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s，你這就是強人所難了。”陳湛明聳了聳肩膀，“以后我和小陸可是要朝夕相處的，她這么優秀，我們搞不好真能發展出來什么感情，到時候我還得謝謝你給我牽線呢。”
    “滾蛋。”沈西涼推了陳湛明一把。
    陳湛明看沈西涼這狀態就知道他生氣了。
    接觸這么長時間，倒是第一次見他因為一個人不淡定至此。
    這樣子實在是太罕見，陳湛明調戲著就上癮了。
    “哎，晚上去外面吃飯吧，我請你。”陳湛明抬起胳膊來搭上了沈西涼的肩膀。
    沈西涼直接拒絕了，“不用，我去找我爸媽。”
    陳湛明：“你爸媽來了？”
    沈西涼：“嗯，這趟回來還沒見過。”陳湛明一聽他這么說，也不糾纏了：“那你快去吧，反正咱倆以后吃飯的機會多得是。”
    沈西涼“哦”了一聲，臨走的時候，還特意跟陳湛明說了一句：“別打陸憶歆的主意。”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陰沉，陳湛明被他逗得笑了，肚子都有些疼了。
    真是沒想到，堂堂Mars也有這么一天。
    看來那句話說得沒有錯，愛情會讓人變傻。
    沈西涼從研究院出來之后，打車到了酒店找沈問之和許詡。
    酒店距離研究院不是很遠，沈西涼用了半個多小時就過去了。
    沈西涼和父母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過了。
    他在美國這些年，沈問之和許詡一年會過去一次，基本上就是春節的時候過去。
    上一次他們一家三口見面的時候，還是春節。
    現在已經十二月了。
    看到沈西涼之后，許詡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先進來。”許詡拉住了沈西涼的胳膊。
    沈西涼也沒有拒絕她，跟著她走進了套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沈問之和許詡坐在一邊，沈西涼坐在另外一邊。
    坐下來之后，沈問之盯著沈西涼看了十幾秒鐘，然后問他：“工作交接好了？”
    沈西涼：“嗯，同事已經過來了。”
    沈問之：“那就好，跟實驗室那邊說一聲，以后國內的項目你都不要跟了，不然會有很多麻煩。”
    沈西涼：“嗯，我知道。”
    這一次，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沈問之聽著沈西涼答應得如此干脆，無聲地嘆息。
    他又何嘗不清楚自己的要求很過分，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犯過的錯誤買單。
    陸家不是好惹的，再有下一次，陸彥廷真的會送他去坐牢。
    “行李收拾好了嗎？”
    話題有些沉重，許詡馬上站出來轉移了話題。
    她看向沈西涼，關切詢問：“最近是不是沒好好吃飯？看你瘦了很多，臉色也不太好。”
    沈西涼垂下頭，沒說話。
    許詡見他這樣子，心里就更不好受。
    “西涼，你也不小了，沒有什么事情比健康更重要，有些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你就要學會接受現實，不要跟自己過不去。”
    許詡雖然沒有明說是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沈西涼心里肯定一清二楚。
    沈西涼“嗯”了一聲，他看了一眼時間，開口道：“爸，媽，我們出去吃吧。”
    “好。”許詡和沈問之異口同聲地答應下來。
    他們一家三口，確實是很長時間沒有一塊兒吃飯了。
    沈西涼帶著許詡和沈問之來到酒店樓下，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廳坐下來吃飯。
    常年不在一起生活，沈西涼和父母之間難免有隔閡。
    即使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也有些生疏。
    這樣的氣氛，他們三個人都感受得到。
    沈西涼已經習慣了，沈問之心里不舒服但是并沒有表現出來。
    唯獨許詡。
    女人大都感性，許詡就沈西涼這一個兒子，如果可以，誰不愿意經常看到自己的孩子？
    哪怕他已經成家立業，起碼在一座城市，至少也是有念想的。
    可是，他們家……根本就不可能這樣了。
    許詡也不太想在沈西涼面前落淚，只能忍著，但眼眶還是有些紅。
    “回那邊之后，照顧好自己。”沉默了一會兒，許詡開始念叨：“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工作也不要太拼了，身體要緊，你已經連續熬夜很多年了，這樣不好。”
    “嗯，我明白了。”沈西涼點了點頭，對許詡說：“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如果遇到合適的人……就試一試吧。”
    說來說去，到底還是繞回到了這個話題。
    “我知道你不太愿意聽這種話，近幾年你應該是不會有這個念頭的，但是未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準，如果那個人真的出現了，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許詡語重心長地說著，“不要再錯過第二次了。”
    沈西涼沒能和陸憶歆在一起，沈問之和許詡都很遺憾。
    但發生了這么多，他們都深知這段關系已經無法挽回，只能向前看。
    “到時候再說吧。”沈西涼見許詡這么認真，也不好再拒絕她了，“我現在還忘不了她。”
    “草莓她……”許詡頓了一下，“她現在還是一個人嗎？”
    “嗯。”沈西涼應了一聲。
    許詡一瞬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兩個孩子現在都是單身，但是卻不可能在一起了。
    陳湛明和沈西涼道別之后，就去食堂吃飯了。
    吃飯的時候，陳湛明收到了喬黎發來的微信。
    喬黎早先就知道了陳湛明要來T市的消息，所以才會給他發這條微信。
    陳湛明看到喬黎發來的微信之后，直接回復她：晚上喝一杯？順便跟你聊點兒正事兒。
    喬黎：好呀。
    陳湛明跟喬黎關系還算不錯，他想趁著這個機會跟喬黎好好說一說，讓她不要再纏著沈西涼了。
    喬黎骨子里頭應該也是個驕傲的人，現在知道了沈西涼把她當成陸憶歆的替身，肯定不好受。
    陳湛明就怕她做出來什么偏激的事兒。
    一個小時以后，陳湛明站在酒吧門口等著喬黎。
    等了五分鐘左右，喬黎到了。
    喬黎的頭發是大波浪，今天T市這么冷，她竟然光著腿出來了，一條牛仔短褲，上面是一件厚外套，腳上穿著一雙到腳踝的馬丁靴。
    她化了濃妝，這么走在路上，回頭率實在是太高了。
    最關鍵的是，她的腿上還纏著紗布，小腿上的紋身也在外面露著。
    看到喬黎這樣子，陳湛明不由得扶額：“cherry，你不冷？”
    “還好，穿多了不好看。”喬黎笑著搖了搖頭。
    陳湛明沒話說，趕緊帶路走進了酒吧。
    進去之后，陳湛明找了個角落的位置跟喬黎一塊兒坐了下來。
    陳湛明點了兩杯雞尾酒，等服務生送酒過來的時候，陳湛明問喬黎：“你打算什么時候回波士頓？”
    喬黎瞇起眼睛看著他，“Mars讓你來探我的口風？”
    陳湛明搖頭，“沒有，我隨便問問。他明天晚上就要回了，人走了，你待在這兒也沒意思吧。”
    喬黎低頭，手指敲打著桌面，嘴角仍然掛著笑容，但是卻一句話都不說。
    陳湛明坐在對面看著喬黎，就覺得，她跟陸憶歆真的不是一種人。
    看照片時覺得像，但氣質大相徑庭。
    因為氣質上的差異，逐漸就會覺得她們根本不像。
    “cherry，你們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陳湛明是個比較直接的人，說話也不會拐外抹角：“Mars不喜歡你，你應該也了解他的性格，他不太喜歡別人糾纏他，你還是不要去惹他了。”
    說到這里，陳湛明停頓了一下，提醒她：“你知道的，惹怒了他，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唔，是嗎。”喬黎好像并不在意，甚至還勾唇笑了起來。
    陳湛明看到她這樣子，一陣無奈。
    她這個人有時候真是油鹽不進……
    “他需要我的時候，勾勾手指，我就得跑過去，現在他不需要我了，一腳把我踢開，我就得安安靜靜地滾，是這個意思嗎？”
    喬黎說這話的時候雖然在笑，但是聲音已經沒有了溫度。
    陳湛明聽著她這么說，半晌都沒接出來一句話。
    她這么一說，確實是沈西涼太不厚道了。
    說到底，喬黎也是這件事兒里頭的受害者。
    “我活了二十多年，也是第一次被人當成替身呢。”喬黎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笑著問他：“你見過她了嗎？是不是也覺得我們挺像的？”
    “不像。”陳湛明搖了搖頭，“你們兩個不是一類人。”
    “呵，不像么。”喬黎哂笑，“不像又怎么樣，他還不是把我當成她睡了九個月。”
    陳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