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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西門慶原型考

第一章 從歷史角度考察《金瓶梅》

第一節 西門慶原型考

《金瓶梅》是一部偉大的小說,它以細致而深刻的筆觸深入晚明社會,描繪出豐富的市井生活,塑造一個個生動的人物,并且用批判的眼光審視當時的社會,揭露其丑惡的一面,以及在此種社會狀況下的丑陋人生。它對封建禮教表現出強烈的不滿,對現實社會進行赤裸裸的揭露,其矛頭直指封建皇權。同時,它也展示出16世紀中葉的風俗世情。

作者以一個小城鎮,一個發跡的商人及他的家庭,拉開了中國封建社會黑暗的序幕,讓讀者看清這是怎樣一個暗無天日的社會。書中核心人物西門慶,可以被看作昏君、貪官與不法奸商的集合體。學者普遍認為《金瓶梅》不僅僅是一部通俗小說,它更是一部具有深刻內涵的歷史畫卷。通過比較與分析,筆者認為西門慶這個人物是有所指的,即是對明武宗朱厚照的影射。

一 唯我獨尊西門慶

西門慶是“清河縣數一數二的財主,有名賣生藥、放官吏債西門大官人。知縣、知府都和他往來。近日又與東京楊提督結親,都是四門親家,誰人敢惹他”(第7回)。他開中藥鋪、當鋪、緞子鋪、細絨鋪,總資本九萬兩銀子,另加家產、家什、古玩等財產不下一二十萬兩銀子,家產不可謂不厚;他又勾結權貴,包庇官司,魚肉百姓,為虎作倀,上可通天,下可觸地,權勢不可謂小;他醉心色欲,奸騙婦女,耽于男風,不可謂不淫不惡。總之,他是一個典型的無惡不作的官僚、惡霸兼巨商。西門慶仰仗權勢,無法無天,憑他一張便條,稅關官員要對他的貨物降低稅額,三停稅銀只收兩停。他的一句話,可以替人消災,更改生死簿。黃四小舅子打死人,苗青殺主,全仰仗西門慶大官人逢兇化吉。他曾說:“咱只消盡這家私廣為善事,就使強奸了嫦娥,和奸了織女,拐了許飛瓊,盜了西王母的女兒,也不減我潑天富貴。”(第57回。著重號系引者所加,下同)聞其言,觀其行,人們感到,西門慶絕對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財主兼官僚,作者塑造這一形象是有所指的。學者們在研究中已經指出,西門慶在書中,寫得像個皇帝。

圖1-1-1 豪門領袖西門慶像(張光宇繪)——孟超在《金瓶梅人物》中把西門慶定性為豪門領袖,他說:“一部《金瓶梅》所寫的大大小小的人物,在各種情事底下反映出的卑鄙無恥,荒淫悖亂,一切都是為了襯托西門慶而設的,西門慶是《金瓶梅》中的主干,沒有西門慶不能集一切罪惡之大成,沒有西門慶看不到《金瓶梅》全貌。”

沒錯,西門慶揮金如土,唯我獨尊,頤指氣使,的的確確是個“皇帝”。中國歷史,尤其是正史,一向以皇帝為主軸,《金瓶梅》以西門慶為主軸,描摹他及其家庭,以此折射社會,這是作者的用意所在。

書中許多情節是圍繞西門慶唯我獨尊展開的。西門慶出場時不過是個財主,第34回升為金吾衛左所副千戶、山東等處提刑所理刑,從品秩上講也只是個五品官員。古代等級制度森嚴,低品級官員要拜見高品級官員,絕對不會由尊就卑,但是西門慶卻是例外。天子門生、新科狀元蔡蘊(當朝太師、魯國公、左丞相、崇政殿大學士兼吏部尚書蔡京的義子),巡撫御史宋喬年(蔡京長子蔡攸妻兄)等顯赫官員經過清河,均要拜會西門慶,還要送禮;工部安主事(宰相安惇之弟)、管磚廠的黃主事,“為欽差督運皇木”,路經清河,也要專門拜訪西門慶,稱“道經此處,敢不奉謁 ”(第51回),何等恭謙,何等惶恐。朱太尉當欽差巡視東昌地方,山東境內官員聞風而拜,“人馬過東平府,進清河縣,縣官黑壓壓跪于道旁迎接”,連巡撫、御史都要躬迎,氣勢顯赫、威風凜凜。盡管如此,可也要在西門慶家接風洗塵,“隨路傳報,直到西門慶家中門首”(第65回)。大小官員更是必須唯西門慶馬首是瞻。說西門慶是個五品小官,這與他身份極不相稱。誠如王啟忠先生所說:“這種狀況在禮儀威嚴、尊卑有序的中國封建社會是不正常的,幾乎是不應有的。一位堂堂正正的殿前大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到一個小小副千戶家‘落座’。”確實,等級有別,這正說明西門慶身份的特殊性。

圖1-1-2 明代文一品官員補服展示——六部長官稱尚書,尚書協助皇帝處理朝廷事務,因此六部尚書權勢很重,官階正二品,仍在“三公”(太師、太傅、太保)之下。明代太師、太傅、太保,少師、少傅、少保被稱為“三孤”或“三師”“三少”,明清時“三師”為正一品,“三少”為從一品,屬于榮銜,無職事,亦無員額。

對西門慶的家屋宅院的描寫也可以看到皇室后宮的影子。第27回,“潘金蓮大鬧葡萄架”就是注腳。西門慶與潘金蓮肆無忌憚地在花園中宣淫,演出一幅春宮圖。這與皇帝行幸,從不回避親近太監、宮女,習以為常,無所顧忌是異曲同工。

太醫是皇室御用大夫,一般官宦人家不可能請太醫診病。而西門慶家則隔三岔五邀請太醫去府上診斷。第54回,任醫官為李瓶兒問診,竟“渾身恭敬,滿口寒溫”,唯唯諾諾的樣子,哪里是為官眷看病,分明就是為皇后、嬪妃把脈,唯恐稍有差池,自己的腦袋搬家。

圖1-1-3 清宮藍釉開光瓷缽——宮中有專門的醫療機構太醫院,給皇室成員看病的醫生稱為太醫,《金瓶梅》中給西門府家人看病的幾乎都被稱為太醫,由此筆者推論西門慶身份的特殊。這個瓷缽也非普通物件,而是宮中御藥房用來研藥的用具,雖然不是明代的,卻是清代宮廷御用物品。

宮中嬪妃一向是母以子貴,李瓶兒為西門慶生下官哥,地位頓時由卑為尊,西門慶寵愛有加,自然冷落了其他妻妾(嬪妃),一向以肉體媚術得寵的潘金蓮憤憤不平,一語道破天機:“自從養了這種子,恰似他生了太子一般。”吳月娘、孟玉樓等西門慶眾妻妾佳人元宵觀燈,衣著錦繡,光彩照人,引得游客駐足觀看,有觀眾發問:“貴戚皇孫艷妾來此看燈,不然,如何內家裝束?”(第15回)問得好。古代服飾有嚴格的等級差別,什么人什么場合穿什么服飾是不可僭越的。命婦各依丈夫的官秩而定服飾。眾妻妾是皇親國戚皇裝扮,她們的主子西門慶不是順理成章地成了“皇帝”嗎?

又有應伯爵在西門慶家招待小優李銘吃魚有道:“你們哪里曉得,江南此魚,一年只過一遭兒,吃到牙縫兒里,剔出來都是香的。好容易!公道說,就是朝廷還沒吃哩。不是哥這里,誰家有?”(第52回)古代天下最好的物品,一向是要進貢給皇帝的,所謂貢品,鰣魚有“天下第一鮮”之美譽,一年不過一遭,地處北方的西門慶家先于朝廷品嘗,而且就是這樣的稀罕物品,西門慶也并不稀奇,竟用于賞賜給小廝,何等派頭?除了皇帝外,誰人有此氣派?

西門慶像個皇帝,這已確定無疑。那么,這個皇帝所指是誰?筆者認為這個皇帝便是歷史上以荒唐荒淫著稱的明武宗朱厚照。

二 全方位審視明武宗

通過明史典籍和《金瓶梅》中的文字勘照,可以證明上述觀點。

1505年9月19日,朱厚照登上皇位,成為明代的第十個皇帝,年號正德,史稱正德皇帝。廟號武宗。

圖1-1-4 明武宗畫像——明武宗朱厚照是個絕頂聰明的皇帝,可惜他的聰明才智不是用在治理國家,安邦定國,而是用于聲色犬馬方面,是明代一個貪玩、荒唐、荒淫的皇帝。

(一)荒唐的明武宗

武宗雖貴為天子,卻不拘禮節,喜與臣下混在一起,飲酒作樂,視“君君臣臣”倫常如兒戲。宮中雖有佳麗三千,卻偏偏喜歡換上平民服裝在民間尋花問柳。1519年1月13日,明武宗離開榆林,到太原訪問晉王,將他1518年10月在偏頭關遇到的一個歌女接來與他同居,人稱“劉娘娘”(“娘娘”通常只用于皇后妃子)。

圖1-1-5 大同秦長城遺址——1519年1月13日,明武宗離開榆林,到太原訪問晉王,將1518年10月在長城偏頭關遇到的一個歌女接來與他同居,人稱“劉娘娘”。說是歌女,有考證說是妓女,風流皇帝愛上了人盡可夫的風塵女,而且被尊為娘娘,對封建禮教、禮制實在是極大的諷刺。

1517年韃靼侵邊,明武宗率兵迎擊,化名總督威武大將軍朱壽。又命禮部加封朱壽為太師,派遣朱壽前往京師和山東巡查,遭到大臣反對。一個皇帝放棄萬人之尊,執意要做一個帶兵打仗的總督官,讓大臣不能理解。在明武宗的眼里,皇帝雖貴為天子,有臣民頂禮膜拜,但是深居內宮,畢竟寂寞無聊,哪及總兵官纓槍夾道威風。疆場廝殺,征塵裹袍,得勝還朝,萬人敬仰,豈不更刺激?明武宗一向不安分守己,他認為禮法是人制定出來的,為皇帝、為皇權服務的,皇帝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可以為所欲為。

1514年正月乾清宮失火,武宗見到竟戲謔地說:“好一棚大煌火。”燒掉一個宮殿算什么?博君一笑實難得。

圖1-1-6 故宮乾清宮——乾清宮是明清皇帝居住的地方,當年明武宗稱為“好一棚大煌火”的所在。

西門慶何嘗不荒唐?西門慶狎李嬌兒、李桂姐姑侄女;與仆傭老婆惠蓮(來旺媳婦)、賁四嫂(賁四媳婦)、惠元(來爵媳婦)通奸;又與義子王三官的母親林太太勾搭;在義弟花子虛在世時候,就與義弟媳婦李瓶兒有茍且之事。

管什么輩分?管什么綱常?西門大官人一人獨尊,只要快活,禮義廉恥,全都被踢到一邊。倫常是什么?是社會制定的一種禮制標準,以此約束人們的行為。而當時社會風尚不以違禮逾制為忤,大家都追求奢侈,無視倫理道德,正德帝身體力行,西門慶亦身體力行。西門慶風流成性,他的妻妾潘金蓮之流,繼承他衣缽的女婿陳經濟又豈甘落后?在西門慶家中,長幼失序,尊卑混亂。人倫失序尤其表現在性的亂倫上。潘金蓮不甘寂寞,偷養琴童;女婿陳經濟與小丈母潘金蓮在西門慶生前多次偷歡,死后更是大膽行奸,又將春梅拉入圈內,三人連坐一床公然宣淫。為追求性欲“喪盡廉恥之羞,忘掉人倫之限,不論綱常門第之規”,這一切都與西門慶有著密切的關系。

(二)荒淫的明武宗

在歷代皇帝中,明武宗的荒淫也是出名的。為了淫樂建有豹房,內藏美女,日夜作樂。《明通鑒》卷四十二記載:“丙戌作豹房,上為群奄蠱惑,乃于西華門別構院御,筑宮殿而造密室,于兩廂勾連櫛列,命曰豹房。”

圖1-1-7 豹房勇士牌——為了淫樂,明武宗建有豹房。何謂豹房?就是武宗淫樂的別墅,因在門口用鐵籠子養了兩只豹子,故名。豹房又稱騰禧殿,每日豹房里笙簫管樂,恣意聲色,武宗就在這里享受他的淫樂生活。

武宗對女人一向巧取豪奪,他看中的女人就非要弄到手。《明通鑒》卷四十七曰:“九月甲戌朔,車駕駐宣府,江彬營鎮國府第,悉輦豹房。珍玩女御實其中,上遂忘歸。時夜出,見高門大戶,即馳入或索其婦女。富民率厚賂彬,以求免。軍士樵蘇不繼,輒毀民房屋,以供爨,市肆蕭然,白晝戶閉。”為了自己的消遣,武宗可能闖進有錢人家,掠奪婦女以充后宮,極其霸道。這導致民怨沸騰,良家婦女不敢上街,唯恐被武宗掠去。

西門慶與武宗如出一轍,對女人威逼利誘,哄駭詐騙,巧取豪奪。譬如一面許諾宋惠蓮錢物,霸占了她;一面又設計陷害她的丈夫來旺,最后數頓栲拶遣還原籍徐州。對李瓶兒,先是騙取錢財,再是遺棄,當李瓶兒嫁給蔣竹山后,醋意大發,指使兩個搗子沖砸藥鋪,逼李瓶兒就范,娶回李瓶兒卻又冷落一旁,導致李瓶兒上吊自殺。為了霸占潘金蓮,害死武大,賄賂官府,發配武松,手段極為狠毒。據統計,與西門慶發生性關系的女性有卓二姐、李嬌兒、吳月娘、孫雪娥、潘金蓮、孟玉樓、李桂姐、李瓶兒、春梅、迎春、鄭愛月、林太太、王六兒、宋惠蓮、賁四嫂、惠元等數十人。他還好男風,其荒淫程度不比武宗遜色。

西門慶家中的妻妾關系,呈現“以亂尊卑”的狀態,“西門慶對妻妾的寵愛的天平砝碼的支撐力,主要有兩點:即利欲的獲取和性欲的滿足”。潘金蓮與王六兒都是以肉體媚術取悅西門慶的。這點與武宗寵愛女人的出發點是一致:女人只要有情趣,不論是否婚嫁,他都喜歡。

(三)好樂的明武宗

明武宗總是個不安分守己的皇帝,極好游樂。武宗立皇后不久,就不與皇后住在一起,反而寧愿和太監隨從四處走動,騎馬、射箭、角羝和音樂都曾讓他高興一陣,但是不久他就玩膩了,他開始化裝離開皇城,在民間尋花問柳。

《明通鑒》卷四十一記載:“劉瑾、高鳳等造作巧偽淫蕩,上心擊毬、走馬、放鷹、逐犬,俳優雜劇錯陳于前,至導萬乘之尊與外人交易,狎昵媟褻無復禮體。日游不足,夜以繼日,勞耗精神,虧損志德。”卷四十二記載:“日召教坊樂工入新宅承應。久之,樂工以承應不及,請檄取河南諸府樂戶精技者,遣送入京教坊,人至者日以百計,群小見幸者趨承,自便不復入大內矣。”卷四十五記載:“庚子,上始微行,夜至教坊觀樂。”

圖1-1-8 皇宮樂器之龍鼓——鼓,被稱為龍鼓,代表著皇權;龍象征著皇帝,龍專屬帝王。宮廷樂隊主要參與祭祀、慶典等重大活動,服務于政府,可是明武宗卻將樂隊之樂,用于他的聲色犬馬之中。朕乃一國之君、一國之主,可以將天下歸為自己,享樂只能算是小菜一碟,武宗這種不顧國家、不管禮儀的做法和放蕩不羈的性格,受到正統社會的抨擊,因此被視為天下第一荒淫、荒唐的帝王。

西門慶亦與武宗一樣:家里妻妾玩膩了,他要去行院嫖宿;妓女玩膩了,又要與官府家眷偷情。他走街逛巷,不斷尋找新的刺激,亦念念不忘邀娼妓唱一曲劇目,再與小廝小優賞男風。

第68回,西門慶、應伯爵到麗春院鄭愛月兒家中玩耍、唱曲,其淫樂之態,由此可見一斑。

迎接西門慶下了轎,進入客位內。西門慶分付不消吹打,止住鼓樂。……須臾,四個唱《西廂》妓女,多花枝招展、繡帶飄飄出來。與西門慶磕頭,一一都問了名姓。……安下樂器,吳銀兒也上來,三個粉頭一般兒坐在席傍,(西門慶與鄭愛月去室內行事)當下伯爵拿大鐘斟上暖酒,眾人陪西門慶吃。四個妓女拿樂器彈唱。……這西門慶也不坐,陪眾人執杯立飲,分付四個妓女:“你再唱個‘一見嬌羞’我聽。”那韓消愁兒道:“俺們會唱。”于是拿起琵琶來,款放嬌聲,拿腔唱道。

與一群幫閑人物,狎妓喝花酒,唱曲娛樂,酒助淫興、淫借助勁,放蕩無拘,這才是西門慶酒色一體的本色。

(四)喜商的明武宗

《明通鑒》卷四十二記載:“初上令內侍仿設廛肆,身衣估人衣與貿易,持簿握籌,喧嚷不相下。更令作市正調和之擁至廊下、家廊下、家者,中官于永巷所張酒肆者也。坐當壚婦其中,上至雜出牽衣,蜂簇而入,醉即宿其處。楊守隨前疏所謂親商賈者之為者,以此至是既作豹房,朝夕處其中,稱之曰新宅。”

《明通鑒》卷四十六還記載,武宗“毀二坊民居,造皇店酒肆”。明代國家和皇室不僅掌握和經營大量土地,即皇莊、宮莊之類,同時也掌握大量店鋪,即官店、皇店。

官店自明初即已設立,明代的官店和官田一樣,可以由皇帝任意賞賜給皇親貴族,或是將某些官店委托親信太監掌管,正如《宛暑雜記》所記述:“各廊店房類屬勛戚家中及中常侍。”明代的官店到了武宗時期,大多改為皇店。武宗時設置皇店的范圍相當廣,《明武宗實錄》記錄東北包括山海關、廣寧、遼陽等處,西邊則包括大同、宣府,此外,京師九門外、通州張家灣、盧溝橋、河西務、山東臨清一帶都有皇店。

皇店的設立始于正德八年(1513),徐學聚《國朝典紀》云:“八年四月,詔開設皇店。”皇店的設立出于太監于經的倡議,后經武宗同意實行,正德十五年(1520)十二月乙酉,“太監于經等得幸豹房,誘上以財利創開各處皇店,榷斂商貨”;至正德十六年(1521),“每歲額進八萬(兩),皆為己有,創寺置莊,動數十萬,暴殄奢侈,乃前此所未有者”。

皇店大多設在交通要道,夏言《勘報皇莊疏》:“起蓋房屋,則駕搭橋梁,則擅立關隘”,“今奸佞之徒,假之以侵奪民田,則名其莊曰皇莊;假之以罔求市利,則名其店曰皇店;又其甚者,假以阻壤鹽法,則以所販之鹽,名為皇鹽”。當時皇店每年尚以“額進八萬”或“歲征數萬兩”的巨額剝削,榷利擾民。另外,“開皇店,放皇債”,用放高利貸的方法“貽害于地方”,獲取暴利。

西門慶以經商而暴富,他精于買賣,不僅開生藥鋪,又陸續開了緞子鋪、綢緞鋪、當鋪,“外邊江湖又走標船,揚州興販鹽引,東平府上納香蠟”,生意越做越大,由一個破落戶,在短短幾年內迅速成為一個擁有萬貫家私的巨商。西門慶致富,一是因為他的商業經營術,他用的是長途販運和設店經營,即行商和坐賈兼而有之的方法,直接從產地采購,中間不經過客販,獲利就更可觀。二是西門慶商店具有皇店性質,巧取豪奪。他開設生藥鋪,獨家經營,也不容他人染指,砸蔣竹山藥鋪就是一例。販鹽引,低價進貨,高價出售。而且,他所購置的貨物,一向得到官家的開恩,十稅只需交納一二,逃稅漏稅,其商品成本大大降低,比一般店家更具競爭力。三是西門慶通過婚姻等手段,從妻妾手中得到了巨額的陪嫁,家產富有。四是西門慶具有特殊權勢,專橫跋扈,與武宗一樣,“放吏債”(第7回),牟取暴利。

(五)崇佛的明武宗

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二十七云:“武宗極喜佛教,自列西番僧唄唱無異。至托大慶法王,鑄印賜誥命。”

《明通鑒》卷四十六記載:“上崇信西僧,常襲其衣服,演法內廠,有綽吉我些兒者,出入豹房,有寵,遂封大德法王。至是遣其徒二人還烏斯藏,請給國師誥命。”卷四十五記載:“今乃于西華門豹房之地,建護國佛寺,延請番僧,日與起處。”卷四十六記載:“己酉命司設監太監劉允往烏斯藏,賚送番貢等物。時左右言:西域胡僧能知三世,上人謂之活佛。上欣然欲一見之,命查永宣間侯顯入番故事,遣允乘傳往迎。”

武宗崇佛,廣置佛寺,招番僧入后宮,淫亂穢惡之事無所不為。因此,在正德朝,佛教盛行,市井巷尾縱談房闈之事,不以為恥。

佛教在《金瓶梅》中頗多反映。吳晗先生曾指出:“以全書論,仍是以佛教因果輪回天堂地獄的思想做骨干。”日本學者志村良治先生也認為:《金瓶梅》故事情節是“根據惡有惡報這種佛教的因果之理來構筑的”

佛教思想與意識貫穿全書,第39回、51回、74回、100回的佛教“宣卷”(講述因果的說唱故事),第57回、88回,進行布施,修筑寺院等情節,無一不反映出佛教的盛行。不過,周鈞韜等學者持相反的觀點,他們認為《金瓶梅》反映的是道教得勢,佛教被貶,并以書中佛教和尚受到貶罵加以佐證。筆者不敢茍同。書中確有燒夫靈和尚聽淫聲的章節,對和尚有譏諷,但是更有道士金宗名有雞奸行為,碧霞宮道士石伯才是貪財好色之輩,“專一藏奸蓄詐”,“賺誘婦女,任意奸淫”的情節,說明道士的作風比和尚更加敗壞。再者作者罵佛咒道,只是其個人好惡,并不一定標志佛道的得勢或被貶。《金瓶梅》中更多的章節和情節是對道教和道士的無情批駁。

《金瓶梅》中屢有番僧出現。西門慶在永福寺見到一個云游的和尚,“生的豹頭凹眼,色若紫肝”,乃西域天竺國密松林齊腰峰寒庭寺下來的胡僧(第49回)。永福寺的長老,原來是西印度出身的和尚(第57回)。李瓶兒出殯更是青睞西門外寶慶寺的趙喇嘛,請來念番經(第65回)。

胡僧、番僧的一再出現,說明西門慶確實常與這些外國和尚來往,暗合武宗延請番僧之事。武宗設佛教為國教,國佛也即武宗之佛,“西門外寶慶寺”,不是可理解為“西門慶寶寺”嗎?難道是偶然巧合?西門慶將胡僧引至家中,盛情款待,求取房中之藥,以身試用,與武宗屢將番僧請入后宮,演習房中術,何其相似。

三 太監得勢權傾一時

《金瓶梅》反映的年代正是太監得勢的明代。武宗正德朝,劉瑾、谷大用得寵,權傾一時,炙手可熱。

圖1-1-9 明代太監塑像——明太祖對太監干預朝政有禁令,立有戒牌。明前期還能遵循,明中期已名存實亡。

武宗即位不久,劉瑾就全面負責宮廷娛樂,如宮中的舞蹈、角羝、樂隊等,使年輕的皇帝對國事不感興趣,漸漸將國事托付給劉瑾。正德元年(1506)六月,劉瑾被授予檢查監督京師守軍的職權。劉瑾權盛之時,內閣大學士都要跪在他的面前辦公。在劉瑾眼中,內閣大學士是皇帝的奴仆,也是大太監的奴仆。

第31回,西門慶為金吾衛副千戶,宦官劉公公、薛公公前來道賀。“忽報劉公公、薛公公來了。慌的西門慶穿上衣,儀門迎接。二位內相坐四人轎,穿過肩蟒,纓槍隊,喝道而至。西門慶先讓至大廳上,拜見敘禮,接茶。落后周守備、荊都監、夏提刑等眾武官,都是錦繡服,藤棍大扇,軍牢喝道,僚掾跟隨。”西門慶先把盞讓座次,“二位老太監齒德俱尊。常言:三歲內宦,居于王公之上,這個自然首座,何消泛講”。于是,劉內相居左,薛內相居右。

纓槍,在明中葉是一種先進的武器,只有重要兵鎮才配備,如薊鎮總兵戚繼光。萬歷年間首輔、三朝元老張居正,于1578年回江陵辦理父親張文明喪事,坐了32人的大轎,總兵戚繼光調槍手護送,才享用了“纓槍夾道”之待遇。劉公公、薛公公不過是管皇莊、管磚廠木的低級太監,卻也如此耀武揚威。這說明:第一,眾武官盡管“藤棍大扇,軍牢喝道”,大擺威風,卻仍不及太監“穿過肩蟒,纓槍隊,喝道而至”氣派。第二,眾武官對太監的態度也十分恭謙,近乎肉麻,“一個管皇莊和造磚的內使,聲勢便煊赫到如此,在宴會時座次在地方軍政長官之上”,小太監尚且如此,大太監的威勢可想而知。第三,西門慶一向唯我獨尊,天不怕地不怕,見了太監卻客氣多了,可見太監權勢之大。

宦官是皇帝的內當家,宮中大事小事全仰仗他們,他們可以穿越深宮,日夜陪伴君王,因此,他們對皇帝的影響最大。這導致宦官得勢時可以左右皇帝。明武宗是靠太監的幫助登上皇位的,他對太監就尤為依靠。宦官專權,太監招搖過市,在正德朝就不足為奇了。

四 社會不以貪污為恥

明代的賄賂、貪污現象非常普遍。嘉、隆以前,社會尚指斥貪污為不道德;嘉、隆以后,則社會指斥不貪污為無能。明中葉以降,君綱日壞,貪污賄賂屢見不鮮。

《明史·焦芳傳》《明史·江彬傳》記載:武宗正德朝劉瑾、江彬、焦芳彼此勾結,公然納賄,權害天下。武宗信任劉瑾,上下交征,竟成賄賂世界。《明史·劉瑾傳》記載:“瑾故急賄,凡入覲見使者,官皆有厚獻,給事中周鑰堪事歸,以無金自殺。”“今天下巡撫入京受敕輸瑾賄,延綏巡撫劉宇不至,逮下獄。宣府巡撫陸完后至,幾得罪。既賂乃令試職視事。都指揮以下求遷者,瑾第書片紙曰某授某官,兵部即奉行不敢復奏。邊將失律,賂入即不問,有反升擢者。”劉瑾收了賄賂,一個批條就代替了兵部的任命書,無錢賄賂者被逼自殺或被逮捕,行賄賂者則可免罪,甚至升官。

賄賂、貪污在《金瓶梅》中司空見慣,比比皆是。

第17回,北敵犯邊,搶過雄州地界,兵部王尚書不發人馬,貽誤軍機,累及東京十萬禁軍提督楊戩,被科道官參劾,拿下南軍監禁,合同三法司審問。西門慶親家陳洪等人亦要發邊衛充軍。西門慶打點金銀珠寶,派人到東京打聽消息,走蔡太師門路,以500兩銀子的代價將他的姓名劃掉,逃過一劫。

苗青殺主,托王六兒行賄西門慶。西門慶貪贓枉法,會同夏提刑只將陳三、翁八問斬,真正的元兇苗青卻逍遙法外。

黃四小舅子殺人,是通過向西門慶行賄,得以逃避法律制裁。法律是他們交易的籌碼,有錢有勢就可以左右法律天平的傾斜,為他們骯臟勾當充當保護傘。

宋御史、蔡狀元,以及右相李邦彥、太師蔡京,哪個不是納賄高手,枉法行家。蔡太師壽誕之日,貪官污吏齊集太師府爭先恐后將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孝敬太師,誰的禮厚,誰就能得到太師的垂愛,青云直上,西門慶就是在這種場合下,成為蔡太師的義子,開始了他更加為所欲為,魚肉百姓的行為。

1508年,劉瑾開始對任何觸犯他的官員科以大量罰款,“連那些普遍被認為很有節操的人也開始賄賂他,以便避免罰款”。正不壓邪,污吏一手遮天,索賄行賂,貪污腐敗,已成為正德朝的一種社會風氣,侵入了社會的整個肌體。

五 衰亡的王朝,沒落的家族

正德十六年(1521),武宗縱欲而死,年僅30歲。朱元璋打下的江山,經過明武宗的一番折騰,元氣大傷,此后雖然出現了張居正這樣的一代名相,使明朝統治維持了一百多年,但畢竟已經日暮窮途了。西門慶也因縱欲而亡,年僅33歲。西門慶死了,輝煌的大廈被抽掉了擎天柱,樹倒猢猻散,西門慶家族走向了沒落。孟玉樓、李瓶兒改嫁,潘金蓮被逐,龐春梅外嫁;獅子街絲錦鋪關了,緞鋪甘伙計、崔本各辭歸家;韓道國席卷貨物一走了之,來保欺主背恩,只剩下正室吳月娘帶著西門慶遺腹子孝哥,小廝玳安,勉強支撐。

明武宗荒淫的一生,沒有留下哲嗣,歿后,皇位由興獻王之子朱厚熜(即明世宗嘉靖皇帝)繼承。西門慶放蕩一世,嫡親子官哥被貓嚇死,遺腹子孝哥托身佛門,剩下的家業只好由小廝玳安代為打理。玳安被吳月娘收為義子,改名西門安,被稱為西門小官人。

衰亡的王朝,沒落的家族,一大一小,都逃脫不了失敗的命運。

《金瓶梅》是一部偉大的寫實小說,從一個家庭的興衰,由小喻大,寫出了亡國之鑒的社會世情。《金瓶梅》對現實的不滿,對社會的揭露,對皇權的抨擊,“表現出‘世紀末’的最荒唐的社會景象”

自《金瓶梅》以后,傳統寫法被打破。

自《金瓶梅》以后,皇帝老兒也可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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