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考試，陸憶歆考了678，而且陳意濃是673。
    陳意濃這次有些發揮失常了，但是，按照她以往的經驗來看，即使她發揮失常，也能穩坐前三。
    沒想到，這次竟然被陸憶歆擠下去了。
    陸憶歆之前一直在十幾二十名徘徊，理科實驗班這種地方，考650分左右的人太多了。
    班上學習成績好點兒的，基本上都是這個分數，有時候差了一分就能差兩三名了。
    陳意濃之前一直都沒把陸憶歆當成對手，也不覺得她會對自己構成什么威脅。
    萬萬沒想到，這一次模擬考試竟然被她反超了。
    因為這件事兒，陳意濃的心情一整天都不怎么好，上課的時候也有些走神。
    一天的課很快就結束了。
    晚自習結束之后是六點鐘。
    放學之后，陳意濃遲遲沒有從教室離開。
    而陸憶歆呢，則是因為收拾東西磨蹭的。
    李佳佳今天晚上蹭陸憶歆的車回去，所以跟陸鴻嘉一塊兒等著陸憶歆了。
    因為陸憶歆太磨蹭，所以他們走的時候，教室里已經沒多少人了。
    李佳佳朝著陳意濃的方向看過去，看到陳意濃正愁容滿面地看著卷子。
    她那樣子，就跟林黛玉差不多。
    李佳佳一貫看不爽陳意濃，看見她這樣兒之后，便提高了聲音諷刺著：“哎呦，某人這次得意不起來了吧，智商不高，只會埋頭苦讀也沒什么卵用哦~”
    李佳佳這話是看著陳意濃說的。
    陳意濃又不傻，當然知道李佳佳在針對她。
    陳意濃抬起頭來看向了李佳佳，眼底馬上蓄起了淚。
    陸憶歆回頭看了一眼陳意濃，然后對李佳佳說：“我們走吧。”
    她知道李佳佳是為她出頭的，這段時間大家都說陳意濃和沈西涼在一起了，李佳佳怎么看陳意濃怎么不順眼。
    陸憶歆其實也是討厭陳意濃的，但是想著藍溪那天說的話，她覺得挺有道理的——
    而且，今天看完成績之后，也讓她徹底明白了一件事情。
    用實力打敗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很爽。
    至于沈西涼……她現在不想去想他。
    “嘖，我不就說了一句實話嗎，你那是什么表情，現在沈西涼又不在，不用裝可憐了吧？”
    李佳佳性格大大咧咧的，最看不得陳意濃這種動不動就哭的人。
    而且，她這明顯就是裝可憐。
    李佳佳剛說完這句話，沈西涼便從后門走了進來。
    陸憶歆自然也看到了他。
    這一眼看過去，兩個人的目光對在了一起。
    沈西涼的眼神很冷。
    陸憶歆也沒多看他，很快收回了視線。
    她正打算拉著李佳佳走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沈西涼的聲音。
    他說：“道歉。”
    這一聲，沒有任何溫度。
    李佳佳聽到沈西涼這么說話，多少有些被嚇到了，當場愣了一下。
    陸憶歆直接將李佳佳拉到了身后，冷冷地看向了沈西涼。
    “她又沒做錯什么，憑什么道歉。”
    這是那件事情之后，陸憶歆第一次和沈西涼說話。
    她真的是受不了沈西涼，每次都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讓人給陳意濃道歉。
    他也不想想，為什么每次陳意濃都被人懟？
    還不是因為她自己作得不行么。
    “我再說一遍，道歉。”沈西涼面無表情地重復了一遍。
    他直接無視了陸憶歆，話是對著李佳佳說的。
    陳意濃一整天都心情不好，看到沈西涼替自己出頭之后，稍微好受了一些。
    女生往往更容易觀察出來女生的情緒變化。
    她明顯能感覺到，沈西涼出現之后，陸憶歆的臉色都變了。
    她眼底有嫉妒，她看出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陳意濃才稍微痛快了一些。
    她垂眸思考了一會兒，然后抬起手來，輕輕地握住了沈西涼的胳膊。
    “西涼，不用了……這道題我還沒太弄明白，你能給我講一講嗎？”
    “一會兒給你講。”
    跟陳意濃說話的時候，沈西涼的語氣明顯比之前溫柔多了。
    對比太鮮明，陸憶歆不可能聽不出來。
    她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
    本來以為自己過了這么長時間已經不太在乎了。
    但是，有些事兒真正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心里還是會不舒服。
    陸憶歆從小就是被寵著長大的，周圍的人幾乎都圍著她轉圈兒。
    只有沈西涼，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著她。
    她都那么追他了，他眼里還是只有陳意濃。
    “差不多得了啊沈西涼。”陸鴻嘉也是那次打架之后，第一次跟沈西涼說話。
    他的聲音冷冷的，“剛李佳佳可沒指名道姓說她，她非得自己對號入座，還哭上了，戲太多了。”
    “西涼……”陳意濃又拽了一下沈西涼的袖子。
    她壓低了聲音，對沈西涼說：“不要和他們吵了，你給我講題吧。”
    沈西涼“嗯”了一聲，然后從校服的口袋里掏出來一個飯團，遞給了陳意濃，“你先吃點兒東西。”
    陳意濃點點頭，“嗯……”
    陸憶歆看著沈西涼對陳意濃的關心，用力地掐住了掌心。
    嗯，有些諷刺。
    沈西涼從來沒有主動送過她什么東西，就連每年的生日禮物，都是她舔著臉要來的。
    今年就更諷刺了，沈西涼不僅沒送她禮物，還在她生日的時候演了一出好戲給她看。
    看吧，他對陳意濃和對她，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陸憶歆想起來，之前有一次她生病了，高燒不退，陸鴻嘉強行帶著沈西涼到家里看她。
    那會兒，她讓沈西涼給她倒一杯熱水，他都不肯。
    陸憶歆一直覺得自己沒心沒肺，不會把這種事兒記在心上。
    但事實是，當初的每一個細節，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想到這里，陸憶歆扯了扯嘴角。
    她看向李佳佳，說：“走吧。”
    陸憶歆和李佳佳還有陸鴻嘉兩個人一塊兒走出了教室。
    從教學樓到校門口地這段路上，陸憶歆全程都沒說一句話，
    李佳佳和陸鴻嘉都知道，她的心情肯定是受到了影響。
    上車之后，李佳佳和陸憶歆坐在后排，壓低了聲音問她：“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