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梅月夸了是個好的后,王家主那張老臉上充斥著討好的笑容,身子也更加伏低了些,精明的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
“歸鶴大人,我曉得您已經研制出了解藥,我王家愿將解藥買下來,為天下蒼生出一份力。”
眼見鋪墊的差不多了,王家主義正言辭說出這話。
他面上端的是大義凜然,仿佛真是為百姓們著想,而不是為了私利。
“這王家主算盤倒是打的精明,買下解藥,口口聲聲為百姓出力,實則是為了他自己。”秦奉之冷聲道。
南宮翎點頭,輕握住他的手拍了拍,為他順氣:“且再看看。”
梅月也不是傻子,自然是不會答應,她沉著臉:“解藥,我不可能賣出去。”
聞言,王家主面上笑容淡了下去,他站直了身子:“與我們雙方而言,歸鶴神醫將藥方賣給我是最好的選擇。”
梅月依舊冷哼,不愿搭理他,不過就是個小人而已。
王家主見狀捋了捋胡子,悠悠道:“歸鶴神醫可知我是如何得知你在寺廟的?”
梅月當然知道是夫人刻意透露的,只是,現在她是神醫歸鶴,自然要裝什么都不曉得。
她垂下了眼眸沒說話,像是根本就不關注此事。
王家主本也就沒指望她回應,他繼續道:“你的動向,是逍遙王妃親自告知于我,她心中已然對你起疑。”
“與我合作,將解藥賣給我,我給你三千萬兩黃金,可好?”
三千萬兩黃金,可不是個小數字,南宮翎也驚了下。
就連她,都不可能隨隨便便拿出三千萬兩黃金,更別說是用這些黃金去賄賂他人,由此可見,江南油水到底有多大。
他拿出來的黃金越多,也就證明坑害的百姓越多。
秦奉之更是氣的身子發抖,這江南世家一定全得鏟除個干凈,不然怎么跟百姓們交代?
如今王家主拿出這些黃金,為的便是買下解藥,跟上頭邀功。
他比其余幾個想空口套白狼的世家聰明多了,只是,聰明用錯了地方。
梅月也被這么多黃金嚇到了,她出身卑寒,連黃金都沒見過,更別說是三千萬兩。
驚訝過后,她立馬拒絕:“我不可能賣給你。”
王家主面色瞬間變得更冷,沒想到這神醫竟是個軟硬不吃的。
既然這般,他也無需再維持表面上的情誼,王家主動了下手指,他帶來的那些人直接將梅月團團圍住。
“既然神醫不愿交出方子,那便去我王家做客吧。”
他說要這話,其中有兩人便要押著梅月離開,南宮翎二人適時站了出來。
“王家主倒是好大的膽子,利誘不成改威逼,難道真覺得我們是吃素的?”
秦奉之聲音中像是淬著毒,眼神凌厲,王家主與他對視了眼,直接嚇得腿軟跪在地下。
到底是戰場上出來的,身上氣勢不是王家主這般普通行商之人能接得下的。
他遍體生寒,人都快傻了,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與南宮翎商議好了嗎,現在又怎的成了他被抓住?
他還沒想清楚這些,便被一本厚厚的冊子打在臉上,是秦奉之扔過來的。
“這冊子中記滿了你從前是如何在江南作威作福的,你可認罪?”秦奉之道。
王家主大駭,連忙拿起冊子仔細翻閱,這冊子中記載的都是他從前做過之事,很是精細,甚至有些都是他忘記了的。
就比如強搶來的美女,他覺著伺候的不好,直接讓人從后門扔了出去,結果那美女自己轉頭撞死在他府門口。
樁樁件件,每一件都能判他的罪,王家主嚇得渾身抖,不敢承認,可又不得不承認。
秦奉之竟然拿出這個冊子,想必也有不少證據,江南世家行事大多高調,自然會被抓住把柄。
“這,這些,都是小人做的。”王家主跪在地上,聲音發抖的回答。
見他認了從前的那些罪,南宮翎適時從寬袖中拿出一紙罪狀,罪狀裹著內力拍到王家主面門之上。
“江南疫情如此嚴重,你們世家卻聯合起來將其瞞下,這罪,你可認?”
王家主抬頭呆呆的看著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耍了,逍遙王妃如京城中所言,是個圓滑又厲害的女子,終究是他大意輕敵。
他之所以想買下解藥,為的就是明哲保身,知道瘟疫一事必定會被秦奉之上報,才想出了這么個法子。
只是解藥還沒買到,如今他倒是被抓了個現行,現在不認罪也不行了。
人家可是逍遙王,又是如今帝師,不跟上頭打招呼殺了他這個小小的江南世家,有何不妥?
“認罪,我認罪。”王家主跪在地下磕了好幾個頭。
他一張老臉上淚水縱橫,看著令人很是反胃,南宮翎轉身干嘔了會兒。
王家主并未注意到她的反應,他現在腦子里比一鍋粥還亂,他不停想著自己的下場,完了,王家完了,他也完了。
身為江南貴族世家,他手上還有大把錢財沒揮霍完,家中美眷更多,日子更是過得人人羨慕。
可現在,一切都完了。
說不后悔是假的,他此時才明白,他們王家若是不與其他世家一同干出那等錯事,便也不會成如今這樣。
只是后悔,早就已經來不及了。
南宮翎好不容易干嘔的差不多了,秦奉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為她順氣,很是心疼。
興許是換了個地方的原因,她最近總是吐。
“我沒事。”南宮翎輕聲道。
她轉而看向老淚縱橫的王家主:“如今我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你可以與我們合作,我們會酌情處理你的罪。”
“當然,有多輕,在于你提供的事有多大。”
聽到這話后,王家主滿臉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看著南宮翎,她,竟然想讓他背叛其余的江南世家!
要知道,在他眼中看來,他與另外那些世家是捆在一條繩上的螞蚱,秦奉之和南宮翎等人是站在他們對面的。
他如果這個時候倒戈,兩方都討不到什么好,圓滑如王家主,自然要仔細權衡一番。
他也不想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