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言生網癮很重,沒事就刷微博,笑得東倒西歪,顧重卻安靜地開車。薛言生像是看到了有趣的東西,笑得樂不可支:“現在的沙雕網友可真有意思,真是我每日的快樂源泉。”
顧重看他眼,薛言生就關上手機,跟他分享:“你知道我的缺點是什么嗎?”
顧重蹙眉:“很多。”
“靠,你要問我為什么。”
顧重很順從:“為什么?”
薛言生眨眨眼說:“缺點你。”顧重這才反應過來,但只是輕笑了聲,而薛言生卻樂開了懷,倒在座位上里嚷嚷說土是真的土,但他有很快反應過來剛剛顧重說他“缺點很多”,纏著顧重老實交代,顧重只好說請他吃飯。
薛言生撐著臉,打量起顧重,笑吟吟地繼續說:“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只是累,我剛開完會又被你叫來當司機。”
“你那天生病在家不也照樣赴他的約?”薛言生打了個哈欠,懶散地說:“作為你的僚機,我給你個新情報,你那個非常不安生,跟有病似的,今天開會時,他蹭地一下站起來,就跟見鬼了似的走了,明明也沒人招惹他。最好笑的是他那個胖子經紀人在后面追他,震得地板跟地震了似的。”
顧重聽他說完,皺了下眉:“不是我那個。”
“不就是你老情人嗎?”薛言生不以為意:“但你眼光真的很差,那家伙除了臉一無是處,整天喝酒亂搞,你要是跟他復合,你還不如直接住到青青草原去,頭上閃著綠光。”M.??Qúbu.net
顧重自動過濾了他的諷刺:“難道看上你才叫眼光好?”
薛言生聽了,只是挑了挑眉:“那是肯定,我哪里比不上他?要不要我們索性……”
顧重打斷他:“不了。”
薛言生低笑了聲,說你真是沒眼光,又接著刷微博了。時不時地跟顧重分享幾個有趣的事,無非是娛樂圈里那點事情。顧重有所耳聞,但對粉絲之間的事情并無興趣。
薛言生打了個哈欠說:“你等會休想拿一頓火鍋糊弄我,起碼也要OPERABOMANA,我想了那家的鴨肝很久了。”
顧重看了看附近的荒野,皺起眉:“在這里,我去哪里給你找意大利菜館?”
“那你就隨便從市中心叫個主廚來,再臨時布個景,”薛言生滿不在乎地揉了揉眼睛,“我不管,反正沒道理我夾在你們中間還沒好處吧?你要是真敢虧待我,我就告訴顧爺爺,你回家休想好過。”
顧重手指輕敲方向盤:“你當我怕那老頭?”
“那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告訴他,你公務沒處理完又跑到北京來看小情人了——這么說怎么樣?”
“我來北京是真有事。”
“是有事,不就是來看沈望嗎?”薛言生露出嘲諷的笑:“可惜沈望今天回酒店回得早,本來你還可以擺出投資人的姿態請大伙兒吃頓晚飯。”
“我沒這個打算。”
“少來,我比你自己還了解你。”
顧重想給他羅列一下這幾日在北京的行程,但望著薛言生那張篤定的臉,皺了皺眉,不準備浪費口舌了。
但他倒是真給人打了個電話,按照薛言生的要求從北京市區調了個五星級酒店的主廚,叫到薛言生的酒店里去。
薛言生咯咯地笑起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但顧重卻心情頗為不順,也不知是不是被薛言生說中了心事,他點了支煙,望著窗外的夜景。
這節目辦在鳥不拉屎的地方,人都沒幾個,只有昏暗的路燈和賓館的霓虹燈牌。薛言生困得瞇起眼睛,顧重推了推他的肩膀,說:“你別睡,廚師就快來了。”
“我知道,我沒準備睡,”薛言生清醒了些,斜著眼睛調侃他,“你能不能體貼點?正常的‘男朋友’難道不是應該給我蓋個西裝外套怕我著涼嗎?”
顧重理直氣壯地說:“我又沒穿外套。”
薛言生笑罵道:“滾!”
顧重把薛言生開回到市區的酒店里,薛言生剛下車,卻見顧重沒有下車的意思,便撐著他的窗,問他:“你去哪里?”
顧重只說:“我叫廚師去你房間了,現在正等著你呢。”
“我一個人吃?”
薛言生差點被他氣笑了:“我明天就要去印尼拍節目了,你好歹杯酒送別吧?”
“我開車。”意外之意是不能喝酒。
顧重的臉隱在黑夜里,只露出一截雕塑般的鼻梁和猩紅的煙光。薛言生眼珠子轉了轉,頗為認真地說:“我真的不太喜歡沈望,你要是這么快跟他復合,我們朋友沒得做。”
顧重側頭看他:“我沒準備跟他復合。”
“OK,希望你說到做到,他是我唯一討厭的人。”
“你為什么這么討厭他?”
薛言生說:“因為他明明什么都有,卻總是擺出一副一無所有的可憐樣。”
顧重笑了下,望著薛言生離開的背影。
他認識薛言生二十幾年了,幾乎從穿開襠褲就認識。他很多次想介紹給沈望認識,但實際上沈望從未出席過他任何的朋友聚會,總是他試圖融入沈望的朋友圈,即使他知道,沈望甚至記不住跟他一起喝酒的人是誰。
他抽完了嘴里的一根煙,在侍者示意他離開的眼神里,他踩了油門,伴隨著一句輕飄飄的“謝謝”,顧重也不知道薛言生聽清沒有,但若是沒有,那樓上那位米其林三星的廚師,就當是他的致謝了。顧重剛開沒多久,就接了助理的電話,是個極溫柔的聲音:“您現在在哪里?”
顧重報了個地名,那邊一怔:“您沒有跟著小劉他們回上海嗎?”
“沒有,我在這里多待一天。”
聲音那邊隱隱有了擔憂:“那明天上海的會……”
“放心,我趕得上,”顧重打了個方向盤,“我現在在開車,不多說了,明天上海見。”
顧重掛了電話。
深夜的首都機場人依舊不少,他望著宏偉的落地窗外的魚肚白。
身邊的人似乎都以為他還愛沈望,以為他舊情難忘,依舊是當年的癡情種,是掛在沈望身上的大男孩,雖然他很想冷酷地說不是,但轉念想起沈望在他面前的脆弱,又似乎極不忍心,但他的確無法再接受他,他自己也說不清。
但他卻始終記得一件小事——
那是他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兩人曖昧不清,卿卿我我,但沒有人提出下一步,那時正巧趕上徐斯生日,沈望說要給他辦生日宴會,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沈望口中的“老熟人”,穿了件風衣,皮膚很粗糙,看得出是經過風霜的,但眉眼極為英俊。沈望在面對徐斯時,并沒有表現出屬于朋友的親昵,而是一種更黏糊不清的態度,徐斯很自然地上來就摸他的臉,沈望半推著他的肩膀讓他走開,但徐斯只是捉住了他的手,然后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像在打量同類。但徐斯并不問他是誰,而是又湊過去問沈望。沈望敷衍地說,一個朋友。
一個朋友。
他自嘲地想到。驕傲和自尊讓他幾乎待不下去。但他卻固執地呆在那個KTV的包廂里,想看完所有的笑話,不管是他的,還是別人的。KTV里不少人唱歌,但沈望始終喝酒,徐斯陪在他旁邊跟他說悄悄話,偶爾會被沈望推開。其中有一次,徐斯非要讓他領唱一首生日歌,沈望不肯,還叫他一起幫忙拒絕,顧重還沒說話,徐斯就把話筒塞在了他的手里,然后作勢要拖著他起來唱,但沈望卻綻出個笑,把話筒抵住他靠近的胸膛:“你再這樣,你的生日禮物我就不給你了。”
徐斯無奈地問他:“你講不講道理?”
沈望勾著唇笑:“怎么不講?”
徐斯無奈地沒說話,卻指了指抵住他胸口的話筒:“你是要聽我的心聲?”
沈望說:“有病。”但沈望還是唱了生日歌,聲音濃得像是盛滿了酒。而徐斯神情溫和,從未有過地關注。那時,他就像是得知了一個公認的秘密似的,沒由來地憤怒、膽怯、自卑了起來。徐斯表現得太過理所當然,而沈望對他的推拒更像是玩鬧。只有二十歲的顧重滿腦子的思緒,只覺得那黑暗里的男人不像是生日宴的壽星,更像是哄戀人開心的成熟男人,而只有他年輕又可笑。他幾乎被那一幕打倒。但他依然沒有保全自己的尊嚴,仍然留在包廂里。在一片熱鬧里獨自沉寂。
沈望喝夠了酒,便瞇著眼睛滑了沙發的一角,說是困了,顧重起身說要給他醒酒,他皺著臉說不要,然后嬌氣地縮在沙發里睡覺,白色的T恤隨著他的動作卷了上去,露出一片光潔的小腹,顧重想替他拉下去,徐斯卻自然而然地越過了他的手,幫他收拾了衣服,說:“這家伙,喝起酒來真是沒完沒了,也不知道這生日會是給人辦的。”然后拍了拍沈望的臉,問他要不要去別的房間睡,沈望沒理他,只是眉眼放松地睡了。
而顧重離沈望很近,近得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他的臉頰,卻又覺得很遠。他被滿腔的嫉恨填滿了,但沈望卻毫無自覺地在睡夢中,拉住他的手指。纖細的手指攥住他的,像是本來就該是那般似的。
沈望的手很冷,也很干燥,像是只有拉著他才能睡得安穩。
他幾乎分不清這是沈望新的招數,還是他的真情流露,但的確讓他的心沉靜下來,他緊緊地握住沈望的手,也對上徐斯的眼睛。他說不清楚那個眼神,現在想來,只剩下蒼茫一片。或許是沈望的親昵讓他暫時安靜下了心,他從未跟沈望提起過這些事情,同時,現在的他向來,或許是不想沈望看見二十歲的他的內心,那么的無措、年幼而敏感。所以他最后什么都沒說。而沈望便一直都是那樣的一個存在,忽遠忽近,每當他覺得沈望只有他時,他就會漸漸的遠離他,像是一個奇怪的怪圈。與其說是他的手段,不如說是他的本性。
而他看過太多的日落、日出,有時會想起兩人在一起的甜蜜,有時又慶幸當年的分手,如是解脫。他當年沒能在這段愛情里保存的自尊和驕傲悉數都回來了,然而沈望卻丟了無情時的從容不迫。但他卻無法因此而感到痛快,他感受到一種更深的失落。像是攥在手心里的鉆石突然蒙了灰。
對沈望,絕不是愛或者不愛如此純粹。人的情感向來拖泥帶水,模糊不清,若是人的情感真能夠涇渭分明,倒是隨了他的愿。
那他一定選擇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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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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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