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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上海,眼前的一切景象都變了,祖國蓬勃發展的腳步令人驚嘆。
收拾好宿舍的雜七雜八,同寢室的梅小姐還沒有現身,蘇酥有些迫不及待,因為在報到表上,她發現自己的這位室友叫梅子酒,到底這個名字搭配著一副什么樣的長相呢?
謎底很快揭曉,梅小姐既不是梅子一樣酸甜口的小萌妹,也不是如酒一般散發著迷人氣質的御姐,他媽就是一個男人婆,短發,鵝蛋臉,大嗓門,中性打扮,敞著宿舍門的笑聲貫穿整條走廊,是個討喜的男人婆。
蘇酥幫她一起掛好了蚊帳,她喊累了:“哎呀~晚上再弄吧,怎么能放著這么好的光陰不用?我們去龍華寺轉轉?”
“為什么要去寺里?”
“我比較信這個。”
“可是我不想去。”
梅子酒一拍大腿:“那好吧!我去!燒個香祈個福,順便求菩薩保佑我盡快脫單,蘇小姐,你脫單了沒?”
“還沒。”
于是,她們倆愉快地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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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保佑我~祁天還是個單身狗~”蘇酥突然覺得,她這不是許愿,是詛咒,不管了!“保佑我快點遇到他~”帶著十二分的虔誠,她作了三個揖,畢恭畢敬地將香插進了香爐鼎。
梅小姐的愿望有點長,閉目許了十來分鐘毫無動靜,蘇酥不好打擾她,默默坐到了花壇邊。
突然,她覺得鼻子有點癢,便絲毫不顧形象地挖起鼻孔來,當然,也沒有特別放肆。
余光里,有雙眼睛似乎盯了自己一會兒,蘇酥默默偏頭,果然有,那家伙還朝自己笑了笑。她故作鎮定,若無其事地擦擦手,起身逃離了現場,微型社死。
“段隱!笑什么吶?”賀蘭月一把摟過段隱的脖子,順著好兄弟的目光看去,花壇邊一位老太太啃桃啃得正歡。
“可以回去了吧?”
“不行!小仙還要去趟博物館。”
“你們去吧,我可不當電燈泡了。”段隱生無可戀。
“別呀,我跟她也不熟啊。”
“那我走開你倆不就熟了?”
“別,別,哥兒們也是頭一回相親,你就再委屈一下,讓我適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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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說說這件玉墜,這玩意兒距今可是有幾千年歷史了,出土自我國寧夏時期北虢虢文帝魏寧的墓,啊,又是一座帝王墓,為什么非得說它呢,在墓中所有陪葬品中,這塊鶴鹿同春的玉墜其實算不得什么,可問題就在于包裹這塊玉墜的金帛帕上有字!”志愿講解員情緒高昂,“大家知道文字對于考古的意義哈,那它上面寫的什么呢?已經看不清了。”
圍觀人員發出輕微的笑聲,有人將瞳孔湊近了看:“隱約還有幾個字。”
“對的,但是斷斷續續啊,如果不出意外,大致是這個意思:寡人玄序,就是帝王的字,后面看不清了,再來就是摯愛二字,就是說這玉墜是自己的愛人送的,亦或是自己送給愛人的,可是這愛人的墓呢,沒找到,按理說帝王喜歡的女人,合葬的可能比較大。”
段隱三人聽得津津有味。
“會不會這里的摯愛說的是友情呢?”人堆里響起一個柔和的女聲,是蘇酥,大家齊刷刷看向她,段隱眼睛一亮。
大家聽得入神,本想與蘇酥相認的賀蘭月憋回去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所以文字記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據說當時的虢國面臨一個十分強勁的對手,就是位于他們南邊的晉國,歷史上晉國在五年間對虢國發起了三次戰爭,但在第八年的時候,虢國就徹底鏟平了一心侵略擴張的晉國……”
等到賀蘭月回神時,蘇酥不見了,“找誰吶?”段隱問他。
“那個小醫生啊。”
“喲西!你怕不是眼花了。”
“哎呀。”
“你們在說誰?”賀蘭月的相親對象叫小仙,大名海仙。
“多年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就是剛才插嘴解說員的那個女生。”
段隱呼吸一滯,這么巧?
“等下,我發個微信問問。”
段隱推了推賀蘭月,意思你這樣當著相親女孩的面聯絡別的女生不好,豈料他看著小仙來了句:“這女孩喜歡大圣呢。”
不知為何,段隱的心沉了一下,盡管此前賀蘭月已經跟他提及過「這位學醫的女孩」,也知道人家是沖著祁天來的。
「小醫生,你是不是在上海呀?」
正在女廁外等候屎尿多的梅小姐的蘇酥回復「你咋知道呀?」
「我還知道你就在上海博物館呢」
蘇酥樂不可支,龍華寺的菩薩真是靈!剛許的愿這就有眉目了,「線人」自個兒送上門來。
蘇:「你在哪兒」
看著自己的好兄弟把相親對象晾一邊,自顧自地與手機你一句我一句,段隱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突然賀蘭月「還魂」,對身旁二人說:“小醫生說請我們吃牛肉面。”
段隱無語,你就帶初次相識的女孩兒去吃面?你是不是沒看上人家?好歹也問問人家想吃什么再決定。
小仙說:“是蘭州拉面嗎?我喜歡的。”
“是淮南牛肉面,就在附近。”
“好啊。”
面對如此善解人意的姑娘,賀蘭月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段隱想上趟洗手間,小仙突然說:“我也想去。”
糟了,小仙該不是要吐槽他的好兄弟吧?她可是姑媽說來的女孩,都怪賀蘭月這個結婚狂,吵著相親相親結果又不愿花心思。
果然,小仙將賀蘭月送她的見面禮遞了過來:“你幫我把這個還給賀蘭吧。”
沒戲啦……
段隱接過,并替自己兄弟解釋道:“賀蘭有些直男,但是你不應該僅憑今天一次見面就否定他呀,當然,姑媽那邊我來說。”
小仙一笑,令人如沐春風:“不是啦,我覺得賀蘭很好,要不然他也不會給我準備見面禮,正因為這樣,我才想跟他慢慢相處,我很慢熱,除了時間,不想浪費他其他東西,但是最多三個月。”
真是大轉折,段隱將禮物交還給她:“既然這樣,那這禮物你自己還唄,還有,雖然你倆是相親,但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感情和婚姻都是水到渠成的。”
小仙想了想:“嗯。”
“今天我就陪你們到這兒了,公司還有事情等著我處理吶。”
“謝謝你小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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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小仙一人從洗手間的方向出來,“段隱還沒好。”賀蘭說。
“他走了。”
“啊?”賀蘭緊張到吞吐,“那我們……”
“你不帶我吃面了?”
“帶!我們去門口吧。”
博物館出口,蘇酥給梅小姐看賀蘭的朋友圈,梅小姐覺得自己墜入愛河了,結果人家成雙入對地來,真是愛恨就在一瞬間。
“蘇……”賀蘭卡殼。
“蘇酥,酥餅的酥,賀蘭月,你女朋友也太美了吧,和你真登對。”
“敢情你倆是網友面基呀,連對方名字都叫不順口。”梅小姐打趣。
蘇:“我們本來就沒聊過幾句呀。”
梅:“那我們就叫你蘭月了?”
蘇酥和小仙噗嗤笑出了聲,梅小姐是故意的。
“別呀,敝姓賀蘭,單名一個月,你們叫我賀蘭。”
梅:“那好吧小月,我們去吃飯吧。”
新四人團的氛圍瞬間變得輕松緩和。
期間,但凡不是個睜眼瞎都能看出來,賀蘭與小仙壓根不是情侶,兩個人之間客套的不行,于是蘇酥和梅子酒決定助攻助攻。
她們一會兒使喚賀蘭拿筷子,一會兒使喚他去隔壁桌拿辣醬,一會兒又吩咐他搞兩瓶水來……
“你叫小仙?”蘇酥聽到賀蘭這么叫。
“嗯,我姓海,叫海仙。”
蘇梅二人差點嗆到,梅小姐再度確認:“海鮮?”
“仙人的仙。”
“哦……我叫梅子酒,我們的爸媽都不是普通人。”
哈哈,“小月他脾氣真好,叫干嘛就干嘛。”蘇酥趁機夸了一句,看小仙的反應。
“其實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
梅:“第一印象好嗎?”
“嗯。”
蘇:“其實我們早看出來了,沒關系,慢慢了解,男人都是狼,但我們要挑選一匹有耐心的狼。”
這話與小仙內心所想,不謀而合。
附近小店買水的賀蘭連打三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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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工們都下班了,只有段隱的辦公室還一片亮堂。
急促的電話聲響起,“喂?”他的注意力依舊在令人頭疼的合同上。
“段隱~”賀蘭失落的哀嚎傳來,“我被判死刑了啦~”
“等下哭行不行啊~”
“工作重要兄弟重要?”
“……大圣喊我們喝酒呢,等下你的兩個好兄弟一起開導你,夠給面兒吧?”
“嘁!我已經跟他說不去了,你要去啊?”
“昂,我馬上就忙完。”
賀蘭立馬反悔:“那我也去,在哪里嘛?”
“復旦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