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顧兆和朱秀才說的時候, 黎周周和朱秀才阿娘、娘子在灶屋,往年來朱秀才家也是這般。
黎周周待灶屋說什么的自在些。
朱秀才的兒子過了年就三歲了,瞧著和上次見時沒大變化。黎周周從荷包上掏出飴糖遞給朱秀才兒子。朱秀才兒子沒接, 先去看阿娘,阿娘點了頭, 朱秀才兒子才接過,聲音細小的說:“謝謝黎阿叔。”
“不客氣。”黎周周『摸』了下朱秀才兒子頭發。
小孩小名叫彘奴, 大名沒取。農家小孩名字都起的賤,養活,朱秀才家的兒子名字,黎周周乍一聽沒聽懂, 覺得彘奴名字念起來和村其他小孩不一樣,挺聽的。后來相跟他說, 彘就是小豬的意思。
“彘奴去一旁玩, 別跑小心摔倒了。”
“知道了阿娘。”彘奴便拿著飴糖去院子玩。
灶屋敞開著,一會朱秀才阿娘也進來了。黎周周是坐在灶膛前添柴火,能烤烤手, 問:“大嫂、伯娘,我家相開春便要去考秀才,我是頭一次陪著相去府縣,不知道咱屋人要準備些什么。”
朱秀才阿娘便說:“當時是蕓娘跟過去的,要不是蕓娘心細, 我也不放心,回來聽說同進考場的鬧肚子吃壞了東西。”
黎周周嚇壞了,怎么吃壞肚子的。
“天冷也不要穿夾衣,單衣也不要太層,吃食考院頭賣的, 不過自己做的干凈,炭火爐子銅壺,考試外頭都租的,三十文錢兩天,要押五十文,給你留一份牌子,這牌子記得拿,考完了拿著牌子去兌換錢,銅壺拿回去燙過洗干凈再使……”朱秀才娘子細細說。
黎周周聽得認真,全都記在心了。
晌午黎周周和相在朱秀才家用了飯,沒久起身告辭。朱秀才一家親自送到院外,顧兆拱手說不必再送,黎周周跟朱秀才娘子、伯娘頷首道別。
這才離去。
回去一路上黎周周嘴都在念叨,顧兆聽什么牌子、銅爐、錢的,握著周周的手,慢慢摩挲著指腹的繭子,說:“說什么呢?”
“我剛問大嫂要準備些什么,大嫂說了,我怕忘了記幾遍。”
“周周說一下,我聽聽也記在心,這樣咱倆能互相提醒。”
黎周周想這明明是他的活計,勞煩相記這個費腦子,可一轉頭就看到相可憐巴巴模樣,不由說:“相你又來撒嬌了。”
“不嘛?”顧兆綠茶撒嬌聲。
黎周周沒法子,“。要提前兩日去租客棧,最花些錢能自己做飯自己燒熱水,別吃壞了肚子……”
兩人說了一路,也不覺得回去路遠,天寒,風像刀子一般。
初八吃了村大牛的喜酒。
張柱子家是正屋加蓋了兩大間泥瓦房,青磚田氏是舍不得,花些錢干什么。泥瓦房已經不錯了,瓦片鋪幾層也著呢。
吃過了酒席,顧兆便借著大家伙來敬酒時,說了他開春后想試一試去府縣考秀才,之后家便閉謝客,專心讀書,若是各位叔叔嬸嬸上,招待不周望諒解。
村人自然是說些吉利,讓顧書郎踏踏實實的看書。
之后顧兆便開始考前突擊。其實原身的功底基礎算扎實,也幾分聰明靈『性』,要不然也不會十歲考中了童,但也因為考的早,村人吹捧夸過,飄了。
學臺懸牌批責也是說原身死記硬背,不通情理。
策論的太僵硬了。
如此學了一個月,轉眼出了年,到了二月底。這一個月,村人沒什么便不去黎家,實在是像是旱肥料這類的,去了也是靜悄悄的,跟著黎大在院子口說,別擾了顧書郎。
杏哥兒每天就是洗衣時和黎周周能聊兩句,知道黎周周過幾日就要去府縣了,他去過一次府縣,已經是老早的記憶,而且是坐牛車去,沒怎么逛過玩過,特意問了光宗——光宗去玩過。
“……他腦子只記得哪條街熱鬧賣雜貨的,旁的一概不知。”杏哥兒問了半天沒啥用的。
黎周周笑說:“你別說光宗了,記不得就記不得。我和相早去幾日,到時候我問問客棧的店小二,不成在跑跑,應該是成的。”
“府縣人,玩的花樣也。”杏哥兒興致勃勃的,想讓周周去府縣幫他看看,啥看的布料什么的捎一些回來,可又一想,周周又不是去玩,便把這些作罷,沒說出口。
春闈考試是三月十五,定了三月十日便出發,趕騾車過去要一天,萬一路上要是個耽擱,當夜不能進府縣城,就算個兩天時間,能緩和一些。
去之前,黎周周和爹做了幾日旱田的肥料,黎大說不用,他自己來就成,黎周周便趁著空閑功夫偷偷干,后來黎大便不攔了。
八號日,東坪村顧大伯顧四并著其他兩位兄弟上來了,每戶拿了三十文錢送了過來,說不,是個意思。如今兆兒上了黎家,是黎家婿,但咱倆家也是結了親的,一份薄禮罷了。
黎大便收了下來。
顧兆是上,但也沒來由讓兆兒斷了顧家邊親。
出錢這是顧阿『奶』跟顧大伯說的,錢也不用拿,拿了黎家怕是不收,就包個二三十文,你做伯伯的,侄子要去考科舉是盡盡心。當然也不愿意給的,二房背地嘀咕:顧兆嫁都嫁出去是潑出去的水,怎么如今科舉要他家花錢?
二房想攛掇三房一起不給,誰知道三房反過來問:“縣太爺都夸了兆兒,你說萬一他這次考上了呢?二嫂,你家就沒個孩子,不想著以后?雖說兆兒是黎家人,可二三十文的又不。”意思眼皮子不要這么淺,跟李桂花似得。
二房面上應是,說三弟妹是明眼人,回頭就氣得呸,說老三家的拿擠兌她,把她和李桂花滿肚子錢的比較,不過氣氣就過了,專盯著自家男人,連不迭的問:“你說顧兆這次能考上嗎?”
“能吧?”男人說。
最后就是四家每戶送了三十文錢過去。等送回去了,二房問男人送到了?黎家說啥?沒推辭不要?顧兆看著咋樣?
就聽男人說:“錢收了,沒推辭,顧兆在家洗碗。”后面,顧二伯都覺得不成樣,地男人拿著碗去灶屋收拾。
這都是女人、哥兒該干的活。
二伯娘一下子泄了氣,說:“這都快考試了,咋干活,別是知道自己考不中沒底氣,先勤快些干些活,黎家也不說他。”
反正她家娃兒就是這樣,干了什么壞,便勤快在她面前干活表現,后來一問一個準,就是干壞了心虛了,想少挨幾次打。
“三十文錢指定白費了,就老三家跟我夸。”二伯娘嘆氣。
“這次要是考不中,下次娘再說正能推過去,不能次次都這么給,都分家了不說,顧兆嫁出去是黎家的人。”
“也是,算拿三十文堵娘的嘴。”
二伯娘便只能這么想,以后是決不能給了。也是她老三家的一句蒙蔽了,做肥料莊稼地的能和考科舉一樣嗎?顧兆要是個大,也不至于笑,去做了黎家上婿了。
算了算了就三十文錢。
顧家四兄弟給了錢回來都在琢磨,顧兆成不成,沒把握,感覺不咋成,聽說沒咋讀書全下地去了,以前在家整日讀書不干活也沒考過,這次——
唉。
后來妯娌洗衣閑聊,把底兒交代了,才發現是婆母意思,拿吊著她,讓她心甘情愿給顧兆掏錢。
“婆母也是,顧兆都上去了,『操』這份心。”
“畢竟在老屋養了么久,老太太疼孫子,算了三十文,下次不給了。”
“當然是沒下次了。”二伯娘說的斬釘截鐵的,“下次顧兆要是再去考,她家是決計不可能給了。”
西坪村私下也再說,家家戶戶開頭第一句便是:“雖說吧顧書郎聰明,肥料琢磨出來了。”后頭沒說完,不過都心明白。
真正考上的讀書人啥樣村人也不曉得,但過去兩年,就見顧書郎下地干活、去河邊挑水、替他家周周養雞喂豬掃雪,琢磨爐子缸子,可讀書咋樣大家伙都不知道。
“……再不濟回來下田也能填飽肚子。”村男人說。
倒是。
如今收成了,辛苦也值當。
去府縣前一天,村人也想送東西,菜、蛋、幾文錢,不過顧兆替爹回了。
過年前些日子,村鄉親已經送了些蛋,雖說大家記著他家的,可要是每次點什么就來送東西,些人心肯定不想次次送,可你不送別人送,這就其他人架住了,心了埋怨不能對村中眾口說些什么,發泄不滿的肯定是他家。
“叔叔伯伯嬸嬸阿叔的心意,顧某心領了,不過考試次數久,哪能次次都勞眾位長輩破費。”顧兆笑著拱手鞠躬。
拿東西的忙擺手說顧書郎客氣了,見黎家真的不收,又說了些吉利,東西便拿了回去。王嬸就是其中一員,回去時聽其他人說黎家運氣招了顧書郎,別的不說顧書郎說就是中聽、就幾文錢兩個蛋也不要,真是孩子,老天爺可是要保佑啊。
王嬸這次拿東西其實心就不高興,年前時,黎大家得了匾又得了一百兩銀子,又不是她家,她家要白給了八個蛋,當時就算是全了肥料法子,如今又要拿東西送黎家。
憑啥啊?她攢的蛋舍不得吃,非得送黎家。
這次幸拒了,難不成以后顧兆考一次,黎家個啥,必須次次都送禮了?
十日早上,天沒亮,黎周周起床做了早飯,一家人吃了。黎大說不用收拾了,趕緊走,東西別忘了。
黎周周便不去收拾鍋碗,先把昨個兒收拾的包袱拿到騾車上。
黎大套了騾車,趕車出院子,鎖了。
騾車是車板,上頭空空的,不像是專拉人的車廂加了蓋。車板上往日拉糧食、貨物,前幾日黎周周洗刷過,晾干后,把家冬日縫的簾拆下來鋪上去正合適。
怕耽擱,萬一要是在城外過夜,黎周周帶了一床褥。
顧兆見周周忙前忙后,準備的細致,并沒覺得繁瑣,相反心暖洋洋的,這些都是周周對他的愛護。
“你倆坐上去,我牽著趕會路。”黎大說。
黎周周:“爹,我也下來走一會。”
“沒上去吧。”黎大拍拍手的騾子,平日他喂得精細,如今長得壯士能馱重物了。“我走一會暖和暖和身。”
黎周周這才上了車廂。顧兆沒客氣,知道他說走路,爹和周周也不會答應,這會坐在車廂上心默默背著書。
一路沒停,到了中午,黎大拿著水囊倒在豁了口的粗瓷碗,讓騾子先喝,又拿著混著麥麩的草料喂著騾子,歇了會重新上路。
吃飽喝足的騾子了精神,噠噠噠的走的歡快。
天沒黑,終于是看到寧平府縣四個大字,進了城。黎周周不放心爹一人趕騾子夜路回去,黎大也不放心沒出過遠的兩人,一家三口問著府縣人找到了客棧,先花錢租了一晚。
“歇一晚,明個兒我再去打聽打聽,哪個客棧一些清靜,離著考院也近。”黎周周是這個主意。
顧兆活動著胳膊腿,一邊說:“都聽周周安排。”
府縣客棧,普通房一晚上二十五文錢,黎大要了兩間房。客棧小二送了熱水,三人洗漱后,叫了三份素面吃了,肚子不饑荒,這才功夫說說。
黎大說:“明個兒我和周周去找客棧,安頓你倆,等考完試后我來接你。”
考試后約莫五天左右放成績,待在府縣一晚上房間費用就二十五文,吃更別提了,剛才碗素面,鎮上三文錢一碗,這五文錢,量比鎮上的少一些。
在府縣等成績就算了。顧兆也不想花這份錢,中了就中了,沒中留在府縣提早知道也不會改變結果。
“,爹。”
趕了一天的路,便各自早早歇息。
黎周周把家拿的鋪蓋鋪了,他剛『摸』了下,店的鋪蓋一股淡淡的霉味,些濕。
“我去問問爹。”
黎大邊也差不,不過說湊合一晚,和衣睡。黎周周便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父子倆出客棧上街打聽,顧兆便留在客棧看書。約莫兩小時候,父子倆回來了,新的客棧找到了,牽了騾車,裝了自家東西,趕著車走了快一小時才到了。
昨個夜三人進了城天就黑了,人地不熟的就近找了家客棧,位置自然是離城近,環境也不是太。現在這個,離考院就一條街,走過去十來分鐘便到了,當然價錢也貴。
一晚上五十文。
顧兆:“漲價了吧?”
店小二在前頭帶路,不怕這家趕考的書不住,笑呵呵說:“您是來的早幾天,要是再晚幾日,要往上漲。咱客棧離考院近,平日隨時供著熱水使,您要是想借個爐灶,只要不是飯時,都能行個方便,啊咱這兒住的都是您一樣的考,也能交流交流……”
房間帶路到了,二層頂頭房間。
“您瞧,靠窗采光,又不是臨街面的,白日也安靜。”
顧兆瞧著房間比昨晚住的大一些,通風也,中午這會陽光出來采光確實不錯。黎周周也覺得,他『摸』了褥,都是干干凈凈的沒味。
交了六天的錢,這便花了三百文。
黎大見安頓了,便掏了五兩碎銀子,又給了一袋銅板交給周周,交代說:“在外頭,別緊著,啥就花錢,你和兆兒人安就。”
“知道了爹。”
夫夫倆送爹出。黎周周路邊攤販上買了十個包子,給爹遞過去,“您路上吃。”
昨個晚上吃的素面,爹就沒吃飽。
黎大接了過去,“回吧,別『亂』跑。”又看顧兆,“照顧周周。”
“爹放心。”顧兆答應上。
黎大這才放心了,讓倆人回,可倆人嘴上答應著,腳沒動,黎大便趕了騾車走,懷的包子是燙的,隔著衣服燙的他心口是暖的。
等騾車遠了,瞧不見了,夫夫倆這才回了客棧。
之后幾天顧兆便早上看書,中午和周周簡單用了飯,下午去書肆看看,他不買,就是看看書架上的題目,偶爾翻看一兩,又放下,自然招了不少店伙計的白眼。
顧兆便客氣笑笑,來就是他貧窮過來白嫖的。
店鋪的老板瞧了倒是覺得這讀書人意思,一看身上穿的就知家中貧寒,是個農家子。往常也貧寒的讀書人過來,或是束手束腳怕受白眼不敢動手翻看,或是臉皮厚的故作鎮定去翻看了,等店伙計酸白眼,又放下書大義凜然的罵伙計小人嘴臉,污糟這滿屋的書。
“書何姓?”
“姓顧,寧松鎮西坪村人。”顧兆答。
老板便點點頭也沒的。
顧兆每天過去看一小時,這些書是名家的注解,看著一小時的內容,回去連忙謄抄下來,記個七七八八,要是再他就記不住了。連著三天,每天遭伙計白眼,之前兩日都是客氣笑笑離去,對伙計嘀咕刻薄也不會回應,今個兒伙計又說,顧兆便上前,說:“勞駕,這個我要手抄。”
伙計嚇了一跳,這是買了?
可以看窮酸書拿的,是他店最便宜的,要手抄——一如既往的窮酸摳搜。
“承蒙惠顧,半貫錢。”
五百文錢。
顧兆從懷掏出碎銀子遞過去,伙計當著面檢查真假,是故意給顧兆難看,意思你這個窮書往日只看買不起,今個拿了銀子出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顧兆臉上沒半點羞辱到,讓伙計慢慢瞧,然后翻開別的書籍等著。
伙計一瞧,頓時快快找錢。等人走了,嘀咕說:“旁的書我要是這樣指定要破口大罵,這位倒是。”
老板也覺得這位顧書是個不一般的。
十四日考前天,朱秀才不知怎么找到客棧上來了。
“我去書齋送手抄,聽到店伙計說顧書——”朱秀才沒說完全,伙計說的是窮酸姓顧的今個兒怎么沒來。朱秀才一打聽,寧松鎮西坪村人,就是顧兆了。
“我知曉你這次要考來試一試,怎么不來官學找我?要不是送了書,我不知道你住這。”
顧兆笑說:“我就來試一試,不打擾朱兄溫書,畢竟秋闈也快到了。”
朱秀才雖然心中覺得顧兆這次危矣,但明日便考試,只說了些關心勉勵的,又問起來,得知顧兆考完便回去,點點頭說:“客棧費用是貴。秀才沒報喜官的,要自己查看成績,你沒留在府縣中,可以花錢請個跑腿送信。”
原身也是考過,顧兆自然知道,不過是謝了朱秀才。
沒片刻,朱秀才便回官學了。
當夜早早上床。黎周周緊張的睡不著,顧兆便抱著他家周周,親了親周周的唇。
黎周周立即捂著嘴說:“相考試間不能要的,就算你撒嬌都不成的。”
“真的嗎?”顧兆便可憐巴巴賣萌用眼神‘攻擊’,“兆兒要是緊張想抱抱親親周周也不可以嗎?”
黎周周捂著嘴的手放了下來,滿臉的猶豫,可、可是這么做不,要耽誤相考試的,可是相要——
“逗你的。”顧兆親老婆,怎么這么可愛,他相信,要是他在撒撒嬌裝可憐,周周便從了他了。
這個世上也只周周如此全心全意聽他的信任他。
“相——”
“兆兒的錯,兆兒以后不做了。”顧兆賣萌蹭蹭老婆的手。
黎周周什么都沒了,只成了一團笑,“了,相你別逗我了。”
“不緊張了?”顧兆正經起來了,說:“當日我是東坪村人人笑的顧兆時,周周也沒嫌棄我,待我,若是這次我沒考中,周周難不成就會嫌棄我了?我不信。”
黎周周心也踏實堅定起來了,是啊不管是什么結果,相盡力了便,然后偷偷在心呸呸呸,求告老天爺別聽去相『亂』說。
一定要順順當當的。
考了兩日,倒是光景,沒下雨,雖然夜風,冷的裹著單沒啥用處,在顧兆過去干農活,鍛煉的底子了起來,聽著隔壁號間考連著噴嚏,抖得牙齒磕碰發出聲響。
顧兆覺得他行!
考試內容分三大類,墨義、貼經,顧兆覺得倆可以歸位一類,前者簡答題,給出四書五經中一句,你自己注釋,下理解意思。后者相當于語文詩詞補充填空。
詩賦就難了,要根據題目或是詩,或是做賦。
顧兆是理科,對這道題真的是頭禿,原身做詩賦也十分匠氣,根沒什么可用的。倒是九年義務教育背了不少詩詞歌賦,一些朗朗上口的詩詞顧兆是不可能忘得。
李白、杜甫、蘇軾等等,這個時空沒,隨便抄兩句都能艷驚四座。不過顧兆從沒往這邊想,走這個捷徑打出名聲很容易,可名氣打出去了,他冒用的是別人的才華,以后參加什么宴會,要是人當場出題讓你立刻作詩一首,到時候難看啊?
顧兆也沒想給自己定位成詩賦高手天才這個標簽。
便老老實實中規中矩的擠了一首詩。
最后大題,分數最的就是策問,時政小論文。一看題目是《田根》篇,這不是對上胃口了嗎。顧兆過去主攻這塊,《益國論》更是背的通熟,的飛快,田根和他的農家活實踐結合,當然也不忘拍一拍府尊馬屁。
不過寧平縣的地方官確實體察民情,也不算他昧著良心阿諛奉承。
……
兩天后。
黎周周擠在考院前接相,前頭都是人,男女老少都,一打開,官差抬著一位考出來,前頭哭聲,人說:“又人沒抗住暈過去了。”
黎周周提心吊膽的,就怕是相,一聽哭聲叫的是陌名字,才松了口氣,等了約莫半刻鐘,終于瞧見相了,連忙上去接了相背簍。
“累不累?快回去先歇著。”
顧兆握著周周的手腕,說:“我不累,真的,精神。這兩日讓你擔憂了。”他家周周嘴唇都些發青,手是冰涼,他在頭考試,周周不知道在外頭等了久,擔心了久。
“相說這些做什么,咱來是夫妻一體,都是應當的。”黎周周沒覺得自己辛苦,他只是等一等,忙一些瑣碎的情,這什么。這兩日在考院前,看著頭抬人出來,他嚇得要死,也知道考試不容易。
顧兆認真點頭,“是,周周說得對。”
邊說到了客棧。
顧兆喝了熱水,擦洗過倒床就睡,黎周周便去處理瑣碎情,像是拿著牌子爐子銅壺,請跑腿送信的——這個要防止受騙。
這兩天黎周周在考院外,聽了不少同是陪考考家人說的經驗,像是些跑腿的見你是外鄉人,便誆騙你的錢財說報信,到時候你在鄉下,他不去又如何?
一定要問過跑腿送信的住址,看他的戶檔,再問問他家附近的住戶,看是不是這人,什么都對上了,再交錢,說地址。
跑腿費也不便宜。
什么都辦的妥當。黎周周收拾了行囊,第二天晌午過后,就看到爹趕著騾車到了客棧,同爹說了會,騾子歇了會喂了草料,一家人東西搬上騾車。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