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狂靈那么大......”
    嘴里重復阿古王的話，十三郎上上下下進行自我審視，舉動生硬，神情略顯茫然。￥f，
    **，十三郎因為體積生變影響到視覺感受，就好像孩子眼中天大地大，一個小小土坡，一條小小水溝，可拿來當成軍陣游戲時的山、壕使用，待長大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抬腿便可跨越。
    星空浩渺，星火璀璨，團簇蒼茫，拿它們做參照，大小似乎沒什么意義，比如人，遠望星辰時覺得那只是一顆顆微點，換成狂靈來結果依舊，非至眼前不可比較；至于星云，蒼茫無盡看到邊，人或者狂靈在它面前皆如螻蟻。
    作為空間大能，阿古王的話等于宣告事實，想起來似也很有道理，然而十三郎左看又看，總覺得有問題沒法說通。
    “不對啊，我還只有五尺三寸......”
    “從你進入到這里，尺寸就變了?！?br/>     “尺寸在我心中，這也能變？”
    “當然能，因為它是至高規(guī)則?！?br/>     “嗯？”
    “尺寸是什么？尺寸不是長短，而是測量長短的單位，這是規(guī)定，也是規(guī)則。進入到這里之后，這個單位被放大了，一尺還是一尺，但卻大于原來一萬尺?！?br/>     “我明白意思?！?br/>     十三郎搖頭阻止他說下去，問道：“問題在于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阿古王微嘲反問道：“你為什么要有感覺？”
    “......難道我不應該有感覺？”
    “你把至高規(guī)則當成什么，談生意？商量事兒？”
    “......什么意思？”
    “呵呵，你是主宰嗎？”
    “呃......”十三郎漸漸想到什么，不再說話，臉色不知不覺變得蒼白。
    “不是主宰。為什么要你有感覺？”
    阿古王的聲音充滿嘲諷意味，但若仔細品味的話，會聽到一絲隱約顫抖，內里透出極大驚恐，怎么都掩飾不了。
    人在害怕的時候，常會出現(xiàn)大異于平常的舉動。比如無緣無故發(fā)火，埋怨這埋怨那，故意與親近的人找茬等等；此時阿古王，激動、驚恐到連心神都控制不住，一個勁兒地拿言語刺十三郎。
    “不是主宰，規(guī)則改變需要和你商量？針求你的同意？”
    “什么叫至高規(guī)則？就是不容置疑，不需要感覺，甚至連遵守都不需要。它不是打架，會直接種到你的心里去。自動把你無數(shù)年養(yǎng)成的習慣、包括記憶一道改變?！?br/>     “什么叫強大？看看這里，想想這種改變，多么的不可思議，多么的......”
    曾經(jīng)也和古帝他們一樣，阿古王眺望逍遙之上，曾經(jīng)思索主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像他們這種存在，只要思索下去，最終多半都把視線集中到規(guī)則上。認為主宰就是至高規(guī)則，只是不清楚掌控、還是制訂之分。
    今天他知道了。至高規(guī)則的要害并不在于那里，而在于其生效方式。
    一尺實際大于萬尺，心中一尺還是一尺，假如沒有這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把十三郎與阿古王拿回到外面的世界，他們或許都意識不到自己曾經(jīng)接觸過什么，曾經(jīng)感受過什么樣的強。
    與這種強大相比。那些斗法廝殺、移山填海、斗轉星移，算得了什么？
    這種力量面前，號稱無所不能的天道算得了什么？
    “想不到我竟有機會親眼看到，天??！我的天?。　?br/>     仿佛現(xiàn)在才意識到發(fā)生什么事一樣，阿古王聲音漸高。漸漸失控，開始用尖銳的聲音大叫。
    “哪位前輩在此修行，晚輩......”
    “夠了！”
    望著阿古王聲嘶力竭的樣子，十三郎忍無可忍。
    “要不要臉?！?br/>     ***********
    當意識到這種改變的真實意味，十三郎的震驚一點都不比阿古王少，但他無法容忍僅余的同伴因為一點驚嚇就變成瘋子，再說了，事情也不一定啦！
    “至高規(guī)則是吧，了不起是吧，還不是被我們......被你看出破綻?！?br/>     明知道自己的話聽起來言不由衷，十三郎依然違心說道：“王駕比至高還厲害?！?br/>     “胡言亂語什么呢，你根本不懂。”阿古王說道：“我不是發(fā)現(xiàn)破綻，也沒有破綻可以被誰發(fā)現(xiàn)，而是我知道那顆星就要到了，可你看它還是那么小，所以能知道。”
    “呃......星快到了？”
    “嗯。”
    所謂快到了，其基點不是目光測量，也非神識探查，而是阿古王作為空間大能的某種感應，具體要遠近的數(shù)值，依舊不是千萬里能表?？傊搅诉@里，十三郎視野內的那顆星應該變的很大，現(xiàn)如今幾乎沒有感覺，問題只能出在他自己身上。
    大象能夠分辨兔子與老鼠誰的個頭兒更大，恐區(qū)分不開蒼蠅和蚊子，阿古王要表達的意思就是如此。
    十三郎根本不信。
    “呵呵，講的跟真的似的?！?br/>     “你懷疑我的話！”
    “沒有沒有，你說的對，我知道自己變大了，大如狂靈?！?br/>     不是不信自己變大，而是不相信阿古王提出的理論根據(jù)；人類思想與野獸不同，十三郎兩世為人，微生物也能分出區(qū)別，焉能像大象那么蠢。
    知道了，記下來，原因慢慢去找，十三郎問道：“時間怎么回事？”
    阿古王沉吟片刻，反問道：“你說的時間不對，是不是因為此處時間不能統(tǒng)計？”
    “原來你知道。”
    “我專注與空間，聽你說到時間才留意。”
    “呃......是這樣的，我想算算自己跑了多少路，結果想不起來時間?？晌矣?.....”
    “可你明明記得什么時候來的這里，對不？”
    “你又知道......算了?！?br/>     想起來對方和自己的感覺應該一樣。十三郎轉而說道：“如像你說的，此處存在至高規(guī)則改變了我們帶進來的規(guī)則，時間一天好比長短一尺，不管變大還是變小，變長還是變短，不會沒有......”
    “什么是一天？”阿古王突然問。
    “嗯？”
    “日出日落再日出......枉你還是金烏。”
    “你是說......”
    這句話的打擊力很強。十三郎卻無心思與之計較，臉上漸無血色。
    “此界無陽？”
    “是?！?br/>     “嗬！”
    即便在冥界的時候，生修、包括十三郎在內依舊習慣于用天計時。當然算的時候不是看天上太陽有無落下，而是看過了多少個時辰，再到刻、息等等。
    星空當中無數(shù)顆太陽，不管那里的太陽多久起落一次，總歸存在“天”這個概念。這是計時的基本單位，也是智慧生命意識到時間存在的標志與根本。
    假如沒有呢？
    假如整個星空都沒有太陽，“天”是什么東西？
    沒有了天。一切與時間有關的東西全都不復存在，等于整個體系崩潰。
    拿什么計量時間。
    “一個沒有太陽的世界，至高規(guī)則無法變‘天’為‘天’，進而導致我無法計時，這樣的話，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至高規(guī)則并非無所不能？”
    “廢話，誰能真正無所不能。”阿古王沒好氣兒地說道：“比如你說誰無所不能，那我會說。叫他殺死另外一個無所不能的人，然后叫另一個無所不能的人務必不能被殺死......亂套了。這不鬼扯嗎？”
    “不是這個無所不能?！笔山忉屩?，道：“我的意思，假如這里真的存在某種至高，他并不能對我們?yōu)樗麨?。比方說這個時間，他就沒辦法制造出像空間那樣的誤解......”
    “那也不是對你，而是對你來的那個地方?？赡艽嬖诘牧硪环N至高無法改變罷了?！?br/>     “差不多一個意思?！?br/>     “這能一個意思？”阿古王吃驚說道：“剛剛罵我，這會兒才知道不要臉的是誰?！?br/>     “差不多就是一個意思?！?br/>     十三郎這會兒沒心思爭辯，一個勁兒撓頭說道：“連計時辦法都沒有，接下去該怎么辦？”
    “不是沒有，是咱們還沒有找到。還沒有學會?！?br/>     “一樣的......該怎么辦？”
    阿古王認真想了想，斂起神情鄭重說道：“首先，我建議你忘掉外面的事，不能忘也要放下?！?br/>     這話有所指。諸多跡象表明，跑到這個空間、時間全都亂套的地方，十三郎因為急于返回，心情焦慮導致心智生亂，無論考慮問題還是別的，都不如平時那么靈光。
    “你說的對。不想外面?！?br/>     錯了就要虛心改過，十三郎誠懇說道：“然后？”
    “然后走啊。”
    “嗯？”
    “那顆星快到了，快看看再說。”
    “......”十三郎惱火說道：“這是我原本就要做的事，用得著你說？”
    “本來么。用得著問我？”阿古王奇怪說著，藏在影子里的面孔愈發(fā)幽深，憂心忡忡。
    當興奮與震驚先后消退，阿古王心智恢復通明，進而察覺到十三郎的某種變化，恐非一句“顧慮外界”能夠解釋清楚。恍惚中他還覺得，正因為十三郎身影遮擋，自己才能保持正常。
    “走吧走吧，看看上面有么有人，看看他們怎么計時。”
    想著但未說破，阿古王變著法子催促十三郎前行，去往原本要去的目標。
    “這里......”
    經(jīng)過無法計數(shù)的時間，那顆距離最近的星球終于像個雞蛋一樣撞入視野，于是有一件事被確認：十三郎的身體確變得無比龐大。
    第二個發(fā)現(xiàn)值得慶賀，這個星球上有人。
    沒等弄明白時間怎么計，再有一事突兀發(fā)生，當十三郎靠近，因為昊陽之光把陰影投射到那顆星球上的時候，其內生活著的人們四處奔走，拼命大喊。
    “小心啊，天來了，天來啦！”
    ......
    ......(未完待續(xù)。。)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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