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資源砸出來的圣君?”蘇信錯愕看著段云峰。</br>  他知道,紫月圣地是可以大規模培養圣君強者的,像那一直保持一千之數的紫月圣衛,就都是紫月圣地培養出來的。</br>  可紫月圣地是有著一套完整的培養體系,從小就開始培養,加上大量資源栽培,卻依舊需要花費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培養出一批。</br>  而段云峰明顯不同。</br>  “我老爹也是知道自己即將開始大動作,會引起不小風浪,擔心我自身實力太弱,沒有一點自保能力,才硬生生用資源在短時間內將我堆成了圣君,且雖然是靠資源堆出來的,可對我今后的提升并不會有太大影響。”</br>  “就是說,我今后依舊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成就圣主,甚至同樣有希望成為圣尊,不過為了我將砸成圣君,我老爹花費的資源跟代價,那完全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根本就不是尋常人能夠想象到的。”</br>  “他能夠將我砸出圣君來,我手頭可沒有那么多的資源往你身上砸。”</br>  蘇信啞然一笑。</br>  他可沒奢望段云峰用資源將他也砸成圣君。</br>  一來段云峰不可能有這么充足的資源,二來這種靠外力資源砸出來的圣君,不是靠自己努力修煉得來的,即便對今后不會產生什么影響,可蘇信總感覺有些不真實。</br>  “當然,我雖然沒法像老爹一樣去給你拼命砸資源,可我卻能想辦法,替你爭取到一次超脫的機會。”段云峰說道。</br>  “哦?”蘇信立即看了過來。</br>  “地下神宮,整個血天大陸,除了傳說中的‘祖地’之外,最大的機緣之地,那里邊就有著一重大機緣。”段云峰目光忽然看向蘇信,鄭重問道:“兄弟,你老實跟我說,你如今的實力,到底處于什么水準?”</br>  蘇信一笑,“闖過通天閣第七層,應當不成問題。”</br>  “第七層?”段云峰一瞪眼,“那可是圣主以上強者,才有資格闖過的,你之前不是只闖過第六層的嗎?果然藏拙了啊。”</br>  蘇信則是摸了摸鼻子,邪魅一笑。</br>  “有這樣的實力,那應該沒什么問題了。”段云峰笑著,“那地下神宮,每隔很長一段時間才會開啟一次,且每次開啟,不單單是我老爹麾下,血天大陸二十四位君王,以及其他一些頂級強者,都有固定的名額。”</br>  “像我老爹麾下,每次都會派遣十位實力極強的三階巔峰圣君強者進入其中,到時候他們與其他君王派來的強者會有一番爭奪,然后才能夠進入那真正的機緣之地。”</br>  “而只要進入了那機緣之地……這些三階巔峰圣君,一般十個里邊,起碼有三四個,會借助機緣突破達到圣主!”</br>  “連圣主都可以成就,而且概率如此之大,讓你超脫,自然也不成問題,據我估計,你若是能進入那片機緣之地,成功超脫的機會,起碼超過六成!”</br>  “六成的幾率?”蘇信眼睛頓時亮了,可跟著又皺起了眉頭,“都是三階巔峰圣君為了突破圣主,才進入其中,我一個涅槃境會不會……”</br>  “沒什么大不了的。”段云峰卻無所謂道:“那些圣君們就算通過機緣達到了圣主,實力會提升很多,可以你的天賦實力,一旦超脫,實力提升的只會比他們更大,也不算糟蹋機緣。”</br>  “不過,你也千萬別小看那些圣君,但凡是有資格被挑選出來進入那地下神宮的圣君,最弱的應當都有三階最極致的戰力,甚至他們當中有的還在各自領地內擔任領主,論戰力,也不比一般圣主要差上多少。”</br>  蘇信暗暗點頭。</br>  “總之,這件事就交給我,我會竭盡所能的幫你爭取到這一機會,你只需做好準備就成了。”段云峰道。</br>  “行。”蘇信也是一笑,“對了,段云峰,你還得幫我去做件事。”</br>  “盡管說。”段云峰很豪爽。</br>  “我要你發動你,甚至是你老爹的能量,去幫我全力尋找一個人,她叫阿七……”蘇信鄭重敘說起來。</br>  ……</br>  蘇信跟段云峰這場酒喝了足足兩個時辰,才從殿宇內走了出來。</br>  喝完酒后,段云峰就與他身邊那三翼圣主直接動身回去了,他要忙著給蘇信找尋阿七的下落,以及替蘇信爭取那超脫的機會。</br>  蘇信并沒有跟著一同離開,而是暫時留了下來等候段云峰的消息。</br>  幾日之后……</br>  一座恢弘的殿宇之內。</br>  “師尊,我不甘心!”</br>  “這次今日地下神宮的十個名額當中,明明就有我,圣尊大人,都已經答應了,怎么現在卻把我排除在外了?”</br>  “就因為三殿下所說的那個蘇信?”</br>  “哼,那蘇信或許是有些天賦,可畢竟還只是一個涅槃境而已,他何德何能,也有資格進入地下神宮?這不是白白浪費機緣么?”</br>  “師尊,我不服!!”</br>  一名頭發雜亂的中年男子低吼著,目中也涌蕩著怒火。</br>  “好了。”</br>  坐在神殿上方座椅上一名銀白長發老者抬了抬手,道,“這件事,現在還正在商議當中,并未蓋棺定論,為師之前也親自找過圣尊大人了,圣尊大人說,會盡力幫你保住這一名額。”</br>  “你我師徒,都是圣尊大人的親信,圣尊大人絕不會任由人欺負咱們,你安心等候結果就是。”</br>  “是。”這中年男子恭敬點頭,也只能按捺住怒火靜靜等候著。</br>  在一片昏暗的空間內,懸浮著一張巨型的圓形桌案,桌案前,三道朦朧虛幻身影,坐在同一個方向,而另外一邊方向,段云峰獨自一人翹著二郎腿隨意坐在那里。</br>  “三殿下,地下神宮開啟在即,進入神宮的名額之前都已經商議好了的,可如今你忽然攙和一人進來,這……”其中一道虛幻身影皺眉說著。</br>  “那又如何?”段云峰淡漠道:“只要神宮還未開啟,這進入神宮的名額就可以更改,以往的十個名額,都是你們三位,再加上我那兩位兄長從手下強者當中,挑選出最有希望突破成為圣主的三階圣君,平均每人挑選兩個名額。”</br>  “可這一次,我那兩位兄長手下都沒有合適的強者,他們的四個名額,都落入了你們手中,我現在就只要屬于我那兩位兄長的一個名額,又怎么了?”</br>  三道虛幻身影面面相覷,也不好反駁。</br>  他們這次的確白白得到了段云峰那兩位兄長的四個名額,就算現在給出去一個,他們還是白得了三個。</br>  “三殿下,你要強行攙一人進來,倒也沒什么問題,可你挑選的人卻僅僅只是一個涅槃境啊?區區涅槃境,在地下神宮內,如何跟其他君王手下的那些強者去爭奪機緣?他進入里邊,不是白白浪費機緣么?”那名身形消瘦一些的虛幻身影說著。</br>  “再者,這個蘇信我們也派人調查過,直到現在,我們都沒能查清楚他的具體來歷,這樣一個來歷不明之人,之前君王大人要賜予他神甲時,我們就全力反對了,你現在,又要讓他進入地下神宮,這萬一……”</br>  “沒有萬一。”段云峰卻沉聲道:“蘇信的來歷,我一清二楚,而且我已經將他的來歷稟告給了父親,父親對他同樣也已經知根知底,你們若是不相信,大可以直接去問父親就是了。”</br>  “至于實力上……哼,我那兄弟的確只是涅槃境不假,可論實力,卻未必比你們挑選的那些三階巔峰圣君要弱。”</br>  段云峰在與眼前的三人商議著,自然是在據理力爭。</br>  商議了足足大半天后,才總算有了結果。</br>  ……</br>  幽心府內,蘇信這幾天一直呆在神殿內,修煉神殿的一些手段跟法門。</br>  就比如那一獨有的力量振幅法門。</br>  蘇信之前與海龍切磋時,就見識過,可以令自身力量振幅近十倍,無比了得。</br>  而這些天,蘇信也將這一法門給修煉成了,可惜這一法門對他的幫助,卻并不算特別大。</br>  這一法門,對力量的振幅,主要是在自身真元上,可他的力量威能之所以那般強橫,主要靠的是血脈之力,那至尊血脈獨有的血脈之力全力爆發,加上劍心與本源力量的加持,他瞬間爆發起來,威能絕不會弱于圣主。</br>  可在自身真元強度上,他卻只比尋常涅槃境巔峰要稍微強上一些罷了,就算現在修煉了這一法門,真元強上了數倍,也只是令蘇信的力量爆發稍微強上一些,對他整體實力提升并不大。</br>  這也讓蘇信頗為失望。</br>  但仔細想想也是,如果這一力量振幅法門,連血脈之力同樣能巨大振幅的話,那未免也太變態了一些。</br>  “兄弟,我這邊有結果了。”段云峰忽然傳訊過來。</br>  “哦?”蘇信神色一動。</br>  “是好消息,進入地下神宮的名額,我已經給你爭取到了,只是會有些小麻煩。”段云峰道。</br>  “什么小麻煩?”蘇信問道。</br>  “主要是你的修為太低了些,那幾個老家伙都覺得你一個涅槃境進入里邊,純粹是浪費機緣,再加上被你擠掉的那位三階圣君也不服氣,所以一翻商議后,決定要你與那位被擠掉的三階圣君戰上一場!”段云峰道。m.</br>  “跟他一對一對戰?誰勝,誰就去地下神宮么?”蘇信道。</br>  “不不不!”段云峰一笑。</br>  “被你擠掉的那位蠻山圣君,那可是一位早已經達到三階極致的強者,雖然沒有在領地內擔任府主之位,可他的實力也不比一般的圣主要弱上多少,如此強者,對自己的實力當然就比較自信了。”</br>  “這位蠻山圣君說了,你只要能在他手中堅持三招,他就心服口服,老老實實將那名額讓給你。”段云峰的話語中明顯帶著幾分玩味。</br>  “一個三階極致,勉強具備圣主戰力的圣君,要我在他手中堅持三招?嘖嘖,確實夠自信的啊。”蘇信也笑了,面色也變得古怪起來。</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