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系憨女 !
第56章
是她……是她,聽到聲音,柳云嫣就知道是她來了,看著卷發(fā)少女慢慢走近,她全身的肌肉緊繃到不自覺地開始抽搐,掩在袖子里的手瞬間成爪,死死地?fù)缸〈笸龋弁醋屗恢劣诒粵坝慷鴣淼目謶纸o淹沒。
梗著脖頸,看著這張略顯稚嫩的臉,天然含笑的眸子,幾乎跟前世三百多歲的韓家傻子是一模一樣。看到她,那些被柳云嫣強(qiáng)埋進(jìn)神魂深處的不堪記憶又瞬間破土而出。
前世她偷襲韓家不成,被禁錮了神魂,囚禁了起來。她夫君殷臻聞信趕來的時候,被韓家絲毫不留情面地拒于門外。礙于韓穆琦,他也只能無奈候在門外。那時的她聽聞殷臻來了,還心存幻想,可是等了一天、兩天都不見人來救她,也就隱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直至她師尊清凌真君帶著無極宗的人到了,她才有機(jī)會重見天日。可韓家也給天衍宗去了信,見天衍宗的天竹老鬼親自駕臨為韓家主持公道,她就知不妙。
果然因為證據(jù)確鑿,她無從抵賴,殷臻被趕回來的韓穆簫再三逼迫,只能當(dāng)眾親手廢了她的修為,震碎了她的丹田和靈根。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只承認(rèn)他那么做完完全全是為了給天衍宗一個交代,而不是為了韓穆琦,為了韓家……
她成了廢人之后,殷臻想要帶她回萬劍宗,可韓家不知進(jìn)退,甚至得寸進(jìn)尺竟咬死不放人。韓穆簫更是逼得殷臻出了手,可惜啊,他太不自量力了,不出百招就差點被她夫君廢了本命法寶。
正在她快意于韓穆簫元嬰修為要不保之時,哪想突然出現(xiàn)一根碧綠色藤枝立時就將韓穆簫卷離了危險地,她夫君瞬移想阻住去路擒住韓穆簫,可剛閃身便被一根藤鞭抽得從空中摔落了下來。
她一看日頭就知那個點是韓家傻子吃完午膳出來遛彎消食的時候,果然一扭頭就見傻子腆著肚子,一手叉腰一手握著碧綠色的藤鞭慢慢走近,無知無畏地指著殷臻的鼻子兇巴巴地問道,“誰讓你欺負(fù)我家簫簫的?”
殷臻不答,只是提劍盯著她,傻子也絲毫不懼,摸著肚子看向他,后她也沒注意是誰先動的手,二人幾乎是瞬間戰(zhàn)到了一起。
底面的那些記憶是她根本就不敢去回憶和面對的,殷臻,一代天才修士幾乎是被碾壓,藤鞭抽得他神魂震蕩,讓伺機(jī)在一旁的韓穆簫逮到了機(jī)會,提及韓穆琦于他的恩,以及韓穆琦的慘死。
柳云嫣還以為殷臻已經(jīng)放下了,豈知韓穆簫只是三問就引發(fā)了他心魔橫生,原就神魂不穩(wěn),后更是雪上加霜。當(dāng)離蟬劍劍尖逼近她的時候,她才知道她錯了,錯得離譜,想著最后再看他一眼,哪知他右手一反,竟當(dāng)著她的面,讓她親眼看著他自斃元嬰。
殷臻自斃元嬰后,她痛徹心扉,想隨他一起走的,可惜那時她神魂被禁錮已身不由己,最后她是怎么死的?
噢,對,她是活生生地被韓家傻子用藤鞭鞭撻至魂飛魄散……
“啊……,”記憶不停地在腦中回放,漸漸地眼前的這個少女與前世那個傻子重合,柳云嫣終于扛不住了,雙手緊抱著頭,慢慢地癱軟在地,失聲哭求:“嗚嗚……放過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好痛……”
什么情況?韓穆薇一臉懵逼地看著癱在地上好像被家暴至精神異常的柳云嫣,說好的霸道總裁呢,哪去了?眼前這人確定是原文中那個頂著一張白花臉,行著霸王事的女主?寧可我負(fù)天下人,不允天下人負(fù)我的氣概就是這攤爛泥樣兒?
韓穆薇咽了咽口水,緩了緩,才扭過頭去看向不遠(yuǎn)處的那二三十個人:“你們可都是親眼看到的,我什么也沒做,是她自己突然發(fā)瘋。”她收斂筑基期的威壓,也好讓他們都瞧瞧。
就連站在韓穆薇身后的韓穆簫都是一臉的不明所以,只以為這個姓柳的在裝瘋賣傻,緊皺著眉頭盯著她細(xì)看,可又找出一點異樣。
那領(lǐng)頭的蒼白臉這會終于可以抬頭了,身子一松,后小心翼翼地說:“她這樣子應(yīng)該是心魔纏身,”看身形,那丫頭年紀(jì)不大,哪來的心魔,難道是裝的?可看樣子又不像。
“心魔?”韓穆薇不樂意了,她這個路人甲都沒心魔,這柳云嫣能有什么心魔?再說就以她自私自利的性子,怎么可能會有心魔?
“薇薇兒,我就說她怕你,你還不信,”小天菩現(xiàn)在只恨自己還沒成年,不然就可以趁著柳云嫣心神不穩(wěn),窺視她的神魂:“她一見到你,神魂都在打顫,這已經(jīng)不是怕了,而是極度的恐懼。”
就不知道薇薇兒到底對她做了什么?可是這樣一想更不對,薇薇兒五歲,它就與她簽定了共生契約,她做了什么事情,它一清二楚,那這個柳云嫣是怎么回事?
“難道我長得像她舅媽?”韓穆薇猜測著,但又覺不是,她可是知道原文中柳云嫣筑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回螺洲滅了她舅媽一家,腦中閃過一個不太可能的原因,后垂首細(xì)細(xì)打量著還抱著頭恨不能把自己團(tuán)成一團(tuán)的柳云嫣,心想著:“要不就是換了人穿越?”
“不對,她認(rèn)識你,”小天菩提醒道:“她的神魂有奪舍的跡象,但卻與這副肉身極為契合,”坐在韓穆薇神府中,它緊擰著眉頭思慮,右手下意識地揉搓著自己的下巴:“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神魂本就是這副肉身的。”
“什么意思?”韓穆薇有些不明白了,神魂本就是這副肉身的,那還要奪舍干什么:“你說清楚。”
柳云嫣怯怯地抬眼偷瞄韓穆薇,又立馬收回去,幾次來回,后眼神定在了韓穆薇的發(fā)上,那里好像少了什么東西,一根碧綠色的藤鞭在眼前一閃而過,她全身骨頭不禁一顫,急忙看向韓穆薇的手,后才松了一口氣:“你……你把你的菩神鞭收起來真好,我好怕它。”
鞭子?韓穆簫三人不禁互相對視了一眼,原來她真的意在十三。
“菩神鞭?”小天菩不由得驚叫:“她怎么知道用天菩的分藤煉制成的鞭子叫菩神鞭?”它的傳承記憶中有關(guān)于菩神鞭的記載,可是它們天菩一族已瀕臨滅絕,菩神鞭只存在于傳說,而薇薇兒也有了更好的本命法寶,這界根本不可能有菩神鞭。
韓穆薇聞聲,抱著小九兒的手微微一頓:“菩神鞭,那是什么?”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書中她活到了一百三十四歲還好好的:“菩菩,那年你要是沒遇到我,你會離開天衍宗嗎?”
“當(dāng)然,”她能想到的,小天菩自也會想得到:“我原就打算好第七次花期之后,便帶著我的本體離開天衍宗,去找共生主人的,哪知會遇上了你?”看來它跟薇薇兒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心情頓時美得冒泡。
“你說過如果書中的我有你,就能慢慢補(bǔ)齊神魂,可以修煉,”難道原文中的她之所以能活到一百三十四歲,是因為她有修煉?
“薇薇兒,你要清楚一件事情,這是個真實存在的世界,”小天菩已經(jīng)把所有的事情都捋了一遍:“我剛說的神魂本就是這副肉身的,這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證實了。”
“重生?”韓穆薇有些不敢置信,這運氣得多糟糕才會穿越后又重生?她腦中多了那么一點記憶,心就不純凈了。而柳云嫣可是有兩世記憶,更何況看她這情況,很有可能上一世還不得好死,這影響的可就不單單是心境了。
“可以這么講,”小天菩點首:“未來的神魂不知因為什么原因重回了過去,吞噬了她現(xiàn)在的神魂,這就能解釋為什么有奪舍的痕跡,但神魂卻能與肉身極為契合了。”
“所以,”韓穆薇用舌尖剔了剔牙,還是有些發(fā)懵:“我前世是個大佬?”能把爽文霸道女主嚇得精神失常,不是大佬是什么?
“她沒有菩神鞭?”一股清寧之氣慢慢的撫平柳云嫣的心魔,她也漸漸地清醒了過來,立馬將一直往她袖子深處躲的小灰灰收進(jìn)了靈植空間,后爬了起來,強(qiáng)逼著自己抬首看向離她兩步遠(yuǎn)的卷發(fā)少女:“你……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她沒有菩神鞭,對了,前世那個傻子的頭上一直纏著一根碧綠色的菩藤,而眼前這人沒有,那是不是意味著她還沒有契約神植天菩?
“一個你很怕的人,”對嘛,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女主,要是眼神不躲閃那就更好了:“我還以為你是屬鼠的呢,”韓穆薇輕撫著懷中的小九兒,抬眼笑瞅著她:“被我的貓兒給嚇著了。”
原文中的女主可不是小白花,生性陰狠,行事毒辣且雷厲風(fēng)行,未達(dá)目的不擇手段也是常有的事兒。看文的時候感覺是很爽,畢竟在修仙界這樣的人才能活得長久,可是后來柳云嫣對韓穆琦做下的事,卻讓她深覺那文變了味,只剩下為毒而毒了。
只是不知道柳云嫣前世經(jīng)歷了什么,讓她不但行事變得如此畏縮,就連脾性都有向小白花發(fā)展的趨勢,當(dāng)然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還是一樣的不擇手段。
柳云嫣的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沒有菩神鞭,那她又何懼她呢,強(qiáng)扯著嘴角,一臉興味地說:“老鼠?”看向卷發(fā)女子懷中的那只小黑貓,眼中亮色一斂,頓時心中極為酸澀:“九幽幻翎貓,姐姐好運氣。”
“我運氣還不錯,”韓穆薇垂首摸了摸小九兒的腦袋,絲毫不在意盯著她的那些熱辣的眼神,筑基期的威壓直接鎮(zhèn)壓,壓彎了他們的頭顱:“不過比你差了可不止一點,”她抬眼笑看著柳云嫣,聲音不低不高,剛好能讓在場的人都能聽到:“偷天尋寶鼠,只怕這蒼淵界也就只有那么一只吧?”
柳云嫣聞言腳下一個踉蹌,瞪著眼前的卷發(fā)女子,氣惱不已,見她面不改色,也只能憋著氣,強(qiáng)裝鎮(zhèn)定,后似不經(jīng)意地瞥了一眼那只小黑貓,含淚反駁:“什么偷天尋寶鼠?云嫣自知剛剛多有得罪,可姐姐也不能……”
“偷天尋寶鼠?”韓穆簫適時地出言打斷了柳云嫣的話:“怪不得你年紀(jì)小小,修為不高,卻能輕易地從紅楓林出來。”想到一路上她的邪性,他還真以為是天道眷顧她,原來是因為偷天尋寶鼠。
紅楓林?韓穆薇想著她是不是忘了什么,可一時又想不起來,不過現(xiàn)在事情挑開了,她也不準(zhǔn)備繼續(xù)待在這陪他們玩耍了,轉(zhuǎn)身看向韓穆琦三人:“這沒我們什么事了,走吧。”
韓穆簫扭頭看向海巖一群人,韓穆薇見他不動作,便順著他的眼神掃了一眼,后就拍拍他的肩膀,催促道:“走了,簫簫。”說完就像來時一樣,眼里好似只有路沒有人一般,她抱著小黑貓走在了前面,身后跟著韓穆琦三人。
“這位道友,”海巖見他們大剌剌地朝他們走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心有不甘,但瞧瞧這位卷發(fā)少女,又打不過,講理,好似也沒的講,在韓穆薇地逼視下,他終是乖乖地讓了路。
“這就是了,”韓穆薇對他們的識相表示非常滿意,笑言:“你們?nèi)f鬼門還有合歡門都是背靠無極宗的,那就是一家,我們天衍宗的就不在這妨礙你們處理家事了,告辭。”
這次韓穆琦他們離開,柳云嫣雖氣恨,但卻也不敢再胡亂攀咬了,就是沒摸到那位卷發(fā)女子的底叫她很是心焦。她雖沒有菩神鞭,但柳云嫣確定她就是韓家的那個傻子。
安全離開了日落崖,韓穆童就忍不住了,眼神一直在韓穆薇懷中的小黑貓身上打轉(zhuǎn),心中盡是蠢蠢欲動:“胖胖,我能不能摸摸它?”
她幼時撿到過一只凡種貓兒,喂養(yǎng)了好幾個月,結(jié)果一到春天它就跑不見了,她爹說貓兒是去找媳婦了,當(dāng)時可把她傷心壞了。現(xiàn)在想來,她爹說得太含蓄了。
“可以,”韓穆薇直接把小九兒扔給了韓穆童,扭頭開口就問:“你們怎么被柳云嫣纏上的?”之前在山坳里,她一收功,小天菩就與她說了崖頂上的狀況,今天要不是她剛好遇上了,只怕這三個都要留在這鐘曉秘境當(dāng)肥料了。
“說來話長,”韓穆簫現(xiàn)在還有些心有余悸,他們剛剛可就差點把命撂那邊了:“她纏了我們都三個多月了,旁敲側(cè)擊地打聽你的事,看六姐的眼神還特別古怪,我也說不清楚。”要不是那眼神里沒有愛意,他還真以為他家六姐男女通吃呢。
打聽她的事?韓穆薇現(xiàn)在越發(fā)確定柳云嫣不但穿越了,還重生了,看來前世她也不簡單,不然也不會讓柳云嫣這么惦記:“以后離她遠(yuǎn)一點,她就是一災(zāi)星,注孤寡,誰靠近誰倒霉。”
“已是深有體會,”韓穆琦想到一事,就忍不住多了句嘴:“以后不要再把藤枝纏在發(fā)上了。”她今天可是瞧得清清楚楚,之前柳云嫣怕就是在打聽小十三發(fā)上的那根藤枝:“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有預(yù)感她會活著走出秘境。”
“知道了,六姐,”韓穆薇抱著韓穆琦的胳膊,甩啊甩,笑看著天,長吹一口氣:“柳云嫣身上的秘密多著呢,她可沒那么容易死。”單就一個靈植空間,就可保她活命,除非那群人里有能禁錮她神魂的存在。
至于前世作為女主的柳云嫣怎么會死的?韓穆薇偷偷地臆想,估計是作者被讀者罵得坑文了吧,親媽都拋棄她了,死也是順應(yīng)現(xiàn)實,不得不說這個理由很符合邏輯。
“傻樂什么呢?”韓穆簫見韓穆薇一臉的傻樣,自顧自地笑著,不由得有些好奇:“你跟柳云嫣是怎么認(rèn)識的?”胖胖跟柳云嫣可差著歲數(shù)呢,年紀(jì)又?jǐn)[在這里,兩人不可能是在外歷練相識的,這就叫他很是疑惑了。
“我也想知道她是怎么認(rèn)識我的?”韓穆簫瘦竹竿可不是好糊弄的,好在韓穆薇是心安理得,她可是實實在在費了老鼻子勁兒從她娘肚子里爬出來的,又吃了韓家五年的好東好西:“剛看著她好像很怕我的樣子,可我確定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呀。”
“不用再想了,”韓穆琦對于柳云嫣的異常,心里其實有了一點猜測:“她可能接觸過三生石之類的東西,見到了將來的某一個瞬間,所以她雖然認(rèn)識小十三,但可以看得出她對小十三知之甚少。”
在她看來接觸過三生石這類的東西,也并不完全是好事,雖然一定程度上可以趨利避害,但也很可能會影響心境。
那柳云嫣就是個現(xiàn)成的例子,因為一直執(zhí)著于那些還未發(fā)生的事,致使自己小小年紀(jì)就已心魔纏身,此生她堪破不了心魔,除非該修魔道,不然是很難成就大道的。
“也許吧,”韓穆薇對柳云嫣并不太在意,反正一開始從她不是傻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jīng)跳出了原文劇情,所以無論是柳云嫣還是殷臻或是其他什么人,她頂多稍微多關(guān)注一點,但卻并不懼他們:“接下來你們準(zhǔn)備去哪?”她現(xiàn)在最關(guān)注的還是旭日林。
“我們沒有目標(biāo),”韓穆簫看向韓穆薇:“胖胖你什么時候筑基的?”
“沒幾天,”對他們,韓穆薇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我就在日落崖下筑基的,不然也不可能出現(xiàn)的那么及時,既然你們沒目標(biāo),那就跟我走吧。”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這秘境內(nèi)可是會越來越不太平,貪得無厭會被演繹地淋漓盡致,誰都想借機(jī)撈一把快的,就連她也不例外,當(dāng)然她不會主動出手。
“行,”三人異口同聲,他們都很清楚越臨近秘境關(guān)閉,這秘境之內(nèi)就越躁動。
韓穆薇將小九兒收進(jìn)靈獸袋,就領(lǐng)著韓穆簫三人一路向東直奔旭日林。只是才走了兩日,他們就遭到了埋伏。
這日他們?nèi)肓舜袒绷郑琅f是飛快穿行。可是不到一個時辰,韓穆童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這種情況長這么大今日之前就出現(xiàn)過一次,那次他們歷練的小隊五人去只有兩人歸:“胖胖,我們回頭。”
韓穆薇正跑得起勁,聽到聲音急剎都往前沖了五丈有余:“什么情況?”
“有危險,我心抽疼得厲害,”韓穆童右手捂著心口,越往前面去,她的心抽得越厲害。
一路過來,韓穆簫和韓穆琦對韓穆童的這種直覺早已深信不疑,之前在紅楓林,要不是有她在,只怕他們早就遂了柳云嫣的愿,血肉喂了噬靈蟻了。韓穆琦上前扶著韓穆童,指下能感覺到她渾身都在顫:“小十三,我們改道。”
“好,”只是她話音剛落,就聞一陣若有若無的“嗡嗡”聲,韓穆薇急問:“什么聲音?”
韓穆簫閉目細(xì)聽,只兩息就忽地睜開雙目:“不好,是煌蛉蜂,快走。”
韓穆薇背起韓穆童,就朝著來路飛掠,煌蛉蜂她雖沒見識過,但卻聽說過,喜居槐林,尋花采粉,釀造的槐靈蜜不但口感極好,還是修士鍛骨的上佳之品,用它來釀鍛骨酒更是一絕。
只是這煌蛉蜂的蜂尾針卻是劇毒無比,凡人只要被它輕輕一蜇,立時便會沒命,修士倒是能撐個幾天,但取不到槐靈蜜解毒到最后也只有死路一條。
全力奔了一天,可身后那群煌蛉蜂還是緊跟著,韓穆薇就覺不對勁了:“向右,”小天菩提醒她那邊有條小河,它懷疑他們身上有沾了什么東西。
就在那群密密麻麻的煌蛉蜂要追上他們的緊要關(guān)頭,韓穆薇一行終于看到了小河。跳進(jìn)了河里,她立馬讓幾人換了法衣。也就是這會,她才發(fā)現(xiàn)韓穆童臉色發(fā)青,體內(nèi)靈力在慢慢地流失,雙目一縮,不好的預(yù)感就來了:“童童,你怎么了?”
“我沒事,”她只是拍死了一只落在胖胖法衣上的大屁股黃蜂。
“她被煌蛉蜂蜇了,”小天菩將之前的事說了一遍:“剛未免你分神,我沒及時跟你講,等會咱們還得回去。”
“好,”正好她想吃槐靈蜜,等煌蛉蜂徹底散去了,韓穆薇四人才露頭,上了岸。只是一上岸就聽到一聲媚笑:“幾位是去了刺槐林嗎?”
韓穆薇左手拉扯著受了傷的韓穆童,右手握著龍戰(zhàn)戟,看著來人,諷刺道:“你們腿腳倒是利索。”早就想到會有這么一刻了,恐怕他們在日落崖的時候就著了道了。
“還行,”蒼白臉海巖尖細(xì)的嗓音不改,領(lǐng)著十來個鬼魅慢慢靠近:“我們也不想的,只是這趟秘境之行咱們收獲太少,想要從幾位這化點緣。”
在看到卷發(fā)女未受傷時,他面上的神色就有些不好了,姓柳的丫頭還是靠不住,不是說在他們身上下了蜂卵嗎?
韓穆簫和韓穆琦持劍分別靜立在韓穆薇的兩側(cè),幫忙護(hù)著韓穆童,對上這么多人,兩人面上也不見絲毫怯意。
“胖胖,你放開我,”韓穆童知道要想活著出秘境,這種關(guān)口就不能帶累他們。
“是嗎?”韓穆薇依言放開韓穆童,右手一捻,龍戰(zhàn)戟的槍頭直指海巖一群人:“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說完徒然一笑,龍戰(zhàn)戟未出手,一顆雷珠就先丟了過去,后就突聞“嘭”的一聲,那群人瞬間四散,也有幾個躲閃不及,立時就被炸得成渣了。
“啊……啊……”
“守著她,”韓穆薇沒給他們喘息的機(jī)會,提著龍戰(zhàn)戟就掃了過去,趁他們驚慌失措頓時又?jǐn)懒藘蓚€。
蒼白臉海巖有想到這個卷發(fā)丫頭來歷不凡,可沒想到她會有雷珠,看著原先十六人的隊伍,轉(zhuǎn)眼間就只剩八人,立時就明白他們被姓柳的那個死丫頭給擺了一道,好一出借刀殺人。
可惜蒼白臉海巖醒悟得太晚,練氣期和筑基期差的可是一個大階,韓穆薇一戟戳破了他的千魂幡,右手用力一推,槍頭就直入海巖心竅,就連神魂都未能逃離。
干掉了海巖,韓穆薇心中的郁氣也泄了大半,扭頭一看,簫簫和六姐把剩下的兩人也解決了,便收了儲物袋,給韓穆簫使了個眼色。他就立馬心領(lǐng)神會,上來放火燒尸了。
尋摸了個山洞,韓穆薇將東西分成四份,一人一份按需拿,幾人雖得了不少東西,但面上都沒有高興。韓穆童的唇色已經(jīng)開始發(fā)烏,她雖一聲不吭,但韓穆薇知道她肯定很難受:“我們回刺槐林。”
“好,”幾乎是在她一提出來,韓穆簫和韓穆琦就好像在等著一樣,立時便附和了。
“你們……,”韓穆童想要說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你們真的不用拿命去冒險。”
“這也不算是去拼命,”韓穆簫說道:“刺槐林里雖有煌蛉蜂,但也有槐靈蜜,只要有槐靈蜜,煌蛉蜂并不可怕。”就是它們蜇人挺疼的。
“簫簫說得沒錯,”既然決定了,那就沒什么可猶豫的,韓穆薇背起韓穆童:“我們走吧。”
“還是我來背吧,”這里雖然屬他最小,但他再小也是個男子,臉面還是要的。
韓穆薇扭頭上下打量著韓穆簫,看著他那雙比竹竿粗不了多少的腿,趕緊癟著嘴搖搖頭:“還是我來吧,你就只剩副骨架了。”
“韓胖胖,你這話什么意思?”韓穆簫就知道她嫌棄他了,伸手想要去搶人,只是動作慢了一點:“你放心,我不會摔著童童的。”他瘦歸瘦,但瘦得精悍。
“我不怕你摔著她,我是怕你擱著她,”韓穆薇再次確定她不喜歡太瘦的男子,不過邊上這是小她兩天的弟弟,再瘦她也得喜歡著:“磨蹭什么,走了。”
韓穆簫的心被傷到了,也不再上前去搶人了,而是默默地從儲物袋中拿出頭烤乳靈豬一邊走一邊啃了起來,他的肉沒了他也傷心,但已經(jīng)在用心補(bǔ)了,能給他點時間嗎?但顯然此時沒人會照顧他的心情。
次日大中午的,四人又回到了刺槐林,心情都有點不是滋味。一路疾行很快就來到刺槐林的深處,只是剛尋到蜂營,還未等他們深入,里面就傳來“嗡嗡”伴著“唰唰唰”的聲音。
韓穆薇吃驚了,誰這么藝高人膽大,在這刺槐林蜂營里練劍,還讓一群煌蛉蜂陪練,小心地將神識探了過去:“呵……,里面還有熟人。”一共七人,一溜水的全是劍修,嫩白臉沐暢就在其中,至于剩下的幾位,她也都面熟,應(yīng)該都是沐家人:“我們就在這歇會,等他們出來。”
“不進(jìn)去嗎?”韓穆琦見小十三面上的表情,就知她又想看戲了:“里面是什么人?”小十三探過了,她也不好再用神識去掃。
“自己人,”可不就是自己人嗎?中洲沐家依附天衍宗,里面的那群可都是天衍宗弟子,一家人。
韓穆簫三人看著韓胖胖一臉賊笑的樣子,不禁對視了一眼,后都閉上嘴跟著坐到了蜂營洞口,安安生生地等著。
兩個時辰后,里面的人果然出來了,此時坐在洞口的韓穆薇正拿著一塊玉蓮糕吃得津津有味,突然眼前一暗,光亮被擋了,她仰首抬眼上望。
只見一張已經(jīng)極度不協(xié)調(diào)的紅腫臉,瞇虛著一雙細(xì)長眼俯視著她,即便腫得只剩兩條縫了,但眼神還是十分犀利。韓穆薇要不是看到他還握在手里的劍,她都差點認(rèn)不出來:“嘿,沐暢,好久不見。”
看著七人均是頂著張差不了多少的臉,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憋住了笑:“那啥……我不是故意要認(rèn)出你的,你手里的劍,我……我跟它有點熟。”豬頭都比這幾張五官已經(jīng)模糊了的臉要美艷多了,是她,她也不愿被別人認(rèn)出來。
“鬼鬼祟祟地待在外面干什么?”幾個月沒見,沒想到卷毛竟然已經(jīng)筑基了,沐暢有些不得意,不過現(xiàn)在他面上除了腫也已表達(dá)不出任何情緒了,邊上還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在盯著他:“喏,給你。”臉都不轉(zhuǎn),就將一個小小的白玉瓷瓶扔給了大眼睛。
有情況,韓穆薇嗅到了一絲奸情的味道,瞥了眼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的沐暢,又扭頭看向撅著嘴巴,攥著白玉瓷瓶的童童,可惜現(xiàn)在童童中毒了,她在她臉上除了烏也看不到紅:“這里是槐靈蜜,快喝了。”
沐暢這小子肯定心懷不軌,不然怎么會這么好心?她都已經(jīng)做好坑騙的準(zhǔn)備了,結(jié)果現(xiàn)在完全無用武之地。
沐家其他幾位見狀,也均是露出了相對詭異的表情,不約而同地用手肘拐了拐別別扭扭的暢小子,意思很分明,這什么情況,你是要渡情劫,還是看上人家了?
沐暢深嘆一口氣,閉上眼對他們這群傷眼的丑鬼是不理不睬。那幾人見沐暢不打算理睬他們,也就不再揪著他了,而是紛紛看向人家小姑娘,后又均點點頭,同聲夸贊道,“這位師妹的眼睛又大又水靈。”怪不得沐暢會特殊對待她。
“你們閉嘴,”都被煌蛉蜂蜇成這副德性了,還死性不改,沐暢未免這群丑鬼再做出什么丟人的事,不得不提醒道:“還要不要調(diào)息的?”
要說他沐暢此生最遺憾的事,那就只有一件。他原本堪比叔祖的完美俊臉全被一雙細(xì)長眼給毀了,明明他爹娘的眼睛都美得恰到好處,大而有神,可輪到他怎么就長了一雙細(xì)長眼?
幼時他一度以為自己是撿來的,因為在沐家就沒有一個眼睛比他還窄的,直到七歲那年他外祖出關(guān),他終于明白他的悲劇要賴誰了。要不是他外祖跟善德真君長得差十萬八千里,他還真會誤以為他倆是親兄弟,眼睛都他娘的賊小。
他還得感謝他已坐化的外祖母和他親爹,不然他真的不敢想象他的這雙細(xì)長眼會細(xì)成什么樣兒。他很早就以心魔起誓,日后不找道侶便罷,找道侶一定要尋眼睛漂亮的,又大又水靈的,就算不為后輩考慮,養(yǎng)眼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