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死!!”</br>  刀羽尊者一聲厲喝,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可一道金色刀光卻突兀亮起。</br>  宛如一道金色閃電,直接劈向前方的蘇信。</br>  速度,快的不可思議。</br>  “動手了?”</br>  “直接在集結點內動手?”</br>  周圍的人,都大吃一驚。</br>  轟!!</br>  刀光所過,整個酒館都被無情撕裂,在酒館內喝酒的不少強者都受到了波及。</br>  這還是刀羽尊者盡可能控制威能了,不然,以他這個層次的強者出手,隨便的一招造成的動靜都比這要大得多。</br>  嗖!嗖!嗖!</br>  蘇信、阿七、血衣侯三人身形都已經掠起,當刀光威勢散盡后,方才重新落在地上。</br>  “刀羽尊者,你想做什么?”血衣侯帶著一絲惱怒,低喝道。</br>  蘇信則是冷冷看著眼前的刀羽尊者。</br>  站在他旁邊的阿七,手掌一翻,那柄黑色短刀出現在她的手中,她已經感受到眼前這刀羽尊者對蘇信的殺意。</br>  她想要出手,卻被蘇信攔了下來。</br>  鏘鏘鏘!!!</br>  沉重的金屬撞擊聲與腳步聲接連響起,大量身穿血色戰甲的軍士出現在集結點內,只是瞬間便將蘇信幾人包括刀羽尊者圍在了中央。</br>  這些血色戰甲軍士,每一位面容都無比冰冷帶著一股肅殺之意,身上的氣息也都極其強橫,哪怕最弱的,都有三步巔峰修為。</br>  “是蒼云衛!”</br>  “蒼云衛出動了!”</br>  集結點上,一片驚呼。</br>  蒼云衛,是蒼云國度的最強衛隊,據說這蒼云衛最普通的軍士,都是三步巔峰修為,稍微強一些的就是四步尊者,普通的小隊長都是五步涅槃尊者擔任的,而百夫長、都統實力就更強。</br>  至于最強的四位統領,那都是由圣君強者親自擔任。</br>  如今到來的只是蒼云衛的一支百人隊,為首的那名百夫長聲音冰冷,道:“幾位,若是有矛盾,想交戰或是想廝殺,等蒼云界開啟,你們可以在里邊隨意出手,若是實在有化解不了的仇怨,現在就要解決的話,也可以去專門為你們準備的對戰空間。”</br>  “可在集結點內,任何人,禁止出手!!”</br>  “我們三個在這喝酒喝的好好的,是這刀羽尊者突然對我們動手的。”血衣侯說道。</br>  這百夫長目光立即看向刀羽尊者,同時他手中也出現了一份尊者榜單。</br>  “尊者榜排名第十四位,來自血煞門的刀羽尊者。”百夫長眼眸依舊冰冷,“血煞門,雖然是東荒之地十七大頂尖勢力之一,可這里卻是蒼云國度,任何人,都得遵守我蒼云國度的規矩。”</br>  “刀羽尊者,這次只給你警告,你若再敢動手,我等會立即出手將你就地格殺!”</br>  聽到這話,刀羽尊者面色有些難看,卻不敢再繼續出手了。</br>  他很清楚,這位百夫長并不是嚇他的。</br>  蒼云衛,作為蒼云國度最精銳的衛隊,這次還被特意調來維持集結點的秩序,背后站著的是整個蒼云國度跟那位蒼云國主,只要他敢繼續違背蒼云國度的規矩,蒼云衛就絕對敢,也絕對有能力殺他。</br>  “小子!”</br>  刀羽尊者死死盯著蘇信,他能夠感應到蘇信身上的那枚血煞印記。</br>  這血煞印記層次還極高,在血煞門內,只有真正優秀的天才弟子,或是那種有特殊身份的大人物子弟方才能留下這種印記的。</br>  而血煞門弟子數量本就不是特別多,這些年弟子在外歷練死去的也有一些,但能夠留下這等層次血煞印記的,只有兩人。</br>  這兩人里邊,其中一人血煞門早知道是被誰殺死了。</br>  只有最后一人,血煞門一直不知道是誰殺的,但現在卻知道了。</br>  “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來自哪方勢力宗門,敢殺我青幽師弟,你都必死無疑!”</br>  “等到了蒼云界后,我必殺你!”</br>  刀羽尊者聲音冰冷。</br>  “我等著。”蘇信只是冷漠看著他。</br>  “哼!”</br>  刀羽尊者冷哼一聲,轉身離去。</br>  周圍的蒼云衛,以及圍過來的強者們,也都紛紛散去了。</br>  蘇信三人又換了一間酒館坐下。</br>  “蘇信,怎么回事,你怎么被那刀羽尊者給盯上了?”血衣侯問道。</br>  “之前殺了一位血煞門弟子,被他留下了血煞印記。”蘇信道。</br>  那還是好些年前,他還未突破達到涅槃境,第一次去青玄戰場時,斬殺了一位重傷的四步尊者,被對方留下的。</br>  他也知道這印記是血煞印記,也曾想要清除過,可惜連他師兄九巖都沒法清除。</br>  “血煞印記?”血衣侯一驚。</br>  “這血煞印記層次還挺高的,我殺死的那人在血煞門內估計也有一定身份。”蘇信笑道。</br>  “怪不得這刀羽尊者一見你就要出手殺你了。”血衣侯了然,旋即嘆息道:“這蒼云界還未開啟呢,就被這刀羽尊者給盯上,蘇信,你可真夠倒霉的。”</br>  “沒什么大不了的。”蘇信卻沒怎么在意。</br>  他確實不在意。</br>  刀羽尊者在東荒尊者榜上,也只是排在第十四位罷了,距離前十還差上不少,這樣的實力就算自己一對一正面斗上,都不用畏懼什么,更別說還有阿七跟他聯手了。</br>  真要在蒼云界內對上了,單是這刀羽尊者一人的話,他與阿七聯手,運氣好都有可能將其當場宰殺了。</br>  “以我跟阿七的實力,在蒼云界內,只要不是遇到尊者榜上排在前三的那三人,幾乎就沒什么好畏懼的。”蘇信暗道。</br>  刀羽尊者他壓根不在乎。</br>  即便是排名前十的,后邊那幾位也無法令他忌憚。</br>  唯獨尊者榜前三的斧君、霸刀尊者、血心王這三人。</br>  這三人實力極其恐怖,縱然是他與阿七聯手,也沒有絕對把握能夠與之抗衡。</br>  特別是排在尊者榜第一的斧君!</br>  那是個大變態,在當今這一時代,東荒之地所有涅槃境里邊,無可爭議的第一。</br>  且他還是號稱千年一遇的‘神品血脈’擁有者,修為達到涅槃境極致都已經過百年了,其實力根本就不是尋常尊者能夠相比的。</br>  “神品血脈,雖然比不上我的至尊血脈,但也只差了一個層次,這等血脈擁有者,其天賦悟性同樣也得到極大程度的開發,他又在涅槃境巔峰修煉參悟了上百年,這實力得有多強?”蘇信暗暗驚嘆著。</br>  他不知道那位斧君到底有多強。</br>  可他知道,以這斧君的實力,若是來這蒼云界內爭奪白心神果,那簡直就是欺負人。</br>  當然了,他若是修為達到涅槃境的最極致,再修煉個上百年,怕是會比這位斧君更可怕,但奈何他修煉歲月實在太短暫了,修為上,現在也僅僅只是三步巔峰而已,距離涅槃境的極致,可還差的很遠。</br>  ……</br>  在一位位實力強大的尊者們抵達六個集結點的同時,在蒼云國度內的其中一片疆域,處于陣法的覆蓋范圍內,懸浮著一座巨型廣場,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br>  他們都是來自東荒之地各個疆域,各方勢力宗派的圣君強者們。</br>  像六大霸主勢力,十七大頂尖勢力,除了個別沒有派遣強者到來之外,其他大多都有圣君以上強者親自趕來的,甚至有的宗派勢力,還是‘山主’‘宮主’這一層次強者親自到場。</br>  “青火圣君!”</br>  “始化島主!”</br>  “丐三……”</br>  這些超級存在們也都彼此打著招呼,遇到熟悉的人,也都上去攀談幾句。</br>  “龍山。”</br>  一名額頭上帶著淡淡紫色秘紋的禿頂老者,來到了龍山圣君面前,“許久未見,別來無恙。”</br>  “紫紋圣君。”龍山圣君也是一笑。</br>  他跟這位紫紋圣君很早就認識,兩人曾經還在一處秘境內共同闖蕩過,算是交情不淺。</br>  “龍山,我聽聞你九圣山近段時間在青玄域內可是鬧的很兇,那天神宮,都被你們完全打壓住了。”紫紋圣君道。</br>  “哪有,不過是壓他們一時氣焰罷了,同為頂尖勢力,除非爆發大戰,否則不可能徹底壓制住對方。”龍山圣君道。</br>  “你別蒙我,我可聽說了,你們九圣山的那位第六山主,實力可怕無比,不久前曾一己之力殺入天神宮老巢,一個人壓著天神宮三位宮主打。”紫紋圣君道。</br>  “這倒是事實。”龍山圣君一笑。</br>  “還有那些涅槃境的小家伙里邊,你九圣山原本就有九夢道尊、三斧尊者兩位東荒尊者榜上強者,可我聽說近段時間內你九圣山又多出了兩位尊者榜上戰力,特別是其中一個叫阿七的小丫頭,據說可是有尊者榜前十戰力的。”紫紋圣君說道。</br>  這紫紋圣君同樣來自一方頂尖勢力,且這方勢力就在青玄域周邊,與血煞門處于同一疆域內。</br>  而作為這方頂尖勢力最高層的強者,自然得多留意周邊一些疆域發生的事情,而青玄域內近段時間發生的事,這紫紋圣君就有所了解,也知道九圣山內多出了兩位尊者榜戰力強者,但現在還不曾出現在榜單之上。</br>  “謠傳而來,沒那么厲害的。”龍山圣君則是謙遜笑著。</br>  兩人隨意交談了一會,龍山圣君目光環顧周圍,“該來的都來的差不多了,那些尋常的勢力宗派先不說,六大霸主勢力,十七大頂尖勢力,除了那紫月圣地之外,其他都來齊了。”</br>  “紫月圣地?”紫紋圣君撇了撇嘴,“那紫月圣地的人高傲著呢,且他們本身就守著一處巨大的寶藏,自然沒怎么將這蒼云界放在心上。”</br>  龍山圣君也暗暗點頭。</br>  往屆蒼云界開啟,那紫月圣地都不曾派人過來的,這次自然也不例外。</br>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廣場最上方的位置。</br>  看到來人,原本還熱鬧的廣場,立即就安靜了下來。</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