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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009

    郁家別墅里,郁云停喝咖啡的動作一僵,詫異地看著郁寒之:“哥,明煙為什么不能動?就算我們不動她,弄垮了明家,她會不恨我們,不報復我們?”</br>  “只要做的隱晦一些就好。明和平自有法律制裁,與我們無關。”</br>  “你布局這么多年,不恨明家嗎?”</br>  郁寒之握著杯子的手指收緊,沉聲說道:“當年事發時,她還只是一個小女孩,這事與她無關。好了,這事到此為止,不用多說。”</br>  “是。”郁云停欲言又止,他哥對明煙的態度太奇怪了。</br>  明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作天作地,還無腦,要是他哥對明煙上了心,那郁家就沒有安生之日了。不行,他一定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br>  郁寒之上樓回到房間,打開視頻,看著明煙抱著一只半人高的雪白大熊,賣萌的可愛模樣,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隨即很快丟了手機,看著外面深濃的夜色,眉眼染上一絲冷意。</br>  *</br>  一連數日,明煙每天都給郁寒之發信息,有時候是視頻短片,對方很少回,偶爾回也是“嗯”、“哦”、“好”等字眼,就沒有超過三個字的,比起當初她倒追藍熹時還要冷。</br>  明煙也沒有氣餒,郁寒之偶爾回復一兩個字都是極好的訊息。</br>  她趁機將手上閑置的值錢東西全都處理掉,換了100多萬的現金,加上之前賣包的錢,買了一套精裝小公寓,放在了彩月的名下,托她打理。</br>  買完小公寓,明煙基本身無分文,但是內心的大石終于落下,就算日后明家敗落,她有瓦遮雨,有地可住,其他的可以慢慢解決,她爸若是真的觸犯法律,她也一定等他出來,為他養老送終。</br>  很快就是南城的春夏慈善晚宴,明和平作為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從來不參加,只讓明煙去露個臉,隨便砸點錢意思一下。今年因收養了華姿,加上明煙整日說著風水問題,要行善破災,念叨久了,明和平也就信了,咬牙砸十座希望小學。</br>  晚宴上大多是以拍賣為主,拍賣所得盡數捐贈。明煙有意要幫明和平放血,挽救他岌岌可危的名聲,便帶著華姿進收藏室挑選古董。</br>  “你自己隨便挑一個,明兒的晚宴上以你的名義拍賣捐贈,到時候讓爸公布一下你的身份,你也算是正式進這個圈子了。”明煙指了指滿室琳瑯的藏品。</br>  “在慈善晚宴上公布?”華姿愣了一下。</br>  明煙也覺得急了點,但是目前過的每一天她都心驚膽戰,這事還是早點公布為好。</br>  “我的生日宴剛過,多事之秋,明家不宜再辦第二次宴會,只要你慈善晚宴上砸的錢夠多,出了風頭,往后那些聚會活動自然有你一席之地。”明煙淡淡地說道。</br>  華姿點了點頭,自去挑選此次拍賣的收藏品。</br>  明煙想了想,拍了一堆收藏室的圖片發給郁寒之,然后問道:“明晚的慈善晚宴你也去嗎?快幫我挑選要拍賣的藏品。”</br>  郁寒之很快就發來語音,聲音低沉:“第一張圖的清代粉彩花卉瓶不錯,第三張圖的玉雕梅花臂擱也不錯。”</br>  明煙見他只是看圖就能分出朝代和材質來,雙眼微微發光,郁寒之居然還會古董鑒賞。</br>  明煙將他點名的粉彩花卉瓶和梅花臂擱都拿了,然后又拿了看起來像是一套的玉雕梅花筆筒,發了一個小視頻過去。</br>  “那我就選這兩樣啦,明晚等你喲。”明煙笑盈盈地說道。</br>  郁寒之看著視頻里笑容嫵媚的小姑娘,見她不僅拿了臂擱和粉彩花卉瓶,還拿了配套的玉雕梅花筆筒,目光微深,修長的指尖落在手機屏幕上,發了一個“好”過去。</br>  臨平拿著厚厚的文件進來,見郁寒之的手機屏幕上的圖片,微微吃驚道:“先生,這不是你一直在高價求購的幾樣古董嗎?”</br>  郁寒之點了點頭,唇角勾起冷峭的弧度:“明晚的春夏慈善晚宴,你安排一下,這三樣必須全部拍下。”</br>  “是。”臨平應聲道,“我們跟明氏的合作已經進入了第三階段,隨時都可以撤資,斷明氏的資金鏈,進行收購案。”</br>  郁寒之看著微信上明煙的頭像,沉聲說道:“先收集明和平的罪證,移交有關部門,收購案暫緩。”</br>  臨平微微吃驚,收購案暫緩?為了讓明家上套,他們投入了上億的資金,此刻要是不撤資,不斷明氏后路,想要明氏破產就失去了先機。</br>  “那先生的意思是,繼續投入資金嗎?”臨平斟酌地問道。</br>  “投。”郁寒之沉聲說道。</br>  *</br>  “你在跟誰說話?”</br>  明煙美滋滋地收起手機,回頭就見華姿站在她身后,面無表情地抱著一個半人高的翡翠玉佛。</br>  “你走路沒聲音呀,嚇死我了。”明煙緊緊地抱住自己選的三樣古董,小心臟嚇得險些驟停,要是摔壞了,她怎么去見郁寒之,這些都是郁寒之選的。</br>  華姿余光掃到一個“郁”字,臉色微白,是郁寒之,明煙旁的本事沒有,對付男人有一套,能哄得人不知東南西北,也能翻臉無情。</br>  不知道明兒的慈善晚宴,郁家養子會不會去,她要想辦法讓郁寒之看清明煙的真面目。</br>  “是你跟人聊天太入迷了。”華姿看著她選出來的三樣古董,問道,“你一下子拍賣三件,明叔會心疼的吐血吧。”</br>  “你這一件有我三件高,很有眼光嘛。”明煙輕笑一聲,抱著就走,將鑰匙丟給她,“出來把門鎖上。”</br>  華姿攥緊手里價值連城的鑰匙,看著明煙肆意歡快的背影,險些把嘴唇咬破,她最討厭的就是明煙的肆意和大氣。</br>  追男人她大大方方地追,視金錢如糞土,不知人間疾苦,收藏室的鑰匙也隨手丟給她,她肆意揮霍的一切都是她以前求而不得的。</br>  即使現在她做了明家小姐,也小心謹慎,下意識地看人臉色,將人心揣測再揣測,學不來明煙那樣的造作。</br>  她跟明煙注定做不了好姐妹。</br>  晚宴在第二天的晚上,由藍家主辦。</br>  明和平這人一心鉆錢眼里,怕外面的女人都謀他家產,寧愿在外面養小情人,也不愿意正兒八經地再婚,自然也就沒有當家主母幫他在圈內走動,打點子女的諸多事情,更別提籌辦晚宴。</br>  于是南城每年的重要宴會,基本都是由其他幾家輪流主辦,大家自動無視了明家,背地里還要拿出來鞭尸嘲笑一番。</br>  畸形的家庭環境也養成了明煙嬌蠻的性格,家里基本都是明煙說了算。明煙圈內名聲極差有一半是因為家庭原因。</br>  “大小姐,這種晚宴真的要帶我去嗎?”彩月急急忙忙地跑到明家來,以為明煙找她有什么大事,結果發現是要帶她參加晚上的慈善晚宴,連連擺手,有些自卑地說道,“我不行,我沒參加過,又不是參加公司的年會。”</br>  慈善晚宴聚集南城所有的名流,一般沒有財力的人都去不了,這晚宴是要砸錢的。</br>  “去見識一下嘛,你幫我拿包。”明煙見她嚇的臉色都變了,彎眼笑道。</br>  “拿包可以。”彩月松了一口氣,見明煙在衣櫥里選衣服,說道,“剛才我上樓的時候,看到華姿在挑禮服,選了白色的小禮服,還蠻好看的,大小姐,你怎么不下樓去選禮服?”</br>  以往參加晚宴,明煙都會找熟悉的品牌方到家里來挑選禮服,從不穿穿過的禮服。</br>  她爸收養華姿之后,她有意想將明家的一切都還給華姿,便將司機、造型師、品牌商等等所有的一切關系都交給了華姿,買小公寓也是變賣包包和首飾換來的錢,不像以前那樣花錢無度。</br>  “讓她選吧,你幫我把這串星月鉆石項鏈給她,免得讓人看輕了我明家。”明煙將首飾盒里的鉆石項鏈拿出來遞給彩月。</br>  “大小姐,你的首飾只剩兩三樣了,這條鉆石項鏈是最好看的。”</br>  “去吧,快點,我們再磨蹭都要遲到了。”明煙笑道。</br>  彩月沒轍,送了鉆石項鏈回來,就見明煙已經挑選了一款琥珀色的大裙擺長裙,清新的露肩款,露出漂亮的蝴蝶鎖骨和肩頸線。</br>  明煙以往多穿紅色和黑色,走的是冷艷路線,第一次穿這個顏色,透出幾分小女人的精致和嫵媚來。</br>  “好看嗎?”明煙將如海藻般微卷的長發用鉆石小發夾別好,明媚皓齒地笑道。</br>  這個顏色跟郁寒之的那個黃田玉章是同一個顏色,只是顏色較淺,夢里郁寒之是一個極為念舊的人,穿這個顏色一定會博得他的好感。</br>  彩月連連點頭。到最后,明煙給彩月也選了一件裙子,見時間差不多了就帶著拍賣品下樓去。</br>  華姿穿著白色的禮服,落落大方,長發及腰,清新脫俗,極抓眼球,不愧是男人眼中的白月光女神。</br>  “為什么要給我鉆石項鏈?”華姿見她戴的是水滴形的項鏈,雖然勝在造型精美,卻不夠貴氣,顯得小氣了點,不如她戴的星月鉆石項鏈。</br>  “今晚你是主角,我跟你不合是一回事,但是也不能讓外人看我們明家的笑話。”明煙卷翹如小扇的睫毛眨了眨,露出一個完美弧度的笑容,“你要是臉上無光,我也就臉上無光了,懂?”</br>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希望華姿能懂。</br>  華姿點了點頭,看向穿著明煙裙子的彩月,冷淡地說道:“彩月也去?”</br>  “我,我幫大小姐拿包。”彩月急急忙忙地說道,在華姿的目光下有些自卑地低下了頭。</br>  從小到大,華姿都清高傲氣的很,現在被明家收養,比明煙還要氣盛,不好相處。</br>  “走吧。”明煙拉著彩月,率先坐上了車。</br>  車輛一路朝著慈善晚宴的場地。</br>  明煙來的不早不晚,正好掐在了7點50到了晚宴的會場。</br>  藍家辦事極為的周全,大廈下鋪著紅毯,有專門的禮儀小姐接待,大廈的巨屏廣告牌上也播放著慈善晚宴的字樣,不少記者都守在紅毯外,辦的很是隆重。</br>  晚宴在18樓。</br>  明煙下了車,帶著華姿和彩月走紅毯進入大廈。</br>  “明煙,你終于來啦?這些天你怎么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微信把我們拉黑,電話也不回。”趙嬌和孫媛媛等人原本在晚宴入口處跟幾個世家公子哥談笑風生,余光瞥見明煙,連忙上前來。</br>  “哎呀,明煙,你怎么戴這么小氣的項鏈,明家是要倒閉了嗎?寶石項鏈都買不起了?早說我送你幾串啊。”</br>  “媛媛,明煙戴什么都好看,你看出門還帶兩個女傭呢,多氣派。”</br>  華姿和彩月臉色發白。</br>  明煙一雙波光瀲滟的大眼睛掃過出聲譏諷的幾個名媛,微笑道:“我天生麗質,不戴項鏈都好看,不像你們,需要這些華衣珠寶來裝飾,還有,譏諷嘲笑別人不會讓你們顯得更高貴,堵在晚宴門口也不是名媛小姐的做派。”</br>  趙嬌、孫媛媛等人氣得當場臉都黑了。</br>  “明煙,你長得美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如今的名聲誰敢娶你回家,恐怕只能嫁給郁家那個無權無勢的養子了。”趙嬌冷笑道。</br>  “就是,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跟郁家養子的丑聞整個南城都知道了,你還妄想嫁到藍家去嗎?”</br>  “明煙,要不,你嫁給我得了,我不在乎你跟郁家養子的事情。”幾個紈绔子弟笑嘻嘻地靠過來。</br>  郁寒之和郁云停到的時候,就見穿著琥珀色長裙的明煙被一群男男女女圍住了,不偏不倚正好聽到了最后一句。</br>  郁寒之薄唇抿起,斯文俊雅的面容閃過一絲的冷意。</br>  “怎么這么熱鬧?”郁云停懶洋洋地開口,笑道,“你們在外面開慈善晚宴呢?”</br>  “郁少來了。”</br>  “郁少,我們跟明煙開玩笑呢,說她戴的項鏈太廉價,她就急了。”趙嬌嗲聲說道,“明煙一貫就是這么嬌氣,不過,要是她以后嫁給你干哥哥,就不能這么大手大腳地花錢了,現在節省點是對的。”</br>  “她這衣服也是過季的吧,去年秋款。”孫媛媛也陰陽怪氣地加了一句。</br>  “聽說你爸為了一個項目現在周轉不靈,向我爸借錢呢,明煙,你要是甩了郁家養子跟我在一起……”</br>  明煙抬起漂亮的小臉,冷冷看向說話的鄧家少爺,正要反唇相譏,手腕被男人握住。</br>  郁寒之一身灰藍西裝,英倫風的格子西裝襯的他越發白皙俊雅,斯文禁欲,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著獨特的男人味。</br>  男人看了一眼身后的臨平,臨平將此次帶來拍賣的古董錦盒拿出來。</br>  一邊的郁云停微微皺眉,他哥想干嘛?這古董項鏈價值幾千萬呢。</br>  郁寒之打開古董項鏈的盒子,一條璀璨的藍寶石項鏈靜靜地躺在紅色的絲絨盒子里。主鉆流淌著幽藍深邃的光澤,細鉆圍繞著主鉆,整條項鏈眾星拱月,美的不可方物。</br>  男人看向明煙,低沉性感地說道:“低頭。”</br>  明煙感覺對方修長的手指穿過她層層的發絲,輕巧地取下她的水滴項鏈,然后將那條藍鉆戴在了她的脖子上。</br>  明煙覺得脖子一沉,眾人倒吸一口氣,一邊的華姿五指攥緊,臉色發白。</br>  “這是給我的嗎?”明煙偏頭,巴掌大的小臉閃過一絲驚喜,看向郁寒之。</br>  郁寒之淡淡點頭,然后伸手握住她的手,帶她入場。男人身形頎長,面容俊雅沉穩,不廢一個字,絕殺。</br>  “郁少,明煙脖子上的項鏈是不是之前芝加哥拍賣以出去的繁星?”</br>  “郁少,你哥到底什么來頭?這項鏈價值幾千萬吧?”</br>  “郁少,這項鏈是你們這一次捐贈的物品嗎?怎么被郁寒之送給明煙了?”</br>  ……</br>  公子哥們將郁云停圍住了,趙嬌、孫媛媛等人臉色發白,怎么可能,郁家養子怎么隨便就拿出如此價值不菲的鉆石項鏈,而且居然還當場送給明煙了?這怎么可能?</br>  郁云停臉色鐵青,他怎么知道他哥會把繁星送給明煙。他哥的心思他一向猜不透。</br>  “我覺得大小姐跟郁家少爺真的好般配呀。”彩月發出磕cp的花癡聲音。</br>  “進去了。”華姿冷冷看了她一眼,嘴唇咬的發白。</br>  明煙跟著郁寒之進了晚宴場地,突然輕聲叫道:“哎呀,這是拿來拍賣的項鏈吧,你送給我了,拍賣怎么辦?”</br>  “無妨,我讓臨平回去再取。”郁寒之淡淡地說道。</br>  臨平?郁寒之最得力的心腹?</br>  明煙波光瀲滟的雙眼微微一轉,笑道:“不用啦,我就戴一會兒,等會就還給你。”</br>  “不用,送出去的東西沒有要回來的道理。”</br>  這么財大氣粗?明煙微微咂舌,噗嗤笑出聲來,趙嬌孫媛媛她們估計會氣死吧。</br>  “笑什么?”郁寒之見她笑得花枝亂顫,不自覺地放慢了步伐,眼底的寒氣也消散了幾分。</br>  明煙抬眼,笑道:“我高興呀,沒有想到你會護著我,打他們的臉。”</br>  郁寒之聞言,目光微深,低聲問道:“這些年,沒有人護過你嗎?”</br>  “我媽生下我沒多久就去世了,我爸一心賺黑心錢,從來想不到這一點,從小到大,我都是砸錢籠絡人心的,以前也沒有這么多人討厭我,前段時間我跟你的事情爆出來之后,她們都跑來嘲笑我,我就把她們全拉黑了。”明煙笑盈盈地說道,“所以,我幾乎得罪一個圈子里的人了。”</br>  以前的明煙為了可笑的虛榮,砸錢籠絡人心,身邊自是聚集了一群小姐妹,如今她不愿意自欺欺人了。</br>  郁寒之聞言,薄唇微抿,緊緊握住她的手,沒有松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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