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很暗,即使有熠熠星光照下,普通人可視的距離還是很低。在這昏暗的山林,除了夜行動物出來尋覓食物外,就連白天最活躍的鳥兒都不愿意撲扇著翅膀,但卻有無數(shù)的人正組成陣勢在林中搜尋,就像是夜行動物在尋覓著食物,而這食物正好就是
獨孤云站在一棵最高的大樹頂上,看著這一切,內(nèi)心還有些驚恐,他驚恐并不是害怕搜尋他的這些人,而是他從未想過自己為何能跳得這么高?
自中年告訴他有人來之后,他便習(xí)慣性的跳起,但這一跳就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身子好像不受控制般的沖天而起,好像往日束縛他的地心引力完全失效了般,仍由他朝天空飛去,直至看不清地面的景物,才減輕了上升的趨勢,最后才跌落在這樹頂之上。
“這怎么回事?莫非是身子受過重傷后便會強化?”獨孤云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一個最不愿意吃苦的人,偏偏生在了這么個苦難的年代,又偏偏得了這么個苦笨提升實力的方法。
中年也躍上樹枝,微笑著看著獨孤云,對這一切并不驚奇。
樹林中,每隔上個兩米左右,就有三人一群進行地毯式搜索,即使這樣,每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突然沖上人來給他們幾下。
獨孤云粗略的數(shù)了數(shù),大概有兩百號人的樣子。
他笑道:“沒想到他們膽子還真大,居然敢如此大張旗鼓的在神殿勢力范圍來抓我!”
中年道:“應(yīng)該是膽子小,他們只敢依仗著人多才敢安心來抓捕你。”
他們確實膽小,即使是數(shù)百人擠在一起所散發(fā)的聲音都不大,大多都緊張兮兮的,只想快些找到傷重的獨孤云將他帶回去,可他們卻沒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十個幽靈般的影子分四個角站開,隱隱將這群人團團圍住。
十人包圍兩百多人,看起來很可笑,但獨孤云卻一點都不覺得,林馳當(dāng)年施展的撫慰神力現(xiàn)在清晰記在腦海中,而這十人正是神殿的高階神使,黒焰!
獨孤云蹲下身來,坐于樹枝之上,微笑道:“大叔,這真是一場好戲!”
中年身子站得筆挺,淡淡道:“但愿如此吧!”
“等等,那兩個怪模怪樣的人是什么高手?大叔你可認(rèn)得?”獨孤云扭頭問中年。
中年也在盯著那兩人,畢竟頭上扎滿繃帶還是挺引人注目的。
中年長嘆一口氣,道:“他們也就是裝備上特立獨行了點,實力可就是相當(dāng)差強人意!”
獨孤云松了口氣,道:“看來也不是所有怪異之人都有強橫的實力啊!”昨日的沖天拳黑沖給他的印象可是相當(dāng)深刻。
此刻,眾人發(fā)現(xiàn)被人給盯上,霎時間慌亂起來,一時間山林中的安寧瞬間被刀兵出鞘聲給打破,數(shù)百人背靠背圍成一個圈神情緊張的朝不同角落的神殿看去。
神殿黒焰使緩緩現(xiàn)出身來,每個人的臉龐都充滿了殺氣。在幾日前吃過慘烈的大虧,現(xiàn)在又如何會對這批人客氣?
東北角的黒焰使道:“你們倒是挺有本事?居然只帶這么點人就敢送上門來送死。”
“我們只是來找人!”臉上扎滿繃帶的兩人中一個偏瘦的人急忙道。
那人不屑道:“找人?這也算理由?”
偏瘦的繃帶臉道:“我們找獨孤云,要不是他,我們也不可能會打起來!”
聽到獨孤云,神殿這邊的人立時就變了臉色,臉上的殺意也減輕了些。
“獨孤云不是死了么?你們究竟有什么意圖?”
繃帶臉道:“我們只要帶回他,我們之間的戰(zhàn)爭可以說完全是他冒充你們神殿叛徒云落天給挑起的,我們不應(yīng)該在自相殘殺了,而是合力尋出他已泄心頭之恨。”
“你怎么能斷定冒充云落天那小子沒死?”黒焰使道。
繃帶臉指著另一個身體微胖的繃帶臉道:“他是方家少爺方闊,我是趙家趙延豐,當(dāng)日就是我們聯(lián)合你們搜尋獨孤云,就是因為一時鬼迷心竅下手殺人,這點我們確實有錯,但現(xiàn)在獨孤云沒死,只要我們鬧得越歡,就正中了圈套,那小子就會越開心。”
神殿黒焰使立時陷入沉默。
趙延豐又指著自己和方闊的頭道:“你們看,我們已經(jīng)被獨孤云毒打成這樣,說不定下次就是你們遭殃了!”
趙延豐確實聰明,幾句話就將指向他身上的矛頭直接提到了獨孤云的身上。
中年笑著看著獨孤云,道:“你有麻煩了,那個叫什么趙延豐的幾句話就將神殿的人說服了,看來用不了多久他們又將聯(lián)合起來了。”
“什么?那個怪胎居然是趙延豐?那另外一個豈不是方闊?”獨孤云驚奇的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沒有斗氣輔助,他的聽力不能聽得那么遠,所以只能依靠著中年講述。
“他還說他們這樣是你給弄得!”中年淡淡道。
獨孤云輕捏著拳頭,道:“這人倒是會說,到時候被我給抓到我鐵定會讓他謊言成真的!”
趙延豐自然不知道遠處的獨孤云做著什么打算,仍舊煽風(fēng)點火道:“雖然你們神殿前幾日確實是吃了大虧,但我們?nèi)业呢斄ξ锪σ矌捉澘眨栽蹅冊俣废氯φl都沒好處,反倒是讓獨孤云那小子看了出好戲,對么?”
眾神使沉吟,充滿殺意的目光逐漸柔和起來。
趙延豐也不說話,他是個精明的人,經(jīng)營生意多年,他深知什么時候該說話,什么時候不該說話。
沉默半響,一黒焰使嘆了口氣,終于緩緩的點了點頭,道:“你們可以放開手腳搜尋,但是有兩個條件!”
趙延豐道:“請盡管提!”
黒焰使道:“很好!第一就是我們分部方圓一公里內(nèi),你們不得靠近!”
趙延豐點頭道:“這個好說,我們自然不會靠近。”
“第二條,你們尋到獨孤云必須要將他送與我們神殿處置!”
“什么?”方闊驚聲道。
黒焰皺眉,道:“你們難道不愿意?”
“愿意,愿意!”趙延豐不露聲色的給了方闊一下,連忙笑道:“但是若是獨孤云被你們給抓住,你們也得派人來支會我們一聲,我們也好過去看看那混小子的凄慘的下場。”
黑焰使相互間對視一眼,這才達成協(xié)議,抽身而退。
過了良久,方闊急道:“你把獨孤云交給神殿,王姑娘那邊我們該怎么解釋?”
趙延豐不奈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以為我敢不顧王姑娘就將獨孤云給神殿么,再說獨孤云搞不好還躲在神殿附近呢!”
“難道就真依神殿的,不進入他們附近尋人?”方闊此時已經(jīng)急紅了眼,聲音都有些尖銳了。
趙延豐也有些生氣,極力壓抑自己的火氣,好言勸道:“抓獨孤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又不是木頭,丟在某個角落讓你去撿就可以,他是有腳的,你當(dāng)他不會跑?”
“但是他不是身受重傷么?”方闊不死心道。
趙延豐似乎已經(jīng)忍耐到了極限,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方闊啊,方闊,你腦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若是獨孤云真那么好抓,早就被”他忽然閉緊嘴巴,有些話是不能說得,特別是在這個地方不能言一語。
方闊大怒,道:“你出門是如何和王姑娘說的?”
“我答應(yīng)什么了?我只是帶人出來搜捕,誰說這次出來就一定要抓到獨孤云了?你沒聽到王姑娘說獨孤云那小子有人護著么,抓獨孤云,哼,你倒是告訴我用什么方法去抓他?”趙延豐怒火終于抑制不住,他實在不明白方闊為何如此沒腦了。
方闊輕蔑一笑,道:“怎么抓?我們這么多人,用得著全部龜縮一起么?都他媽給我散開啊,我就不信這么多人,還找不到一個大活人?”說完,他指著眾人厲聲道:“都聽到?jīng)]?都給我分開去找啊,都擠在一起你們以為是找螞蟻啊?”
眾人面面相覷,但卻無一人敢動。
方闊被氣得臉色發(fā)青,但他臉被繃帶給遮住,其他人自然看不到。
趙延豐冷笑,道:“你若是是想死,你自己就獨自出去找,我們也不攔你!”
“你什么意思,你難道想違背王姑娘?你要知道他身后可是有”話沒說完,趙延豐立時暴怒,猛地一拳揍在他下巴之上,將方闊打翻在地。只見方闊嘴角鮮血橫流,牙齒竟被打落了兩顆。
趙延豐蹲下身子抓著方闊的衣襟喝道:“方闊,我跟你講,你最好給我清醒點,你要死,自己去死就可以了,不要把我把自己的家族給弄垮了!”
本來趙延豐想說別把我們給害了,但卻想起這樣說未必管用,于是乎就改口將我們改成了方闊的家人。
果然這一改,方闊立時沉默下來,就連不住流血的嘴角的疼痛感都不顧了。
“把他給我抬著走,咱們繼續(xù)搜索。”趙延豐隨手指著兩個人命令道。
獨孤云伸出食指抓抓自己的鼻檐,輕笑道:“那方闊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腦子變得如此癡呆了?”
中年也微微笑道:“如今這世道究竟怎么了?就憑他們得花多少年才可以抓到你?”
獨孤云道:“他們也許是我碰到最笨的對手了,可能都不會有之一。”
“也許是的,但你的形勢卻是越來越嚴(yán)峻了!”中年淡淡道。
獨孤云疑惑道:“怎么說?”
中年道:“神殿和他們停止干戈,矛頭都指向你,這說明什么!”
獨孤云想了想道:“說明,神殿和皇族結(jié)盟了!”
中年道:“雖然這結(jié)盟隨時都會破裂,但卻對皇族最為有利,最好是將你和神殿都除掉,差點的就是分別除掉你和神殿這其中的一個,他怎么都不會吃虧。”
獨孤云無奈道:“哎,我現(xiàn)在又有些后悔自己的敵人太過弱小了,完全就是任人魚肉嘛!”
中年笑道:“先不想這個,你打算下一步怎么看?”
獨孤云思索半響,道:“先不管這個,走一步算一步。”說完,他足下用力在樹枝上用力一蹬,人便如離弦之箭,沖進黑暗中,久違的速度和靈動感刺激著他的感官,獨孤云只覺身體熱血澎湃,真是愉快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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