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進去時,寧琛不顧谷霖的勸說直往嘴里一個勁灌酒,像是拿酒出氣般的猛往嘴里灌,不一會兒就解決了一瓶。
谷霖眼疾手快的奪走了他手里的另一瓶酒,“別喝了,你這是在生誰的氣啊,有什么不能好好的說的,非要折騰自己的身子活受罪。”
寧琛生氣把空瓶往地上一摔,嚇了谷霖一跳也驚了我們,吼道,“我在生我自己的氣還不行嗎?一直以來我以為我的做法是正確的,我以為我的決定是為了我媽好,我可以給我媽帶來快樂,可是結果呢……原來我什么都沒有做到,我什么也給不了她……最后他還是選擇了欺騙我和姓鄭的保持著聯系……”
婆婆的淚水也是跟著滾落了下來,慢慢的走到了寧琛的身邊,“阿琛,你聽媽說,其實……”
寧琛卻沒有給婆婆解釋的機會,賭氣拍開了婆婆的手,背過身去,“我現在什么也不想聽,讓我一個人冷靜一會行嗎?”
我站在原地像是一個旁觀者,安靜的等候這場戲劇會如何落幕。
谷霖見寧琛的話傷到了婆婆,埋怨的瞥了眼他,嘆息著踱步到婆婆的身邊,安慰,“雪姨,這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想是需要一點時間讓他消化一下的,不如先讓米陽送你回去吧?”
剛一說完便轉身沖著我說,“米陽,你先送雪姨回去吧,阿琛就交給我吧。”
心想眼下寧琛這個不*還是不要觸碰的好,既然你自告奮勇接了這份拆彈的任務,那么就我先帶著婆婆撤離現場好了。
可才一決定,話都還沒說出口,鄭維維倒是一臉質問的沖過去,扯過寧琛的身體,大聲責備:“你這什么態度啊,不分青紅皂白的揍了我爸一拳不說,還用那么惡劣的語氣對你媽說話。還口口聲聲說是為了雪姨好,那么我問你現在你這個態度又是什么意思,我爸跟雪姨聚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怎么就不行了,干嘛非要弄的跟你有深仇大恨似的。你想過雪姨的感受嗎?你這樣只會讓他更難過。”
“不要說了,維維。”我和鄭楠叔幾乎是同時沖過去拉住鄭維維的,“維維姐,真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今天我們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那個,我幫你把東西收一收吧。”
把心里的怒氣吼完,在我們的勸說下,她的態度軟化了許多,妥協道,“算了,本來還想好好的配合你們,弄個浪漫難忘的記憶什么的,現在倒好發生這樣的事情還真是叫人印象深刻,發人深省啊。”
“鄭維維,你什么意思啊?”寧琛氣憤的一把將轉身的鄭維維給拉住了,表情嚴肅冷凝,“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亂發表言論,還有我不想跟你講話。”
“寧琛。”
他全然不理會我的叫喊,定是氣瘋了,三兩步走到了婆婆的面前,抓過她的手就往外面拽,“不管怎么樣先跟給我回去吧,我不想繼續留在這里跟這些人混在一起,眼不見為凈。”
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時,谷霖對我們做了個抱歉的表情后,也跟著小跑了出去,而我在原地瞠目結舌。
再次被拋下的我,還是留下來跟鄭楠叔他們清理現場,花費了很多心思布置的場景,換回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一想到這些我就覺得哭笑不得,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休息,鄭維維給我遞了一瓶水,挨著坐了下來,突然冒出一句讓我怔愣的話來,“小米,你跟那個寧琛的關系是不是很不好啊?”
沉默了好半晌我才心虛的回答,“我跟他挺好的,怎么這么說?”
鄭維維卻冷淡的笑了笑,“我也是過來人,你就別騙我了,雖然我跟他剛認識接觸的時間也不長,可我看的出來,他對那個叫谷霖的比你好太多了。按理說哪個男人會放任自己的妻子不管,卻整天跟朋友廝混在一起的。”
我苦笑了一番,尷尬的轉移話題,“維維姐,你還是別研究我們之間的關系了,你呀還是多關心一個鄭楠叔吧,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說過話,是不是寧琛那一拳打的太重了,還沒恢復過來啊?”
“我爸那是心里難受,回去我跟他好好的談談,了解了解情況。我說每次雪姨過來他表現的非常殷勤,原來是有故事的。”鄭維維看著鄭楠叔的身影,既期待又茫然。
提到這里,我婆婆那邊的事還蠻在意的,待在這里的心思也沒了,索性跟她告辭匆匆的離開了。先去了婆婆的住所按了門鈴也沒人應,直到對面的鄰居出來說婆婆跟我出去后還沒回來。
于是我又風風火火的回到了我和寧琛的家,一推門進去,里面的氣氛就十分的凝重,谷霖沒在,只有寧琛和婆婆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僵持著。
小心翼翼的靠近,還沒等我站定,寧琛便將矛頭指向了我,語氣中充滿了壓迫感,“你還知道回來啊,說吧,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從什么時候開始幫助媽作掩護跟姓鄭的見面的?”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媽,難道做什么事情都要先向你報告嗎?我跟誰見面那是我的自由,不需要向你報備,你不要把話說的太過分了,這事兒跟小米沒有關系,你別遷怒到她身上。”
“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不會再見那個人,當年你說我在你的心里是占主要位置的,可現在你卻為了一個曾經想要把你從我身邊再走的人而跟我這樣,你還是那個為我著想的母親嗎?”
“寧琛你……”
霎時我儼然成了他們之間的導火線,再次爭吵的不可開交,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忙湊到他們中間,“說起來這件事情我也有些責任,幫媽瞞著你是我的不對,可鄭楠叔他……”
“小米,不用跟他解釋那么多,阿琛我告訴你……”
“媽,你什么都別說了,現在我不想聽你說話,你也別跟我說話,我只想跟米陽好好的聊聊。”說完二話不提拽著我就往主臥室拖去。
我在他的粗暴下無力抵抗,一踏進主臥室的門,他便氣惱的將我甩倒在地,而后猛然的摔上了門,直勾勾的俯視著我,眼底盡是怒氣,“現在總可以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我了吧?”
怯怯的爬了起來,言辭閃爍,“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哪有什么原委啊,我只不過陪了婆婆幾次而已……”
他卻突然一把鉗住我的下巴,很用力的捏著似乎要把骨頭給捏碎了一般,發飆的吼道,“米陽你他丫的不要給我裝了,你會什么都不知道就攬下這個攤子,說還是不說?”
力道隨著他激動的情緒又加重了幾分,我疼的呲牙咧嘴,可又倔強上了,“我真的沒什么可說的,你要說給你說什么呀。”
他的眼里頓時似要冒出火來,怒不可遏的將我扔在了床上,緊接著壓上來掐住我的脖子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脖子上很明顯的傳來被擠壓的壓迫感,心里不自覺產生了恐懼,我不明白為什么他對鄭楠就好像是殺父仇人一般憎恨,更是作出讓人出乎意料的驚訝舉動來。
面對壓在身上的男人,我顫抖著不敢繼續觸碰他發狂的臨界線,最后還是屈服道,“我說,你先放開我,我就說。”
貌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瘋狂,寧琛收斂了情緒,慢慢的從我身上抽離,隨手拿起擺放在書桌上的煙,抽出一根隨意的點燃,開始吞云吐霧,“說吧。”
在我的印象中,他只在非常煩躁的時候才會抽個一兩根,我不敢挑戰他的情緒,乖乖的開始講述。
“我是偶然間在咖啡點撞擊媽跟鄭楠叔在一起的,媽怕這件事讓你知道所以讓我保密,之后你姑姑來了,我也就沒理會了。直到姑姑回去后,我才偶爾陪著媽去了他的農場,我沒想到他跟農莊木屋的主人是親戚,要不是因為媽的事情,我想……”
“你還想繼續隱瞞下去是嗎?”寧琛隨手掐滅了煙蒂,安靜的起身揪起我的衣領,將我往前推,“如果你想利用這件事情報復我對你的欺騙和隱瞞的話,那么就已經成功了,而且非常的成功。”
“阿琛,我……”
我想解釋些什么,他卻沒有跟我機會,一把將我甩出了門外,“以后你別跟我說話,在這件事情上你已經超越了我的底線,但凡有人要打我媽主意的人,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的。”
“阿琛,你聽我說……”話還卡在喉嚨里,門已經被寧琛無情的鎖上了,而我只能靜默的看著緊閉的門扉不言語。
想來這件事帶給他的沖擊實在太大了,八歲失去父親的他,一直依賴的是母親無微不至的愛。也許在他的內心深處有個孤獨的小小陰暗地,母親的愛像一只巨大的手,帶他走出了陰霾。
也許是因為害怕回到陰暗里,害怕失去依賴,所以才更加守護溫暖著自己的母親。
而鄭楠于他而言,就是要奪走他一切的人,要奪走他內心支柱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