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黢黢的營地外。
    霧色漸濃。
    西斯科松開了斯蒂芬妮的手。
    表情仍有些糾結：
    “真有你說的那么恐怖嗎？”
    斯蒂芬妮生氣地板著臉：
    “比上次你殺掉的那頭邪神還恐怖！”
    “那是真正的「不朽」級……”
    聽到這個詞。
    西斯科驚愕無比，一時間他竟恢復了男聲：
    “不朽？”
    “你不會是憋太久感知錯誤了吧？”
    斯蒂芬妮沉默了一會兒。
    片刻后。
    她揚起了腦袋，滿臉漲紅：
    “西斯科。”
    “借我一條褲子。”
    西斯科愣了一下。
    他迅速從腰帶里抽出了幾條女士內褲遞了過去：
    “你先用著。”
    斯蒂芬妮有些嫌棄地接過褲子。
    一聲不吭地往旁邊的小樹林鉆了過去。
    只剩下西斯科一人站在那里。
    但就在這個時候。
    身后忽而想起一陣腳步聲。
    西斯科機警地轉身。
    但見黑暗中。
    一個兩手各拖著一個昏迷不醒的雇傭兵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那人沖他微微一笑：
    “瞧，順手幫你解決了一點小麻煩。”
    “你該怎么感謝我呢？”
    “弒神者先生？”
    西斯科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
    幾乎要凝結成實質的濃霧中。
    斯蒂芬妮和西斯科僵硬地站在那里。
    前者滿臉寫著害怕。
    又有些坐立不安地扯著褲子，低聲抱怨道：
    “西斯科。”
    “你的尺寸太大了……”
    “閉嘴！”
    西斯科輕輕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將她往身后按了一步。
    “此事與她無關。”
    西斯科調整著呼吸，看上去還算冷靜：
    “我沒動手。”
    “我可以立即放棄這個任務，并且讓刺客聯盟取消本次委托。”
    ……
    「超凡感知：弒神者西斯科對你的惡意消失了」
    ……
    羅杰微微皺眉：
    “你能做得了主？”
    西斯科點頭道：
    “我是最接近「刺客王座」的人，有我做擔保，刺客聯盟將不會再受理任何針對您的任務。”
    羅杰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他其實是存著一絲挑釁的味道過來的。
    沒想到「弒神者」跪的比石像鬼還快！
    更過分的是。
    這廝還想帶著刺客聯盟一起跪……
    這是存心不給自己刷專長？
    一念及此。
    羅杰有些不滿地瞪了一眼那個小女孩。
    斯蒂芬妮怪叫了一聲。
    整個人都躲到了西斯科的身后去了。
    “先生……”
    西斯科揚起手維護住斯蒂芬妮，聲調稍稍緊張了些。
    “我明白了。”
    羅杰想了想：
    “我也并非咄咄逼人之輩。”
    “但你們暗殺了我兩次……”
    西斯科語速飛快地道：
    “從今往后，您將成為「刺客聯盟」的座上賓！
    我們會免費受理您的三次委托——
    當然，要在我們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如果目標是像您這樣的強者，找我們出手其實也沒多大意義。
    除此之外。
    驚嚇費、精神損失費、賠禮錢……
    半月之內一應奉上。
    總之包您滿意。”
    羅杰饒有興致地看著西斯科：
    “你很熟練啊。”
    西斯科的表情非常艱澀：
    “……第一次。”
    羅杰恍然：
    “那就是很有天賦。”
    西斯科啞口無言。
    “乍聽起來，條件是還不錯。”
    羅杰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但還不夠。”
    西斯科苦著臉道：
    “如有遺漏，您可以補充。”
    羅杰頓時來了精神：
    “我要你們「刺客聯盟」的情報庫。”
    “最重要的是「枯萎之王」和「耕種與飼育之神」的所有情報！”
    西斯科面色如霜：
    “這……這不可能，哪怕刺客聯盟被毀滅……”
    羅杰不耐煩地打斷道：
    “怎么？”
    “覺得我做不到？”
    西斯科還沒開口。
    斯蒂芬妮猛地抓緊了他的褲腰帶。
    而且還生怕西斯科不知道似的一揪一揪的喊道：
    “他做得到！”
    “他做得到！”
    西斯科氣的渾身發抖：
    “你少說兩句啊！”
    “這是在談判！”
    羅杰默默地開始活動筋骨：
    “你錯了，這不是談判。”
    “而是在給你們刺客聯盟展現誠意的機會。”
    “就算再神經大條的人，也不會輕易放過試圖刺殺自己的組織吧？”
    西斯科的神情糾結到了極致：
    “但……不泄露委托人的情報，是我們的底線。”
    羅杰見他開始動搖。
    便循循善誘道：
    “底線是建立在雙方相互尊重的情況下的。”
    “枯萎之王給你們的是假情報吧？”
    “他是怎么描述我的？”
    西斯科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開口道：
    “「一個疑似擁有超凡能力的低等級職業者，職業是彈藥專家，疑似精通體術……」。”
    羅杰認真地聽完后，眼睛一點點地亮了起來。
    這個情報對他來說很重要！
    他看向西斯科的表情都溫柔了許多：
    “瞧。”
    “他撒謊了，我的等級可一點也不低，而且我的能力也不僅僅是「超凡」。”
    “你身后的女士應該可以感知到吧？”
    西斯科眉頭緊皺。
    背后的斯蒂芬妮再度抓著他的褲腰帶開始了一揪一揪的喊話：
    “他是不朽！”
    “他是不朽！”
    在羅杰和斯蒂芬妮的前后夾擊下。
    西斯科徹底破防了。
    他將雙手高高舉起，無奈地道：
    “我知道了。”
    “您要的情報三天之內就會給您。”
    “但徹底開放情報庫是不可能的——我沒這個權限——最多可以幫您爭取到一個情報會員的位置。”
    黑暗中。
    羅杰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成交。”
    “但情報我現在就要。”
    西斯科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腰帶，不等斯蒂芬妮發話，趕忙答應：
    “現在就給！”
    “現在就給！”
    斯蒂芬妮從背后探出一個腦袋來。
    詫異地看著西斯科：
    “你要為什么學我說話？”
    ……
    留下情報和賠償渠道后。
    西斯科和斯蒂芬妮行色匆匆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將那兩份單薄卻價值連城的情報掃完。
    羅杰臉上露出了了然之色。
    情報顯示。
    「枯萎之王」大約是在35年前出現的。
    而作為他死對頭登上南部墓野舞臺的「耕種與育嗣之神」。
    第一次亮相的時間是在30年前。
    種種跡象顯示。
    兩位神祗對物質界的影響力難分伯仲。
    所以這些年的南部墓野。
    枯萎教團和新春教會一直是相互僵持的狀態。
    雙方偶有摩擦。
    但從未發生過大規模的戰爭。
    這對于兩個擁有極端教義沖突的宗教組織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奇跡。
    對此。
    刺客聯盟的情報分析員如此批注道：
    ……
    「鑒于兩位神明相敬如賓的程度。
    不妨猜測他們的關系可能比我們想象中要更緊密一些：
    他們可能是兄妹、母子、父女、夫妻……
    或者。
    干脆就是同一個人分飾兩角的把戲」
    ……
    “哪里都不缺聰明人啊。”
    羅杰輕笑一聲。
    轉身隱入了黑暗中。
    ……
    接下來的幾天。
    獵鹿臺上大霧茫茫。
    并且在那一夜的濃霧過后。
    新春教會討伐團眾人竟神秘消失了！
    現場留下的痕跡非常少。
    羅杰心中雖然有了推測。
    但也不免感到一絲不安。
    他不斷地完善著自己的狩獵計劃。
    確保每一個環節都留有后路。
    就這樣。
    忽忽五天過去。
    ……
    獵鹿臺上。
    濃霧消散，晴天朗朗。
    一群穿著殘破黃衣的「失心教徒」正在追逐一群麋鹿。
    忽然間。
    遠方傳來了極為暴躁的聲響！
    仿佛有一頭野獸正在這片大地上肆意妄為地奔跑著！
    所有枯萎教徒都被聲音所吸引了。
    那是一頭瞪著幽藍色雙眼的奇異之物！
    上面還騎著一個人類。
    砰砰砰！
    一輪快射過后。
    所有的失心教徒都被激怒了。
    他們追了上去。
    羅杰一個加速。
    「鬼火」暴躁起步，將枯萎教徒們甩在了身后。
    下一刻。
    他調轉摩托車頭。
    沖著另一處聚集著枯萎教徒的地方風馳電掣地駛了過去。
    沒多久。
    開闊的獵鹿臺上。
    一輛狂野不羈的摩托駛過。
    他身后跟著的是潮水一般的枯萎教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