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樂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后,便看見宋風墨背對著她在穿衣服。
陳元樂有些不可思議,“你要出院?”
他傷的那么重,才住兩天就要出院?
“嗯。”
宋風墨聲音有些沙啞。
“什么事比你身體重要?”
“很重要的事。”
宋風墨轉過身,一邊系西服扣子,一邊看著陳元樂。
陳元樂都沒察覺到她眼里全是擔憂,“可是你身體不是還沒好?”
宋風墨挑挑眉,溫柔一笑,“元樂,你很擔心我?”
陳元樂睜大眼睛,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說什么。
“自戀!”
宋風墨像是沒看到陳元樂眼里的鄙夷,依然笑的溫柔。
“幫我系下領帶?”
陳元樂一看,果然他手上拿著一條墨黑色領帶,全身穿戴得整整齊齊,就差領帶了。
陳元樂沒好氣的轉過身,“沒長手嗎?自己系!”
“我不會系,你幫我一下。”
宋風墨頓了頓,“以前都是我助理幫我系,但是現在他不在,你總不能讓我現在打電話給他過來給我系領帶吧?”
此時病房外的林秘書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門前,本來打算推門的手縮了回來,立刻站到旁邊。
陳元樂在思考他的話,又覺得他不像是說謊。
“我一會有一個重要的會議,這可怎么辦呢?”
看著宋風墨拿著領帶一臉糾結無奈的樣子,她嘆了口氣,撇撇嘴,“真是欠你的!”
走過去一手扯過他手里的領帶,動作粗魯的套在他脖子上。
“元樂,我還是個病人呢!”宋風墨語氣委屈的說,原本笑著的唇角,也擠在一起,訴說著他的委屈。
陳元樂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些,“毛病真多!”
陳元樂雖然嘴上這么說,手下動作確實變得溫柔許多。
宋風墨勾起嘴角,深邃的眼神里盛滿了溫暖。
宋風墨故意走近些,見陳元樂剛要說話,立馬解釋道:“我怕你夠不著,近點系得快些,我趕時間呢。”
陳元樂一想也是,遂不再講話,可是頭頂傳來的氣流讓她渾身酥癢,她加快了手上動作。
宋風墨輕輕嗅著她頭上散發的茉莉花香。
微微皺起眉頭。
“系好了!”
陳元樂松開領帶,逃也似的躲開宋風墨。
宋風墨笑意不減,“乖,一會自己先吃點早餐,等我回來吃午飯。”
陳元樂滿臉黑線,不知道用什么表達她此刻的怒意,只能死命瞪著他。
宋風墨卻不等她回話,轉身走了,走到門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樣,轉頭眼神躲閃的看著陳元樂,“那個,你一會洗個頭吧。”
說完快速拉開門就走。
陳元樂終于憋不住了,怒吼道:“你給我滾!”
宋風墨出來后深呼吸兩口,提醒女人洗頭太危險了。
林秘書聽到屋內的對話,嘴角一直抽搐不已,宋總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對女性也從來不會多說一句話。
今天才發現,真是……活久見啊!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跟上?”
宋風墨走到一半發現這個秘書還在門口站著,不由得臉色陰沉。
林秘書一驚,“是,宋總!”
趕緊跟上宋風墨的腳步。
一路上,林秘書在向他匯報這兩天的公司情況和事件調查情況。
宋風墨聽完后,眉頭緊緊鎖在一起。
林秘書辦事效率很高,這兩天宋風墨從夏菲兒身上取到的頭發與在陳元樂指甲里的血,經過檢測確實是同一個人。
而那天宋風墨扯下的也確實是夏菲兒的假發。
但是查出來那個女人是夏菲兒,其他那些人卻是怎么也查不到。
宋風墨提示林秘書去監獄里查,可是無論怎么聯系局長,都說這不能隨便查,需要得到上面的批準。
林秘書聯系市長,卻是怎么也聯系不是上。帶禮前去探望,卻是沒人在家,聽傭人們說市長一家是去度假了。
宋風墨提前讓林秘書準備了一臺電腦。
只見他打開電腦后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移動,不一會,讓林秘書把市長電話給他。
車開到局里后,林秘書找了個稍微隱秘的位置把車停住。
車內很安靜,只有宋風墨手指敲打鍵盤的聲音。
一個小時半小時之后,電腦里傳出一段錄音。
“把窗戶搖上去。”
然后車內響起市長和局長的錄音,還有還好幾段和夏菲兒的通話。
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宋風墨聽起來很耳熟,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聽完后,宋風墨還在思考那個男人是誰。
林秘書突然提起,“宋總,我覺得那個男人聲音和夏總有些像。”
夏圣明?
宋風墨眼里有一層霧,讓人看不清他所思所想。
過了一會,宋風墨對林秘書說,“把車開到局里門口。”
“是,宋總!”
很快,他們的車停在了門口,宋風墨腳步沉穩的走進去,“你們局長呢?”
宋風墨隨意問了一個執法人員。
“不在?那你打電話給他,說半小時內見不到他人,出了什么事可別怪我。”
宋風墨不等他回答,徑直走到休息室,隨意拿了本書看起來。
執法人員看宋風墨語氣和行事風格,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立馬回身打起了電話。
二十多分鐘后,局長讓執法人員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待看見宋風墨后,他身體微微僵住,看到宋風墨手里的書后,又是一愣。
宋風墨似乎看得很認真,并沒有發現他來了。
“宋總,今天怎么有時間到局里來啊?”
……
又二十分鐘后,宋風墨拿著資料離開了局里。
在車上,宋風墨仔細的看著手里的資料面色冷漠,直到資料翻到一個名叫王朝明的。
宋風墨眸光閃了閃,好像對這個名字有些熟悉,直到看到資料里顯示期限是終身,入獄原因,是過失殺人。
宋風墨眸子里黑色的霧氣掩蓋住了他的想法,一些陳年回憶在腦海里盤旋。
王朝明,是王洋的兒子,王洋是九年前宋風墨提拔的部門經理。
那時候宋風墨大學畢業不過一年,對商業競爭還不甚了解,因為王洋能說會道,所以才重用了他,結果他利用宋風墨給他的權力到處為自己謀取私利,做了很多越紅線的事。
宋風墨逼不得已把他送到了局里。
而宋風墨懲治王洋的時候,正是王洋兒子王朝明十八歲生日。
那天王洋剛被押上車的時候,王朝明出現了,他瘋了一樣的跟在押送車后面,一直跟到了局里。
當王洋就要被押下車的時候,場面一度很混亂,王朝明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在一個執法人員前來制止他的時候不小心就被他割傷了脖子,好巧不巧,割到的地方正是脖子上的動脈血管。
當時王朝明傻眼了,臉上身上全是血。
救護車到的時候,那個執法人員已經不治身亡了。
而王朝明的父親王洋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激動地突發腦溢血,也是當場身亡。
據說他的母親接到電話的時候由于接受不了兒子殺人,丈夫突發腦溢血身亡,當時就嚇瘋了,至今仍在精神病院里。
宋風墨嘴唇抿成一條線,腦袋里回想起慕氏頂樓那個黑影,他說:“宋風墨,你也有今天啊?”
他看向宋風墨的眼神全是仇恨。
那個人是王朝明嗎?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他就是王朝明,所以現在是有人從監獄里把王朝明保釋出來了,還保釋了幾個普通死囚犯。
通過錄音來看,那個人就是夏菲兒,可是夏菲兒沒有那個能力。
看來是一向寵女的夏圣明動用了很多關系幫助了夏菲兒。
可是夏菲兒為什么會這么狠呢?
之前她再怎么恨陳元樂也只是使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手段,這一次竟然想到保釋囚犯。
夏菲兒?
宋風墨滿眼布滿了陰沉和陰鷙,或許是自己太念及舊情了,才會讓夏家父女一次又一次的挑戰自己的底線。
夏菲兒不會真覺得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就可以肆無忌憚的了吧?
之前那么多事他都沒有追究了,她就真以為他不會動夏家嗎?
突然,宋風墨腦海閃過一絲什么,立刻抬眼看向手腕,“林秘書,現在馬上回醫院!”
林秘書疑惑的看向后視鏡,“嗯?宋總,不去夏總那了?”
見宋風墨一改之前眉宇間的陰郁,氣氛好像有點輕松。
“不急在這一時。”
反正夏家就在那,也跑不掉,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好的宋總,我這就掉頭。”
林秘書是個心思細膩的人,看宋風墨表情便知道他為什么要回醫院了。
很快到了醫院。
宋風墨下車理了理衣服,神色輕松的回到專屬病房,見陳元樂坐在桌前看書,而那本書便是他昨天看的那本。
嚴叔手里提著一個盒子,盒子里飄出陣陣菜香,宋風墨頓時覺得心里有種難以言喻的幸福。
宋風墨語氣溫和的對嚴叔說:“嚴叔,給我吧,我拿進去。”
嚴叔點點頭,將提著的盒子交給了宋風墨。
宋風墨整理了一下衣領,面帶笑容的推門而進。
“在等我吃飯?”
陳元樂抬頭瞪了他一眼,明知故問!
但是陳元樂嘴犟,偏就不承認,“想多了吧你,我在看書而已。”
“哦,那你餓不餓?我們一起吃飯!”
宋風墨晃了晃手里的盒子,笑的溫柔。
“不餓,我……”
話還沒說完,肚子已經抗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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