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不……是、是祁祭……”
斷斷續續的話語。
最終,“他”鉗住她的下顎,血唇微勾:“叫我祁祭。”
這樣說著,妖邪的男子還垂下頭,親昵地蹭蹭女孩的臉頰。
就像完成了任務一般的寵物般,向主人討著賞。
云傾頓了瞬,便輕喚道:“祁祭。”
說著,她又笑了聲,纖指繞上他的手背,緩緩地劃寫著。
“……是這樣寫么?”
祁祭掀起了眼簾,微一抬首。
那雙鬼魅的墨眸略抬,竟像是閃過了抹類似愉悅的神情:“嗯?!?br/>
一次全中?
云傾挑了挑眉,清眸中劃過絲得色,不由勾起了唇。
……祁祭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幽詭的瞳中,只倒映著女孩鮮活狡黠的模樣。
事實上,此刻,他的意識幾乎仍是一片混沌。
但當面對她的時候,卻會涌上異乎尋常的執著。
這個“人”,無論什么樣子,都是他的……
不能放開……
另一邊,云傾只覺身子一重。
果然,是被滿意的某鬼抱得更緊了。
她乖乖躺在對方懷中,有些失笑,又若有所思地斂下了眸。
盡管被打了下茬,但無論如何,云傾都不會漏掉——
剛剛他口中吐出的那兩個字:軒轅。
“氣運之女”命定伴侶和軒轅宇一樣的姓氏。
巧合?
咳。
這樣說,恐怕鬼都不信。
不說“軒轅”這個姓氏本就少見,就說在這個位面,冠以“軒轅”的人,幾乎都和軒轅集團有關聯。
那么,愛人難道也是軒轅集團出身?
思至此,她瞇起眸,調出原主的記憶,快速把如今軒轅家明面上的人物都篩了一遍。
以“祭”為名的……沒有。
而且,最后,他又只讓她喚“祁祭”……
云傾想著,腦中瞬間閃出了諸多猜測。
雖然她暫時還無法認證,但好歹有了方向……
一時間,云傾思量著,不經意蹙起了眉。
下一秒。
卻覺眉間一涼。
她掀起眸,正見祁祭正死死盯著自己。
那張詭魅的幽瞳中,正流露出極陰冷的氣息。
這是……擔心吧?
云傾勾起唇,反手握住了他的腕。
再緩緩往上,觸到了按在她眉宇中的蒼白長指,一點點扣緊。
十指相纏。
女孩的嗓音又輕又暖:“好啦,別氣了?!?br/>
血腥得令人顫抖的鬼域空間中,她抱住了陰詭的男子。
“陪我先去探個險,怎么樣?”
圣諾作為一所聞名遐邇貴族學校,就讀的學子大多是豪門出身。
因此,很多不想離家的少爺千金都會選擇走讀。
當然,校舍也是有的,基本是兩人一間,環境也稱得上華貴。
童安可入住時,為此還興奮了很久。
不過,在去過軒轅宇的名下的別墅后,這種宿舍,在她眼里也漸漸不算什么了……
暮色漸沉,童安可才約會歸來。
她邁過客廳,接收了舍友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后,一邊哼著歌兒,一邊拿起手機撥了號。
“喂?”
電話接通,那邊軒轅宇的聲音響起,童安可笑得更甜:“我到啦,你怎么……”
她嬌嗔著,心情極佳地走入自己的房中,亮了燈,走到了窗前。
卻猛地一頓——
只見窗外樹影婆娑,昏黃的月色撒落,影影綽綽間,竟透出一絲詭異的血紅來。
?。?!
童安可心中大震,一時間,連聲音都有些發顫起來。
“喂,你怎么了?”那邊,男生不耐道。
她定了定神,勉強圓了回去。
幾秒后,覺得女友有些神神叨叨的軒轅宇還是掛了線。
童安可握緊了手機,手略抖地放下。
不。
不可能。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命已經換了,又和氣運強盛的軒轅宇正式在了一起,怎么……
童安可自我安慰著,一邊想拉上窗簾。
“唰”地一聲中,她剛想松口氣。
下一秒。
卻見玻璃上驀然炸開了血花。
“啊——”
童安可想大叫,卻覺得喉嚨被扼住了般。
四周倏然陰冷下來,她顫抖地轉過身。
卻見一個吐著猩紅舌的蒼白鬼臉墜在了吊燈上,長長的頭發垂著,蓋住了明亮的燈光。
轉瞬,黑紅的鬼爪一伸,就直直向她襲來!
童安可驚恐地瞪大眼,馬上默念起了曾學過的道術……
宿舍樓的某層,一時正搏斗著。
樓的一旁,樹影之中,卻倏然閃現出道纖細的身影——
就在童安可窗前正對的那棵樹下停了下來。
……十幾分鐘后。
有人輕聲開了口:“走?!?br/>
……屋內。
詭異出現的長舌鬼驀地消失。
童安可立刻癱軟了下來,大口地喘著氣。
怎么回事?
她驚魂未定地握緊了拳。
突地,一股莫名的感覺涌上,童安可猛地起身,躍到了窗邊。
夜風拂過,樹葉搖擺著。
窗外的景色,似乎沒有任何異樣。
然而,童安可卻是臉色大變。
不對。
那本經書,埋在樹下的那本經書……
她竟然感應不到了?。。?br/>
是誰!?
一時間,童安可又驚又怕,登時出了一身冷汗。
另一邊。
大功告成的云傾正拉住某只鬼,臉色卻也不好看。
“祁祭,你剛才……”
本來,只是因為祁祭黏著,她才順勢把他帶了過去。
沒想到,中途,童安可竟碰巧地回了宿舍。
見狀,云傾剛想離開,押后行動,祁祭竟對其先出了手……
如今回顧起當時的情形,她仍是后怕不已。
云傾知道,意識懵懂的愛人是想幫她。
但,童安可作為位面的“氣運之女”,雖說是道術不濟,但怎么可能真的好相與?
就像原世界中,疑似被祁祭攻擊的那次,她險些去了命,最后卻仍好好地活了下來。
并且,再未遭遇過靈異事件。
那么不難推測,祁祭在對上童安可后的結局,恐怕是……
所以如今,即使愛人看起來像是隨時可以弄死童安可,云傾依舊不敢讓他冒險半分。
“總之,以后,盡量先不要那個‘人’下手……”
她說著,不經意地,語氣就稍重了些。
聞言,祁祭血色的薄唇抿起,死氣沉沉地望著眼前的女孩,幽瞳森冷。
下一秒。
他倏然鉗起了她的俏臉。
云傾一頓,才覺得自己似乎是……兇了些?
咳。
當然,她是不會承認的。
不過,倒是可以給他另一條發泄的渠道。
云傾想著,輕揚起了唇,挑釁地瞥了陰詭的男子一眼。
“瞪我干嘛……你要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