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來得太過突兀, 薛恕愣一下,隨后眼神沉下。
墨『色』瞳孔深處燃起一簇火星,而后燎原。
他在殷承玉的注視下, 緩緩將外袍褪下,最后是雪白中衣。
衣裳被隨意堆在床尾, 肌理分明的上身自然展.『露』出來,因為極致壓抑的情緒,此時他身上的每一根線條都緊緊繃著, 透著凌厲的美感。
殷承玉毫避諱地打量著他。
這應當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形下, 看到薛恕的身體。
上一世時, 薛恕因為宦官的身份, 是絕可能在他面前寬衣解帶的。
還記得有一次, 他被折騰得生怒,氣急下撕扯他的衣裳, 也只是拉開衣襟, 『露』出大片胸膛罷。
和眼前,那時薛恕膚『色』要更白一些, 是那種常年見日光的蒼白, 胸膛上陳年舊疤縱橫交錯, 心致命處還有一處傷疤格外猙獰。
每一道傷疤,都仿佛在訴說一段艱辛的往事。
而薛恕將這些往事死死捂著,肯輕易示人。
可他越是藏著掖著, 他越是想要探尋究竟。
殷承玉愉悅地勾起唇, 目光肆意。
這一世沒這個阻礙, 薛恕倒是自覺主動得很。
他打量的目光太過放肆,薛恕的身體越發緊繃,可方已經惹殿下生氣, 此時他敢再輕舉妄動,只能壓抑著濃烈的情緒,啞聲叫他,似帶著些討饒:“殿下……”
那荷花釀的『藥』『性』已經徹底發作出來,薛恕也并未掩飾自己的異樣。
殷承玉瞧他一眼,抬在他唇上輕輕摩挲下:“在此處等著。”
說完,他將床尾的中衣拿起,繞到屏風另一側。
花樓里,連屏風都是助.興物。
但薛恕目光落在屏風上,看的是上頭精細的春.宮圖,而是隱隱綽綽倒映其上的身影。
殷承玉似在更衣,黑『色』的影子分辨出太多,唯一分明的是極窄極細的腰,兩側弧線往內凹出漂亮的弧度。
薛恕的目光還在那漂亮的凹/陷處流連,殷承玉已經換衣裳。他衣裳齊整,絲毫看出方在屏風后做什。拿著一件雪白中衣走過來,扔給薛恕。
薛恕下意識接住,察覺中觸感,低頭仔細看中中衣。
中衣領和袖處繡精致的暗紋——這是他的,是殷承玉的。
再想到他方在屏風后更衣的舉動,薛恕目光落在他衣襟處『露』出的一點雪白領子上,目光頓時沸騰起來。
——殿下穿著他的中衣。
那衣裳剛剛他身上脫下來,還帶著他的體溫和氣味……這一認知比當初殷承玉將自己的中衣給他,還要激起他的渴望。
薛恕驀然攥緊中的中衣,克制住地抓住殷承玉的,力道極大。
殷承玉皺皺眉,并未掙開。
他用另一只拂過薛恕鋒銳的眉峰,輕聲道:“孤在外面等你。”他目光向下瞥眼,道:“給你半個時辰。”
說完,拍拍薛恕的,示意他放。
薛恕越發抓緊他,心沁汗,濕且熱:“中衣夠,殿下幫我。”
殷承玉垂眸看他,將他攥在中的中衣抽出來,俯下身半披在他身上,附在他耳側猶如情人低語:“這是罰你今日大敬……”他掙開薛恕的禁錮,瞧著他眼睛通紅還要努力忍耐的模樣,愉悅地笑起來。
“記住今晚的教訓,日后可再犯。”
見薛恕還想說話,殷承玉指尖挑起他頸上戴著的紅繩,捏住末端串著的翠綠玉戒把玩——
這玉戒本是他興起賞給薛恕,沒想到他竟然一直貼身戴著。
這個發現大大取悅殷承玉,他想起上一世薛恕的所作所為,將玉戒抵在薛恕的唇上,眼底閃著惡劣的光:“咬,許出聲。”
那玉戒早染薛恕的體溫,溫溫熱熱抵在唇邊。而捏著玉戒的指截然,即并未觸到,也能感受到雪般冰涼。
兩人長久對視,目光激烈地撞擊拉鋸。薛恕狹長鋒銳的眉眼里滿是馴和狠意。但最終,所有鋒利的爪牙都被妥善地收斂起來。他緩緩張開唇——
只是到底甘心,最后連帶著那冰涼的指尖也一道咬住。
他咬得極重,殷承玉皺眉“嘶”聲,并未惱怒,只笑著拽拽紅繩,讓他咬,抽身而。
殷承玉并未離開,又讓老鴇送一壺茶水,坐在桌邊慢條斯理地喝茶。
茶桌與拔步床,隔過四五步的距離,中以一道屏風隔開。
薛恕披著他的中衣,半倚在床頭,目光緊緊盯著屏風上一點模糊的影子。
汗珠蒸騰成水霧,散發出情.欲氣味。
薛恕用力咬著玉戒,額側青筋迸出,沒有發出任聲音。
殷承玉聽著屏風后隱隱約約的動靜,唇角微彎,容迫地喝完一壺茶。
兩人自房里出來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后。
老鴇見兩人下樓,洋溢著笑容迎上來,擠眉弄眼地問道:“二位爺今晚可滿意?
薛恕沉著臉未答,眼底情緒沉沉。
倒是殷承玉笑著睨薛恕一眼,又給老鴇一錠銀子:“十分滿意。”
老鴇收銀子,捏著帕子送他們到門,嘴里說著下回再來。
……
兩人低調回行館。
因白日里是微服出行,此時回來自然也大張旗鼓。殷承玉只叫伺候的小太監搬浴桶來沐浴。
小太監很快搬來浴桶,注滿熱水。
殷承玉瞧一眼還想賴著走的人,下逐客令:“這里用你伺候,有事明日再議。”
薛恕尋到留下的理由,只能退出。
殷承玉打發伺候的小太監,關上門。薛恕回首望,只看得見窗戶里透出燭光。
他站在陰影處看片刻,抬『摸』『摸』衣襟,指重重撫過上頭的暗紋紋路,眼中情緒明滅。
半晌后,轉身離開。
薛恕并未回自己的院子休息,而是又騎上馬出城。
心火未散,他需得找些旁的事泄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