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月之所以特意詢問連翹,是因為南宮翎的方子里都有這玩意兒。
她在下人抓藥的時候也跟著看過,每次都要抓一大把進去,這東西到底是有什么用處?
“連翹可以清熱解毒,這些百姓們的瘟疫其實不太嚴重,只是沒得到救治,才慢慢發(fā)展的嚴重了。”
南宮翎解釋完后,看著梅月一副對藥材很是感興趣的模樣,所以才想到丫頭這幾日一直都跟在她身邊。
她實在是忙得很,整個人如陀螺般轉(zhuǎn)個不停,自然也就沒怎么注意到梅月。
“你可是對藥材和醫(yī)理興趣?”她試探性的問了句。
“嗯,見著夫人救治百姓,我心中覺著夫人仿佛是天上下來的仙女,還有見到您在救治百姓后的笑容,我很是震撼。”
“在你眼中,這些百姓們不是麻煩,我從前只聽人說醫(yī)者仁心,如今算是真正見到了。”
梅月說的話很好聽,像是在刻意哄著南宮翎似的,可從她的眼神中,能看出這丫頭的話句句發(fā)自肺腑。
“你真是這么想的?”南宮翎又詢問了遍。
“自然,其實我還有些自己的私心,我也想像夫人這般能成為神醫(yī),可以救治大家。”
梅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出了這話,她自從跟在夫人身邊后,便成了個不怎么喜歡說謊的人。
明明從前在混那些三教九流之時,她口中從未有過一句真話。
可能是因為看著夫人溫柔的眼神,不好意思將那些假話說出來吧,梅月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能在心中以此來做解釋。
“就連行醫(yī)多年的人也沒你這么深的感觸,如果是你真這么覺得,那我可以將你收做關(guān)門弟子,教你醫(yī)術(shù)。”
南宮翎在思考之后說出了這話,梅月直接驚得瞪大雙眸,她方才也只不過是說出心中所想而已,沒想到夫人竟然想要傳授她!
要知道,醫(yī)術(shù)可不是誰都能學的,找個師傅更是費勁。
梅月確實對這方面感興趣也沒推脫,直接沖南宮翎跪了下去,猛的磕了好幾個頭。
“多謝夫人!”
她再度將頭抬起,眼中滿是感動的淚水。
若不是夫人在危急時刻相助,她現(xiàn)在能不能活著還不一定,更別想過到如今日般輕松痛快的日子了。
她更沒想到的是,夫人竟然會對她這么好,她在心中已然暗自決定,往后要常伴夫人身邊。
若是秦奉之聽到這話,恐怕得直接將這小丫頭趕出王府。
“你我二人還說什么謝不謝的,若不是你那日叫人及時,我現(xiàn)在狀況也不好,你救了我與孩兒的命。”
南宮翎面色溫柔的摸著肚子,梅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當時只不過是忽然激靈了一股而已,總不可能看著無人眼睜睜在面前喪命,那她就太不是人了。
其實她覺得這本來就算不上是什么工具,就算是旁的下人,遇到這種情況時,也會立刻想辦法。
畢竟他們伺候的主子出了問題,他們也萬死難辭其咎。
可是夫人總是將此事掛在嘴邊,她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他怎么敢的,這般行事就是在表面上明擺著要與我們這些世家對著干,這下好了,我們囤起來的藥材怕是都要折損在手中!”
張家主狠狠砸在地上一個茶盞,面色陰沉。
他們在瘟疫橫行時立馬派人禁止出入,為的就是壟斷所有藥材,滿足了這些百姓們的銀錢。
可誰曾想藥材是都買到了,那些百姓們也沒了任何辦法,只能讓他們?nèi)鄨A搓扁。
突然出現(xiàn)個攔路虎,王府出來了!
在這種時候讓神醫(yī)問世義診,可謂是大大打了他們這些世家的臉,如何能不氣?
并且江南此處偏遠,山高皇帝遠的,這些世家早就將自己當成了土皇帝,又怎么能看著別人在他們頭上撒尿動土?
即便是動手的那人為當朝王爺,眾人也都沒在怕的。
張家主此時更是怒氣洶洶,恨不得現(xiàn)在立刻沖去王府討個說法,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怎么可能不生氣?
“稍安勿躁,你要知道那王爺是什么人,可是秦奉之,他不是個好招惹的,大家需得多注意些才是。”
王家主苦口婆心說出這話,他在曉得神醫(yī)是秦奉之那邊的人后,便日日提心吊膽。
雖然現(xiàn)在他們地處江南,就算秦奉之在京城厲害,也不可能管得了江南的人。
可他這心里頭就是撲通跳著,只要想到那位的名字就慌的不行,生怕出什么事。
這種時候他們本就做了錯事,若是繼續(xù)挑釁對方,對方不對他們動手都不行了。
反正他是不敢這么做的。
李家主卻聽不得這話,他立刻從座位上站起身,開始滔滔不絕發(fā)布言論。
“不就是秦奉之而已,山高皇帝遠的,他就算手中有些勢力,江南也是我等的天下,怎能看他在你我的地盤上攪弄風云?”
“就算是此時有皇帝在,我們也無需害怕,他只不過是個蠢貨而已,又能做得了什么?”
這話說的可當真狂妄異常,王家主聽著沉下臉,曉得這幾個蠢貨蠢,卻沒想到他們不但蠢,還蠢而不自知。
他心中提著口氣,便是為了這么多年眾人的交情,他才好心提上幾嘴,沒成想他的好心人家根本不在意。
既然不在意,那便萬事就隨著他們自己去吧,反正無論他們做什么他都不會摻和的。
等這群傻子栽了跟頭,就曉得有多肉疼了。
這場議論由王家主先退出而結(jié)束,除了王家外,其余幾家都覺得沒什么大事。
他們往日里是怎么行事的,往后依舊怎么行事,他們要看看秦奉之到底敢不敢對他們動手。
如若到時候眾人動了手,他們也能以此作為理由將他鏟除。
只能算是他自己運氣不好,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來了江南,還做出斷人財路之勢。
往后皇帝問起,直接說死于瘟疫便可,也不是什么大事。
這也是在王家主走后一群蠢貨獨自商量出來的,他們覺得,王家主此人行事實在過于小心謹慎。
這么小心反而沒必要,像是他們怕了秦奉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