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出關了之后,楚暮才知道原來不僅是新月之地被冰雪給覆蓋了很長時間,新月之地往東的幾個地方都已經彌漫著這樣厚厚的冰層。</br> 這一整年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下一次雪,每下一次雪就會卷起一陣寒冷,莫名的,一些往常隨處可見的弱小魂寵們已經不見了。</br> 新月之地經過了一年多的修養之后漸漸的恢復了元氣,并且開始重新對外開放。</br> 那場戰爭的勝利使得新月之地已經成為了一桿冷血的劍,更多人這塊小小的土地有了敬畏,根本不敢有任何人造次。</br> 甚至,走在烏盤大地和爭鳴大地,只要說自己是來自新月之地,總能夠驚起周圍一片驚訝之聲,然后問道:“就是那個打敗了八大勢力派系聯盟的新月之地?”</br> 那一刻,所有參加過這場戰爭的人都會引以為豪。</br> “楚暮,過陣子會有各大勢力的一些代表到我們新月之地來,他們好像察覺到了什么。”柳冰嵐對楚暮說道。</br> “都有些什么人?”楚暮問道。</br> “有四位領袖和十位掌門。分別是來自神宗、妖獸宮、元素宗和穆氏世朝。”柳冰嵐說道。</br> 侵犯新月之地的那幾個派系雖然是來自這些大勢力,但是這些大勢力中很多派系本身就是處在一個敵對的狀態,新月之地也沒有必要因為那場戰爭將八大勢力全部列為自己的敵人。</br> 而且,現在新月之地已經多了很多的盟友,其中不乏擁有領袖級強者的勢力。</br> 從這些原本高不可攀的大人物愿意親自到新月之地商談事情,而不是把楚暮請到他們的地盤,就足以說明他們對新月之地有著特殊尊重了。</br> “恩,我會見見他們。”楚暮點了點頭。</br> ……</br> 大雪還在飄飛,連綿無盡,看上去安寧,可是其中到底暗藏著什么預示著什么,這很難得知。</br> 楚暮躺在了布滿雪的屋頂上,仰望著不斷飄落下來的雪花,心里多了幾分擔憂。</br> 這雪,太不尋常了,為什么這么久都沒有停。</br> “嗚嗚嗚~~~~”莫邪不喜歡雪,所以老是往楚暮的一副里鉆,這樣會更暖和一些。</br> 楚暮看著白茫茫的天空,喃喃自語著:“是日食要來了嗎?”</br> 楚暮記得貍老人曾經說過,萬年就是一個輪盤。</br> 而現在就是這個萬年的最后幾年時間,這個輪盤結束進入下一個輪盤的這個過程又會發生什么?</br> 僅僅是古老蛟人的蘇醒,僅僅是第十位時代強者的誕生,僅僅是標志著這個生命世界又過了一個萬年。</br> 高高懸掛的天宮又究竟操縱著什么,他們為什么可以像萬物的主宰,還是說他們只不過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強大的種族?</br> 白海神為什么要卷起滔天巨浪去推翻天宮,天宮似乎也沒有對這整個生靈界造成影響。</br> 七罪狐又為什么會被封印,它們犯下了什么罪過?</br> 楚暮躺在那里,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身上,靜靜的思考著。</br> “楚暮,你在這里做什么?”柔柔的聲音傳來。</br> 穿著緊身旗袍的葉傾姿緩緩的走了過來,柔軟緊繃的布料很好的勾勒出了她越來越豐盈的身子。</br> 紅撲撲的臉頰,明媚的眼眸,一些發絲隨著風輕輕的飄動,舉手間透著一股女人的韻味……</br> 楚暮記得最早在那座寒潭城看到葉傾姿的時候,她還有一些青澀。</br> 一轉眼,她成熟、大方、迷人,身上的香韻再讓楚暮熟悉不過。</br> “只是在想,日食到來的時候到底會發生什么。”楚暮攤開了自己的手臂,讓葉傾姿躺在自己的身邊。</br> “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葉傾姿感覺到楚暮平靜的內心中帶著幾分焦慮,或許古老蛟人的即將復蘇確實帶他巨大的壓力。</br> 古老蛟人是不死級生物,而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領袖在渴望著跨入到不死級卻都沒有成功,楚暮又要如何才能夠跨入到不死級,達到足以和古老蛟人抗衡的境界。</br> “有些亂。”楚暮稍稍摟緊了葉傾姿。</br> “嗚嗚嗚~~~~~”躲在楚暮懷里的莫邪被擠到了,發出了一聲幽怨的叫聲。</br> 葉傾姿發現了可愛的莫邪,順勢就把它抱在懷里。</br> 小莫邪身子毛絨絨、暖烘烘的,葉傾姿也喜歡抱著它。</br> 莫邪扭了扭尾巴,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又繼續酣睡著。</br> “別想了,不行的話,就離開這里吧。”葉傾姿說道。</br> “恩,但好像還有一件事,讓我越來越不安,總是覺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可仔細一想,又溜走了。”楚暮說道。</br> “是什么?”葉傾姿問道。</br> “碑泣者,我不知道這個身份到底意味著什么,去了一趟天宮后,我看到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就像看清了一切一樣,偏偏這一切又還蒙上了一層霧,遮擋著我的視線。”楚暮說道。</br> “那就別想了,我們去走走吧?”葉傾姿拉起了楚暮,對他說道。</br> “恩,好。”楚暮起了身,陪著葉傾姿走出了新月宮殿。</br> 街道上依舊是堆滿了雪,許多不怕冷的孩子們在嬉鬧,然后就是大人的喝斥聲。</br> 一些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少年,他們則召喚各自的魂寵在一些寬敞的地方相互切磋較量著,看著他們緊張和激動的樣子,楚暮也浮起了笑容。</br> 想當初自己也是如此,魂寵也是如此,但真的很值得懷念。</br> 可以找人切磋,可以參加斗寵賽事,可以到迷界中歷練挑戰。</br> 而現在,楚暮所有的魂寵級別都很高很高了,輕易找不到對手,沒有地方值得歷練和挑戰……</br> 不死級。其實如果不是古老蛟人的威脅,能不能跨入到不死級對楚暮來說意義并不大。</br> 他已經擁有了自己想要的所有魂寵,也將魂寵們的級別提升到了極致,即便將來實力不再能夠提升,楚暮也沒有一絲的遺憾了。</br> 興許,這個時候自己最應該做的是,默默的注視著自己的下一代,看著他從最初的魂徒開始,然后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所在的這個巔峰,或者更高的頂峰踏去。</br> 看著嬉鬧的孩子們,看著相互比試的少年們,看著他們為擁有更強的魂寵而努力著,這一刻,楚暮很想回到過去,帶著連十段都沒有的魂寵們繼續踏上一個漫長的征途,無論這個征途有多么坎坷、辛酸,終究是要比自己現在連提升的空間都沒有要好。</br> 但重新來過是不可能的,興許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孩子,看著這個孩子有一段嶄新的旅程……</br> 楚暮看了一眼葉傾姿。</br> 事實上,這個想法兩人一直都有了,但是正如貍老兒所說的,隨著他們的實力提升,葉傾姿懷孕的可能性就越小,再加上楚暮現在的血統本身就已經有些不屬于人類的范疇,這讓可能變得更低,同時也讓作為妻子的葉傾姿心里總覺得缺了什么。</br> “你們在干嘛,偷偷摸摸的幽會?”忽然,一個帶著毛絨絨兔耳朵帽子的女孩從側面跑了過來。</br> 女孩其實也是妙齡了,純情的臉龐和笑容總是帶著幾分特有的可愛迷人,讓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捏她精致的臉頰。</br> “需要偷偷摸摸嗎?”葉傾姿看著把自己打扮成一只雪白色小兔郞的寧曼兒,浮起了笑容。</br> “誰知道呢,哥哥一修煉修煉那么長時間,幾次在他耳邊說話,他都不理人,現在好不容易不修煉了,姐姐肯定要把這點時間給抓的牢牢的,免得哥哥被誰搶走了。”寧曼兒很直言不諱的說道。</br> “有人搶,就讓給她好了。”葉傾姿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br> “真的嗎?”寧曼兒眼睛一閃,跑到楚暮的身邊,摟著楚暮的胳膊笑著和葉傾姿說道:“那我搶,姐姐會讓給我嗎?”</br> “讓,干嘛不讓,像這樣的壞男人,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有,姐姐又不缺。”葉傾姿笑著說道。</br> “好,那哥哥今晚陪我。”寧曼兒臉上滿是笑容。</br> 楚暮被兩個女人說的一頭汗,而且聽寧曼兒的話怎么總覺得怪怪的。</br> 什么叫今晚陪她?</br> “干嘛要晚上?”葉傾姿質問起了寧曼兒。</br> 寧曼兒臉頰立刻就紅了,急忙辯解道:“姐姐別亂想,我想讓哥哥帶我到最高的地方看星空。”</br> 葉傾姿和寧曼兒經常開這種玩笑,楚暮都習慣了,很多時候葉傾姿就是故意放這種誘惑到自己面前,考驗自己的定力。</br> 楚暮對他們兩個故意給自己設計的這種圈套從來不屑一顧,很多時候都是一句話不插,聽著他們兩個說話。</br> “哥哥,你知道嗎,我見到海族的那位黃泉大帝了。”寧曼兒對楚暮說道。</br> 楚暮挑起了眉毛,開口問道:“在哪?”</br> “就在東海海城呢!”</br> 黃泉大帝,正是整個海族的最高統治者!</br> 這位千年時代強者本應該久居深海,為什么會忽然出現在離人類極近的東海??</br> “你和它說過話嗎?”楚暮問道。</br> “嗯,他說很感謝我們照顧他那個最無可救藥的孩子。”寧曼兒說道。</br> (第二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