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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胡橋被訓斥了一頓, 沒敢再說話,摟著槍目視前方, 坐的端端正正。
陸嘯擠在最外側(cè),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風, 吹得他腳背涼颼颼的冷。本就沒放松下來的神經(jīng)重新繃緊, 他瞪眼看著窗外,幾次路過半人高的草堆后,他抖著聲音有些不太確定的問:“我們后面……不會再遇到危險了吧?”
“索馬里這條公路是就地取材修建的,公路平坦,兩側(cè)也沒有可以遮掩行蹤的樓房的巷道,不會有人把伏擊的地點選在這種地方。”
陸嘯的慫,其實路黃昏能理解, 只是有些看不慣。解釋了一長串話后, 想了想, 不那么情愿地又補充了一句:“索馬里雖然隨時是戰(zhàn)時狀態(tài),但還沒那么可怕。”
陸嘯只想尋求個安全感,聽完路黃昏的兩段話,把涼颼颼的腳背疊在一起往后縮了縮,精疲力盡。
——
燕綏睡不著,情急之下開得那一槍,后遺癥最明顯的就是耳鳴。一閉上眼, 耳邊的噪音就像成群結(jié)隊的蚊子圍著你耳朵開Party。
她開始沒話找話:“長官, 我們離目的地還有多久?”
傅征瞥了眼儀表上顯示的時間, 言簡意賅:“兩小時三十五分鐘。”
離天亮僅一個多小時。
燕綏又問:“到海上呢?”
“半小時。”真是多一個字都不愿意說。
燕綏“哦”了聲, 再接再厲:“海上天氣怎么樣?”
傅征難得啞了幾秒,他抬手調(diào)了調(diào)車內(nèi)的后視鏡,方便自己的角度能夠看到燕綏:“我建議你……”
“我睡不著。”燕綏搶先一步回答他:“耳鳴,頭暈,畏寒。”
力求真實性,她揉了揉肩膀:“這條手除了酸軟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了。”
傅征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路況,抬手把后視鏡重新掰回去:“天晴,風大。”
……
坐在副駕的胡橋耳朵抖了抖,心里“嘶嘶”的連拉了好幾聲語氣詞,才堪堪維持住自己的呆滯臉。
——
燕綏知道見好就收,沒再給傅征找不痛快,撳下車窗留了一道小縫,換換空氣。
高速行駛下,即使開了一個縫隙,風也爭先恐后地擦著邊擠進來,燕綏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嗅著空氣中隱隱約約的硝煙味,心頭沉重。
來之前,她還很樂觀。
“燕安”號出事的海域在索馬里附近的亞丁灣海域,船長經(jīng)驗豐富,在遭遇海盜時立刻通知了公司,也向交通運輸部發(fā)起了求助。
正逢艦艇編隊第四批編隊抵達亞丁灣海域執(zhí)行護航任務(wù),才有的第一時間趕赴現(xiàn)場實施救援。
國有強兵,她對祖國的力量盲目自信,也對自己的能力胸有成竹。
可今晚險些命懸一線的意外讓她開始反省,她毫不懷疑海軍部隊強有力的后援支撐,只是她在應(yīng)付這樣的場面時,是不是該更謹慎一些?
她一動不動的維持著這個姿勢坐了許久,久到天色漸漸卷邊泛白,她陡然醒過神,搓了搓被風吹得麻木的臉,問:“我能打個電話嗎?”
得到允許,她輕呼了一口氣,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
——
中國當?shù)貢r間十點整。
燕氏集團會議室,燕沉正在聽助理匯報今天的行程安排,手機鈴聲響起時,他幾乎是立刻打斷了助理的匯報,接起電話。
“小綏?”
“是我。”燕綏關(guān)上窗,風吹得太久,皮膚都失了溫度,她此時才感覺冷:“我長話短說,你聽好。”
“好。”燕沉答道。
“給安保公司的尾款扣下來,等我回來讓律師準備起訴。‘燕安’號的事,分兩手準備,你盡快籌備一千萬美金的現(xiàn)金,以防萬一。”
燕沉從她的安排中聽出一絲不對勁,從座椅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聲音下沉:“發(fā)生什么事了?”
那壓低的聲線里,有顯而易見的關(guān)心和焦慮。
“回來再說吧。”燕綏含糊地應(yīng)了一句,抬腕看了眼時間:“你那邊十點了吧,下午和淮岸的合作有把握嗎?”
“淮岸的事你不用操心。”聽出她不太想談,燕沉沒再追問,承諾會盡快安排好贖金后,臨掛電話前,他倚著落地窗,忍不住叮囑了一句:“一切注意安全,沒有什么比你平安回來更重要。”
燕綏沉默了幾秒:“掛了。”
掛斷電話,她松了口氣,衛(wèi)星電話被她拿在手里,顛來覆去的把玩著。她心里想著事,手也停不下來,不做點什么總覺得心里那股邪火沒地方發(fā)泄。
辛芽睡了一會剛醒來,聽了一半的電話內(nèi)容,迷迷糊糊地想再睡回去,最后一次掀眼看燕綏不停地轉(zhuǎn)著手機,一個激靈,硬撐著眼皮醒過來,低聲喚她:“燕總。”
燕綏“嗯”了聲,側(cè)目看她。
辛芽除了剛進公司那陣,已經(jīng)鮮少能看到燕綏焦慮的樣子,哪怕此刻她神情舒展,臉上一絲不耐煩都看不到,可就光掂量衛(wèi)星電話一個動作,她就知道,燕綏現(xiàn)在很焦慮。
上一次看到,還是一個海外項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合作公司突然撤資,資金周轉(zhuǎn)不過來,導致工程項目停止,工人停工只能滯留海外。那時候的燕綏就和今天一樣,一言不發(fā)地坐在會議室的桌子上,手里把玩著魔方,沉默了整整一天。
她坐起來,小聲地問:“你肩上的傷要不要我給你貼幾張止痛貼?”
燕綏搖頭:“不方便。”
她的風衣里面是件緊身的長袖,這一車的男人,她有心理障礙……
辛芽聞言,也明白自己提得不合時宜,便不再說話。
——
天色漸漸亮了,離海岸越來越近后,空氣中海水咸澀的腥味漸重。
離傅征預判的時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兩小時三十五分后,車輛準時抵達海邊。
直升機已經(jīng)等待良久,燕綏登機后,即刻起飛,趕往亞丁灣海域。
燕綏算著這路上還有半個小時的飛行航程,問傅征:“傅長官,你是第幾次參加護航行動了?”
傅征最后上的飛機,直升機的艙位緊張,只留燕綏身旁的一個空位。
此刻聽她發(fā)問,一點也沒有回答的欲望,修長的雙腿往前一伸,本就壓得很低的帽檐被他又往下壓了壓。
那雙眼,隱在帽檐下,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轉(zhuǎn)頭,隨意尋了個舒適的位置,閉目小憩。
燕綏朝天翻了個大白眼。
等著,事完了之后一起收拾。
他與愛同罪
文/北傾
第一章
摩加迪沙國際機場。
近凌晨三點,一架班機降落在跑道上,滑行數(shù)百米后,在機務(wù)的指揮下停向指定位置。
下客的臺階下,停了一輛四驅(qū)的喬治巴頓。黑色的漆面鍍了晶,在機場照射燈的燈光下反射出锃亮的流光。
機艙門打開的同時,副駕上已經(jīng)久候多時的年輕男人也推開車門,下車立于車前。
高跟鞋鞋跟落地的“嗒嗒”聲止步在車前,年輕男人先一步拉開后座的車門,微微彎了腰,側(cè)身招呼來人:“燕總。”
燕綏隨手將包遞給隨行的助理,雙手壓住長風衣的衣角,傾身坐進車內(nèi)。
車內(nèi)不算明亮的光線里,她懶洋洋抬了抬眼,輕“嗯”了聲。
——
車從機場駛離不久,切進小路。
黃沙路面并不平整,凹凸的泥坑阻緩了車前行的速度。笨重的防彈車在夜色下,就如躬身前行的虎熊,頗受限制。
“燕總,從這條小路出去,就有接應(yīng)。”他透過黝黑的車窗往窗外看了眼,隱約還能窺見月色下小路兩旁的殘垣斷壁。
索馬里長期戰(zhàn)亂,就是在街頭,也隨意可見裝備著重武器的武裝分子。
此時雖是凌晨,萬籟俱寂,也并不十分安全。
燕綏沒接話,她從上車起就異常沉默。
車內(nèi)安靜到能聽見笨重的防彈車輪胎觸地時磨出的砂礫輕響,無形中加劇了從飛機落地起就開始漸漸凝固的緊張氣氛。
索馬里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國家,它的危險,從不分時間和地點。
——
車行駛了近三分鐘后,燕綏凝神,看向路邊。
前方相距數(shù)十米距離處,路邊停靠的一輛車車燈忽然亮起,凝成兩束的光柱筆直射向不遠處堆積著各種雜物的茅草棚。
緊接著,引擎聲轟動,遠近光燈頻繁閃了數(shù)下,粗狙的車輪壓著泥沙飛快越過一個土堆直沖到車前,往前帶路。
“是安保車。”年輕男人解釋:“等上了公路,還有一輛墊后,保障我們平安到直升機的停機場。”
燕綏斂眉,沒作聲。
“附近有個難民營,這里的難民營滿城到處都有,魚龍混雜。城區(qū)北部幫派聚集較多,大多沖突和交戰(zhàn)都在摩加迪沙的北部發(fā)生。”年輕男人回頭看了眼燕綏,正撞上她抬眼看來。
那雙眉眼在夜色里依舊明亮,她的目光淡然,眉目間始終凝著一股冷意,絲毫沒有恐懼和緊張的樣子。就連坐姿,也隨意慵懶,不見半分壓迫和畏懼。
年輕男人到了嘴邊的安慰話默默咽回去,再沒出聲。
安保車揚起的黃沙在車燈下猶如舞魅,細小的砂礫被風吹向擋風玻璃,發(fā)出沙沙沙的撞擊聲。
約十分鐘后,領(lǐng)路的那輛車,駕駛座車窗半降,露出手臂打了個手勢。
不過須臾,仿佛沒有盡頭的小路橫生幾道岔口,在拐過一個逼仄的巷子后,很快上了公路。
路面剛平坦,公路左側(cè)的加油站里,靜悄悄跟上了一輛黑色的巡洋艦。
燕綏這時才松了氣,踢了踢翹二郎腿翹得有些僵硬的腿,抬手拍了拍副駕的頭枕,問:“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