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麻搖了搖頭,說道:“你放心,爹這次真的不是想毀了那本書,真的是這位客人說想要看上一看。”
倉滿用不相信的眼神望了一眼楊凌風,道:“不行。這書誰也不能看。”
吉麻無可奈何,道:“你看,楊兄弟,每次說到這事的時候,倉滿都不肯把書拿出來,我也是沒辦法啊。這小子倔得很。”
楊凌風低頭想了一想,道:“吉麻大叔,你幫我給倉滿大哥說一句,就說我能幫他當神仙。”
吉麻臉色一變,暗道這小子莫不是也是一個渾人,成天只知道作些渾事。但再一看楊凌風笑臉盈盈,也不似那樣的人,只得按楊凌風所說的試試了,道:“倉滿,這位客人說他可以幫你當神仙,所以叫你把書拿出來給他看上一看。你放心,你給他看,爹絕不碰一下。”
倉滿臉上立時露出一種不信的神態(tài),道:“爹,你就不要再騙我了,這位客人說什么我都聽不懂。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爹,求求你不要再為難兒子了吧。”
吉麻見倉滿如此一說,臉上苦笑,道:“楊兄弟,你看倉滿他還是不信,他說我是騙他的,你看?”話為說完,吉麻眼中映出一片火光,臉上皮膚繃緊,嘴張得老大,再看一看倉滿,也是一般表情。
只見楊凌風伸出左手,將左手掌心向上,一團刺眼的火焰出現(xiàn)在掌心,焰心發(fā)藍,火舌隨風舞動,便如一個火紅色的小妖精在楊凌風掌中舞蹈,扭動。
四周眾人啞口無言,只是不可置信的呆呆的望著楊凌風,感受著從這團看上去不太起眼的火焰之中,散發(fā)出來的層層熱浪。
楊凌風不動聲色,拿起一小塊羊肉放到火舌之上,只見羊肉瞬間便化為灰燼,傳出一陣難聞的焦臭味。楊凌風見以收到想要的效果,將三昧真火收回體內,笑了一笑,道:“吉麻大叔,晚輩耍這點小把戲,見笑了。”
吉麻活動了一下下巴,乘熱打鐵,轉頭朝倉滿喝道:“混小子,你還沒看到么??你難道還是不信?快點把書拿出來給客人看一看。”
倉滿聽得吉麻忽然大喝,渾身一顫,這才反應過來,再看一看楊凌風,起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跑去。
吉麻見倉滿似是回房取宜搜小說?”
楊凌風哈哈一笑,道:“吉麻大叔,其實這神仙之說,世上還真是有的。中原地區(qū)管這種修煉之法叫做道術,還有一種便是佛法,能夠降妖除魔的功法。我想倉滿大哥手中的那本書,可能就是一本修道之人留下來的,機緣巧合之下被倉滿大哥得到。”
吉麻臉上神色一變,頗為尷尬,道:“我只道是有這樣法術的人,神仙也是有的。但是就一個人要當神仙,那怎么可能呢?”
楊凌風點了點頭,道:“普通人要修成神仙,確實是要經歷很多苦難才行。而且也異常艱辛,特別是最后天劫來臨,更是危險萬分。”
吉麻眼中浮現(xiàn)出一道擔憂的神色,道:“那楊兄弟也是這學道的人么?”
楊凌風微微的點了點頭,道:“晚輩不才,跟師傅學過幾年。現(xiàn)在是自己修行。”
吉麻道:“楊兄弟,不瞞你說,我這輩子最疼的就是倉滿,你可要幫我好好勸勸他,別去學那些東西,好好的過日子不是很好么?”
楊凌風微笑不語,點了點頭,道:“這個當然,不過還是得看看倉滿大哥的意思。其實吉麻大叔也不用太過擔心。”
吉麻心頭一顫,暗道這倉滿恐怕是真的要走上修道這條路了,眼圈立時紅了起來。
倉滿回到房間,只聽得幾聲沉重物事的搬動之聲,片刻之后飛一般奔回房間,還未坐定,一雙大手已將這書遞到楊凌風面前。
楊凌風看了看吉麻,吉麻卻早已將目光看向了他處,將書接了過來。
這書觸手冰冷,棱角分明,封面上卻沒有名字。楊凌風將書翻開,
第一頁上書: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矣。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后相隨,恒也。是以圣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楊凌風將頭抬起,微感疑惑,再往后翻了幾頁,一直翻到末尾,心頭大覺詫異,道:“這是老子的《道德經》,世間廣有流傳。只是這書卷的材質十分奇特,不避水火,是什么人用這樣好的東西來裱這《道德經》呢?”
心頭疑惑,一時卻又想不明白。忽又想到殘夢鐲如是,連忙分出一絲神識,探入書內,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書中另有乾坤。
“吾乃沖虛真人,致虛極,守靜篤。萬物并作,吾以觀復。留《玄道策》一冊于世,以教后人。
夫物蕓蕓,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兇。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歿身不殆。”
楊凌風大喜,原來此書是列子渡過天劫之后所著,留于世人之奇寶。上面記載著各種修行之法,另有其他各種資料,謂之為百科全書毫不過分。而楊凌風看重的,正是列子修行的一些經驗心得。
倉滿見楊凌風面露喜色,拉了拉吉麻,道:“爹爹,客人這是怎么了?”
吉麻搖了搖頭,道:“我怎么知道?待爹爹問問他。”說罷輕輕拍了拍楊凌風的肩膀,道:“楊兄弟,你這是怎么了?”
楊凌風回過神來,臉上的喜色卻未有消散,道:“吉麻大叔,這本書原來是修道之人的一大奇寶,看來倉滿大哥福緣深厚啊。”
吉麻聽楊凌風這么一說,也裂嘴笑了起來,說道:“那楊兄弟看看,倉滿為何研究了這么久,還沒有一點法力呢?”
楊凌風笑道:“那是因為倉滿大哥還未有入門,不知道修行之法,若是待得倉滿大哥他日基礎打好,再有此書幫助,便是前途無量啊。”
吉麻大感興趣,笑嘻嘻的看了看倉滿,道:“楊兄弟,你的法力這么高深,不若就做倉滿的師傅吧?”說完朝倉滿喝道:“倉滿,還不快過來拜師。”
楊凌風見倉滿急忙跪在地上磕起頭來,連呼不可,一手將倉滿提了起來。
吉麻臉上尷尬,道:“楊兄弟,若是別人,吉麻我信不過。但是楊兄弟你,我還是信得過的。我看楊兄弟也是個好人,倉滿又一心學道,楊兄弟你就收下他吧。吉麻我也給你跪下了。”說罷這一老一小竟又是要下跪行禮。
楊凌風好生尷尬,忙道:“學道當然可以,吉麻大叔你先起來再說。”
吉麻聽楊凌風話中答應,心頭大為放松,也起得身來。
楊凌風頓了一頓道:“倉滿大哥若是跟我學道,當然可以。但是不能有師徒名分,只有兄弟之情。他日若是晚輩能再回到師門,稟明師祖才行。在這之前,倉滿大哥跟我學道也是行的。”
吉麻見楊凌風神色堅決,也只得贊同,道:“既然如此,也就聽楊兄弟的吩咐吧。”
楊凌風見倉滿一臉歡喜,再看了看一旁的倉滿媳婦,眉頭一皺,道:“還有一事,還得向吉麻大叔交代清楚才行。”
吉麻連忙轉頭過來,神色恭敬,生怕楊凌風再行反悔。
楊凌風見吉麻如此神色,心頭也是不忍,想起自己父母若是尚在人間,必定也是一般疼愛自己。頓了一頓,道:“吉麻大叔,這修道之人,若是進境快的話,很容易便能到達融合期。一旦到達這種境界,那壽命可比常人長上很多年,兩三百年都是常事。這樣未免倉滿大哥孤單,不如讓倉滿大嫂跟我一起學道如何?”
吉麻一驚,道:“兩三百年?那不就是神仙了嗎?”連忙道好,將楊凌風所說的話說給倉滿聽。
楊凌風點了點頭,道:“如今還早,倉滿大哥也還年輕,現(xiàn)在也不急讓倉滿大哥學道,還得托吉麻大叔教倉滿大哥、大嫂學好漢話,這樣也才好交流才是。”
吉麻連聲答應。
楊凌風伸手摸了摸這《玄道策》,頗為喜歡,無奈這是人家之物,只嘆福緣淺薄,將書遞還給倉滿。
吉麻見壯,朝倉滿說了幾句,倉滿恍然大悟一般,又將書遞給楊凌風。
吉麻抹了一把胡子哈哈大笑,道:“楊兄弟,這書現(xiàn)在倉滿也用不上,便送給你好了。反正你也是倉滿的師傅,有什么本事還要交給他的。”
楊凌風見倉滿沒有絲毫憂郁,神色中透著一股實誠,也不再推脫,將書接了過來,道:“吉麻大哥,你又說錯了一句,不是師傅,而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