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冠名此時心亂如麻,他低頭看著劉月娥沉睡的俏臉時,眼里立即充滿了淚花。自己把她帶到國外的目的就是期望治好她的病。假如事與愿違的話,他實在不敢冒這個風險。
保羅院長見狀,知道他需要時間去考慮。跟露婭交換了一個眼神后,便講道:“陳先生好好考慮一下吧,我不打擾您了。”
當保羅院長離開后,陳冠名突然對露婭說道:“露婭小姐,我現在想自己單獨呆一會,你回實驗室吧,不要陪我了。”
露婭聳了聳肩:“好吧,您自己要珍重。”
露婭也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他和昏睡的劉月娥了。
陳冠名趁病房里沒有其他人,這才有些放縱地把自己上身伏在劉月娥的身體上面,讓自己的頭部緊緊貼在她的胸口上,感受著她微弱的心跳...
過了良久,他才不情愿地直起身,用自己的雙手捧起劉月娥的俏臉,他回想曾經跟劉月娥第一次見面的情景...想起自己迷眼時,劉月娥在宿舍里用小手翻開自己的眼皮,把她的小嘴湊過來,把一口嬌氣吹向自己的眼瞼...想起與她最后分別時,自己情不自禁地擁抱她的嬌軀...往事的點點滴滴都向放電影一樣,在他的腦海里呈現出來......
他想到這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淚滴從自己的眼眶里滑落出來,打在了劉月娥的臉頰上。他趕緊俯下身軀,用自己的舌頭輕輕舔舐她臉頰上的淚痕。
此時他正處于一個人生的十字口。劉月娥的命運已近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他到底何去何從。實在難以決斷。
假如是自己。他寧愿去冒險賭一把,也不想做一個活死人。但是,這條命是劉月娥的,他怎么忍心讓她去冒這樣的風險呢?
但是,假如他不讓劉月娥去冒這個風險,那她就有可能永遠都無法蘇醒了。而且,她的生命也會慢慢耗盡...
此時的陳冠名腦袋都大了,他感到自己仿佛要窒息了。內胸憋悶得快炸開了樘。他感覺無法在病房里呆下去了,必須出去釋放一下了。他于是沖出了病房...
在醫(yī)院附近的一座橋梁上,他扶著欄桿,俯視下面滔滔的江水,不禁摧胸頓足般嚎啕大哭...
在橋上的行人不多,他們兩兩好奇地看著這個東方人發(fā)泄,但都不敢停留,匆匆與他擦肩而過。又過了許久,當他發(fā)泄完后,終于有些累了。終于邁開沉重的步履,離開了那座橋。遠處關注他的好心人不由松了口氣。因為這個悲情的男沒有選擇輕生。
他又經過了一座花園。這個國家也是深秋的季節(jié),風吹過,落葉與他剛接來劉月娥時的好心情一起飄零,這深秋的花敗正好襯托出他內心的蒼涼,放眼望去,已不見綠色,到處是令人喪氣的枯萎,難道,老天也感知了他的沮喪么?
外面的環(huán)境依舊無法緩解他內心復雜的斗爭。他無論怎樣,都必須面臨一次人生嚴峻的洗禮。有人說,生活是美好的,然而每個人都在生活的粗俗和瑣屑之間經受考驗。他陳冠名即將做出可以影響他今后一生悲歡的抉擇。
當他再次返回病房時,終于表現出超凡的淡定。他俯身親吻著劉月娥的臉頰,并且喃喃低語:“月娥,無論面臨多大的危險,我都必須讓你去試一試。假如成功了,我們就擁有一個很光明的未來,假如失敗了,你也不要害怕。在黃泉上,我會與你相伴,決不會讓你感到寂寞的。”
陳冠名隨后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保羅院長。醫(yī)院終于對劉月娥實施了復雜而又冒險的治療過程...
再說上市方面,楊帆這一天回來較早,此時的趙玉亮已經不用她親手喂飯了,但她總是陪趙玉亮一起在病床里吃飯。她心里有事,一邊咀嚼著飯一邊問道:“玉亮,在咱們公司,你覺得誰是最可靠的員工?”
趙玉亮不知楊帆為什么要這樣問,便順口答道:“公司目前遭遇這么大的困境,能夠留下來的員工都很可靠。”
楊帆連連搖頭:“我懷疑在公司內部有香港‘金匯’的臥底。他留在公司是為攪亂我們公司的,而不是來幫忙的。”
趙玉亮驚異道:“嫂,您為什么這樣說呢?難道有什么憑證嗎?”
楊帆此時還不方便把‘雪豹’透露自己的情況告訴他,怕他擔心自己。于是就掩飾道:“我雖然沒有什么憑證,但卻有一個推理,你想想看,那個陳先生曾經是‘金匯’的人,他因為‘益童’事件背叛了他的公司。一直躲避在國外。可他剛剛回來,先去公司見了你。香港方面就立即得到了消息,馬上派殺手過來行動了。就憑這一點,難道不能說明咱們公司有對方的臥底嗎?”
趙玉亮不以為然:“嫂,您怎么能認定那個殺手是來對付陳冠名呢?要知道,當時我傷的最重。他有可能對付的是我呢。”
楊帆又搖搖頭:“殺手的目標肯定是陳先生,他那時拿住我們時,曾跟我講了許多話。他好像知道你和陳先生很快回來了,并說要把你倆一起殺掉。就是為了掩蓋要殺的真正的人,用來轉移警方的視線。至于你為什么要比陳先生傷重得多,因為你們一直反抗著,這讓殺手無從選擇。”
趙玉亮又質疑道:“可是,當我們都失去反抗能力時,他為什么沒對陳冠名下毒手呢?”
“可他也沒最終殺了你呀!一定遭遇突發(fā)情況了。他才不得不放手,并倉皇逃走。”
楊帆的話讓趙玉亮難以置信,他不停地搖頭。
楊帆由于無法說出實情,只好又問道:“你覺得公司員工里,誰是最讓你信任的人?”
趙玉亮沉吟了一下,然后講道:“我的助理小單最可靠。他雖然來公司工作僅一年,但人特別勤快。自從王明霞被害后,公司就撤銷了公關部。他卻有很強的溝通能力,幫公司辦理了很多私人貸款。一直對我忠心耿耿。”
楊帆聽了,也有些不以為然:“這能說明什么?當初你大哥還信任王方舟呢,他當時對公司更盡心盡力。可是后來怎么樣?”
楊帆又無意間提起了趙玉明,不由得傷感起來了,她用手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珠。
趙玉亮也默然了,但他最后還是講道:“王方舟只是個別人。俗話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們做企業(yè)的,就應該信任每一個員工。要你心換我心。就算是對我們公司懷有疑心的員工,只要我們給予充分的信任和優(yōu)厚的待遇,他也會忠心為我們效力的。”
聽了趙玉亮一番話,楊帆有些驚呆了,玉亮跟他大哥簡直像了,不僅性格,就連待人方面都很雷同。她沒有再說什么,由于不便講出實情,她也不想再與趙玉亮爭論下去。但是,自己怎樣才能挖出那根深嵌在公司內部的釘呢?
楊帆想起‘雪豹’的話,埋藏在公司內部的奸細是一個代號為‘張先生’的中年男。自己公司的員工有七八個姓張的員工。而中年男人也有兩個,業(yè)務部張經理就是其中一個。他是公司職位最高的,他會不會是臥底呢?
楊帆打算先從張經理入手調查,但她很快就否決了自己的想法。當年她領導‘東方’時,張經理就是在公司工作多年的老員工了。她當時在的時候,公司跟香港方面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張經理怎么會是對方臥底呢?
但楊帆對其他的張氏員工都不熟悉,怎么排查他們呢?她不禁又想起趙玉亮的話,小單是他最信任的員工。雖然不能排除‘張先生’并不姓張,但小單只有二十多歲。距離‘雪豹’所說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還挺遠。她決定請小單協助自己調查公司的奸細...(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