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平時跟計慶平關(guān)系好的同志,都因為之前借錢的事情,這個時候誰也沒有出來,就怕惹事兒上身,現(xiàn)在出來的,都是站顧孟生這一邊的。
雖然不喜歡計慶平,但礙于同事情誼,也不能什么都不管,于是有人提議道,“那,老計這個樣子也不是辦法,咱們把他送回去交給王秀芳吧。”
“對呀,這半夜三更的折騰太久也不行,我們明兒還得上早班呢。”另一個人也說道。
大家說干,就干。
把計慶平給摁著,拖上了樓。
這下,計慶平更慌張了,眼神里全都是驚恐,嘴里也情不自禁的念叨著,“不能去,有鬼啊,有鬼!”
“老計,你可不要胡說。”
有人忍不住提醒,“咱們都是唯物主義者,你這神啊,鬼的,屬于宣揚封建迷信,這可要不得的。”
恢復(fù)了一些些理智的計慶平,內(nèi)心簡直是崩潰的。
他確定,他自己沒有眼花。
的的確確是看到王秀芳了,可那王秀芳,又是他親自扛著丟到河溝里去的,這突然又出現(xiàn)在家里……
你說她不是鬼,是什么?
可是,這個話他不能說,也不敢說。
就這樣,計慶平被好幾個男人,七手八腳的給摁著,硬生生的拖上了三樓。
動靜不小。
住在顧孟生屋里的劉麗芬也聽到了聲音,打開了自家的大門,看著熱鬧。
只見走廊上除了摁著計慶平的幾個男同志之外,還跟著他們的家屬,都是跟上來看熱鬧的:這下,原本計慶平想要低調(diào)的,結(jié)果整個宿舍樓都曉得他回來了。
女同志們看到劉麗芬,紛紛點頭,打了招呼,“嬸子這么晚,還沒睡。”
劉麗芬來的時候,顧孟生的警衛(wèi)員小劉就跟大家打過招呼了,于是大家都知道,劉麗芬是顧孟生的丈母娘。
一來是看著顧孟生的面子上;
二來劉麗芬也會做人,對大家都很客氣。
所以盡管她才來幾個小時,可大家對劉麗芬,尊敬得不得了。
當(dāng)然,劉麗芬也不端著,客氣的跟大家打招呼,“是啊,我聽到動靜,出來看看,怎么了這是……”
喲,這男人,不是在醫(yī)院里瞧不起自己閨女和女婿,還故意沒事找事的那個人么。
怎么還追到這里來了?
劉麗芬這個時候并不清楚計慶平與王秀芳的關(guān)系,也不知道計慶平就是住在她隔壁。
這是認(rèn)出了這個計慶平,就是在醫(yī)院算計她閨女的那個男人。
“不知道啊,看著像是他們兩口子又打架了。”一個家屬輕聲回答。
“打架?”劉麗芬有點不敢相信。
瞧著男人這驚慌失措,滿眼害怕的表情,什么樣的婆娘能把男人打到這個地步。
“怎么可能是打架。”
人群里很快有人給出了否定,“就老計這體格,哪一回不是他打王秀芳打得跟頭豬一樣,嗷嗷大叫的往死里錘,你們什么時候看到過王秀芳打計慶平,還打得這么慘的。”
要是這種事情存在,那計慶平根本都不敢搞外遇好吧。
這話很快得到了家屬樓里其他家屬的認(rèn)可,但看著計慶平這驚慌失措的樣子,大家又實在是搞不懂,“那你們說說,這老計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而且你們發(fā)現(xiàn)沒,老計折騰成這個樣子,這王秀芳也是厲害啊,愣是沒給開門,這要是換了以前,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啊。”
“對啊,這王秀芳不是在家么,怎么也不出來?”
“是不是睡著了,要不你去喊一聲?”
“我才不去,我可得罪不起他們家。”女同志們明顯對王秀芳心有余悸,誰也不肯招惹她。
剛剛明明看到王秀芳的小姜,這個時候也有點懵,“秀芳嫂子應(yīng)該是沒有睡著,我剛剛還看到她拿著盆來著,你們?nèi)兔耙宦暟伞!?br/>
家屬們面面相覷,誰也不動。
而聽著大家的對話,劉麗芬隱約是明白了計慶平就是隔壁這家的。
聽了小姜的話,她倒是站了出來,指著計家問道,“是這家么?”
“嗯,是的。”
“我來吧。”
劉麗芬說著,走過去敲了幾下門,“里面有人么?開開門,你家男人回來了。”
寂靜的晚上,樓道里的敲門聲格外的明顯。
連一樓都能聽得清楚的東西,但三樓房間里的人,愣是沒有一點反應(yīng)。
這個時候,計慶平的心里更慌了。
看吧,他就說嘛。
王秀芳不可能在家。
可,這樣一來,他剛剛和小姜一起看到的人:不就是鬼嘛。
這樣想著計慶平心里害怕得很,掙扎著想跑,“你們放開我,我不回去,這屋里有鬼,有鬼啊,放開我。”
他越掙扎,大家都摁得越緊。
反正不可能讓他跑了。
而劉麗芬盯著明顯不太正常的計慶平,心里想著反正這計慶平不是什么好人,她就站了出來,疑惑的道,“唉,這位同志看著怎么這么不正常,不會是……”
話說到一半,她緊緊的閉上了嘴,還一臉的諱莫如深。
其他的人很快被劉麗芬的話給吸引了。
聽到她這樣說,大家的好奇也被勾了起來,有人問道,“不會是什么?”
“不能說,不能說。”
這個時候,劉麗芬卻賣起了關(guān)子,搖頭不肯說,“我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婦人,啥也不懂,不能亂說話。”
好奇就好像是一個潘多拉魔盒。
一旦打開,就很難再關(guān)上。
大家的好奇都被勾起來了,劉麗芬又不說了,怎么行?
于是,幾個挨著劉麗芬比較近的女同志就小聲的勸解,“嗨,嬸子,你這話說的不對,人家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你知道的東西,指定比咱們這些年輕人知道得要多啊。”
“是啊,嬸子,你就說吧,正好也叫我們學(xué)學(xué)。”
“要是說得不對,我們也不怪你,可這要是說對了,也能救老計啊。”
大家都在勸劉麗芬。
劉麗芬一臉勸說動了的表情,略帶警惕的對大家說,“我看著這位老計同志,不會是,中邪了吧?”
“中邪?”
大家的瞳孔都情不自禁的一縮。
現(xiàn)在可是新社會,新思想,這中邪一說可是封建思想,要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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