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孟生聲音平淡，聽不出是什么情緒，“王建軍，你現在有兩條路，一是你自己離楊小妮遠遠的，徹底在她面前消失，二是我們打一架，輸的人滾蛋。”
    這兩條路幾乎只有一個結果。
    但要王建軍就這樣退出，他不服氣。
    他還攔著顧孟生的路，不假思索道，“我選第二個。”
    顧孟生猛的松開手。
    王建軍一個趔趄往前沖了幾步，差點撲倒。
    他站穩后，甩甩手，氣勢洶洶的道，“姓顧的，說好了啊，你輸了可要認賬。”
    話剛說完。
    王建軍臉上就被顧孟生打中了一拳。
    頓時眼冒金星，鼻血直流。
    “顧孟生，你……”
    王建軍擦了下鼻血，想罵人，可顧孟生又揮來一拳，他連忙伸手擋住顧孟生的拳頭，“你竟然玩陰的？”
    他還沒準備好呢！
    “哼，男人就是靠實力取勝，記好了，輸的人滾遠點。”顧孟生唇角微勾，又握緊了拳頭。
    王建軍也認真起來。
    他爹說過，顧孟生只是部隊里的一個軍醫。
    擔任閑職而已，只有些花拳繡腿。
    而上過高中，干過農活的他，應該會比他強些吧。
    兩人你來我往的揮動拳頭。
    過了十來分鐘，顧孟生云淡風輕的拍拍身上的泥屑，俯視著被打得爬不起來的王建軍，扔下一句話，“你輸了，以后離小妮遠點，不然，我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王建軍鼻青臉腫，渾身疼痛，咬牙切齒的看著顧孟生離開的背影。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顧孟生揍人，也太痛了。
    ……
    楊小妮不知道，顧孟生在離開三里村后，把王建軍揍了一頓，她一晚上都睡得很香。
    第二天，楊家人起得很早。
    劉麗芬起來做飯。
    楊老二揚老三本來能再睡一會，但被劉麗芬給叫起來了，楊三喜看著天色，打著哈欠道，“娘，天氣不好，應該不能出工吧，干嘛起來那么早？”
    他還在做美夢呢。
    “你光知道睡覺。”
    劉麗芬邊和面邊念叨，“今天是不出工，但是小妮今天要到衛生所上班呢，你們不該起來送送她啊？”
    聽到這話，楊二龍和楊三喜都爬了起來：娘說得是。
    早起的楊小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包餃子的劉麗芬，“娘，我就是去上個班，不用這樣的。”
    還把哥哥叫起來送她，又特地包了餃子。
    家里平常都是吃面糊糊要知道，過年過節才會吃餃子，她只是上班而已，不至于吧！
    “當然用了。”
    劉麗芬麻利的包著餃子，還皺眉看著窗外：“我看著這天可能要下雪，你一個小姑娘自己走去公社，我不放心。”
    “那餃子……”
    “你吃飽了才有精力幫人看病啊，小妮你雖然是做臨時醫生，但是工作可要認真做好！”劉麗芬說的頭頭是道。
    “……”
    楊小妮滿臉呆滯：娘說的都對。
    餃子終于做好，量還挺多。
    楊小妮胃口小，吃了幾個就飽了，“娘，我吃飽了，讓大丫，二丫多吃點吧。”
    大人吃什么都行，但孩子要補充營養。
    二嫂帶了兩個孩子回娘家，家里還有三哥的兩個女兒。
    “妮兒，你才吃了幾個啊？”
    劉麗芬一臉擔憂，“再吃兩個吧，餓肚子可沒力氣上班。”
    “娘，我是坐辦公室給人看病，又不是去地里干活，不費力氣的。”楊小妮笑著背起背包，由哥哥楊二龍，楊三喜送去衛生所。
    劉麗芬無奈的嘆氣，“那娘把餃子留給你晚上回家吃。”說著，把所有餃子都收好。
    說實話，劉麗芬在這個時代，如此疼愛自己的小女兒，讓楊小妮長了見識。
    到公社的衛生所，程慧蘭已經在里面等了。
    邵老師腿受傷，張嬸子要照顧他，程慧蘭沒有工作，全家人就沒了收入，幸好公社考慮到他們家的難處，讓程慧蘭在衛生當助手，補貼家用。
    孩子妞妞也放在家里給張嬸子看著了。
    把楊小妮送到衛生所，楊二龍，楊三喜準備往回走。
    楊小妮喊道他，“二哥，二嫂帶著幾個侄女都回去好幾天了，今天不用出工，該去接二嫂跟孩子們了吧？”
    “干嘛要去接她？她住膩了會自己回來的，小妮，這事你就別管了，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楊二龍摸了摸額頭，“你快進去，外面太冷了。”
    自己老婆的脾氣，他還是清楚的。
    她就是鬧鬧脾氣，但小妮的事，他作為楊家的兒子，都不敢吭聲，她一個嫁進來的媳婦更不用說了。
    楊二龍一直催著進屋。
    楊小妮不好多說，只轉身進門，穿上程慧蘭遞過來的白大褂，她成為紅星公社的一位醫生。
    “楊醫生，看病的事我不懂，我只能打打雜，需要做什么你就吩咐，我會好好學的。”程慧蘭說得很客氣。
    楊小妮笑了笑，“嫂子別這么說，有哪里不會的你就問我，但現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程慧蘭一愣。
    “熟悉一下衛生所的情況，不光是我，你也要熟悉。”這樣可以更好的工作。Ｘιèωèи.ＣoＭ
    雖然她不是正式醫生，但人命關天的事，要認真對待。
    “哎，好。”
    二人忙活了一上午，時間過得倒是飛快。
    第一天上班，楊小妮感覺不錯。
    可惜，天公不作美，天氣陰沉得可怕。
    臨到傍晚，果然如劉麗芬說的，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雪。
    程慧蘭往火爐里加了點碳，看著外頭下起來的雪，不由擔心起來，“楊醫生，這雪越來越大，你一會兒能自己走回去么？”
    “我娘應該讓我哥哥們來接我了。”
    楊小妮深信這一點，畢竟，早上的時候，她就知道，別人家都是重男輕女，但楊老九家，卻是重女輕男。
    劉麗芬看到外面下了雪，鐵定使喚兩個哥哥來接她了。
    程慧蘭笑了。
    十分羨慕道：“還是小妮你的福氣好，家里人都寵著你。”
    “那倒是的。”
    兩人聊著，最后沒等到楊家的兩個哥哥，倒是等來了顧孟生。
    顧孟生穿著一身厚厚的軍大衣，英姿挺拔的站在門口，看著楊小妮。
    “你咋來了？”楊小妮疑惑。
    “來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昨兒不是看過了嗎。”
    楊小妮笑著迎他進屋，“我今兒跟慧蘭嫂子一起把衛生所的藥品、環境都熟悉了一遍，我覺得沒問題了，明天就可以開診，你快進來，外面冷得慌，你還過來，你不嫌冷啊？”