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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玲如在自己的院子里惶惶不可終日,特別是她身邊的丫鬟婆子都被宋老夫人身邊的嬤嬤押走了,即使宋老夫人沒來責罰她,可她仍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的疼。從小到大,她還未被如此的當眾打臉。
    可這臉是她自己伸出給人打的,她還無處申辯。等到宋老侯爺派人請她過去,宋玲如心中驚慌不已,不知道這位一直待自己甚是慈愛的祖父會如何處罰自己。她原先也沒想那么多,只覺得有個男子那般愛慕自己,她也就是去看一眼而已。若是真看中了,成就一段兩情相悅的姻緣也未嘗不可。
    而若是看不中,自然也就不會再有下文。但自從回府之后,宋老夫人派來的嬤嬤就旁敲側擊的說了許多京中往事給她聽。那些女子甚至都可算是無辜的,可卻因著沒了名聲就毀了未來,她這才怕了。
    更怕宋老侯爺為著宋府的名聲計,棄車保帥,不再管她。她爹在西北,她娘在佛堂,若是宋老侯爺再不管她,指望宋老夫人,她還有什么未來可言。
    林氏母女兩個消息也算靈通,再得知宋天周打傷了葉崇文,葉家和宋家都鬧到太后面前的時候,嚇得腿都軟了。這么一來,宋玲如的那件事肯定是暴露了。不同于糊涂的宋玲如,宋老侯爺和宋老夫人都不是好惹的,特別是還牽扯上了宋天周這么個小祖宗,有這個小子在,端和長公主肯定也會摻和進來。
    這事她們是瞞著劉家眾人的,因此,當泰昌伯夫人把林氏請過去說是有事相商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大事不妙了。果然,泰昌夫人見了她再也沒有以往的笑臉,連寒暄都省了,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了宋玲如的事情,
    泰昌伯夫人是繼室,當年那位韓夫人去世之后,泰昌伯已經到了不惑之年,泰昌伯府微勢已顯。自然,泰昌伯再娶的范圍也就有限的很,最后,才挑了繼夫人訂氏。這位是和丁貴妃同出一族,可惜是個旁枝,已然落魄的不成樣子,只不過她爹好歹中了個舉人,也能算個書香門第。
    泰昌伯夫人長得貌美,又素有賢名,泰昌伯這才聘了她。重點是當時府上已經有了生了庶長子并要請封世子的貴妾陶姨娘,泰昌伯怕娶了個厲害的自己愛妾欺負自己愛妾,這才挑來挑去選了現在的這位夫人。看中的就是她的門第不高不低,貌美又頗為的賢惠,不會為難自己愛妾,又能給他操持家務。
    這位泰昌伯夫人因為娘家不給力,在府上從來都是笑臉迎人,步步謹慎,從不肯多說一句,就怕得罪了人去。因此,對于林氏這個侄媳婦從沒有說過半句冷話,可今日,泰昌伯夫人的臉卻可以掉冰錐子了。
    宋老侯爺已經給泰昌伯話了,意思以后兩家還是少來往了,直接點的說,宋老侯爺是打算斷了她們劉家這門姻親。可這些年來,劉家早就大不如前,若是再沒了宋家的幫襯,在京城還有誰能記得住泰昌伯劉家。
    畢竟,她們劉家男子在朝堂上擔任最高的不過是個五品官,還是宋老侯爺一直護著的。若是沒了宋家,泰昌伯怕是連二流世家也得再退一退。現如今林氏這是要斷了劉家的臂膀,泰昌伯夫妻能給好臉色就怪了。原本劉家二房這些年就和宋家走的近,還不知撈了多少好處,可現在出來事情卻是他們大房最倒霉,自然她們就不干了。這禍事又不是她們惹的,自然該讓惹禍的人承擔。
    現在泰昌伯夫妻想的最有效的法子就把林氏交出去,任由宋老侯爺發落。可宋老侯爺表示,這是劉家自己家的事情,他一個外人是不好插手的。因此,這對夫妻就商量了半天,最后決定由把林氏送去家廟,來滅滅宋老侯爺的怒氣。以后再軟著,殷勤著點,等宋老侯爺氣消了,總有緩和的一天。
    當然,依著泰昌伯夫人的性子自然要把這件事的責任明確了,讓林氏要恨也去恨是宋老侯爺去。同時,更要表明泰昌伯府為此付出了多少代價,她這個做宗婦的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讓林氏別怪在他們身上。
    林氏直到被送到白云庵也沒反應過來,怎么就牽了一次線就落得這般地步了。
    宋玲如已經在書房外等了一個時辰了,烈日之下,曝曬一個時辰,宋玲如已然搖搖欲墜,堅持不住了。可臉色再蒼白,氣色再虛弱,也換不來書房內宋老侯爺的一聲關心。
    這個時候,宋玲如明白,自己的祖父是對自己失望了,并且毫不留情的把這種失望讓她體會個清楚。
    書房門慢慢的開了,從里面跑出個小廝請宋玲如進屋,宋玲如一動,就覺得會隨時栽下來的感覺,可她只能硬撐著,若是這回見不到宋老侯爺,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從來沒有如此清醒的認知到,宋老侯爺他不僅是自己的祖父,更是宋家的一家之主。
    她是他的孫女不假,可他的孫女卻不止她這么一個,她沒有再任性的資格了。
    宋老侯爺站在書桌前放下了筆,眼睛對著宋玲如掃都沒掃,就這么沉默著,屋子里靜悄悄的,使得宋玲如更加心驚膽戰。
    宋玲如咬咬牙,提著裙擺就跪下了:“祖父,孫女知錯了,不該聽信小人之言,差點鑄成大錯。孫女已經知錯,甘愿受罰。”
    話音一落,宋老侯爺就嘆了一口氣,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孫女怎么會如此蠢笨?那般輕易的就信了個外人,還費盡心思的去見個外男。她寧愿信外人,也不愿信他們這些至親能為著她找個好歸宿,這般的信任都沒有,那這些年,在她心里,他們這些宋府的親人又算的了什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是他也不敢違背,偏偏宋玲如有這樣的膽子,可卻沒有那樣的智謀,把事情弄到如今這樣的地步,如不是宋府先發制人,現如今宋家怕是已經焦頭爛額。
    不能再想下去了,畢竟宋玲如還小,見識短薄,也不能都把過錯歸結在她身上。可宋老侯爺心中的失望,還是如排山倒海般涌來。
    “你起來吧,我已經給你爹寫好了信,讓你爹給你在西北找個門當戶對的好兒郎嫁了。他是你嫡親的父親,再如何也不會害了你,把你的婚事托付給老大,我也能放心了。”宋老侯爺聲音很低,卻有一股不容置疑的鄭重。
    西北,遠嫁,宋玲如臉色如鬼,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來與宋老侯爺對視。西北那般苦寒之地,更有戰火繚繞,不說她這樣的閨閣女子就是男子又有多少愿意去的。她爹遠赴西北已經被京城不少豪門顯貴的婦人笑話了,現如今宋老侯爺把她遠嫁西北,一輩子也不知還能不能回京,這是要隨她自生自滅嗎?
    再者,就算她爹把她嫁給西北的望族又如何,難不成還指望那樣一塊荒蠻之地有什么權貴世家?這一刻,對宋玲如來說天崩地裂也不過如此。
    “祖父,孫女真知錯了,孫女不想去西北。若是去了那兒,以后怕是再難回京城,更是再也見不著祖父了。祖父,孫女真知錯了。”宋玲如淚如雨下,不停的哀求宋老侯爺。
    宋老侯爺卻是搖了搖頭道:“如姐兒,你覺得這件事發生了就能當雁過無痕了嗎?葉家那賊子還不知道是個什么心思,若是他偏認準了你,咬定和你有私情,你又該如何。到時候,祖父是絕對不會把你嫁給這樣的無賴,那也只能送你進寺廟。那樣,你才是真斷送了將來。”
    遠嫁西北,或許會有落差,但依著宋府的如今的權勢,宋玲如在西北就的婆家就不敢怠慢了她。再者,宋璟洲這些年在西北也經營了一番勢力,護住個閨女該不是問題。即使以后宋璟洲會回敬,可那個時候宋玲如早已經在婆家站住了腳,也該自己立足起來了。
    只有宋玲如離開京城,才是現如今她最好的一條路,宋老侯爺算是煞費苦心,可惜,他家孫女不領情,還以為他這個做祖父的要害了她似的。
    ”我意已決,你就準備去西北吧。我會讓你祖母給你添上兩成嫁妝的,算是給你的陪嫁。”失望到一定境界,宋老侯爺越發的冷靜了,直接下了決斷,就讓下人送走了宋玲如。
    等書房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宋老侯爺從書桌的一冊書中抽出一封信。映入眼前的是一手他再熟悉不過的字體,可信的內容卻讓宋老侯爺再也沒有了以往接到信的興奮。
    時光飛逝,年華易老,記憶中的人也變得面部全非,宋老侯爺就這么拿著那封信長嘆了許久。
    宋天周在床上待了兩天就沒什么大事了,御醫給這位主看傷那是上了一百二十個心,不說藥到病除,但也見效很快。只不過,宋天周自覺好心沒好報,和他爹倔住了,自顧自的實行成了冷戰政策。
    宋璟城這兩天除了上朝就是來宋天周這邊,每天被宋天周送后腦勺也是好脾氣的笑笑。
    沒事的時候,還拿著本史書讀給他聽,弄得宋天周很想在門口豎起一塊牌子,牌子上就寫,養傷期間,禁止探望。
    可他爹實在是太鍥而不舍了,弄得最后宋天周一看見他爹來就裝睡,反正就是不理他爹。
    反正,這對父子算是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