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躺在床上的林遠只感覺一陣惡心,迷迷糊糊間,吐了一地,等到他睜開眼睛后,只感覺恍如隔世。
不足30平米的小平房,雖然又破又小,但被收拾的干凈利落,墻上還掛著林遠和劉婉的結婚照。
土墻上掛著的日歷顯示時間是2001年7月22日。
2001年?
林遠震驚,記得不久之前,自己因為開車墜橋死亡了,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眼前的一切和20年前自己的家如出一轍,就連那個劉婉離婚后燒掉的結婚照都那么像。
林遠平復心情后他才確定自己重生到了20年前,那個令自己后悔至極的年代。
劉婉是他的發妻,也是他一生的痛,他欠這個女人太多太多,等到自己想償還的時候,她卻不在了。
之前,他酗酒抽煙打牌,一不順心就對老婆拳打腳踢。
她很后悔,現在她重生到了2001年7月22日,老天給了他重新來一次的機會。
林遠猛然想起,自己唯一的女兒苗苗就是這天病死在醫院的,而自己竟然在舞廳喝的醉生夢死,苗苗去世后,劉婉受到嚴重打擊,半年后自殺了。
這一切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林遠,哪怕若干年后,林遠重整旗鼓,建立了自己的互聯網公司,身家過億,那都是他一生最痛最無法彌補的過錯。
如今老天讓自己重生,林遠必須把握住機會,好好愛護妻子女兒,不在讓悲劇重演。
想到這,林遠趕緊穿好衣服跑到了醫院,此時的劉婉滿臉憔悴,眼角還帶著淚痕,懷里抱著苗苗無助的坐在醫院的長廊。
“孩子怎么樣?”
林遠焦急聲線卻帶著激動,可是劉婉卻如同心死了一樣不予回答。
這個女人后來曾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里,如今重新擁有,林遠即激動又珍惜。
“婉婉……”
“你別這樣叫我。”
林遠看到劉婉滿臉的傷痕,想起昨晚自己打了她,林遠真恨,以前的自己連畜生都不如。
“婉婉,我知道錯了,這一次我一定好好彌補。”
劉婉不可置信的看了林遠一眼,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林遠悔過,不過她已經決定了,苗苗痊愈后,她必須和林遠離婚。
“林苗家屬在嗎,檢查結果出來了。”
護士打開門喊著,只見林遠第一個沖了上去。
“我是孩子的父親。”林遠說道。
“孩子的情況不樂觀,現在輸了藥,高燒也不退,已經燒了腦子,即使活了下來,也很有可能造成腦癱!”
腦癱!!
劉婉感覺晴天霹靂,眼淚止不住的流。
林遠卻保持著冷靜,上一世的苗苗也是因為高燒不退而死,他記得有一種藥很有效果,只是價格很貴,出不起醫藥費,耽誤了苗苗的病情。
“不是有一種藥可以有效治療嗎?”林遠趕緊說道。
護士點了點頭:“是的,只是這種藥比較緊俏,價格也昂貴,一支就要3000塊錢,我怕你們負擔不起。”
3000塊錢,相當于劉婉一年的工資。
“護士,我們可以先治療在付錢嗎,求求你們先救救孩子,醫藥費我們后續會補上的。”劉婉看著懷里奄奄一息的苗苗,除了哀求別無辦法。
“我希望你們也要理解我,先交錢在治病是醫院的規矩。”
林遠知道,護士沒有話語權,如今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找院長,只要院長一句話,苗苗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見劉婉悲痛欲絕,林遠發誓,這一次絕不會讓悲劇重演,他拍了拍劉婉的肩膀,眼神堅定。
“婉婉,信我一次,我一定會有辦法的。”
劉婉出神,看著林遠的臉覺得不可思議,他仿佛變了一個人,眼神中的堅定和力量竟然讓自己有了片刻心安。
林遠一口氣爬了六樓,到了院長辦公室敲門進去。
不出五分鐘,市醫院院長的一通電話,藥就從藥局調了過來。
看著打上針高燒退卻的女兒劉婉不可思議的問道:“你到底是怎么弄到藥的?”
“只要一句話。”
院長辦公室,林遠并沒有苦苦哀求,因為他知道,醫院最不缺的就是疾苦,這幫人早已經看慣了生死離別,唯一能打動人的,便是利益!
“我要一劑藥,3000塊錢,三天后除了藥錢,5000塊錢我會奉上。”
白紙黑字,林遠立下字據,要知道2001年就算是市醫院的院長,每個月工資到手也就2000出頭,這5000塊錢無疑是最好的魚餌。
“林遠,你瘋了嗎,這8000塊錢我們拿什么還?”
劉婉坐不住了,在她眼里林遠不務正業,連個穩定工作都沒有,三天后要拿出8000塊錢,根本就不可能。
“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在讓你和孩子受苦。”林遠說完,沖出了醫院。
“你……”
劉婉看著林遠越走越遠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市醫院外,烈日炎炎,行人匆匆。
2001年大時代發展前期,無數機會萌芽,可謂是發展的黃金時期,多少國內頂尖產業都是在這個時代產生雛形。
可是就在這個新時代的黃金發展時期,林遠還是在為幾千塊錢發愁。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林遠愁苦,當務之急,是要找到賺快錢的方法。
“交代給你這點事兒都辦不好,這套外掛又爆了,網吧那些人都說體驗感不好,妍姐現在大發雷霆!”
“你自己闖的禍自己去解決,沒人給你擦屁股!”
臨街一家名為“超越者”網吧的門外,幾個打扮時髦另類的毛頭小伙子聚在一團,拎出一個男孩踢了一腳,塞到了網吧門里。
“時哥,咱們不會是被這小子騙了吧,他說他會弄什么代碼,還整出了一套外掛就從妍姐那里弄到了一萬塊錢,這玩意這么賺錢嗎?”
“你說呢!”
時斌嘴里叼著煙,吊兒郎當的坐在網吧門前,不一會兒網吧的門打開。
一個身材高挑,穿著玫粉色短裙,套著黑絲,腳踩一雙黑皮靴的女人,燙著一頭時髦的煙花卷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