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離開了天宮，楚暮和瑾柔公主回到了萬穹龍淵的山巔上。</br> 這個時候正好又接近正午，楚暮抬起頭，卻不再能夠看到天宮的影子了。</br> 看來確實只有那一天才能夠看到天宮的存在。</br> 離開了萬穹龍淵，楚暮徑直的朝著新月之地的方向飛去。</br> 在爭鳴主城，雨娑幫自己煉化掉那些邪氣后，楚暮便感覺到自己的實力有了一次增長。</br> 而這次前往天宮，發生了荒唐的事情之后，楚暮再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實力增強了，現在的實力應該有些接近那只萬年不朽暗殤王了吧。</br> 但楚暮知道，這些實力還遠遠不夠。</br> 古老蛟人已經確定為第五時代的時代強者，實力必定是不死級的。</br> 日食越來越近了，楚暮必須想到對付古老蛟人的辦法。</br> ……</br> 回到新月之地，楚暮將神露給了夏芷賢，讓她來為白瑾柔布置生命的續航之陣。</br> 這個調養也是一個緩慢的過程，楚暮將白瑾柔留在了自己院子里，自己則專心注注的修煉。</br> 不知道為什么，從天宮歸來，楚暮總感覺有一種不安。</br> 似乎忽然有一天，天地一片昏暗，緊接著一個巨人蛟龍的身軀從漆黑的天幕上空掠過，帶給整個新月之地一場可拍的災難，那個時候的自己只能夠站得遠遠的，仰望這一切恐怖的發生。</br> ……</br> 屋子里的氣候總是在楚暮睜開眼睛之后就出現了變化，楚暮每一次從修煉中醒過來留意的不是現在是什么時候，而留意的是現在是什么季節。</br> 也不知什么時候，窗外已經飄起了雪花，一朵朵雪白圣潔，小樹林、小路、院墻都變成了白色。</br> 一竄竄女孩們的嬌笑聲傳了過來，楚暮聽到了葉傾姿的責怪，聽到了寧曼兒的嬉鬧，聽到了有人在勸慰……</br> 楚暮欣慰的浮起了笑容，靜靜的坐在那里聆聽著。</br> 屋子里很安靜，楚暮看了一眼被窩里正在冬眠的毛絨絨小莫邪。</br> 莫邪似乎也感應到了楚暮的醒來，用小爪子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br> “嗚嗚嗚嗚~~~~~~~”莫邪挪了挪嬌小的身子，擠到了楚暮的懷里，打了一個哈欠，還是一副很困的樣子。</br> “怎么不出去玩？”楚暮揉了揉它的尖耳朵問道。</br> 莫邪是不需要冬眠的，這個家伙很嗜睡，但自己修煉了多久，它就好像睡了多久，這似乎有一點反常了。</br> “嗚嗚~~~~”莫邪眼睛半瞇著，一副很困很困的樣子，它的九條小尾巴輕輕的擺動著，漸漸的緩慢了，也沒有和楚暮說上幾句話就又睡過去了。</br> 楚暮撫摸著它的毛發，身子依靠在窗邊，世界安靜的只有那些熟悉的女孩們的笑聲和莫邪輕輕的呼吸聲。</br> “為什么這么靜……靜的讓人恐慌……”楚暮喃喃自語著。</br> 魂約斷裂帶來的靈魂創傷漸漸愈合了，楚暮的第一魂也徹底的釋放出來。</br> 除了莫邪之外，其他四魂楚暮都是輪替著讓它們出來，讓它們自己去歷練。</br> 魂寵們級別高了之后，它們也可以獨立的做很多事情了，讓它們自己去修煉對它們本身也有一定的好處。</br> 莫邪則始終是趴在楚暮身邊，它不回魂寵空間，也不和楚暮的其他魂寵那樣自己修煉，就是成天的瞌睡，甚至東西都很少見它吃。</br> “睡吧。”楚暮心里有些擔憂，卻也不知道莫邪是怎么了，只是輕輕的撫摸著它，自己也閉上了眼睛繼續修煉。</br> ……</br> 這次的雪下得有些漫長，楚暮睜開了眼睛，發現窗外還是飄著白色的雪。</br> 楚暮環視著房間，發現屋子和上一次有一些不同，好像增添了什么，又好像少了些什么。</br> 院子里沒有了女孩們悅耳動聽的嬌笑聲，這一次是異常的安靜，安靜得只能夠聽到莫邪很弱的呼吸聲。</br> 它還在睡，真的進入冬眠不成？</br> 楚暮站了起來，活動活動了筋骨。</br> 這次修煉有些漫長，不過總算是提升了一個層次。有很長一陣子沒有看到她們了，楚暮覺得這樣修煉下去也不是辦法，應該去陪陪她們。</br> 推開了屋子，雪花正好飄灑下來，一位有些清瘦的侍女正在拿著掃帚掃雪，看到楚暮走出來后，滿臉驚訝之色。</br> 她慌亂的向楚暮行了一個禮，楚暮從她面前走過去。</br> 楚暮在院子里沒看見葉傾姿和寧曼兒，于是朝著柳冰嵐的女尊殿走去。</br> 女尊殿同樣被雪花粉刷成了白色，唯美靜穆。</br> 走向了湖亭，穿過了那座架在湖水上的木橋，楚暮在木橋上留下了一排排腳印。</br> 亭子中，柳冰嵐獨自坐在那里，眼睛正凝視著半凍結的湖水，一頭黑色的頭發沒有像往常那樣盤起，而是任由它們散落在她的背上和胸前。</br> 楚暮走到了她的身邊，拉過了她有些涼涼的手，幫她捂熱一些。</br> 柳冰嵐轉過身看了一眼楚暮，冰雪的臉龐上慢慢的綻開了笑容。</br> “有什么煩心事嗎？”楚暮開口問道。</br> “這場雪，持續太久了。”柳冰嵐說道。</br> “持續多久了？”楚暮都在修煉，說實話他也不知道這場雪持續了多少天還是多少個月。</br> “一年了，從去年的冬天到現在……”柳冰嵐說道。</br> “一年……”楚暮愣了愣，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br> 原來自己看到的上一場雪和聽到的笑聲是在一年前，過得好快。</br> “好快，感覺一轉眼……”柳冰嵐心里同樣有著楚暮的感慨。</br> 柳冰嵐喜歡雪，因為柳元老告訴她，她就是在蒂圣圣域的雪之境中誕生的。</br> 她也像冰、像雪，安靜、美麗、冰冷。</br> “我去了一趟天宮。”楚暮開口說道。</br> “嗯。”柳冰嵐點了點頭，靜靜的等待著楚暮要說的。</br> “天宮中有一群特殊的女人，她們被稱之為圖騰信女。這些圖騰信女在修煉的時候擁有自己獨立的空間，這個空間不是魂寵空間，而是她們用來布置圖陣的空間……”楚暮說道。</br> 柳冰嵐眼神微微有了一些變化，但還是沒有開口說話。</br> “我還要不要說下去？”楚暮問道。</br> 柳冰嵐搖了搖頭，道：“算了吧。”</br> “哦。”</br> 果然，她已經不會想去探尋自己的身世了，身份高也好，低也好，新月之地就是他的歸宿。</br> “媽媽，問你個問題？”楚暮說道。</br> “嗯。”</br> “你為什么討厭他？”楚暮問道。</br> “討厭？其實我也不知道。興許是討厭他忽然間闖入到我的世界吧，我的世界很小很小，如果有一個放蕩不羈的人在這里晃動，興許會讓我不太適應。”柳冰嵐說道。</br>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楚暮繼續問道。</br> “在雪城認識的，我們一起到了乾坤冰門。”柳冰嵐說道。</br> “乾坤冰門……”楚暮愣了愣。</br> 那里不就是自己和穆清伊去的地方嗎？</br> 楚暮到現在還記得冰鏡世界帶給人的那種無助和絕望，一旦身邊有一位可以依靠的人，這人又恰好是異性的話，便會本能的去接近對方……</br> “那個時候我們的實力也不過是在帝皇級上下，要走出乾坤冰門需要的時間比你和穆清伊在那里的時間更長。”柳冰嵐說道。</br> “在此之前，你們其實沒什么感情的？”楚暮問道。</br> “嗯，我們都清醒之后，都覺得這樣的事很荒唐很荒唐”柳冰嵐苦澀的一笑。</br> “之后呢，之后你們不是有在一起嗎？”楚暮繼續問道。</br> “剛才不是說了，我的世界其實很小，很難容下一個放蕩不羈的人晃動，而他也不喜歡我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說話，冷淡，孤傲……”柳冰嵐說道。</br> “那他只是沒有更深的去了解你。”楚暮說道。</br> 最早的時候楚暮也覺得柳冰嵐像一塊將自己防御得嚴嚴實實的冰，真的很難很難走入她的世界，但相處久了，很多人都會漸漸的發現，她遠沒有看上去那么冰冷，她只是有自己的方式來生活，來與人相處。</br> “沒關系，不了解就不了解吧，我何嘗不是沒有去了解過他。”柳冰嵐說道。</br> “他沒死。”楚暮說道。</br> 柳冰嵐看著楚暮，有些迷惑道：“你不是說他已經和印谷一起埋葬了嗎？”</br> “恩，我親眼看到。但我感覺他還活著。”楚暮很認真的說道。</br> “我也有這種感覺。可是，他如果還活著，為什么不出現，他到底在顧慮著什么？”柳冰嵐說道。</br> 楚暮搖了搖頭。</br> 如果楚天芒還活著，他到底在顧慮著什么。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整個人類領域能夠奈何自己的已經沒有幾個，為什么他還不愿意出現。</br> “你會原諒他嗎？假如他還活著，而且愿意去重新了解你的話，你們會不會接受他？”楚暮問道。</br> 柳冰嵐有些懵懂，不明白楚暮今天為什么問了這么多這種問題。</br> “我不知道。我和他確實不存在著像你和葉傾姿這樣的夫妻之情，但我想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和他，誰也沒有真正走入到我的心里，我想我也不會再容許有陌生人踏進來……”柳冰嵐回答道。</br> 聽到柳冰嵐這個回答，楚暮心里有些欣慰。</br> 看來他們也不至于到了不可調和的余地，只要自己父親愿意去嘗試接近她。</br> “怎么了，和傾姿有一些小矛盾了？”柳冰嵐問道。</br> 楚暮搖了搖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