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醫院的波瀾,就像是個小插曲,是個投入湖泊的小石子兒,很快沒了動靜。
近兩個月,沈望忙著跑通告,參加時裝秀,拍雜志,他接了很多從前不會接的活兒,只為了逃避那場發布會,他還是沒想好如何面對薛言生。
他最終還是缺席了那場發布會,黃勝氣得差點沒炸了他,讓他去辦公室。進了辦公室,黃勝正在看他的雜志圖,等看到了他,才黑著臉問他:“發布會為什么不去?”
沈望敷衍道:“跟品牌站臺的活動沖突了。”
“什么品牌?LV?都合作了幾年了,站臺的時間都不能協商嗎?你最近怎么回事?先是那小模特自殺,又是你酒吧鬼混被拍,現在又不去參加發布會,本來你和薛言生就勢同水火,你不去,難道不是長他的勢頭?”
黃勝說得憤懣,但沈望始終低著頭,很不在乎似的地摳著自己的手指甲。邊緣被摳得齒輪狀。
黃勝突然問道:“最近醫生在看嗎?”
“嗯。”
“醫生怎么說?”
“沒什么問題。”
黃勝打量了一番沈望,最后突然說:“我知道六年前的事情對你來說打擊很大……但……”
沈望很疲累地打斷他:“我不想說這個。”
黃勝深深地看了他眼:“那你能振作起來嗎?”
“能的。”
“你是我看大的,我知道你的脾性,但是逃避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對以前的事情是這樣,對現在的事情也是這樣,你明白嗎?”
“我知道的,我真的知道。”
網上因此罵得不可開交,尤其是沈望的粉絲和薛言生的粉絲,就C位進行了一番論爭。
薛言生的粉絲先發制人,說作為海報C位的沈望缺席發布會,根本沒有責任感,況且私生活混亂,影響不好。
而沈望的粉絲則抨擊薛言生那平庸的live實力,還總是挑起事端。
兩方粉絲據理力爭,掛了一周的熱搜榜,以薛言生的粉絲占據評論區為結局。畢竟沈望少女粉絲薄弱,而薛言生則是流量小天王。不少他曾經的黑料都被挖掘出來,甚至質疑起他捐款的數額,沈望始終極為平靜地面對這一切,最終乘天的一紙法律通告結束了這場鬧劇。節目組給出的方案是讓他們同時成了C位,息事寧人,沈望在心底笑。
他唯獨愧對自己的粉絲,認為自己沒盡到責任,然而他時常不明白,為何有人愿意無條件地支持他。連他自己都不喜歡自己,自從他感情逐漸歸位后,他總是在夜里剖析自己。
就像是最一流的外科醫生,一刀刀地切開自己的皮囊,他的怯弱、猶豫以及濫情都袒露在自己的面前。
粉絲夸贊的神顏是化妝師、造型師和燈光打造出來的美輪美奐,粉絲追逐的天賦似乎已經絕跡,連粉絲最為感動的捐贈,現在看來何嘗不是對過去的一種補救?他至始至終跟高尚、美好兩個詞不搭邊。
他經常恍惚地看著鏡中的人,原來你如此卑劣。
他問過美和,如若顧重有了戀人,他到底該不該繼續努力?
美和回他,你心里其實早就有了答案。
沈望沉默地沒有說話,但他也沒有選擇去聯絡顧重,這次,他想以合理、正常的方式面對這所有的變故。
他要變得好些,才能做到坦然。
初夏,他來到北京錄制《我的旅行》,他是在先導會議上碰到薛言生的。
沈望比自己想象中的平靜許多,沉默地坐在了邊緣的位置,溫和地跟工作人員問好。薛言生宛如眾星捧月般地坐在桌子的中間,見到他便挑了挑眉稍,一副盛氣凌人:“你總算是來了。”會議里不少人看熱鬧似的打量起沈望和薛言生,沈望只是隨意地應了聲。
薛言生卻不依不饒:“你還有書沒拿嗎?”
沈望才抬起頭,看向薛言生。又美又囂張。沈望卻想起動物里開屏的孔雀,驕傲地昂起頭、邁著輕盈的步伐。沈望淡然地回:“沒有了。”
薛言生撐著下巴,說:“是嗎?我還想著要把那些書郵寄給你呢。”沈望只是禮貌地笑了笑,沒有理他。
小孔雀卻因此惱怒了起來,擰起眉,冷冷地哼了聲,工作人員都不敢說話。
薛言生就像個鬧脾氣的小孩,因為沒有得到足夠的反應而失落,跟顧重很像,一樣任性。他們會互相包容嗎?沈望本身就不是個容易生氣的人,他對絕大部分的事物都無所謂,但不包括薛言生的挑釁,他的確不惱怒、不悲傷,但他心臟很沉,讓他有點疲累。??Qúbu.net
沈望坐在薛言生的對面,只要一抬頭便是薛言生的臉。薛言生長著一張極為張揚的臉,更別提他自信到跋扈,有別于他人的虛張聲勢,薛言生的驕縱透著股理所應當的蠻橫,沈望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答應被闊少包養,雖然圈子里說這話的人都信誓旦旦。
說起包養,那顧重知道薛言生曾經的緋聞嗎?
他拿著鋼筆,暗暗地想,薛言生會不會欺騙顧重?他期盼顧重單身,卻不希望顧重受傷。
他下意識地拿鋼筆輕輕地點著紙,他是不是應該悄悄地打探打探那所謂的包養傳聞?顧重和薛言生到底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他們先前分明沒有交集。不,也有可能是他不了解顧重的私生活,但顧重大部分時間的確都粘著他——
“沈哥?”
沈望迷茫地抬起頭,是個年輕的工作人員在叫他,他沒來得及反應,便聽到薛言生諷刺地問他:“昨夜又宿醉了嗎?”
沈望沒搭理薛言生,只看向那人:“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
“沒事沒事,那我們繼續說,我們第一站是去印尼……”
沈望聽得昏昏沉沉,側頭小聲問:“錄真人秀應該干什么?”
美和回:“展現你好的那面。”
沈望笑起來:“也就是說我不能喝酒也不能抽煙,要勤勤懇懇地跟在他們的屁股后面。”
“那是最基本的。”
“這已經很難了。”
“會有劇本的,你只要跟著劇本走就行,其他的節目組會想辦法。”
沈望小小地打了個哈欠,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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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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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