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在那里!”</br> 因為察覺到這邊的動靜,急忙從靜月湖邊趕過來的強者們,很快便看到了視線盡頭兩道瘋狂激戰在一起的身影。</br> 可他們剛想要靠近。</br> 嘩!</br> 一道劍影直接席卷而出,蔓延數十里,沿途所有樹木空氣都被無情斬開,那下方的大地,更是立即裂開出現一條足足數十里長巨大無垠的溝壑。</br> “嘶~~”</br> 眾人見此,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br> “都退遠點,千萬別被波及到了。”</br> “快,快退開。”</br> 這些人再也不敢多靠前,就站在距離戰場遠處的虛空,抬頭看著。</br> “是血衣侯,跟之前一個照面重創三大骨王的那個四步巔峰!”</br> “是他們兩個,怪不得動靜如此之大。”</br> “這兩人,好恐怖的實力!”</br> 在這些人一臉震撼的目光下,前方兩人正無比瘋狂的激戰著。</br> 那血衣侯,速度太快了,身法更是詭異,每一次身形迸發,都同時迸發出數十道血色流光,手中的猩紅長槍一次次或是刺、或是撩、或是掄起來直接怒砸。</br> 那槍法不僅速度快,威能強,關鍵一招一式都無比流暢、華麗,不會給人任何喘息的機會。</br> 而如果說血衣侯就仿佛游走于虛空的血色幽靈,那蘇信就是屹立于天地而不倒的一尊巍峨巨人。</br> 他就屹立在那里,不管血衣侯的槍法何等刁鉆可怕,他都能直接簡單粗暴的將其擋下甚至正面擊潰,他的力量,太強了,隨便一劍蘊含的恐怖力量,都令血衣侯無比忌憚,不敢輕易抵擋。</br> 不管血衣侯攻勢如何華麗,招式如何精妙,他就直接一力破萬法。</br> 嘩!嘩!嘩!</br> 一道道劍影蠻橫斬出,每一劍都令天地震顫,劍光橫掃,立即下方地面就會出現巨大無垠的劍痕。</br> “太強了!”</br> “這兩人的實力,簡直強的不可思議!!”</br> “那血衣侯也就罷了,畢竟是東荒尊者榜排名第六十七的存在,可那個用劍的四步巔峰,他只是四步巔峰修為啊,怎么實力,也這么恐怖?而且單在力量威能上,他顯然比血衣侯還要強出一大截來,血衣侯都不敢跟他正面交鋒。”</br> “血衣侯據說可是覺醒了血脈的,雖然只是三品血脈,可血脈之力一爆發,他的力量威能也比尋常六步尊者要強出不少的,可現在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四步巔峰?”</br> 抵達戰場周邊,觀戰的眾多強者,一個個都瞪大著眼睛。</br> 血衣侯強,他們能理解。</br> 可蘇信也這么強,他們是萬萬沒有想到的。</br> 畢竟蘇信之前可沒有任何名氣,且他的修為很明顯還只是四步巔峰層次。</br> 一個四步巔峰,能跟血衣侯斗成這樣?</br> “鐺!”</br> 又是一道巨響,那血衣侯已經盡力避免與蘇信正面碰撞了,可在交手中還是難免被蘇信的劍術正面劈中長槍,身形震顫下,連忙暴退了出去。</br> 兩人的距離,也再度拉開。</br> “哈哈,痛快,痛快!!”</br> “蘇信,你是我迄今為止遇到過的最可怕的一個四步巔峰,我剛剛已經竭盡全力了,可跟你正面廝殺,竟然占不到半點便宜。”血衣侯大笑著,聲音爽朗,在這天地間回蕩開來。</br> “你也不弱。”蘇信目中同樣有著一絲興奮。</br> 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像血衣侯這樣足以跟自己勢均力敵正面拼殺的對手了。</br> 剛剛兩人的正面拼殺,各種各樣的招式劍術、槍法都已經施展了,可依舊誰也奈何不了誰。</br> 可就是這等勢均力敵的廝殺,才更讓人熱血沸騰!</br> “血衣侯,能夠在東荒尊者榜上排在第六十七位的你,實力應當不止如此吧?”蘇信目光灼灼盯著血衣侯。</br> “不錯。”血衣侯也點頭,道:“我還有最強絕招不曾施展,蘇信,不知,你可敢接我這絕招?”</br> “絕招么?”蘇信眼睛一亮。</br> 在剛剛的激戰當中,兩人都已經各自施展絕學了的。</br> 可這血衣侯,竟然還藏著絕招?</br> “哈哈,有何不敢,你盡管放馬過來就是。”蘇信絲毫不懼。</br> 血衣侯有絕招不曾施展,他又何嘗不是?</br> “很好。”</br> 血衣侯咧嘴一笑,下一刻其身形便是一個急沖。</br> 唰!唰!唰!</br> 接連三步踏出,血衣侯便已經出現在蘇信面前,同時他握槍的那只手掌上,一重浩瀚的金光涌現。</br> 赫然是施展了某種強大的力量振幅秘術。</br> “嘯光!”</br> 血衣侯一聲低喝,手中的長槍直接往前一送,森冷的長槍槍尖,在洞穿虛空的那一刻,濃郁的金光竟驟然爆涌而起,同時一陣刺耳音爆也憑空產生。</br> “唳!!!”</br> 音爆聲不僅刺耳,還夾帶著一股特殊的力量,瞬間作用在蘇信的身上。</br> 蘇信只感覺自己腦袋突兀一陣劇烈刺痛,包括自身心靈意識,都仿佛要徹底裂開一般。</br> 這種痛苦,非常突然,也非常劇烈。</br> 但好在蘇信曾去沉淪秘境中修煉過,那第二層秘境內針對心靈意識無盡的灼燒,那種痛快比他現在承受的還要劇烈的多。</br> 他在忍受這股突如其來的刺痛同時,依舊能夠第一時間施展絕學,那絢麗絕美的星河瞬間席卷而出。</br> “嘭!!”</br> 蘇信身形直接爆退開來,但很快又重新站穩。</br> 他抬起頭來,重新看向面前的血衣侯,咧嘴一笑,“血衣侯,你這一招,很不錯!”</br> “竟然擋下來了?”</br> 血衣侯則是一臉驚駭的看著蘇信。</br> 他這絕招,是他花費漫長歲月好不容易才創出的,是他最大也是最自信的底牌,這一招不但威能強橫無比,遠在一般絕學之上,最重要的是這一招當中夾帶著恐怖的音波攻擊。</br> 這音波攻擊會第一時間作用向對方腦海跟意識,突如其來下,對方是很難反應過來的,就算能反應過來,施展的招式威能也會大幅度削弱。</br> 但眼前的蘇信就在剛剛的音波攻擊下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并施展出絕學來抵擋,雖然被他正面震飛了出去,可顯然蘇信并未受到太大影響。</br> “血衣侯,你的最強絕招已經施展,那接下來,你也接我一劍吧。”蘇信輕聲開口。</br> “你也藏著絕招么?”血衣侯面色變得凝重起來。</br> 蘇信動了。</br> 同樣只是簡單一步跨出,可手中卻已經有了一層層血色晶體浮現。</br> 星云手施展后,他朝著前方血衣侯所在的虛空,單手一揮。</br> 看上去很隨意,可瞬間卻有著一道足有數百丈長,仿佛懸掛于九天之上的巨大巍峨劍影,直接席卷而出。</br> 這道劍影……冰冷、無情!</br> 攜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毀滅氣息。</br> 遮天蔽日,完全將血衣侯所在的整片虛空都徹底覆蓋。</br> “這一劍……”血衣侯面色大變。</br> 在看到這道劍影的一瞬間,他自己,包括其周邊的虛空,竟都不由自主戰栗起來。</br> 這一劍的威能,強的超出他的想象。</br> 血衣侯拼命了,他雙眸帶著一絲瘋狂,再度施展力量振幅秘術,體內血脈之力催發到極致,在這一刻也竭盡全力的施展絕學。</br> “嘭!”</br> 可他施展的絕學只是與那道巨大且無情的劍影一接觸,根本沒堅持多久便立即潰散開來,那懸掛于九天之上的無情劍影當即將他整個人都徹底淹沒。</br> 轟隆隆~~~</br> 周邊時空戰栗,整個戰場數百里范圍都被劍影威勢所覆蓋,威能形成的沖擊波肆無忌憚席卷開來,讓那些在戰場邊緣觀戰的強者們,頭發衣袍盡皆被掀起,身形也不由自主的后退。</br> 片刻后,威勢散去。</br> 蘇信依舊淡漠立于虛空之上,而在他前方不遠處的血衣侯,此刻面色卻有些蒼白,穿著的血衣,也沾滿了一些鮮血,身上的氣息也虛弱了不少,顯然在剛剛那一劍下,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傷害。</br> 這還是蘇信在最后關頭,收斂了部分威能,不然這血衣侯的下場將會更加凄慘。</br> “蘇信,你剛剛那一劍,叫什么名字?”血衣侯盯著蘇信,開口問道。</br> “劍名……九霄!”蘇信道。</br> “劍光席卷,直沖九霄。”血衣侯暗暗點頭,旋即深吸了口氣,沉聲道:“蘇信,你一個四步巔峰尊者,竟能創出一階巔峰絕學,著實令人佩服,這一戰,我輸的心服口服。”</br> 蘇信聞言,不由笑了。</br> 三年苦修,小藏書閣內大量劍術秘籍、理論鉆研,劍道輪回空間內無數場廝殺,他的收獲可不僅僅只局限于劍意感悟、劍術上邊的提升,而在絕學上,他的收獲更大!!</br> 他原本就創出了絕學‘星河’。</br> 可在小藏書閣內有無數強者施展絕學的畫面,蘇信也一直在仔細觀看,鉆研琢磨,又經過無數場廝殺去嘗試,有了太多太多的積累,最重要的是他體內那劍心雛形的存在,對他無形中的引導,終于讓他在不久前創出了更強的絕學。</br> 這一絕學,名為九霄!</br> 而絕學,也有層次劃分,東荒之地內眾多六步尊者們所創的幾乎只是一階絕學罷了。</br> 一階絕學也分為一階初等、高等與一階巔峰三種不同層次。</br> 像蘇信之前所創的絕學星河,包括大多數六步尊者所創的絕學,就只是一階初等絕學。</br> 血衣侯剛剛施展的那蘊含音波攻擊的絕學,不僅威能強橫,最重要是同時夾帶著可怕的音波攻擊,算得上是一階高等絕學。</br> 而九霄,則是貨真價實的一階巔峰絕學!!</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