尊者,包括很多六步尊者,都只有仰望的份。</br> “焚火、九戰。”</br> 血刀王目光冷漠,看著面前的這兩人,“事情我已經知曉,不過是為了殺一個區區二步涅槃境而已,有你們兩個出手足以,為何還要我特意跑一趟。”</br> 焚火、九戰兩位五步巔峰尊者聞言,都尷尬一笑。</br> 焚火尊者說道:“血刀王,你一直在第一界域中闖蕩,還不知道,那個劍一雖然只是二步涅槃境修為,但手段卻極其不凡,很多五步涅槃境都拿他沒什么辦法,而我跟九戰兩人即便出手,也沒有絕對把握能斬殺他,所以才讓你親自出手的。”</br> “另外,誅殺劍一,可是紫沉宮主親自下達的命令,干系極其重大。”</br> “紫沉宮主親自下達的命令?”血刀王暗驚,也不再拒絕。</br> “既如此,那就直接出發吧。”</br> 當即,這三位實力強橫至極的尊者,便直接朝第四界域去了。</br> 而此刻的蘇信,依舊與蓋蒙幾人在那秘藏空間內破解著禁制,盡管風雨欲來,可他卻并不知情。</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