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滅禁術,一直是蘇信的最強底牌,且這一招風險太大,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不會施展的。</br> 但眼前這局面……已經由不得他選擇了。</br> 血脈之力瘋狂燃燒下,蘇信的修為立即以恐怖速度提升起來。</br> 之前他只是化海小成,施展神滅禁術,修為就直接攀升至破虛境門檻,足足跨越了近四個層次。</br> 可或許是破虛境每個層次之間差距過大,因此他現在以化海巔峰再施展這禁術,卻只是將修為提升到破虛中期的極致,接近破虛后期層次。</br> 雖然修為跨越沒有之前那般大,但同樣非常離譜了。</br> 而破虛中期、接近后期的修為,再加上血脈傳承功法,以及血脈之力的加持,蘇信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完全超越了一般的破虛巔峰,再加上蘇信的劍術跟劍意感悟……</br> “三個雜碎!”</br> 蘇信目中涌蕩著無盡怒火,盯著面前的三人。</br> “老子跟你們無冤無仇,甚至一開始都已經做出讓步了,還要咄咄逼人!”</br> “老虎不發威,真當老子是病貓啊。”</br> “一起受死吧!”</br> 蘇信完全爆發了。</br>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br> 這三人顯然是將蘇信逼出真怒了。</br> 而原本瘋狂圍殺著蘇信的獨眼老者,以及那名中年婦人,在這一刻也都察覺到蘇信身上氣息的變化。</br> “修為從化海巔峰,一下子提升到破虛中期?”</br> “怎么回事?”</br> 獨眼老者兩人都有些不明所以。</br> 可蘇信手中的劍,已經斬下。</br> 層層疊疊的劍影,仿佛是將眾多劍影匯聚在一劍之上,蘊含著滔天的威能。</br> 蘇信施展的,正是飛血劍術中主威能壓制的疊影一式。</br> 看到劍影斬來,獨眼老者跟中年婦人都下意識的抵擋,那獨眼老者手中長棍還順勢上撩。</br> “砰!”</br> 一道巨響,那獨眼老者面色劇變,在恐怖力量震蕩下,他手中長棍都無法再握住,直接脫手而出,至于那中年婦人,更是當場從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都被長劍劈的半跪下來。</br> “怎么可能?”</br> 獨眼老者一臉的難以置信,可還不等他有任何反應,一道絢麗的劍光,宛如曇花一現,已經從他以及那中年婦人的身上掠過,兩人眼中還都帶著驚恐,可身體已經無力的倒下。</br> 一個照面!</br> 從蘇信施展神滅禁術開始,僅僅一個照面,他也僅僅只出了兩劍,這兩位破虛巔峰,就已經死在蘇信的劍下。</br> 而斬殺兩人后,蘇信那冰冷的眼眸又瞬間凝視向懸浮在上方,始終‘高高在上’的那名邪魅青年。</br> “不好!”</br> 那邪魅青年此刻也面色大變。</br> 他很清楚自己這兩名護衛的實力,正常情況下,只要不是遇到涅槃境強者,或是那些破虛巔峰中極其厲害可怕的人物,都威脅不了他的,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兩名護衛,竟然會被一個化海巔峰直接斬殺了。</br> 而且只是一個照面,就被殺死,一點掙扎反抗的余地都沒有。</br> “逃!”</br> 邪魅青年雖然已經扭曲,有些癲狂,但并不蠢。</br> 見勢不妙,立即就要逃竄。</br> 可修為已經提升達到破虛中期的蘇信,同樣也踏空而起,朝他追殺而來,在速度上,明顯比他要快的多。</br> 邪魅青年察覺到蘇信與他的距離在以很快速度拉近,他內心驚恐之余,連連朝后方揮劍。</br> 嘩!嘩!嘩!</br> 一道道劍影斬來,雖然蘇信都只是很隨意揮劍就抵擋住了。</br> 可那劍影中蘊含的劍意本質,卻令蘇信為之驚詫。</br> “竟然蘊含六種劍意本質?”</br> 蘇信沒想到,這邪魅青年,竟然是一位已經悟透了六種劍意本質的天才。</br> 要知道,就算在天焱宮那些老一輩天才弟子當中,大多對意境的感悟,也都只是悟透五到六種的,稍微厲害些的,能悟透七種以上。</br> 像蘇信自己,現在也只是悟透七種。</br> 而眼前這邪魅青年,單看年紀怕是比他大不了多少,卻已經悟透了六種劍意本質,這絕對是妥妥的天才,就算加入天焱宮,估計都夠資格了的。</br> “不對!”</br> 蘇信目光又徒然一凝。</br> 他察覺到,這邪魅青年揮來的劍影中的確蘊含六種劍意本質這不假,但這六種劍意本質發揮出來的威能,卻很一般,感覺就跟只悟透四種劍意本質的差不多。</br> “明明悟透六種劍意本質,卻只能發揮出四種劍意本質的實力?”蘇信面色頗為古怪。</br> 蘇信已經來到邪魅青年身后,距離邪魅青年近在咫尺。</br> 可這時邪魅青年面容卻突兀扭曲起來,他身上轟隆隆~~~一股濃郁的血氣猛的爆發,這邪魅青年兩只眼睛,包括他全身皮膚在這一刻都變得一片猩紅,就仿佛一尊血色修羅。</br> 他身上的靈力氣息,也從破虛后期,一下子攀升到破虛巔峰層次。</br> “竟然還能施展短時間內提升修為的秘術?”蘇信暗驚。</br> 而身上氣息暴漲后,這邪魅青年竟轉身直接朝蘇信殺了過來,那長劍揮動,血芒滔天。</br> 然而這劍術威能,在蘇信看來,卻依舊很一般。</br> 明明修為攀升到破虛巔峰了,但這瞬間爆發出來的威能,比之破虛后期,似乎也沒強上多少。</br> “破虛巔峰修為,卻只能爆發出破虛后期的力量威能。明明悟透六種劍意本質,可發揮出來的,頂多只是四種劍意本質的水平……”</br> “廢物!”</br> 蘇信不屑一顧。</br> 疊影式,一劍蠻橫斬出。</br> 鐺!</br> 兩道劍影碰撞,那邪魅青年身上攀升起來的氣息瞬間熄滅大半,他整個身形更是猶如隕石般狠狠砸下地面。</br> 嘭的一聲,地面都被立即砸出了一個坑洞。</br> 而蘇信已經來到這坑洞前,冷漠俯瞰著坑洞中的邪魅青年。</br> “饒命!”</br> “饒過我!”</br> 邪魅青年身形顫抖著,神色慌亂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恐,說道:“我父親,是赤水島主,你若是殺了我,讓我父親知道……”</br> 可這邪魅青年的話還說完,一道冰冷的劍芒已經直接洞穿他的咽喉。</br> “饒你一命?真是笑話!”</br> 蘇信目光冰冷,心中也忍不住嗤笑。</br> 自己之前不曾施展底牌,也拿出那妖獸尸體來,做出讓步了,怎么不見這邪魅青年三人放過他?</br> 至于他那父親,什么赤水島主……</br> 他還是天焱宮弟子呢?</br> 這邪魅青年剛剛不一樣要殺他?</br> 將這邪魅青年三人斬殺后,蘇信從這邪魅青年手中也得到了一枚乾坤戒,可還不等他去查看乾坤戒內的東西,他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一股劇烈的虛弱以及無力感傳遞而來。</br> “真他娘的倒霉!”蘇信緊咬著牙。</br> 確實挺倒霉的。</br> 他在這血祭山脈深處闖蕩的好好的,那第三階段任務,獵殺十頭四階高等妖獸的,他也已經獵殺了九頭,馬上就能完成任務離開這里了。</br> 誰知道竟然會碰到這邪魅青年三人,而且莫名其妙的,這三人要來殺他。</br> 沒有任何仇怨,沒有任何理由,就是要殺死他,到最后逼得他只能施展神滅禁術,將三人反殺。</br> 這神滅禁術一施展,可是有副作用的。</br> “還好,我殺這三人用的時間很短,這副作用還不算太大,這種虛弱應當不會持續太久,只是,這里畢竟是在血祭山脈深處……”蘇信環顧著四周。</br> 血祭山脈深處,妖獸眾多,遍布危機。</br> 他現在剛施展完神滅禁術,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可沒什么戰力,這要是途中碰到妖獸……恐怕隨便一頭四階中等或是高等妖獸,都能要他命了。</br> 好在蘇信運氣還不錯,在附近找到了一個比較偏僻,且比較容易藏身的地方藏匿了起來。</br> 到了晚上,蘇信的狀態已經恢復了不少,也勉強具備一定戰力了。</br> ……</br> 夜晚,皓月當空,這血祭山脈倒也比較安靜,只是偶爾才能聽到一些妖獸的吼叫聲。</br> 蘇信藏身在一僻靜山洞內,腦海當中還在想著今日白天與那邪魅青年三人的遭遇。</br> “那三人,很古怪。”蘇信微皺著眉頭。</br> 確實古怪。</br> 按常理,人類武者在血祭山脈內遭遇,除非是本身有仇怨,或是有利益糾葛,否則是不會輕易動手廝殺的。</br> 畢竟這樣很容易將周邊一些厲害的妖獸引來,到時會有很大麻煩。</br> 而且在自己暴露天焱宮弟子身份后,這三人還毫不猶豫出手,那就更古怪了。</br> 雖說在血祭山脈內殺死自己,就算是天焱宮也很難查到是誰動的手。</br> 可要萬一查到了呢?</br> 那后果也不是邪魅青年三人能夠承擔的。</br> 也就是說,殺死自己,多多少少還是要承擔一定風險的。</br> 這既沒有利益糾葛,又存在一定風險,可這三人卻一定要殺死自己,這到底為了什么?</br> 此外,還有那邪魅青年展露出來的實力,也讓蘇信有些無法理解。</br> “明明靠秘術將修為提升到了破虛巔峰,可他爆發出來的力量,卻僅僅只是比一般破虛后期稍微強上一點點。”</br> “還有劍意本質上,明明悟透了六種,卻只能發揮出四種劍意本質的實力。”</br> “真是奇怪。”蘇信搖了搖頭。</br> “對了。”蘇信神色一動,將從邪魅青年手上得到的那枚乾坤戒拿出,認主后,開始查探起來。</br> 這乾坤戒內,東西很少。</br> 除了一些衣物、吃食,少數幾門秘籍之外,連丹藥都沒有一枚。</br> 可蘇信很快就在乾坤戒內,發現了一件特殊的寶物。</br> 那是一枚模樣非常獨特的血色果子。</br> 蘇信將那血色果子從乾坤戒內拿出,就放在自己的手掌之上。</br> 無比嬌艷的血色果子。</br> 散發著特殊的香味,這香味還非常濃郁。</br> 血色果子內似乎還蘊含著一種特殊的魔力,在吸引誘惑著周邊的一切。</br> 即便是蘇信,也第一時間被這枚果子給吸引,腦中情不自禁的升起一絲貪念。</br> 越看,他就越覺得這果子嬌艷、迷人。</br> 讓他都控制不住自己欲望,想要將這枚血色果子,一口吞下。</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