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問原因,畢竟沒有理由可以傷害無辜孩子。</br> 太后看到太監回來,探頭:“寧寶呢?”</br> “回太后,小公主要看書。”</br> 太后思念她也點頭:“孩子勤學也是好的。”</br> 昭寧把書放在頭上,躺著睡懶覺。</br> 這些書都看膩了,而且抬高男人貶低女子的思想太惡心人。</br> 她經常把壞書撕爛,那些為自身利益宣揚男權的,就沒把親娘當做人吧?</br> 覺得她們就該當牛做馬伺候男人,啊呸。</br> 昭寧讓人編寫了贊美女性的書籍,思想是可以影響人的。</br> 反正,她不允許女子被欺負。</br> 也許她做的事不夠多,但是慢慢來。</br> 男人得到的,女人也要得到。</br> 他們都做不到還讓女人做到,也不羞。</br> 昭寧丟了書,快樂伸懶腰:“我要寫出可愛的書。”</br> 她寫了幾個字,看著歪歪扭扭的字就搖頭。</br> “寫字好難呀!”</br> 做個懶蟲才好玩。</br> 她要讓陪養的作者,寫出美好的故事。</br> “哎喲,我又餓了。”</br> 昭寧打開書房,小腦袋探出來:“侍衛哥哥,我餓了。”</br> “公主稍等,卑職去通知膳房傳膳。”</br> 昭寧坐地上了:“好呀。快去吧?”</br> “哎喲,小公主地上冷不要坐著。”</br> 昭寧卻起不來:“我累嘛。”</br> 侍衛把她抱起:“這樣呢?”</br> “好呀,寧兒喜歡被抱抱。”</br> 黃昏。</br> 昭寧跳著去玩,她到了僻靜又臟亂的后花園。</br> 樹木都死氣沉沉的,落葉都烏黑了。</br> “嗚嗚,這里好冷呀。”</br> 一會兒,昭寧聽到了哭泣聲。</br> 有烏鴉在叫,仿佛在催促她離開。</br> 可是,小孩子就是有好奇心。</br> 昭寧就怕別人遇到危險,找過去了,看到了一扇有灰塵蜘蛛網的門。</br> 她打開了,看到了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坐在井邊哭。</br> 風吹起,只見蒼老婦女的臉露出一半,上面都是流膿的腫塊。</br> 這樣子可怕極了,可是昭寧覺得她更可憐。</br> “伯母,你怎么了?”</br> 婦女狠狠搓著頭發,手指也是黑色卷曲的,大約兩寸多。</br> “陛下,別殺我的孩子。”她狠狠掐著腦袋。</br> 昭寧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先帝的妃嬪。</br> “你別折磨自己。”</br> 婦女往后摔倒,腦袋帶著血。</br> “我不是壞人,別殺我。皇后的孩子不是我殺的。”</br> 昭寧知道她說的皇后是皇祖母。</br> 她看到女人的心沒有黑,莫非當年的事是謀害?</br> 昭寧給她吃藥丸,定住她,在她的頭上扎針。</br> 太妃沒有害人,不該這么悲慘。</br> 昭寧只想救好人,她的眼睛早就無光了。m.</br> 昭寧拿出點心給她吃,太妃匆忙吃,每天只能吃剩飯。</br> “宮廷真可怕,只會讓人變得人不像人,鬼不是鬼。”</br> 如果她被冤枉害死皇后龍嗣,肯定會被殺掉的。</br> 為何只是住冷宮呢?</br> 是家族龐大,還不能動嗎?</br> 昭寧回去打聽了從前的事,知道太妃曾是淑妃,因為皇后去了她寢宮后流產。</br> 先帝疼愛她沒有殺頭,可是也被關進冷宮,再也不見。</br> 昭寧就怕主謀也是皇祖母。</br> 曾經信任愛戴的人,突然成了惡魔,那種失望與痛苦是無法言說的。</br> 昭寧無助倒在榻上,失魂落魄不過如此。</br> 為什么不能做個好人呢?</br> 心傷了,就會流血,流膿。</br> 有煩惱一點不快樂,真希望只是誤會一場。</br> 晚上,慈寧宮。</br> 太后正卸妝,容顏憔悴。</br> “哀家老了許多。”</br> 一會兒蠟燭滅了,她非常緊張要喊人。</br> 可是卻聽到了嬰兒在哭。</br> “母后,您為何不要我……”</br> 太后馬上顫抖了,當年的事又浮現在腦海里了。</br> “阿言,你還沒有轉世嗎?母后已經請道士超度你了。”</br> “母后,你為何容不下我?”嬰兒在屏風后哭。</br> 太后抱頭:“你父皇寵愛淑妃,還想立她的兒子為太子。母后不得已才犧牲你的,對不起。”</br> 她一直很痛苦,可是為了地位必須陷害淑妃。</br> “母后,我不會原諒你的。”</br> 這時,燈又亮了。</br> 太后跑到屏風后,并沒有孩子。</br> “阿言,母后對不起你。下輩子我們再做母子吧?”</br> 殿外。</br> 皇上與昭寧在站著,沒有讓人通稟。</br> 昭寧說:“爹爹,太妃是冤枉的,讓她自由吧?”</br> 皇上也是聽女兒的,才來看這場戲。</br> “好。父皇會讓人治好楊太妃的。”</br> 他傷感走了,知道當年朝廷后宮都混亂。</br> 母后是為了他們能活著,可是卻讓楊氏背鍋了。</br> 十幾年的痛苦,也不是能完全補償的。</br> 而她的孩子,早就被發配邊疆了。</br> 當上皇帝了,總有人會受傷,被殺掉。</br> 這世道并不是清明的,失敗了就會背上黑鍋。</br> 陷害別人,總要有個合理的理由。</br> 昭寧給皺眉的爹爹親了:“好爹爹別傷心,有我在呢!”</br> “乖女兒,父皇得冷靜一下。”</br> 作為帝王,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扛過去的。</br> 皇上不可能追究當年的事,太后終究是母親。</br> 而且要是翻供,天下人也會罵他們母子,為了帝王形象只能將錯就錯。</br> 這世上沒有真正公平的事,帝王也有許多事被迫去選擇。</br> 昭寧生怕爹爹傷心,小粉唇一直親他。</br> 皇上與女兒抱抱:“好寶寶總能安慰父皇。”</br> 小乖乖就在懷里眨眼睛,她多希望爹爹能開心。</br> 因為他也善良,所以才會難過吧?</br> “父皇曾有幾個弟弟,是病死的。母后總覺得是害人的報應,一直誦經念佛。而母后重視堯斯,也是他長得像離開的皇弟。”</br> 昭寧說:“失去孩子肯定不快樂。可是別人的娃也沒錯。”</br> “宮廷斗爭說不清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父皇盡量對弟兄好,所以你才有很多皇叔。”皇上一直在吸取教訓,并不想為了皇位鏟除親人。</br> 昭寧用胖手揉他的臉:“爹爹那么愛弟弟,我為你高興。”</br> “好女兒,父皇看來得慢慢療傷了。”皇上也愧對楊太妃。</br> 當年他知道楊氏沒有給母后下毒,可是母后不許他說出去,否則兩個人必死無疑。</br> 為了自己不死,往往選擇別人死。</br> 昭寧也想世間不再有廝殺,她更不想好哥哥們為了皇位斗爭。</br> 他們應該快樂活著,誰有能力就做皇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