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重是走回家的,渾身都濕透了,T恤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麻木地到了家,繞過了惶惶恐恐的王姨,進了二樓的臥室。他的潔癖在那一刻隨著他的思緒一起斷線了,他在床邊坐了許久,久到他的衣服都半干了,他才恍惚地記得要脫了臟衣服,先洗個澡。當他的身體接觸到熱水時,一切的記憶都涌了上來。
他和沈望說清楚了。
那些話幾乎都是脫口而出、不假思索的,是他真切的想法。
但他此刻在意的卻是沈望煞白的臉,面對那樣的沈望,那時的他,現在的他,都沒有辦法生出釋然的情緒,更多的是空虛。他輕輕地自言自語道,他真的跟沈望攤牌了。???.??Qúbu.net
以后沈望也不會圍著他轉,不會總是騷擾他,也不會總是道歉認錯。按理說,這是件好事,他卻不夠歡喜。像是割掉腐肉時,也牽動了別的神經。
等洗完澡,他才看到窗外的電閃雷鳴,不知道沈望回去沒有?
他自我寬慰,既然說和沈望切斷了關系,就不要再去想他的處境,況且他不是那般呆傻的人,然而他又想起沈望那擦過他手背的手,沈望以為他毫無知覺,但他分明感受到了想和他牽手的渴望。
現在的他似乎和印象里的他大相徑庭,從前的沈望風流、浪漫而且向往自由,絕不會在他面前哭得這般凄慘。他轉念一想,今天的他似乎又過分沖動,他怎么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他談論這個問題?他仔細思考后,今天的所作所為居然都這般得經不起細想。
他怎么會這么沖動?像是回到了二十歲,因為沈望而放棄耶魯。和沈望搭邊的事,他總是變得不像他。即使下定決心要遠離他,也總是思前顧后。
他沒擦干頭發,大字倒在床上。
最后他還是給他的經紀人打了電話,卻沒有人接。
他在床上躺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光都幾乎滅了。
夜深人靜時,他卻什么都沒想,只是看著天花板發呆。
門外卻突然傳來了聲音,他下床拉開門,是顧健緊繃的臉,縱使頭發斑白,也不怒自威,顧健硬是擠進了他的房間。
“你怎么來了?”
“你這套別墅還記在我的名下,我怎么不能來?”顧健走進他的房間后,打量了一圈:“聽王姨說,你回來后就魂不守舍的?”
顧重坐在床沿邊,掀了下眼皮:“跟公司沒關系。”
“我聽你姑姑說,你又跟那小子搞不清楚?這次又是因為他?我給你取名叫重可不是叫你重蹈覆轍的。”
顧重一動沒動:“糾正一下,是我媽取的,你只是在產房旁邊思考怎么教訓我的混賬老爹以及怎么跟顧槐堂的媽交代而已。”
“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你不要以為你繼任了皇圖就翅膀硬了,皇圖還是我說了算。”
顧重沒有理他,只覺得很疲累。而顧健似乎也不期望他誠懇,只在他的房間里四處亂逛。顧重因為有潔癖,所以房間里的東西很少,布置也很簡單。只有一面貼墻的書架上擺著東西。
顧健自說自話地從上面抽出了幾本書,顧重聽到他的動靜,眉頭一皺,伸手去攔他:“別亂動我的東西。”顧健卻發現了里面的奧秘,這幾本不過是書本的模型,其實是一個儲納盒,里面是一張薄薄的碟片,上面用記號筆寫著“測試版”,顧健冷笑道:“你幾歲了?還在書里藏東西?”
“那你一把年紀了,你知道尊重我的隱私了嗎?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又是游戲?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耶魯不讀,跑去做什么游戲工作室,現在回國繼任了,還是從前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你丟不丟臉!你幾百個下屬知不知道頂頭上司這么不求上進!”
顧健豎起臉,把他的光盤捏得作響。
他實在疲累,不想和顧健討論這個問題,但顧健卻是把光盤摔在了他的面前:“裴章那個投資,為什么不提前給我報備?你位子還沒坐熱,倒是大手筆地劃了一點五億出去,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你出洋相?你哥辛辛苦苦積累的名聲,就要毀在你手上嗎?你要是能把你的心智用在皇圖身上就好了,整天不是愛,就是游戲,你怎么不替家里想想?”
原來是因為這個。
顧家、你哥、公司……
永遠是這三個。
他就說,什么時候顧健會沒事來慰問他?
顧重不怒反笑:“一個小投資,用得著跟你報備嗎?如果屁大點的事情就要跟你商量,你找我回國繼任做什么?你要是信不過我,你可以去精神病院請顧槐堂回來,看他怎么想。”
顧健吼道:“要不是你哥,輪得到你繼任皇圖嗎?”
“如果你想要收回成命,你隨意。”
對顧健那張充滿怒意的臉熟視不睹,他漠然道:“如果你想跟我談的是商業問題,你去公司里找我,現在我下班了,如果你是來跟我討論家庭的,請走,我不想跟你探討這個傻逼問題。還有,以后不要亂翻我的東西。”
“你說的是人話嗎?簡直就是個畜生!你眼里有沒有我這個當爺爺的?”
“你把我媽趕出家門,把我趕到美國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我爺爺?”顧重繼續道:“我不想跟你打嘴炮,出門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顧健抬起手掌,作勢想要抽他。但顧重動都沒有動,只是冷冷地看著他,顧健咬了咬牙,額頭滿是青筋,最終摔門而出。他深深地呼了口氣,然后把光盤重新裝進殼里,塞回書里。沒有歇幾分鐘,他起身看助理發給他的新文件,然而沒看幾眼,他便扔了手機。
他的腦子一團亂,抽不出一絲絲空隙。
他下樓去找酒,正巧碰到王姨,王姨張口就想要勸他,他卻拉開了啤酒的易拉罐,冷淡地說:“以后他來,開門前先跟我說聲。”然后徑直上了樓。他靠著墻壁,安靜地喝酒。在黑夜里,他看到了一條新的短信,來自陌生的電話號碼,是沈望的經紀人。
【謝謝顧先生,我已經找到他了。】
他盯了許久,沒有回。
他的人生又何嘗不是一團亂麻,他分不出心思,再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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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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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