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雷禁域,第一重禁域內。</br> 轟隆隆~~~</br> 一道道赤紫色雷霆,帶著驚人的威勢,在阿七與幽影尊者闖入禁域的那一刻,便已經形成了一張張巨大的雷霆巨網,同時朝兩人覆蓋而來。</br> 這雷霆巨網,每一張都具備滅殺六步尊者的威能。</br> 可只要身處第一重禁域內,這一張張覆蓋而來的雷霆巨網,就不會停止。</br> 幽影尊者手中握著一柄漆黑長棍,在瘋狂朝前方逃竄的同時,手中長棍也接連揮出,將面前的一張張雷霆巨網直接擊散。</br> 第一重禁域,也就能威脅到一般的六步尊者,可作為東荒尊者榜排名第二十一位的頂尖存在,在這第一重禁域內還是可以生存很長時間的。</br> “瘋女人!!瘋女人!!”</br> 幽影尊者雖然不懼這第一重禁域的兇險,可他對后邊追殺而來的純樸少女,卻驚懼無比。</br> “誰殺蘇信,我便殺誰!”</br> 阿七目中帶著堅定與果決,周邊的雷霆巨網對她同樣產生不了太大影響,她速度奇快無比,只需片刻,就能再度追上幽影尊者。</br> “蘇信?”幽影尊者一瞪眼,心底則是立即明白過來。</br> 他根本不認識眼前這純樸少女,之前見都沒見過,更別說有什么仇怨了。</br> 可對方卻如此瘋狂的要來殺他,甚至不惜闖入紫雷禁域當中。</br> 再加上這少女之前還殺了血刀王……</br> 很顯然,這少女是因為蘇信,才對他們出手的。</br> “該死的蘇信!!”幽影尊者暗罵。</br> 可這時阿七已然出現在他身后,同時她手中一股恐怖且浩瀚的毀滅氣息也開始凝聚。</br> 在她手中那柄不到兩尺的黑色短刀上,也散發著淡淡的幽光。</br> 嘩!</br> 冰冷的一刀,直接刺出。</br> 整個天空在這一刻都徹底昏暗下來,在這無盡昏暗當中,就只剩下阿七手中的這道幽光,也讓這幽光顯得極其耀眼。</br> 嘩啦啦~~~虛空猶如紙片般被無情切割開來。</br> 阿七來到九圣山也已經六個月,期間第六山主也給她制定了一些修煉計劃,特別是第六山主給她創造了一門最適合她施展的絕招,這一絕招阿七也已經掌握大半。</br> 她實力本就恐怖至極,如今又施展最適合她的絕招。</br> 這一刀刺出……</br> “不好!”</br> 幽影尊者面色劇變,只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充斥在他的心頭。</br> 他沒有任何猶豫,第一時間就拿出了一枚保命令符來。</br> 這枚保命令符,出自他師尊天幻圣君之手。</br> 在東荒之地,像這種能蘊含自身一擊之力的保命令符,煉制起來極其艱難,對自身實力要求也非常高。</br> 一般情況下,也只有‘山主’‘宮主’這一層次的超級強者,方才有資格煉制的,而且煉制起來也非常困難。</br> 可他師尊天幻圣君,一來實力在圣君當中屬于最頂尖的,同時在煉器方面也極其擅長,這才能勉強煉制出一枚來。</br> 但這一枚,就花費了他師尊很多精力跟代價,他師尊到現在為止也僅僅只煉制出一枚,將其交給他了。</br> 現在為了保命,他不得不動用這一保命令符。</br> 嗡~~</br> 隨著幽影尊者將手中令符捏碎,立即一股恐怖浩瀚的威能爆發了。</br> “嘭!!”</br> 天地震顫。</br> 大片大片的虛空都當場坍塌下去。</br> 阿七身形震顫著,爆退了出去,但很快就又重新站穩。</br> “師尊的一擊,竟然只是將她逼退?”</br> 幽影尊者心底閃過一絲絕望,但立馬卻又被無盡的瘋狂所取代。</br> “啊!!”</br> 他低吼著,整個人瘋狂朝前方暴掠而去,只是片刻,便直接沖入紫雷禁域的第二重禁域當中。</br> 第二重禁域,即便是超脫強者,都有可能隕落的。</br> 他在沖入第二重禁域的那一刻,周圍立馬有著大片的雷霆朝他覆蓋而來,且這些雷霆的顏色都已經變成了深紫色。</br> “瘋女人!瘋女人!!”</br> “我會報仇的,我一定會報仇的!!”</br> 幽影尊者在那深紫色雷霆覆蓋下,依舊發出一陣陣嘶吼與咆哮,聲音歇斯底里。</br> 可在咆哮的同時,他腦海中卻不禁想起幾年前,在第四界域,那蘇信,也是在他的逼迫下,為了搏得一線生機闖入那湖心深淵。</br> 而那一幕,如今卻落到他頭上了。</br> 當初的因,現在的果……</br> 在第一重禁域最邊緣,接近第二重界域的地方,阿七面色冰冷站在那里,看著前方瘋狂咆哮嘶吼的幽影尊者,已經被大量深紫色雷霆淹沒,她并沒有選擇再繼續追殺過去。</br> 其實在她追殺幽影尊者闖入這紫雷禁域后,蘇信便已經傳訊給了她‘告誡’。</br> 內容很簡單。</br> “不管有沒有殺死幽影尊者,絕不能踏足第二重禁域!”</br> 蘇信的語氣很重,她不得不聽,而且她也不傻。</br> 這第一重禁域還好些,她并未感到太大危機,可眼前的第二重禁域,卻給她一股本能的危機感。</br> 因此,縱然有些不甘心,可阿七并沒有選擇再殺入第二重禁域。</br> 片刻后,當那幽影尊者徹底沒了聲音之后,她才轉身離去。</br> ……</br> 紫雷禁域外,兩大陣營不少強者依舊聚集在那里。</br> “也不知這禁域內到底怎么樣了,那幽影尊者,會不會被殺死?”</br> “應該不會吧,那可是幽影尊者啊,天神宮的第一尊者,在整個青玄域,也只是九夢道尊稍微比他強上一些的,這等強者,沒那么容易死去吧?”</br> “難說,你沒看追殺他的那少女,實力是何等的可怕!”</br> 這些強者們都翹首以待著。</br> 沒多久,一道穿著素袍的絕美少女身影,便從紫雷禁域當中掠了出來。</br> “阿七。”九辰道主立即迎了上來,“你沒事吧?”</br> “沒事。”阿七輕聲道。</br> “那幽影尊者呢?”九辰道主問道。</br> 周邊眾多強者,也都仔細聽著。</br> “他逃入第二重禁域內了,我沒有再繼續追殺。”阿七說道。</br> “幽影尊者逃入了第二重禁域?”九辰道主倒吸了一口冷氣。</br> 他很清楚,那第二重禁域可是連超脫強者都有可能弄死的,那幽影尊者得被逼到何等層次,才會選擇逃到那里邊去?</br> 而這時,蘇信也傳訊過來。</br> “阿七,蘇信說了,要我們立即返回九圣山,走吧。”九辰道主說道。</br> “嗯。”阿七點了點頭。</br> 事情鬧的這么大,連幽影尊者都被逼得逃入第二重禁域當中,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了,蘇信自然擔心天神宮會發瘋。</br> 阿七跟九辰道主很快便離去了,也沒有再理會那歸元塔的機緣。</br> 而周邊兩大陣營的那些強者們,此刻卻是一片震動。</br> “聽到了么?那幽影尊者,竟然被逼得逃入了第二重禁域!!”</br> “那可是第二重禁域啊,連超脫強者進入其中都有可能被弄死的,幽影尊者實力雖然強,可逃入那里邊,恐怕也有可能被弄死吧?”</br> “就算不死,那也得掉層皮!!”</br> 這些強者在震驚的同時,也都在紛紛好奇那少女的身份。</br> “那少女,到底是誰?是九圣山的嗎?”</br> “聽九辰道主剛剛稱呼她為阿七,難道這就是那少女的名字?”</br> “那少女才四步巔峰修為吧,怎么實力,會恐怖成這樣?”</br> 所有人都驚嘆著,而同時關于這一戰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就傳播開來。</br> ……</br> 血刀王死了。</br> 被一個叫阿七的少女,一刀就斬殺了。</br> 強如幽影尊者,也被這位叫阿七的少女一路追殺,被逼得逃入第二重紫雷禁域當中,生死未卜。</br> 這個消息,就仿佛一場巨大的雷霆風暴,在兩大陣營中徹底炸響。</br> 兩大陣營的無數強者,都為之震動,乃至瘋狂。</br> 特別是九圣山的強者。</br> 那露天廣場上,大量涅槃境們聚集在一起,都無比興奮的在議論著這一戰。</br> “太可怕了,那個叫阿七的少女,實在太可怕了!”</br> “能夠一刀殺死血刀王,又將幽影尊者逼成那樣,這阿七的實力,在東荒尊者榜上起碼可以排進前十吧?”</br> “排進前十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具體排第幾了。”</br> “這少女,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怎么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br> “這少女我知道,據說是蘇信從外邊帶回來的,且她的容貌,堪稱人間絕色,比起那位夏仙子,都不逞多讓。”</br> “蘇信帶回來的?他自己已經夠強夠變態的了,可隨便從外邊帶回來的一個少女,也這般恐怖?”</br> ……</br> 九圣山內,都議論瘋了。</br> 在一間酒館內,蘇信、蓋蒙、幽喉尊者三人坐在一起。</br> “蘇信,聽到了吧?現在九圣山內,所有人都在議論著阿七,經此一戰,阿七在青玄域的名氣,怕是比你都還要大了!”</br> 蓋蒙看著蘇信,笑道:“但有一說一,能將幽影尊者逼到那種地步,阿七她真是可怕啊,你也是的,阿七有那樣的實力,你之前也不跟我們說說。”</br> 蓋蒙跟幽喉尊者明顯有些埋怨。</br> 沒辦法,阿七的實力對他們二人震撼是最大的。</br> 其他人雖然震驚阿七的實力,可畢竟之前并未與阿七真正接觸過過,可他們與阿七可是實實在在認識的,還喝過酒。</br> 他們怎么都沒有想到,那個看上去無比純樸,人畜無害的少女,這一爆發起來,竟然那么可怕!!</br> 蘇信聽得,只是無奈一笑,而心底則是輕松了口氣。</br> 阿七這次鬧的動靜是大,但那天神宮似乎并未發瘋立馬來報復她,如今阿七跟九辰道主已經回到了營地,并通過空間通道返回九圣山了。</br> 嗖!嗖!</br> 隨著阿七與九辰道主的身影出現在廣場之上,這原本無比熱鬧的廣場,瞬間安靜了下來。</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