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確定。”她沒有多少耐心了,在嘯國的每一刻鐘都是危險之極,她必須盡快的確定心中疑惑。</br> 同時遠觀戰局,等到她將孩子生下后,再來殺該殺的人也來得及。不過,這么做之,她必須確定……一些事。</br> “您是不是……希望救我們的人是皇上?可是……若是皇上,皇上身邊的女子是誰?為何皇上會一直躲著我們而不出現?您……”金鳳略微擔憂的說道。</br> 她也想過是皇上,可是,可能是皇上嗎?</br> 謝寒凌手指顫抖,卻面容鎮定看著香薰爐上徐徐升起的霧氣,“這是醫館大夫送的是嗎?”</br> 金鳳點頭,“是,大夫說您睡眠不好,影響安胎,所以才會送了這些具有寧神作用的香薰。這種香味還從來沒有聞過呢,就是鳳宮內最好的香薰香料都沒能有這種怡人的香氣。也許是地域的不同,只有嘯國才會有這種香料。”</br> 剛剛穩住的手指,在金鳳的話語中不可查見的顫抖了兩下。</br> 如此昂貴的香料,豈是一個大夫能夠送的?</br> 存在心底的那個疑惑,也許只有在真相揭曉的那天才會在她的面前展露。</br> 謝寒凌雙眸半瞇,想著剛剛的紫衣男子,還有被救時那名模糊而溫柔的男子。</br> 這兩個男子似乎與她極為的熟悉,但是卻又讓她感覺心痛。</br> 或許這兩人是同一人?</br> 她該如何去尋找藏在心底的那份傷痛?</br> 明日的行動是否該舉行?她是不是太過沖動了?太過想要知道天的消息了?所以才會不顧一切的想要知道有關于天的一切?</br> 或許真的如此。</br> “謝寒凌,我知道您的心思。若是皇上沒有死,他必定會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可是若皇上真的有什么苦衷而讓他不能出現在您的面前呢?這次的行動是否應該繼續下去?”金鳳猶豫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br> 她知道,謝寒凌必定是想要確定皇上是否活著,可是這是一項十分危險的行動,走出一步,必定陷入萬劫深淵。</br> 窗外,刮起一陣強風。</br> 謝寒凌緩緩的閉上眼睛,良久輕聲說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兩人一起面對的呢?”</br> 金鳳心神一顫,不能面對的有很多很多,比如,那個女子……</br> “活動取消吧。”謝寒凌清冷的聲音漂浮在空氣中,讓金鳳失神片刻。</br> 取消活動……她怎么突然就改變了主意。</br> “既然東西已經準備好了,那就準備上路吧。我們回到鳳國,找一處安靜之地,我想安安全全的生下孩子。”她不能給孩子任何危險,她要讓他安安全全的出生。</br> 因為這是屬于她和天的孩子。</br> 金鳳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她不知究竟是自己的哪句話或者謝寒凌自己想清楚了什么,但是決定遠離危險,確實她所希望的。</br> 可是,決定放棄的謝寒凌卻沒有想到,因為一個女人的妒忌,她將再次陷入危機。</br> 不過,似乎孩子的出現,讓她不再魯莽……</br> 嘯國京城的某處宅院。</br> 涼亭內,一男一女相對而坐。</br> “我想要知道那名女子的身份,她究竟與你有何關系?”女子沉聲問道對面的男子。</br> 自從他救了那名女子后,最近的變化很大,對她態度越來越冷淡。幾年來,自從她嫁他為妻,兩人都是相愛纏綿,不過不知從何開始,他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冷淡,一直到他執意來嘯國救了那名女子后,他對她的態度更甚。</br> 本想親耳聽到他的解釋,可似乎他并不想解釋,這才在無法忍耐之時向他問出心中疑惑。</br> 男子目光漸冷,嘴角浮起一絲猶若清風的苦笑:“終有一天,我會對你解釋,請不要過于急切好嗎?”</br> 他并不是不想解釋,是他無從解釋。對她,也只能愧疚。</br> 女子面色陡然一白,嬌美的容顏現出一絲絕望的神色,“是我太過急切了。不過我們是夫妻,生死與共的夫妻,請你記住。”</br> 夫妻之間若是有秘密,那么還是夫妻嗎?</br> 苦笑一聲,女子緩緩站起,心痛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說出了她猶豫了很久才決定的事情:“若是你真的喜愛她,那么就讓她進府為平妻吧。畢竟她也有了你的孩子。”</br> 說出這話的時候,女子感覺到心底的某處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很痛,真的很痛。</br> 可為了能夠讓他不至于每日愁眉苦臉,這么為難,她這點兒付出算什么呢。</br> 聞言,男子一怔,他的孩子……</br> 就算他想要娶她,她也不會嫁。就算那個人……</br> “若是你覺得平妻委屈了她,那么我會讓出堡主夫人的位置。”女子笑的絕美,說出最讓她心痛的話語,</br>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說出來的,不過看到他不吱聲,仿佛接受了她的提議,又或者他是為了一個平妻的身份滿足不了那個女人才會一言不發,她就無法忍著滿腔的怒火。</br> 當初他信誓旦旦的對她說,只要嫁給他,他就會一生一世都只愛她一人,她也是因為這句話才決定嫁給他。</br> 可現如今,他仿佛忘了曾經的諾言,喜歡上了另外一個女子……</br> 男子聽到女子的氣話,立即站了起來與女子平視,口吻有些無奈的說道:“一起并非你想的那樣。具體原因,等我想清楚那天,自然會向你說清楚。”</br> 其實,他的心也很亂,亂的他自己也無法理清,他發現現在的他不再是以前淡然清澈的他了。</br> 女子咬了咬牙,點了點頭。“好,不過我希望,你想的時間不要太長,”</br> 因為,她受不了現在這樣的煎熬。</br> 男子點頭應允,“嗯。”</br> 翌日。</br> 又是一個好天氣。</br> 謝寒凌等人早早就準備好,等到用了早了早膳后一行人出發。</br> 這次回鳳國,謝寒凌只帶走了兩百人,其余的一千五百人分配在嘯國,趙國兩地,只要有任何消息,她都要最快的知道。</br> 離開嘯國京城的時候,她的行蹤沒有被人發現,就連她預想中的龍銜飛也沒有聲音。</br> 這不太像龍銜飛的作風,竟然眼睜睜的看著她從眼前溜走,而沒有任何動作。莫非他以為她的離開代表了放棄?所以這才肆無忌憚的放她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