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在msn上嘻嘻哈哈鬧了一番，那兩個打洋工的就得去做實驗了。全/本\小/說\網(wǎng)薛葵對住msn上一溜灰色頭像發(fā)呆；展開的簽證下來，揚言要游遍歐洲；游賽兒沒了展開個媒介，估計也不會再聯(lián)系；雖說相識滿天下，但深交的不多，結(jié)了婚的更沒有，想想又覺得隱隱的悲傷…這不是卓正揚在身邊就能解決的失落感，她的生活圈子原是這樣狹小。
    難道馮慧珍說中，太過幸福反而若有所失？可是，她為什么又要這樣在意馮慧珍的話呢？
    日子水一般逝去，就快放假了，薛葵在實驗室里發(fā)了一次喜糖，約定明年開春來了再請大家吃飯，齷齪都已經(jīng)隨風(fēng)而去，沈西西也過來湊熱鬧，看到薛葵的戒環(huán)光禿禿，于是抓過來看。
    “最新流行這種式樣？鉆石呢？”
    薛葵只好把手心翻過來。一枚方鉆在掌心里。
    “還是不太習(xí)慣。做事的時候總會刮到，所以移到里面去。帶實驗課的時候，得取下來才行。”
    眾人皆贊方鉆流火溢彩，沈西西笑得有點僵硬，抓了一把喜糖就走。
    “可惜我和江東方年后就出國了，這頓飯吃不上啦。”
    薛葵眼角瞥到她的背影。如果人人如此，自己的痛苦才是痛苦，別人的幸福才是幸福，那活著還有什么意義。的
    “行了，別扎堆了，干活去吧。”
    以老師身份回到里，生活有了巨大的變化，每天上班下班，帶課備課，有空還要寫基金做總結(jié)，這都是薛葵喜歡的，工作起來也格外帶勁，想把混掉的那兩年都補回來。可能這輩子就是個學(xué)習(xí)的命，他和卓正揚兩個目前都在蘇儀門下拜師學(xué)藝，蘇儀對卓正揚并不嬌慣，叫他跟著薛葵一起學(xué)做菜。
    “做男人不疼老婆有什么用呢？行動上要做到，口頭上也要做到。”
    卓正揚知道她發(fā)牢騷，說給父親聽。笑笑。
    “我和薛葵打算春假的時候回一趟北京。”
    薛葵心想著卓正揚在其它方面已經(jīng)比她強多了，總不能做飯也輸給他吧？落足十二分精神學(xué)習(xí)，
    “是啊。”薛葵也湊過來，“蘇阿姨，一起去…”
    “喂喂喂，討打。”
    她總是不記得要換稱謂。
    卓正揚有個習(xí)慣，晚飯后喜歡散散步，有時候遇到熟人，他會很老派地介紹，這是我愛人，薛葵。
    而遇到薛葵的熟人，總是直接說這是卓正揚。
    “你老公？”熟人的語氣就有點不確定。
    “對。”
    卓正揚回家就教訓(xùn)，我是你老公，難道還要別人提醒？
    她也想不通。
    “以前舅舅舅媽結(jié)婚，我還喊了兩三年的小馮阿姨。就是改不過來。”
    “后來怎么改過來？”
    “表弟出生之后就改過來了。”
    “。樣。”卓正揚故意拉長聲調(diào)，“我知道了。”
    那晚上他特別興奮，一直鬧她，她騰出手來去拿安全套，卓正揚捉住的手腕，不許她拿。
    “抱我。”
    她頓了一下，順從地?fù)ё∷牟弊印?br/>     她其實有擔(dān)心。她沒有準(zhǔn)備要生小孩，正由于樣，就容易往壞處想。實驗室里有毒試劑那么多，如果受孕，不知道會不會對小孩有影響？雖然幾率不大，但還是有可能啊。萬一生了有缺陷的小孩，怎么辦？
    這樣想著想著，薛海光突然來了，雙手血淋淋，說是殺了人，叫她想辦法拿筆錢出來好跑路，她哪里有錢？薛海光說卓正揚已經(jīng)是我們女婿了，找他要錢去，她大喊不要，沈玉芳木著臉說，我有錢，以前姬水二汽的時候，貪污了好大一筆呢，在花旗銀行里頭存著，葵葵，一直叫你出國你不聽，這筆錢怎么取出來？我指望著和你們父兩個一起移民呢。
    青天霹靂。她語無倫次地安慰著爸爸媽媽，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一邊著話，張鯤生來了，薛葵，我不得不告訴你，我這些天辦的大案子就是遠(yuǎn)星舞弊案，你爸你媽的案子都在案子里頭，你曾經(jīng)是何祺華的未婚妻，要協(xié)助我們調(diào)查。他拿電話過來。你可以打給卓正揚。
    可是打卓正揚的電話，怎么都打不通，留言信箱里頭是展開的聲音，說卓正揚和程燕飛去底特律出差，住青梅竹馬套房，薛葵，算了吧，去坐牢嘛，坐個兩三年回來，卓正揚也玩厭了，就回來了。
    薛葵是被卓正揚搖醒的。
    “怎么了？你一直叫媽媽。”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什么也不出來。卓正揚看她不對勁，倒杯牛奶給，她抽抽噎噎地說。
    “我夢見你和程燕飛去底特律。”
    卓正揚劈手把牛奶奪下來。
    “這是什么鬼夢？開玩笑。她早回北京了。”
    她捧著牛奶，吸了兩下鼻子，望著卓正揚。
    “我還夢見…夢見爸爸媽媽出事了。”
    人醒過來之后總是把夢給忘得干干凈凈。她拼命地回憶自己的夢境，講出來給卓正揚聽。
    “剛才覺得真可怕。可是現(xiàn)在醒過來，好像又沒事了。”
    卓正揚拍拍她的肩膀。
    “沒事。有我在。就算有事，也有我。知道嗎？”
    “嗯。”
    兩個人斷斷續(xù)續(xù)又睡了兩三個鐘頭，天亮，小鳥在外面的枝頭亂叫，廚房里傳來白粥的香味，意切由于夜色而滋生的灰暗心思都消失了，薛葵含著牙刷在浴室里想想，生理期快到了，才會有這種念頭吧？開什么玩笑，生科院那么多教職工子女都活蹦亂跳聰明伶俐，再說了，爸爸媽媽那么老實，怎么可能殺人越貨貪污犯法。
    “今天我?guī)嶒炚n，從早上一直到晚上不停，我自己回家，你別來接我了。”
    她差點遲到，實驗課的教材和試劑都還沒有準(zhǔn)備，到了藥理實驗室，她匆匆忙忙地?fù)Q上白大褂，把外套掛在衣物間，又照例把戒指取下來，放在外套口袋里。
    “薛老師，有人找。”
    “來了。”
    她關(guān)上柜門走出來，是負(fù)責(zé)實驗課助教的學(xué)生，兩個人一起著話往實驗中心走，路上居然看見張鯤生和另外兩名便衣在等電梯。
    薛葵腦袋轟地一炸，想起昨天晚上的夢來。
    “張警司？”
    張鯤生意向看見薛葵都是很親切地笑，這次也不例外。
    “薛老師，好久不見。”
    “是呀，沒想到在這里遇見。”
    “我來辦點事情。”
    薛葵沒有多問；這時候電梯到了，張鯤生和部下一起進(jìn)了電梯，突然又來了一句。
    “薛老師，我下次來，就找你。”
    卓太太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已經(jīng)走出去了，又轉(zhuǎn)過身來對張鯤生揮揮手。
    “好。再見。”
    下午五點鐘的時候，沈西西來等江東方起下班。江東方不在，去無菌室，她百無聊賴地在他的座位前邊玩電腦邊等著，覺得有冷，就去衣物柜拿他的外套穿，大家的外套都是放在一起的，并沒有隔間，看見江東方的外套旁邊就是薛葵的那件羽絨服，羽絨服下面，有一圈閃閃發(fā)光的東西。
    是薛葵的結(jié)婚戒指。她看過次，不會忘記。
    她神使鬼差般地?fù)炱饋恚瑢χ展鉄艨矗愣勾笮〉你@石，該有多名貴？
    這枚婚戒對她而言，仍然有著巨大的誘惑。她褪下自己的戒指，想要試試看。
    她的手指穿過指環(huán)。心里明明吶喊著不能這樣，可就是無法控制自己。
    戒指在第二個關(guān)節(jié)處卡住了。
    如釋重負(fù)。沈西西把戒指放回薛葵羽絨服的口袋里，穿著江東方的外套，蹦蹦跳跳地回去取暖。
    這一天的實驗做的可真是讓人心力交瘁。
    她想到自己本科時候也是這種菜鳥，不知道給老師惹了多少麻煩，就沒脾氣了。
    實驗需要團隊精神，尤其是大型實驗，一個人絕對應(yīng)付不過來。結(jié)果今天有個小姑娘，怎么也不肯和同組的伙伴分工合作，想要意個人獨立把實驗做完，結(jié)果一直拖到晚上八店才拿到結(jié)果。
    “下次沒必要這樣。同學(xué)。”薛葵對她笑，“我們要講究團隊精神。”
    小姑娘以為她沒看見，大翻白眼，覺得薛葵的牢騷只是由于必須陪著做完實驗才發(fā)，并沒有改正的意思。翻完了白眼又覺得自己態(tài)度不太好，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薛葵收拾完，回到藥理實驗室去換衣服拿手袋，收拾整齊就往外走，路上打個電話給薛海光，一邊話一邊出學(xué)校大門口，抬頭看見卓正揚在馬路對面，她收線…這人，大概是散步過來的吧…便使勁兒沖他揮揮手。
    卓正揚早看見她了，準(zhǔn)備過來，薛葵嚇一跳，趕緊指指頭頂，示意還是紅燈呢，他做了個不好意思的手勢，然后在這邊等著她。兩個人都是扔人群里找不到的裝束，她穿件杏色羽絨服，他穿一件墨綠色軍大衣，跟鼓鼓囊囊的大狗熊一樣。
    黑蒙蒙的夜色，昏黃的路燈下，滿目里一片黯淡的色彩，她看著他笑，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樣，摘了手套去口袋里掏戒指，戴回手上。
    綠燈。她拎著手袋，歡快地朝卓正揚跑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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