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美麗的手機響了，她拿起手機一看，不對，是自己的另一個手機，程千里昨天送自己的那個手機響了。
    預感到自己可能會講臟話，張美麗一邊接聽了程千里的電話，一邊向樓梯間走去。
    “謝謝你用了我幫你開的手機卡。”程千里說。
    “我惹不起你啊，我要是不用的話，你會煩死我的。對了，你給這個號碼存了十萬塊錢的話費？你是怕我交不起電話費導致號碼欠費停機從而找不到我嗎？”張美麗說。
    “給你花錢還需要算計著花嗎？我只是隨手交了兩年的。”程千里說。
    “這么多話費夠我用二十年的了。”張美麗說。
    “小錢兒，不用放在心上。對了，中午一起吃飯。”程千里說。
    “要不要天天見面啊！你不煩我，我煩你啊！”張美麗說。
    “飯總是要吃的吧？我們一起吃還省糧食。”程千里說。
    “一起洗澡我也沒見會省水，還一起吃飯會省糧食……你們兄弟倆這都是一些哪里學來的理論啊？”張美麗問道。
    “我吃不了幾粒米，菜基本扔掉，你在的話，菜就都是你的了。”程千里說。
    “你當我是濕垃圾處理器？”張美麗問。
    “日料，你公司樓下那家，可以嗎？”程千里問。
    “那家是自助，五百九十九一位，像你這種吃不了幾粒米的家伙為什么要去吃自助？”張美麗說。
    “有你啊，你在就能攤薄成本了。”程千里說。
    “你昨晚還說我胖，今天就要帶我去吃自助，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善變啊！”張美麗說。
    “姐姐，跟男人認真你就輸了！”程千里說。
    “不吃！”張美麗說。
    “多吃點兒蛋白質對身體好，周末，來醫院復診。”程千里說。
    “我還以為你放棄我這個病人了呢，都準備去掛協和的號了。”張美麗說。
    “協和的專家號很難掛的，來弟弟這里吧，專家等著你。”程千里說。
    “我再去的話，你得收我的醫藥費。吃你的，喝你的，穿你的，用你的，再蹭個醫生，這樣不好。”張美麗說。
    “你的錢留著吧，給自己多準備點兒嫁妝，嫁妝多，底氣足。”程千里說。
    “我有錢，你家收費再高我也是付得起的。”張美麗說。
    “我是支持男女平等的，不過，有我在，我是不會讓你花錢的，你就當我是小男子主義吧。”程千里說。
    “謝謝程公子買單！”張美麗說。
    “中午一起吃飯。”程千里提醒道。
    “記得的。”張美麗說。
    “那先不打擾你工作了，十二點十分，你公司樓下見。”程千里說。
    “好。”張美麗說。
    掛斷了電話，張美麗剛要離開樓梯間，就聽見安娜的聲音從樓梯上方傳了下來：“妹子啊，開課吧，給姐妹們講講你是如何把四位少爺迷得神魂顛倒的。”
    “你們怎么在上面啊？”看到樓梯上方的劉翠西和安娜，張美麗的臉紅了。
    “我們來的時候，‘老地方’的煙味很大，于是，我們兩個就上了一層，沒想到，無意之中聽到了你和程家大少爺的電話。程董已經是你的掌中之物了吧？”說著，安娜拉著劉翠西從樓上走了下來。
    “我感覺我是他的掌中之物。”張美麗說。
    “不說先來后到，只講人的話，你更喜歡程千里吧？”安娜在張美麗的耳邊低聲問道。
    “我還是喜歡明昊，千里他就是一個跟哥哥搶玩具的孩子。”張美麗說。
    “孩子？千里在其他人面前可是很成熟的，他也就是在你面前撒嬌、賣萌、裝可憐。”劉翠西說。
    “我不搭理他嗎？我挺作的了，就差把他辦了，可他還是不討厭我，我也沒有辦法。”張美麗說。
    “你可千萬別把他辦了！他要是讓你對他負責的話可怎么辦？”安娜說。
    “放心，我下不去手，再說，我很喜歡明昊的，我不想辜負了他。”張美麗說。
    “當初，他要是把明昊撬走了，還沒這么多事兒了。其實，我覺得，楊墨和應一新也還行。”安娜說。
    “唉，不對啊，你們兩個來這里‘開會’不帶我？你們在商量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張美麗問。
    安娜在張美麗耳邊低聲說：“那個姓黃的，仗著自己是楊墨的人在公司里橫著走，到處挖墻角，已經挖到我們頭上了，我們在商量怎么搞死他。”
    “他想讓我去當主播來著，被我拒絕了。”張美麗說。
    “楊墨要是找你，你能跟他說說嗎？讓那個姓黃的不要打著‘高額補助’的旗號去別的部門挖人。招到合適的人很難的，留住老員工更難。”安娜說。
    “你去哪里都行，千萬別去姓黃的那家伙那里，我擔心他占你便宜。人以群分，楊墨的好哥們估計花花腸子不少。”劉翠西說。
    “去哪里都行？那來我這里行不行？美麗拉集采的能力太強了！哈哈哈哈哈！”安娜拍著劉翠西的肩膀大笑道。
    “你能不能不要想著用美麗賺錢？”劉翠西白了安娜一眼。
    “他們愿意！就算美麗像你這樣白他們一眼，他們也愿意采購咱們公司的這一‘福利’。”安娜說。
    “我不會離開翠西姐的。”張美麗表了忠心。
    “我不給你養老啊！如果，你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我歡送你走。”劉翠西說。
    “翠西姐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我哪里都不去！再說，我剛來多久啊，椅子都沒坐壞呢，我才不走呢！”張美麗說。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許家的女人都很執著啊！”安娜笑道。
    “我回去工作了。”說著，劉翠西拉開防火門，走了。
    “美麗。”安娜一把摟住了要離開的張美麗的脖子，在她耳邊低聲說：“下個月，幫姐姐做個集采唄！”
    “我問問明昊吧。”張美麗說。
    “明昊要是肯，早就做了。你試試別人，例如，應一新，應氏集團人多、錢多、黃金單身漢多。”安娜說。
    “你們不是也熟嗎？通過我的話，提成可就給我了。”張美麗說。
    “我跟他提過，他說自己不管公司業務，做不了主。”安娜說。
    “我跟他提，他就管公司的業務了？”張美麗問。
    “如果，他也是這樣回復你的話，你可以說你去問問陳凱文，看他穩不穩得住！”安娜說。
    “太狠了吧？為了幾萬塊錢提成，把陳凱文搬出來？”張美麗一臉黑線。
    “幾萬塊？說不定會是六位數。”安娜笑道。
    “錢真難賺啊！”張美麗感嘆道。
    “幫姐姐問問嘛！”安娜撒嬌道。
    “好，我一定幫你問問。”張美麗說。
    “美麗最好啦！我的KPI就靠你了！”安娜說。
    “安娜姐！不認識我之前你的KPI不也完成得好好的嘛！”張美麗說。
    “你不知道我之前有多辛苦！現在有捷徑可走，我為什么還要爬坡？”安娜說。
    “你這思想落后了啊！”張美麗笑道。
    “姐姐我積極著呢！”說著，安娜看了一眼手表，說：“你和我親愛的大客戶約了幾點啊？快去補個妝吧，漂漂亮亮地去約會。”
    “約什么會啊！那個破孩子要來吃咱們樓下那家日料，我要是不一起去的話，他再上樓來鬧，惹不起啊！”張美麗說。
    “他好不容易不像之前那樣浪了，咱們一定要幫他保持住現在的正常狀態，陪吃就陪吃吧，胖點兒也沒事兒。”安娜說。
    “一起唄！”張美麗一把抓住了安娜的胳膊。
    “又不是拍片子，不需要燈光，我就不去了。”安娜笑道。
    眼看著就到午休時間了，直播部的一個小姑娘跑來問張美麗關于這周末他們在街頭直播的場地問題。
    “有三個商場和兩個商業街隨時能提供場地給我們，具體地址我剛剛發郵件給你們了。”張美麗說。
    “那五個地方有點兒偏遠呢，有三環里的場地嗎？”小姑娘問。
    “你們要是指定場地，而且是繁華地段的話，是要提前預約的，今天是周二，時間有點兒倉促呢。”張美麗說。
    “麻煩姐姐幫我們在三環里找個商場唄！”小姑娘說。
    “好，我問問，下午給你消息。”張美麗說。
    “那麻煩姐姐啦！”說著，小姑娘跑了。
    “東四環的商場他們嫌偏遠？他們是住在一環里嗎？”隔壁同事開著她的辦公椅第一時間趕來吐槽。
    “幸好不用我們提供餐食，要不然，還得對你的菜單挑三揀四的。”張美麗笑道。
    “愛吃不吃！他們的預算那么少，事兒倒是挺多。”同事說。
    “他們把預算的大頭兒拿去請小明星了，為了拉人氣，沒有辦法。”張美麗說。
    “你快點兒問問吧，看三環里哪里還能在周末給你擠出個地方來。”說著，同事開著她的辦公椅走了。
    張美麗打開通訊錄，給三環里的商場挨個兒打電話。
    此時，穿得格外隆重的程千里站在張美麗公司樓下，眼睛死死盯著大門，生怕張美麗像昨天那樣，趁他不注意悄悄溜走。
    “張小姐是個守信又守時的人，她會來的。”見程千里等得有些焦急，程昱忙安慰道。
    “她晚了五分鐘了。”程千里抱怨道。
    “你們以后的日子還長，不差這五分鐘，張小姐可能有些忙。”程昱說。
    “怎么不差這五分鐘呢？我都錯過她二十四年了，這又少看她五分鐘，不，都六分鐘了！”程千里的情緒漸漸不穩。
    “放輕松，放輕松，您，您看！張小姐！”見到張美麗從大門里跑了出來，程昱激動得指著張美麗大聲叫道。
    程千里忙迎了上去，瞪著眼，嘴上抱怨著：“你遲到了六分鐘！你知不知道我很忙的？你知不知道這六分鐘我能賺多少錢？”
    少爺呀！你明明滿心歡喜，嘴能不能跟著心走？不要那么賤，行不行！程昱掩面，被自家少爺氣得不想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