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步搖與傅青竹神色不變、唐蓮子卻聞童言心驚,右手一顫,打翻茶盞。
她這一打翻,惹對面二位一驚,呼駑駑茲暗惱同桌這三位漢人衣著不凡,身份莫辨……戎國少主曝出真實名諱,,很有可能在這漢地惹上麻煩!
小童這會也害怕了,低頭閉嘴,略有收斂。
正巧這時,小二端上來一盤傅青竹等人叫的糖醋魚,偌大一盤,香氣撲鼻。低頭小童深吸一口氣,饞蟲引起來,便輕輕用手肘碰呼駑駑茲,讓他也點上一盤。
呼駑駑茲無奈,掏銀子讓照樣再做一盤。
燒魚需要火候,更需要時間。小童托腮等魚,等著等著實在無趣,她又多話起來,問馮步搖,“姚大哥哥,你是做什么的?”
馮步搖道:“在下是做買賣經營的。”可不是么,天下經營。
商人啊……小童心里松了口氣,呼駑駑赤在旁聽著,亦松了口氣。漢人賤商,這三人衣著雖華麗,卻多半沒有實權,少主的危險頓時少了七八分。
小童一面吃魚,一面用眼眺馮步搖,越眺她越喜歡:都說南邊的漢子陰柔,果不其然,這位姚哥哥膚白眉秀,有種別樣的溫柔……小童想著,還特意將目光左掃,打量坐在馮步搖旁邊的傅青竹——這位小哥到也英氣,但深邃眼窩,非墨色雙眸……這種長相在戎國太常見了,還是姚哥哥既俊俏又稀有,惹小童歡心。
……
而另一邊,傅青竹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上下顫動,以眼神示意馮步搖:陛下當心,這倆戎人來者不善,只怕是探子……
馮步搖與傅青竹對望,亦眨眨眼。她微微蹙眉,心想:若真是探子,這兩人……尤其是那小童,太過招搖。”
“姚大哥哥,再給我多說說你的故事。”小童托腮喊道:“我初來漢地,對這些那些什么事情都好好奇……”
戎漢兩邊各懷心思,全桌只有唐蓮子一人埋頭吃飯。她久待在宮里,菜式頗膩,難得出來吃些清口的……吃著吃著,唐蓮子順手將魚眼夾給馮步搖吃。
眾人正吃著,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聞到了糊味。唐蓮子以為是哪道菜燒糊了,低頭去嗅,其余四人,卻是齊齊蹙眉。
緊接著就聽見底層大堂有人喊叫,“走水了,走水了!”
一年一逢,這火云樓還是逃脫不了失火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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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賭場。
來賭的,什么人都有,富貴滔天者賭。窮得只剩下一文錢的乞丐,來做放手一搏的,這賭場里也有三個。
沒人哪個賭徒,會引起其他賭徒的注意。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骰子上。
除了妙音進來時。
狂僧妙音,披一身袈裟,端著紫金缽,緩步步入賭場。
他將紫金缽壓在桌上六點方向,賭大。
眾人議論紛紛。這和尚哪有賭博的?就有人叫喊,“和尚,你也敢賭?不是修佛法出家人么?”
妙音反問:“怎知賭不是佛法?”不是修行?
眾人嘀咕了一陣子,終究不再做聲。
只一刻鐘功夫,妙音以一只紫金箔做本,連翻三倍,贏得八只紫金箔的錢。
輸掉錢的人,自然不服氣了,又重新囔囔起“和尚還能賭博”,“哪有和尚賭博的道理”?妙音可不是性子溫吞的人,立即以佛偈禪語嗆聲回去。人家說不過他,愈發的氣,到最后,動起手來。
妙音偶一失手,打翻場中火爐,燃起火來。木梁木壁,很快熊熊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